他的百分百命题 第4章 笔尖相触的温软试探

巴蜀中学的晨雾还未完全散去，清润的凉意透过玻璃窗钻进高二（1）班，在课桌上凝起一层极淡的水汽。夏时泉握着钢笔的指尖微微发凉，刚在数学练习册上写下最后一个步骤，后桌就传来一阵极轻的响动——齐文屿的书包轻轻搁在桌角，没有发出丝毫多余的声音。

少年今天穿的校服领口依旧扣得规整，只是额前碎发沾了点晨露，显得格外柔软。他坐下时特意往里挪了挪椅子，椅背与夏时泉的后背保持着一拳的距离，既不疏远，也不越界，透着他一贯的小心分寸。夏时泉的余光能瞥见他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桌面，拭去那层薄露，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翻开课本，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空气里浮动的尘埃。

上课铃响起的前一分钟，林晓婉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进教室，脚步轻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昨天的数学练习册大家做得都不错，尤其是夏时泉和齐文屿，解法很有新意，大家可以互相借鉴一下。”

话音刚落，教室里就传来几声低低的议论，目光时不时地投向夏时泉和齐文屿的方向。夏时泉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只是握着钢笔的手指微微收紧，耳尖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热意。而齐文屿则轻轻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角抿成一条柔和的弧线，没有丝毫张扬，只是在心里悄悄记下了林晓婉的话。

第一节课是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一道复杂的函数题，要求同桌之间讨论解法。教室里顿时响起了细碎的交谈声，只有夏时泉和齐文屿所在的角落依旧安静。夏时泉没有同桌，正准备自己演算，就感觉到后桌的椅子轻轻动了一下，紧接着，一张写满演算步骤的草稿纸从桌缝里悄悄递了过来。

是齐文屿的字迹，工整却不失随性，关键步骤旁还用红笔轻轻圈了出来，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箭头，指向另一种更简便的解法。夏时泉的指尖触碰到草稿纸，带着一丝淡淡的暖意，像是齐文屿指尖残留的温度。他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用钢笔在草稿纸空白处写下自己的思路，然后轻轻将草稿纸推了回去。

没过多久，草稿纸又被递了回来，齐文屿在他的思路旁加了一行小字，字迹娟秀：“这个角度很妙，是不是可以用不等式简化？”夏时泉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能想象到齐文屿低头写字时的模样，睫毛垂着，眼神专注，指尖握着笔杆，小心翼翼地写下每一个字。

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按照齐文屿的提示重新演算起来。笔尖在纸上滑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与后桌传来的同样细碎的声响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只有两人能懂的默契。当他终于算出答案，抬头看向黑板时，正好与齐文屿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少年的眼睛亮得像晨雾后的星光，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看到他望过来，没有立刻移开目光，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像是在说“你做到了”。夏时泉的脸颊微微发烫，赶紧转回头，假装看黑板，可心里却像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泛起了层层涟漪。

课间休息时，同学们纷纷起身活动，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夏时泉没有动，依旧坐在座位上整理笔记，耳边却传来后桌细微的响动。他用眼角的余光瞥见，齐文屿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保温杯，轻轻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温水，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把盖子拧紧，放进桌肚里。整个过程安静得像一场无声的仪式，没有丝毫想要打扰别人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夏时泉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轻轻碰了一下，力道极轻，像是羽毛拂过。他顿了顿，没有回头，只听见身后传来齐文屿温软的声音，放得极低：“前桌，你要不要喝点水？我看你刚才演算的时候，嘴唇有点干。”

夏时泉的声音依旧清冷，却比平时柔和了许多：“不用了，谢谢。”

“哦，好。”齐文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失落，却没有多言。夏时泉能感觉到他收回了手，然后传来轻轻的翻动书页的声音，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局促。他的心里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犹豫了一下，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水杯，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故意发出了一点细微的声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到后桌的响动顿了一下，然后那翻动书页的声音变得轻快了一些。

第二节课是物理，老师在讲台上演示实验，要求同学们仔细观察现象并记录数据。夏时泉听得专注，笔尖在实验报告上飞快地记录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齐文屿也听得很认真，他的视力很好，能清晰地看到实验器材的每一个变化，只是偶尔会因为看得太入神，身体微微前倾，肩膀不小心碰到夏时泉的椅背。

每次碰到，他都会立刻往后缩一下，然后轻声说一句“抱歉”，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夏时泉总是轻轻“嗯”一声，没有回头，可心里却越来越暖。他发现，这个看似小心谨慎的少年，其实有着一颗极其细腻敏感的心，总能在不经意间照顾到别人的情绪。

实验结束后，老师让同学们分组讨论实验结果。夏时泉依旧是孤身一人，正准备自己整理数据，就看到齐文屿拿着实验报告，犹豫了片刻，然后轻轻走到他身边，小声说：“前桌，我可以和你一起讨论吗？我觉得你的观察记录很详细。”

夏时泉抬头看向他，少年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期待，还有一丝害怕被拒绝的忐忑。他的心跳莫名地快了一拍，点了点头：“可以。”

得到回应，齐文屿的眼睛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像是雨后初晴的阳光，温暖而干净。他在夏时泉旁边的空位上坐下，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实验报告放在桌面上，开始轻声分享自己的观察结果。

他的声音温软，条理清晰，总能提出一些独到的见解。夏时泉听得很认真，偶尔会打断他，提出自己的疑问，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地靠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暧昧的气息。

讨论结束时，上课铃刚好响起。齐文屿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时，不小心把笔掉在了地上。笔滚到了夏时泉的脚边，他弯腰去捡，而夏时泉也恰好低头，两人的手指在半空中不小心碰到了一起。

温热的触感像电流般窜过，两人都下意识地顿了一下，然后迅速收回手。夏时泉的脸颊瞬间红透，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课本，心脏却像要跳出胸腔一样。而齐文屿也有些慌乱，捡起笔后，指尖微微颤抖，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只是耳尖红得像要滴血。

接下来的课程，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夏时泉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指尖相触的瞬间，那温热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指尖，挥之不去。而齐文屿则一直低着头，不敢再看夏时泉的后背，心里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中午放学时，夏时泉像往常一样，准备留在教室整理笔记。齐文屿收拾好书包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座位旁犹豫了片刻，然后轻轻走到夏时泉身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纸包。

“前桌，”他的声音温软，带着一丝试探，“这是我妈妈做的饼干，味道还不错，你要不要尝尝？”他把纸包递过来，眼底满是期待，“是抹茶味的，没有放太多糖。”

夏时泉愣住了，他没想到齐文屿会再次主动给自己带吃的。他看着纸包，又看了看齐文屿紧张的模样，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小心翼翼的期待，生怕被他拒绝。

“不用了，谢谢。”夏时泉的声音依旧清冷，却比平时柔和了许多，“我一会儿去食堂吃就好。”

齐文屿的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却很快掩饰过去，依旧温和地笑了笑：“好，那我不打扰你了。”他把纸包收回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里，转身时还特意放轻了脚步，走到教室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夏时泉，然后才轻轻带上了门。

夏时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暖暖的。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笔记，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知识点，可此刻，他的脑海里却全是齐文屿的模样——温柔的笑容，小心的试探，还有刚才指尖相触时的慌乱。

他知道，自己对这个前后桌的感觉，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很微妙，像是晨雾中的微光，虽然微弱，却足以照亮他原本平静无波的世界。

下午的课程依旧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夏时泉和齐文屿之间的氛围，却因为中午的小插曲变得有些不一样。他们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是简单的前后桌，而是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上英语课时，老师让同学们轮流朗读课文。当轮到夏时泉时，他的声音清冷而有磁性，朗读得流畅而富有感情。齐文屿坐在后面，听得很认真，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而当轮到齐文屿时，他的声音温软动听，像是在讲述一个温柔的故事，夏时泉也听得格外专注，甚至忘记了做笔记。

放学时，夏时泉依旧留下来整理班级资料。齐文屿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离开，而是坐在座位上，拿出吉他和弦本，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弹奏着无声的旋律。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齐文屿指尖敲击桌面的轻响，交织成一首温柔的乐章。

夏时泉整理完资料，转身准备离开时，看到齐文屿还坐在座位上，便随口说了一句：“很晚了，该回家了。”

齐文屿抬起头，眼睛亮了亮：“你整理完了？我等你一起走。”

夏时泉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两人并肩走出教学楼，沿着熟悉的老巷往家的方向走。傍晚的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暖橙色，青石板路被晒得温热，两旁的老黄桷树投下浓密的树荫，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却并不觉得尴尬。夏时泉能闻到齐文屿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阳光的味道，很干净。而齐文屿则偶尔会偷偷看一眼夏时泉的侧脸，夕阳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柔和，不再像平时那样清冷疏离。

走到老黄桷树下时，齐文屿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吉他拨片，递到夏时泉面前。拨片是浅绿色的，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音符，看起来很精致。

“前桌，”他的声音温软，带着一丝紧张，“这个送给你。谢谢你今天和我一起讨论物理实验。”

夏时泉看着他手里的拨片，又看了看他明亮的眼睛，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他伸出手，接过拨片，指尖不小心碰到了齐文屿的指尖，两人都下意识地顿了一下，然后同时收回手，脸颊都泛起了红晕。

“谢谢。”夏时泉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不客气。”齐文屿笑了，眼睛亮得像星星，“我觉得这个颜色和你很配。”

夏时泉没有说话，只是把拨片小心翼翼地放进钱包里，然后抬头看向齐文屿，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这是齐文屿第一次看到他笑，像是冰雪消融，春暖花开，温柔得让人心动。

两人继续往前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地靠在一起。老巷里的风轻轻吹过，带着树叶的沙沙声，像是在为这温柔的时刻伴奏。

夏时泉知道，自己的世界里，因为这个温柔、细腻、小心却有分寸的少年，已经悄然亮起了一束光。这束光，温暖而明亮，驱散了他所有的疏离与清冷，让他开始期待未来的每一天，期待着与这个前后桌的每一次相遇。

而齐文屿也觉得，自从进入巴蜀中学，遇到夏时泉，他的生活变得格外有意义。这个清冷的前桌，虽然看起来不好接近，却有着一颗温柔的心，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了解更多。

走到巷口时，两人停下脚步，准备各自回家。

“明天见，前桌。”齐文屿的声音温软，带着一丝期待。

“明天见。”夏时泉点了点头，转身走向自己家的方向。

齐文屿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转身离开。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书包带，心里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子，怦怦直跳。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依旧有些发烫，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夏时泉的笑容，还有指尖相触时的温热触感。

他知道，自己对这个清冷的前桌，已经产生了一种不一样的感情。这种感情很微妙，像是琴弦上跳动的音符，温柔而动人，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守护。

而夏时泉走在回家的路上，也一直在回想刚才的一切。他拿出钱包里的吉他拨片，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他能感觉到，自己对这个前后桌的在意，已经超出了普通同学的范畴。这种在意，像是晨雾中的微光，虽然微弱，却足以照亮他的整个青春。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这份感情会走向何方，但他知道，他会珍惜与齐文屿相处的每一刻，珍惜这份在青春里悄然萌发的、温柔而纯粹的悸动。

夜色渐浓，老巷里的灯光渐渐亮起，温柔的光芒照亮了回家的路。而夏时泉和齐文屿的心中，也因为彼此的存在，亮起了一束温暖而明亮的光，这束光，将伴随着他们的青春，一路前行，温暖彼此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