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氧 第44章 拦路

“皎皎！”

临近放学了，何皎皎收拾好自己书包时，过道旁的一组，宋喆在最后位置上朝她招手。

宋喆不让何皎皎走回来，抬手比划了正方形，又看到她口型努力张着“语文”和“卷子”。

“皎皎。”来不及把目光扭向宋喆前桌位置，何皎皎刚想也用口型和手指指向谢听晚的位置，半臂上的短袖被人轻轻拉了一把。

她回过神来，程望把书包往他身后椅背上一搁，看着她眼睛。

“今天我值日，咱两微信里说好了的。”他言简意赅。

这是下午之后，放学时，看到老师终于不站在讲台上，程望还敢浅浅跟何皎皎说一句话。

“嗯。”何皎皎点下头，意思她答应了程望的约定。

程望才站起来，按着黑板旁的值日表格清点今晚周五做值日的同学。

何皎皎才想起来要回答宋喆，拿起背包，为了方便从后门出去，她自己先走回去，到了谢听晚旁边才停住。

谢听晚收拾书包比较慢吞吞的，何皎皎来了，她把几张卷子夹着笔记本一股脑掖进了书包里。

“谢听晚同学。”何皎皎轻轻叫一声。

谢听晚听到她声音，头顶心虚地哆嗦一下，低下头来，差点埋进了书包和桌肚之间。

有一瞬，何皎皎瞧着，她能把她脑袋跟书包一起也塞进桌肚里。

“我语文卷子是不是借给你过？”何皎皎看不到谢听晚的脸，一只手挂在右肩背包肩带上。

好一会儿，她才缓慢地抬起头来，张着嘴却没回答的声响。

“哎！”宋喆见她反应慢一拍，前倾了身子挤着她桌沿，抬手轻拍了谢听晚的左肩后背，催促：“皎皎卷子原来在你这，你明知道我特别需要看何皎皎的卷子——”

“不就是小考卷子吗？”见宋喆对谢听晚口气不愉，何皎皎看到谢听晚脸色眉心微蹙，显然被宋喆这种口气有些感到不满。

何皎皎打断宋喆，又问：“你拿我卷子能看什么？”

“听董老师说你小考的作文是个典范文，让全班都找你借阅一览——”

“皎皎，我先走了。”顾茜走过来，经过她们的时候，跟何皎皎简略打一声招呼。

“嗯。”何皎皎伸手摸了一把顾茜放在她肩上的手背，手心一贴她手背上，顾茜很快滑下去了。

“周一见，语文政治有什么不懂，可以微我。”何皎皎文科考试名列前茅，也不耽误她喜欢给1班有需要的同学补习提升一下成绩。

“嗯。”顾茜刚走，宋喆又叫住顾茜问题外话。

“顾茜你语文小考多少分？”

“85分，多亏了皎皎。”顾茜想起宋喆语文小考并不理想，伸手感激地拍了一把何皎皎后背上的书包，此地也不愿多留。

顾茜的家离明德高中有点远，坐公交好几站才到家，说完就走。

“我.......皎皎，我也想加你微信！”宋喆彻底为语文小考低分数而感到崩溃。

何皎皎却犹豫了，她不是谁都能给他们补语文的弱项，她记得宋喆对学习语文并不上心，心想还是把自己卷子先借给宋喆看两天算了，回来再说愿不愿意认真将语文分数提高再说。

她回过来对谢听晚说：“如果你没看完，要不周末我找你，帮你一起看你卷子解答难题，好吗？你先把小考卷先借给宋喆看两天。”

“可是.......”谢听晚双手扒着书包上面显得拘谨，好一会儿说出口：“你的卷子不在我这.......”

她满脸无辜地望着何皎皎，又显得受伤地可怜巴巴回头看宋喆。

宋喆此刻脸色已经不好了，眉心皱成了川，看着她特别想骂人，却碍于不只何皎皎站在谢听晚旁边，程望也在不远处做值日生。

宋喆两手叉着自己腰窝，瞪着谢听晚，想骂出去的话硬生生地无从下嘴。

4月末的30号的傍晚，似乎比上个月的白天格外长了一点。

走出校门，天从蓝变白，远远天际染上一点黄昏的晚霞。

“宋喆，你先别着急，待会我找到我的卷子，回家拍下来发给你好了。”

何皎皎带着宋喆走出了校门，谢听晚没有跟过来，她磨磨叽叽说自己没收拾干净书包和书桌，最后所有人也看出来她想等程望值日完一起出来。

“皎皎，你说程望跟谢听晚到底什么关系？”想起谢听晚动作搜搜扣扣，有种诚心不想拿出何皎皎的卷子递给她看，分明没把她放在眼里。

“她一个新来的转学生，背后到底什么家庭背景，就这么受到程望在班里照顾她！”宋喆想起来就气不打一处来，脚下一用力，脚一抬起来，把碍事的石子踢了出去。

“你先别生气。”

谢听晚的背景，何皎皎不太了解，但她知道谢听晚跟程望的关系都是儿时的时候，与现在她才跟程望住在一个区的别墅里，以及初中才认识的感情不一样。

她也捉摸不定程望对于儿时的谢听晚到底什么关系。

但唯一不否认，不只何皎皎，全班都看出谢听晚喜欢粘着程望，就像宋妍刚上高一就倒追程望不同，程望对谢听晚时不时过来依赖的粘感并没有排斥否认。

“何皎皎，你不是跟程望关系好吗？程望这么对谢听晚，对你到底几个意思？”宋喆边踢脚走路边骂着泄气了一半，心情才逐渐缓解一下，才想起谢听晚下课时不时找程望的时候，宋喆没见过何皎皎脸红过。

她不像宋妍那样，程望旁边一有女生，就死皮赖脸地跟在程望身后身旁刷存在感。

宋喆想着，好奇侧眸看向何皎皎，眨巴着眼睛想听她口中答案，此时这么一八卦，对于谢听晚搅得她心情不忿也慢慢好转起来。

“我跟程望只是同桌，仅此而已。”

“你就说你喜不喜欢程望嘛！”宋喆觉得这才是重点。

如果说喜欢程望，那么办公室里盯梢的老师们该怎么应对？

何皎皎低头摇下头，表示现在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不喜欢？不能吧！”宋喆看她表情读了出来。

“......”

“程望他不帅吗？”宋喆跟明德所有女生一样，看到程望就犯花痴，“他那么帅，成绩那么好，你竟然不喜欢程望！”

宋喆声音拔高了一些，何皎皎吓了一跳，伸手赶紧扒拉宋喆胳臂一下。

“这是学校，别回来让值班老师们听到了！”

何皎皎快步走过去，街对面的路灯在通红的晚霞中还没有亮起，等她看到路灯后的车站来了一辆公交车，何皎皎才想起程望放学时对她说的约定后。

脚下放慢地停住，下一秒，忽地有股熟悉的目光正扑闪扑闪地朝何皎皎一个劲地放电。

何皎皎转头，刚映入眼帘里的一群男女聚集在那一小片时。

曹子东率先对她高举胳臂招呼：“嗨，何皎皎。”

何皎皎就知道曹子东的大眼睛最有特点，看着一片澄澈清明，其实就跟个小孩子一样，说话肢体动作让人忍不住想他是不是熊孩子一挂的。

“嗯。”何皎皎不想跟4班的人有过多接触，她朝曹子东微微颔首，就不再看他旁的一群男生女生们，转头就想往街边路灯下，打算站在那等程望出来校门一会儿。

看她背着书包转头清清爽爽从他们身前快步跑对面街上。

曹子东不淡定了，一手扒着旁人肩膀，意在提醒旁边男生，眼前女生像个鸭子一样刷地飞了，还不赶紧帮他一起叫住何皎皎不要跑对面街上。

“皎皎，哎，何皎皎你跑什么........你快点，快点出声啊！”眼看何皎皎要走马路，街对面的车站又来了一辆公交车。

曹子东他们以为何皎皎一声不吭就要上公交车回家了。

宋喆也跟在何皎皎后面走，曹子东一出声，宋喆就放慢脚步，扭头看曹子东感到面生，目光再往旁边轻轻一瞥，两只眼睛从无神瞬间瞠圆了眼。

看到曹子东身边站着的，一眼认出就是4班传说中的超级富二代，宋喆不打算忽略过去。

但她听到曹子东他们都往何皎皎背后叫，宋喆为了富二代，就勉为其难地帮忙叫：“何皎皎，4班有人找你！”

听到宋喆的呼声，何皎皎转头，就又看到曹子东还跟小学每次放学时候，冲她澄澈笑着对她招手。

她摇了摇头：“宋喆我们就此分开，我先在车站等着。”

本来她回答说跟4班人不熟，但转念回想，4班的人或许都听见曹子东跟他们不断吹嘘过何皎皎跟他是小学同学。

所以，她不好否认，只能忽略掉曹子东。

“欸，何皎皎我们真有事找你。”曹子东澄澈干净眼白都急红了，手拍在少年肩膀上催促派的更快了。

“你语文卷子在我这里！”

何皎皎刹住脚，回过头来，后脑勺上的马尾发梢俏皮地藏跳到她肩侧上。

怎么是他！

看到是江昱白在叫她，懒散低沉的嗓音，一张她的卷子，让何皎皎骤然觉得有一点离谱。

谢听晚到最后没告诉她的卷子放在哪里，只能沉默以对，一副被她和宋喆欺负她的委屈样。

不得法，何皎皎才想起程望跟谢听晚的关系，她还想着让程望帮她找谢听晚要回卷子呢！

谁想到——

“卷子，你不打算要了？”江昱白的校服已经脱了下来，身上穿着是他之前青藤国际的英伦风短袖衬衫，他的背包是牛皮做的，带护脊日式背包，看起来价格不菲。

“呀，还真是！”宋喆看到江昱白又忍不住犯花痴，现在他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卷子，宋喆一眼看到卷子上面一行选择题上面一排格式右侧有何皎皎的班级姓名。

何皎皎转身回来，走过去，看到人中不只有曹子东和江昱白，还有4班跟他们关系很好的三个男生，以及不知哪个班级女生跟宋喆一样，站在离江昱白他们几步远，眼睛不停地往他们身上瞟。

想接近，相靠近，却没有勇气上前去。

“我的卷子，为什么在你们4班人手里？”何皎皎只稍细想，心里早已明白是谁私底下偷偷把她的小考试卷给了4班的江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