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糖 第4章 被“盯梢”的自习课

楚瑾琛回教室时，宋安陌正埋着头写数学题，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响，时不时停下来咬咬笔杆，眉头皱成个小疙瘩。他轻手轻脚地坐下，没敢惊动对方，只是把手机调成静音，放进桌肚最里面——刚才林浩的提醒没白说，真把人惹急了，以后想凑到他身边讲题都难。

宋安陌写着写着，忽然卡在了一道立体几何题上，辅助线画了又擦，擦了又画，草稿纸都被蹭得起了毛。他犹豫了半天，眼角余光偷偷往楚瑾琛那边瞥，见对方正低头翻物理练习册，手指在书页上慢慢划，好像在找什么知识点，没注意到自己，心里竟莫名有点失落。

“卡壳了？”楚瑾琛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宋安陌手里的笔差点掉在桌上。他抬头，就见楚瑾琛正看着自己的草稿纸，眼底没了往日的玩味，多了点认真，“是不是辅助线没找对？刚才那道线面垂直的题，你忘用底面中点了？”

宋安陌的脸一下就红了，赶紧把草稿纸往自己这边挪了挪，却没像刚才那样说“我自己能行”，只是小声嗯了一声：“不知道怎么找中点……”

楚瑾琛没再逗他，伸手把草稿纸拉到两人中间，拿起笔，在长方体上轻轻点了个点：“你看，底面是长方形，对角线交点就是中点，连接这个中点和顶点，就是你要的辅助线，这样就能证出垂直了。”他的笔尖很轻，没在纸上留下太深的印子，生怕盖过宋安陌之前的笔迹。

宋安陌盯着草稿纸，跟着他的思路走，很快就想通了，拿起笔飞快地写步骤，写完后还特意检查了一遍，才抬头跟楚瑾琛说：“真的对了！谢谢你啊。”

“谢什么，”楚瑾琛把笔递回去，顺手把他蹭到桌角的课本往中间推了推，“以后卡壳了别硬扛，问我就行，我物理和数学都还行，能帮你。”

宋安陌点点头，没再说话，却悄悄把草稿纸往楚瑾琛那边挪了一点——这样下次再卡壳，好像不用再犹豫要不要开口了。

接下来的自习课，楚瑾琛没再故意挤他，也没抢他的东西，只是偶尔抬头，看看宋安陌是不是又卡壳了。见宋安陌写题写得认真，他就低头做自己的题；见宋安陌咬笔杆，他就把自己的橡皮推过去；见宋安陌偷偷打哈欠，他就从桌肚里摸出一颗橘子糖，放在宋安陌的课本旁边，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困了就吃颗糖”。

宋安陌看着那颗橘子糖，包装纸是橙色的，跟上次楚瑾琛放在他桌上的一样。他偷偷捏起来，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橘子味的甜意瞬间在舌尖散开，连刚才的困意都消了不少。他没回头，却能感觉到楚瑾琛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这次没再觉得坐立难安，反而有点暖暖的。

放学的时候，宋安陌收拾书包，把那颗空糖纸叠得整整齐齐，放进了笔袋里。楚瑾琛看着他的小动作，没问，只是走在他身边，帮他拎着沉甸甸的练习册：“你家在哪条路来着？我送你回去，顺便路上跟你说下明天早读要背的英语单词，都是高频的，考到的概率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单词我晚上在家背也一样。”宋安陌赶紧说，想把练习册拿回来，却被楚瑾琛按住手。

“没事，顺路，”楚瑾琛笑了笑，没给宋安陌拒绝的机会，“而且你晚上背单词容易忘，路上跟你说一遍，明天早读再巩固，记得更牢。”

宋安陌没法拒绝，只能跟着楚瑾琛一起走。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柏油路上，紧紧靠在一起。楚瑾琛一边走，一边跟他说单词，“abandon虽然是第一个，但考得少，重点背attend和devote”，宋安陌一边听，一边记，偶尔问一句“devote后面是不是跟to”，楚瑾琛就耐心地跟他说“是to doing，比如devote oneself to studying”。

到宋安陌小区门口时，楚瑾琛把练习册递给他：“晚上别学太晚，十一点前睡觉，不然明天早读该困了。”

“好，”宋安陌接过练习册，犹豫了一下，还是跟楚瑾琛说，“今天……谢谢你，还有，早上的事，我不是故意跟你发脾气的。”

“我知道，”楚瑾琛笑了，眼底的光像夕阳一样暖，“以后别人再误会，你不用急，跟我说就行，我不欺负你，也不会让别人误会你。”

宋安陌点点头，转身往小区里走，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见楚瑾琛还站在门口看他，他赶紧挥了挥手，才跑进小区。楚瑾琛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拿出手机给林浩发消息：【没惹他生气，还跟他一起走了，这傻子，其实挺好哄的。】

林浩秒回：【楚哥，你这追人的架势，也太温柔了吧？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楚瑾琛看着消息，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以前没遇到想认真追的人，现在遇到了，自然要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