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母系社会来 第33章 我教你骟猪吧

“谁？”

“赵家村的人，还有你娘家。”

“没有。”姜燃笑笑。

“那就好，别回去！不管是赵家村，还是姜家，都别回去！”她又喝了一口酒，“我跟你说，女人到了关键时候，才能知道，婆家靠不住，娘家也靠不住，只有自己靠得住！女人呐还是得靠自己，你看我，要不是我会养猪，璋华娘子能给我这么好的待遇？能给我房子住？给我食堂吃？隔三岔五还给这丫头买点心？”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一技之长，对！女人呐，还是得有一技之长！说到这个，”她摇摇晃晃站起来，去拉姜燃的手，“走，我有件东西给你看。”

姜燃跟着她站起来，杜玉红带她走到床后面的夹缝旁，姜燃看见了……一只小猪？

她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又看了一遍，终于相信自己在室内见到了一只……真的……小猪？！！

杜玉红不好意思地笑笑，“养猪养习惯了，不养个猪感觉心里不踏实，这是我拿从邹家带出来的钱买的，等养到过年就杀了，叫上哥儿一起来吃肉。现在它还小呢。”

她说着，又弯腰寻找一番，在床尾摸到了什么，塞到姜燃手里。姜燃察觉到一个又冷又硬的小薄片出现在了手里，拿起来一看，是把刀？

“你不是说它还小吗？这是？”

“姜妹子，嗝，”杜玉红将小猪抱出来，“我说过，女人还得有一技之长，你那天帮了我，我没什么好报答你的。我想……想……”

她脚下一个不稳，往后倒去，姜燃忙把她扶住了，杜玉红继续道：“我想教你骟猪！”

“你听着，咱们俩一样，都是没有家的人。我还能养猪，你呢？你什么都不会。我要教你骟猪，你要是愿意，学杀猪也行，不过杀猪需要一把子力气按猪，你这小身板，未必能成，嗝，”杜玉红说着，在姜燃肩膀上拍了拍，“所以你跟我学骟猪，学会了这个，日后你走街串巷的，也能有口饭吃。”

姜燃哭笑不得，“我不学。”

她学这个做什么？她是要回星际的人，星际军校和战场又没有猪可以给她骟。

“不，你想学。”杜玉红按住她，强行握着她的手捏住刀片，“我跟你讲啊，这骟猪也有诀窍。小猪拎着后腿提起来就是了，大猪呢就得两三个人一起按住。然后你看啊，就这样，捏住猪蛋，捏紧，让里面的东西凸出来，然后快准狠，小刀下去拉开个口子。”

“再然后，把里面的东西给挤出来，一定要挤干净，不然会感染的，那样猪就死了。挤出来之后直接割断底部，多余的精索得打个结，然后撒上一把草木灰止血。那种讲究的人家会给缝合一下，不过一般不用缝，猪结实着呢。猪蛋上的伤口很小，小到根本不用缝。你瞧，它已经活蹦乱跳了。”

那只猪仔在杜玉红挤猪蛋的时候叫了几声，在杜玉红把它放下之后，先是萎靡了一会儿，很快又站起来，在屋中四处走动。

姜燃握着沾着猪血的骟猪刀，抿唇点了点头。

就这样，她莫名其妙在杜玉红这里学会了如何骟猪。

她将醉酒的杜玉红扛到床上，嘱咐杜蘅锁门注意安全，自己趁夜翻墙离开了山县。

＊

她已经记不清昨夜自己是多晚回来的，只记得次日早上天还未亮，当山后的鸟群开始鸣叫的时候，她就已经翻滚下床，开始搬药炉、打扫院子、熬药、做支具。

忙碌的一天过去之后，转眼就到了第三日。

姜燃照常早起，李锁儿不知为何也起来了，跟在她旁边帮忙整理药材。

王秀兰朝姜燃预定了一些支具打算送给自己的亲戚朋友，担心她一个人做不过来，主动提出可以帮她寻一些匠人帮忙制作，不过需要她先做几个样本给匠人看。

姜燃做好了四五个支具，天已微亮。她收起木头和刨刀，开门看诊。

刚开门，就有一对年轻妇夫立在门外，礼貌道：“仙师在家吗？”

姜燃将两人让进来，“来看诊？”

两人点头称是。姜燃注意到二人都身着锦衣，面色红润，看起来像是富贵人家女男，只是妇人眉心微蹙，不知有什么病痛。

她让妇人在桌前坐下，先问道：“哪里不舒服？”

妇人王绣荣神色羞赧，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姜燃不明所以，打开精神力扫了一眼，这妇人胸口有淡淡的绿光萦绕，但并不严重，顶天了说，她属于亚健康状态。没病没灾的，她支吾什么？

倒是过来帮忙的何之简只扫了一眼，就道：“可是怀不上身孕？”

何之简在这里做神婆十多年，大事小事都见过，像这种两人一对结伴求神拜佛的，不是求官就是求子。

她话音刚落，王绣荣立即道：“正是正是。”

“我们夫妻三年，一直未有身孕。找过几个郎中，只说两人都康健，给开了些养血养心的药，怀不怀得上全看命数。”

“敢问仙师，可有治法？”

王绣荣用期待狂热的眼神望向姜燃，姜燃为难地看向何之简。

她会治妇人病不假，妇人病就是人病，人病中的生殖系统病她当然会治。

但不像星际可以双雌生殖，生育这事在这个年代，可是需要女人和雄性一起才行的。就算女人没病，谁能担保那雄性就没病？她又不会治雄性病。

何之简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你照常治，给她看看就行了。”

姜燃无奈，只好给王绣荣把脉，见脉弦如刀，又在她无名指根摸到肿胀，奇怪道：“你这肝气郁结，能怀上才怪了，这么明显的症状，从前大夫都没查出来吗？”

王绣荣的神色有些怔松，她道：“有大夫说过肝郁。只是婆母说，这是寻常小病，不用治，只要胞宫无事，不影响生子就不妨碍。”

姜燃皱眉，咽了咽那口气，道：“母壮则子健。母体心气郁结，受损至此，身体为了保护你，自然不让你受孕。”

“你该庆幸没怀孕，不然就这郁结于心的症状，生产之后一边流血一边喂奶，你非抑郁不可。”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时代的喂奶还没有实现瓶喂或者机械化，多的是婴儿把□□咬破咬得鲜血淋漓。

这些古人是怎么回事？又让人生育，又要磋磨人，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

星际之前工业时代的有机奶牛都过得比这些妇人好，至少人家还不让奶牛干重活，也不让奶牛刚生产完就下地。

那男的问：“仙师，肝郁很难治吗？哎，什么是抑郁？”

“抑郁就是没有动力活着，觉得凡事都没有指望。”

姜燃让何之简找出一尊木鱼来，递给王绣荣：“辰时敲百下，搭配柴胡舒肝散配合欢皮服用，不出三月，你病必好。”

生不生的她暂时管不了，先把病治好了才是正道理。

实不相瞒，哪怕在星际，姜燃也算个极端优生主义者，在她看来劣质生育还不如不生。

男人拿过木鱼，奇怪道：“仙师，这是什么疗法？”

姜燃对他没好脸色，“她肝郁至此，家里肯定有人让她不开心。你回去仔细寻摸寻摸，她一日不开心，你这孩子就一日别想怀上。”

何之简看了看男人尴尬的神色，也犀利道：“也别想着休妻另娶，一个怀不上，再来十个百个也怀不上。一个男人连家里的事情都理不清楚，送子娘娘来了，孩子也送不进你家去。”

男人还待说话，何岩走到姜燃身旁，道：“仙师，家里柴胡用完了。”

用完了？

姜燃一愣，歉意的看向王绣荣：“你先回去，等我去镇子上买了新药，把药包打好送到你家去。”

话音刚落，只听门外山坡下传来一阵锣鼓声，然后是一个老妇的大笑，“仙师何必去镇上，老妇给你送药来了！”

姜燃站起身，何岩也循声看去，只见山坡下转上来一队人。为首那个穿一身蓝靛花衣，敲着锣鼓，面容有三分熟悉。她身后跟着一众衣着一样的壮妇，挑着一筐筐物品来了山上。

锣鼓声喧天，一众壮妇齐声道：“仙师妙手救产妇，山神赐书结善心！”

“仙师妙手救产妇，山神赐书结善心！”

被这种氛围感染，周边正排队等待看病的众人也开始齐声呐喊：“仙师妙手救产妇，山神赐书结善心！”

“仙师妙手救产妇，山神赐书结善心！”

声势浩大，姜燃目瞪口呆地看着众人，被这种情况尬的捂住了脸。

到了近前，老妇人丢掉锣鼓，对姜燃行了个大礼。

姜燃忙去扶她，“老人家，快起来。”

老妇人抬头，抹掉眼中的泪水，感激道：“多亏仙师救了我儿，不然她母女二人就要丧命当场了。”

姜燃瞧着她那三分熟悉的面容，总算想起来在何处见过，“你是……王小芝的母亲？”

“正是。”老妇爬起来，“老身王宛妮，我儿小芝为给林家生孩子，命悬一线，多亏仙师出手相救。不然我这老骨头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女儿了。”

“我是医者，行医救人是本分。”

王宛妮生得一副瘦窄的铁娘子模样，亲亲热热拉着姜燃的手，堆起满脸笑容道：“早就想着来谢仙师，昨夜照顾女儿不得空，今日可算见到仙师了。”

她将姜燃上下打量，啧啧称奇道：“只听说仙师医术高明，还以为是个老者，没想到这么年轻。”

她的手和她的人一样，细长有力，握着姜燃的手像烙铁，姜燃略微不自在的客套了几句，注意到她身后摆着的筐子，“你来就来，带这些东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