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氧 第46章 装可怜

“哎哎，何皎皎你倒是说句话呀！”眼看何皎皎清丽脱俗白色短袖下蓝色校服裤，让程望矫健削瘦身高挡住了。

曹子东只能盯着程望背后一只肩膀上斜跨着背包，推着身前女孩慢慢走远。

他想追上去，回头却发现自己4班的人还站在原地不动。

曹子东只好走回来，看向江昱白问：“他不是你小学同学吗？”

没想到，程望出现的时候，江昱白一句都没说，也不曾像他那样，追在何皎皎和程望身后跑。

“哇，刚刚程望他好帅呀！”

“1班何皎皎何德何能让程望跟她坐同一桌！”他们身后，观望的女孩们有的开始不服气了。

“还有江昱白，他为什么非要跟1班班花请教问题，没看到程望过来，护着何皎皎跟个护眼珠子似的。”另一个女生说话时候虽然充满艳羡，但少不了听出她也在羡慕嫉妒恨的口气。

“欸，你们猜，何皎皎刚刚那样子是不是很绿茶呀~~”几个女生聊着学校里花边，越聊越觉得何皎皎这个人抢走了她们什么，惹得她们其她女生在程望和江昱白两大校草面前都快无视不把她们当女人了。

她们看到的程望和江昱白只把何皎皎一人当成了他们眼珠子似的看着，根本注意不到其她女生。

结果她们越想越气，干脆几个脑袋凑在了一块，开始说些小话，来缓解她们心中感到不公平的不忿。

曹子东这边再也没注意到他们身后的那些女孩抱作一团，嘀嘀咕咕在讨论什么。

“白哥，怎么办，何皎皎她真的不鸟我们。”曹子东脸上有些颓废地低下头来，伸手忍不住去揉他后脑上的短寸头。

江昱白望向街对面，直到看到何皎皎侧身倩影已经踏入了公交车里之后，才缓缓回过神来。

想起自己很久以前，在自己家南江书院门口，第一次见到何皎皎的时候，她身边正跟在长着混血的少年身旁。

那混血少年也住在跟他同样的小区，他路过跟混血少年打了声招呼，才知道何皎皎跟少年是个表亲，而何皎皎当时来到南江书院是到表哥家里做客。

青藤国际学校就在南江书院对街，江昱白站在青藤学校门口，只潦草一眼扫过去，就定格在何皎皎皮肤白皙透着粉嫩的小脸上。

以为她是哪家名媛闺秀，结果他略往下看一眼她小学校服，普普通通穿在她身上平平无奇。

接下来才知道她根本不是南江书院里的娇娇小姐，而是从外面过来到南江书院来着。

而她身旁站着的表哥，听闻是个精英世家，那时候江昱白很好奇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家世女孩怎么会赖上精英家庭的混血表哥呢？

直到后来，江昱白的父母慢慢跟混血少年家有了一两次交集之后，江昱白发现，何皎皎家并不是他们这些富豪只一心赚钱高调炫富的家庭所比拟的。

相反，何皎皎的父母很低调，低调到能让所有有钱人都忽略了他们。

听到曹子东没了先前开始的那股兴奋劲，江昱白慢慢掀起眼皮瞥了一眼曹子东。

“以后嘴巴放干净一点。”他冷冷说出一句，就看到自家迈巴赫早已侯在街对面，公交站对街旁的牙子路上了。

他默默背着包径直走马路过去，打开车门，转身长腿一迈就坐了进去。

黑色迈巴赫在霓虹灯夜色下扬长而去。

留下曹子东沉溺在江昱白的话里，细想一下，曹子东终于明白何皎皎听到他说话哪里不高兴了，回身指挥提醒4班几个男生。

“以后见到1班班花，你们都给我放尊重点，怎么说她都是我小学同学！”

“东哥，你是不是喜欢那1班班花？”其中男生笑问。

“去去去，都给我回家！”曹子东挥着手，会散了4班围在一排的几个男生。

5路公交车行驶了一站地就到了，夜晚的别墅小区，欧式路灯悄然次第亮起，照在等下走过来的人影被拉得修长。

谢听晚转身看了眼，就见谢听晚似乎意识到她的目光之后，赶忙躲在了程望身后，心虚的样子写在了她的脸上。

忍了一路，一想起曹子东多跟她说了几句话，几句话之后还不依不饶不让她走。

想起来，何皎皎就觉得倒霉委屈。

曹子东的点根本不在何皎皎的点上，又拉来江昱白，给她平添了不必要的多次一举。

两个班的人各自在班上好好待着，相安无事多好，非要堵在校园门口等她出来，给何皎皎平静的日子横插了一脚。

但引起这个事的始作俑者，还不是一张卷子落在了4班人的手里。

“谢婉婷。”捉急忍不下这口气时，何皎皎又忘了人家正确的名字。

“她叫谢听晚。”一旁程望总是不厌其烦地帮何皎皎纠正。

何皎皎听到程望声音，又想起来谢听晚跟程望少时的关系，怪不得她忍了一路不问谢听晚，原来都是因为碍着程望跟谢听晚这一层青梅竹马的渊源。

所以，她一路多次观望站在她和程望身后的谢听晚，多次张嘴，却于心不忍又望了程望好几眼，何皎皎才压下心中疑惑忍着不肯问出口。

“好，谢听晚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经过我允许把卷子给了4班的那个人。”

刚刚在校门口，江昱白两次正式了介绍自己，可何皎皎还是记不下他的名字。

程望头刷地转向躲在自己身后，低眸看谢听晚，想起自己出来校园看到了那一幕，整件事窜连起来，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谢听晚你做了什么？”程望一派温和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声音质问透着一股生冷。

谢听晚上下哆嗦了一身，如受惊的兔子。

她心虚从程望身后探出半个身子，满眼被责问之后，脸上受伤无辜，好像做错事的人不是她，而是何皎皎和程望。

“我......我不是故意的。”谢听晚心里一慌，尤其感受到顶上头程望盯视的目光之后，她找了这一句算是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但打从她心底里认为，她之所以趁何皎皎不注意那卷子借给4班，还不是因为江昱白........威胁不算，谢听晚觉得江昱白似乎喜欢何皎皎，才用条件跟她换。

谢家以前也是名流精英，住的起南江书院，可惜谢听晚爷爷一撒手人寰，家里大业都落在了谢听晚父亲身上。

谢听晚母亲娘家是普普通通的工薪家庭，但幸运与程望母亲程母交至甚好。

后来谢听晚的父亲不善经营，投资了一笔工程款项，却亏的血本无归，当下欠了巨额债款，无奈之下，谢父承受不住压力，几近奔走，中途出了车祸。

留下谢母和谢听晚，孤苦无依，母女只好变卖南江书院，上程家求助。

程望的父亲将她们母女俩留在独栋别墅，谢母在程家干起了家政。

而谢听晚转到明德高中，以为不会遇上青藤国际学校的同学，不想明德高中4班就开了先例，半私立收取高额学费让富二代们可以插班进入明德高中做走读。

她遇到了江昱白，江昱白提出可以帮谢家欠下的款，他们江家可以还一半。

谢听晚不想谢母以还贷度日，欣然答应了江昱白的要求。

所以才有了校门口4班堵人的那一幕。

谢听晚一句“不是故意”并不能让何皎皎觉得是一种理由。

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何皎皎感觉自己再逼问下午，万一把她惹哭了，何皎皎琢磨不准程望看着谢听晚哭到底怎样的心情看待何皎皎。

既然她说不出缘由来，何皎皎只能将话说在了前头。

“总之你记着不要拿1班的卷子借给4班的人，我跟4班的人不熟，不希望咱们班老师再拿这事过来找我问我。”

“董老师真批评你了？”何皎皎正说着口头话，程望插了进来，问：“她说你什么了？”

一想起董老师跟她聊的内容，何皎皎小脸上微热通红，掀起眼皮看程望一眼，不自在地眨巴眼睛。

“呃，没什么。”她低头，又不自在地伸手摸了鼻翼一把，身体里那种别扭才逐渐消失掩盖下去。

看她摸着鼻子，低头不说话，程望眼睛眯了眯，沉声问：“果真？”

“真，保真！”再待下去，何皎皎怕要被程望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她转身匆忙往自己家别墅钻进大铁门里，转头跟程望和谢听晚摆手。

“再见，下周一见。”

何皎皎小身影刷地在夜色下飞窜不见了，程望再定睛去看，何皎皎已经到了她家别墅大门内。

她是不是忘了他找她有事，就跑！

程望追过去，叫：“等等我。”

月考这事，他跟她还没完呢！

他刚追着何皎皎影子跑过去，忽然身后被人拉扯了一把。

“阿望。”谢听晚轻声叫唤。

程望回头，谢听晚一只手拽住了他背后书包上的拉伸绳扣。

谢听晚无辜睁着一双眼睛求助地看程望，程望读懂了她想让他跟她回家的愿望。

“谢听晚你先回家，告诉我妈妈，今晚我先不回家吃饭。”他伸手按下谢听晚抓着他书包的手，欲要回头去追。

“如果程阿姨不让呢？”谢听晚问。

程望扭回头再次看谢听晚，满眼不耐烦了。

“你总不能总往何皎皎的家跑吧？”冷不丁，谢听晚说出这样的话，引起程望一双不耐烦的眼睛，轰地瞠目。

“你想什么呢！”程望只好回身，在谢听晚头上揉了一把，说：“我有月考的题问何皎皎，你先回去。”

他用哄劝妹妹的口吻说，谢听晚听得脸上错愕一瞬，正愣神不已，程望就挣脱了她的视线，转身往何皎皎别墅家跑过去。

“皎皎！”程望快步追到了大铁门外，大铁门没有完全关闭，程望半个身子钻进了对面别墅小区。

何皎皎并没走太远，听程望在后面叫她的声音，有点小可怜，她心一软放慢了脚步回头。

“你过来干什么？”何皎皎往他身后铁门外看了一眼，谢听晚还站在路灯下没走。

“下周月考，你不想生物考满分了？”程望问。

何皎皎瞥回眼，看清程望的表情，嘴角微微一撇问：“你刚刚不生气呀？”

程望懵一瞬，问：“我生什么气？”

“我刚才那样跟她说话，她都委屈快哭了，你这个当竹马的，不生气呀！”

显然白天顾茜说过的八卦，何皎皎到底还是往心里去了。

认定了程望才是谢听晚独一无二的青梅竹马。

程望突然“嘁”地一声，呵呵笑出了气，问：“你从哪里听到这些八卦？”

看出程望并没有认真想过他跟谢听晚到底是不是青梅竹马，反而一脸好笑地瞅何皎皎，令何皎皎不太好意思低下了头。

“还能有谁。”何皎皎低头，看到脚边的小石子，就用自己鞋底一下一下去碾那石子，踩着玩，嘴里嘀咕：“顾茜说你跟她小时候穿一个□□子。”

月色下，女孩梳着马尾辫，背着书包，低下头去玩脚下石子，程望高挑修长的身姿，也低着头，却满眼只瞅着女孩头顶。

他忍不住噗嗤一笑，伸手去揉何皎皎的柔软柔滑的发顶。

她在吃醋。

程望静静看着她低头只一心碾着石子踩着玩，笑而不语。

冥冥之中，他突然发现，何皎皎吃的醋跟她平日吃饺子沾醋大有不同。

然而他心里升起一丝窃喜，终于看到她现在有一点点在乎过他，好过刚刚在校园里江昱白他们堵她的那些人。

江昱白出现，程望一直感到莫名紧张，但现在看何皎皎并不把他们放在心上，他心底里微松了口气，之后他更加想握住他想握住的人。

“好啦，这些都是传言，空穴来风不可信。”

“咦！”何皎皎嚯地抬头，眼睛亮晶晶的，跟天上的星星一样眨眨亮亮：“程望你会说成语了，进步挺大的呀！”

程望唇瓣微努地笑：“我语文进步那么明显，皎皎老师还不赶紧帮我再补补，保准我月考不辜负你和董老师的期望。”

“程望！”何皎皎脑子里灵光一闪，却敛起脸上的笑，脑海里一抖一抖，自觉有点紧张问：“董老师叫你没.......说你吧？”

她满眼小暗示，差点没说出口，只看程望能不能领会她的暗示。

程望从她头顶滑到她后背书包上，轻轻推她往她家门口走，一面说：“董老师找我，问我要不要参加作文竞赛。”

何皎皎等了一会，程望已经说完，她半信半疑蹙眉问：“就这些？”

程望点点头，觉得这才是董老师的主题思想，又说：“董老师好像不太喜欢我。”

“啊？”何皎皎吃惊地张了张嘴，说：“可你语文也不差呀！”

程望无奈笑：“比起你，我的成绩在董老师眼里都是虾兵蟹将。”

何皎皎陷入思考不语，心想董老师难道只不喜欢程望语文成绩，还是程望这个人，但转念一想，程望他在学校里挺受欢迎的呀！

没有谁说过讨厌他的，各科老师看起来都挺满意程望的，为何董老师依旧看他不太顺眼。

“哎，董老师找你说什么了？”程望既然说出自己的，他也想听听何皎皎的。

何皎皎半晌，才慢腾腾抬眸看向程望，撅着嘴无辜又委屈：“董老师想让我跟别的同学同桌，不让我跟你同桌。”

程望立时不笑了，眼睛睁了老大个，震惊地瞅着何皎皎。

他在脑子里甩了甩直达心灵的震惊，眼前清明时，程望摇摇头，既是安慰他自己，也像在安慰何皎皎。

“走，你快帮我多补补语文，我要是再不考高分，董老师真把咱两座位分开坐。”

何皎皎并不觉得紧张，伸手按在他高高的肩膀上，笑：“不是还有李老师嘛！”

李老师专攻数学，程望才是李老师心尖尖的宝贝。

程望摇摇头，也想不了将来太多，嘴里只催何皎皎：“我今晚就在你家吃饭，你好好帮我把语文把把关，明天我跟王磊他们还约打半天篮球。”

“嚯！”何皎皎瞪圆了眼睛，比星星亮了数倍，手轻捂住嘴，呵气从指缝里瓮声瓮气：“下周月考，你们男生还惦记打篮球！”

“我们不是玩，而是月考之后，篮球联谊赛就要开始了。”

“怎么这么赶？”何皎皎放下手，眉心又蹙起：“万一今晚复习完语文，转天你又忘了呢？”

“我后天再找你重温一下呗！”有何皎皎在，程望笑出一口白牙，还没心没肺。

“切！”何皎皎转身，白了程望一眼，小嘴嘟嘟地开始赌气，两腮也鼓囊囊的。

程望看着看着，又想起哪天再请她吃一次包子。

何家的大门被人从里往外推开，听到何母“嗬”了一声问：“你们俩站在外头干什么呀？我在门里竟听见你们俩个嘀嘀咕咕半天也不进门。”

“阿姨。”程望笑得礼貌又如沐春风，一脸乖乖好学生样。

何母早抬眸就看到了高高个个的程望，笑问：“想来我家吃饭呀？”

“嗯，我喜欢阿姨做的鸡汤。”

何皎皎立马“噗嗤”一声，手捂住了嘴，眼睛已经笑弯了。

“今不巧，阿姨今天做了鱼汤。你们不是下周要月考吗，给你们补补脑子吧！”何母说。

何皎皎走进了门，先换拖鞋，程望在后头先巡视了一圈客厅然后又望眼餐厅里，问：“何叔叔呢？”

何母已经走到餐厅，听到门口上问，头朝门口上唤声：“你何叔叔今天出差，三个月才回来嘞。”

程望微松一口气，他就怕自己在何家呆久了，引起何叔叔不乐意了。

“你爸出差那么久？”程望换好了拖鞋，又跟何皎皎在一间卫生间洗手。

“嗯，我也刚知道我爸突然那么忙，好长时间才回来。”何皎皎洗完了手，就往餐厅走，程望跟在她后面也入座了餐厅一块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