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姜 第4章 失控

没用的，母巢的能量波动只是诱因。”宋惊寒的声音沉了下去，深红色的眼眸里翻涌着冷意，抬手打断了红鸾的躁动，“是有成年蚀骨藤挣脱了控制，正在城东区域肆虐。”

红鸾脸上的狰狞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诧异，随即又化为惯有的妩媚冷笑：“哦？还有敢不听命的小家伙？看来是我最近给的觉醒剂纯度太高，让它们生出了不该有的野性。”她把玩着手中的绿色匕首，指尖划过冰冷的刃面，“正好，顺便去清理掉，省得污了我的地方。”

姜怀锦心头一动。城东？他隐约记得，之前和夜凛失散前，曾计划过若走散就往城东的废弃仓库汇合。这只失控的蚀骨藤偏偏在城东作乱，会不会和夜凛的失踪有关？或许夜凛此刻正被困在那里，等着救援？

“失控的蚀骨藤有什么异常？”姜怀锦忍不住问道，目光紧紧盯着宋惊寒，试图从他脸上找到更多线索。

宋惊寒转头看他，深红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似乎没想到他会主动追问。“比普通蚀骨藤体型大两倍，触手带有腐蚀性，且不再遵循‘清理冗余’的指令，纯粹以破坏和吞噬为目标。”他顿了顿，补充道，“红鸾的控制芯片对它失效，我的精神牵引也只能暂时干扰它的行动，必须近距离压制，才能重新建立连接。”

红鸾轻笑一声，率先朝着工厂外走去：“别浪费时间了，再晚些，城东怕是要被它拆平了。”她的黑色长裙在地面拖曳出一道阴影，红色长发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看似从容，却在转身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狠厉——那只失控的蚀骨藤，是她暗中做了手脚才挣脱控制的，她要借这个机会，看看宋惊寒的底线，顺便试探一下姜怀锦的用处。

宋惊寒对红鸾的心思了然于心，却并未点破，只是对姜怀锦抬了抬下巴：“跟上。”

三人走出废弃工厂，外面的乌云似乎又压低了几分，灰白的光线让整座城市更显死寂。街道上，原本温顺蛰伏的蚀骨藤纷纷蜷缩起身躯，朝着城东的方向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像是在畏惧，又像是在呼应。

“看来那只怪物的威慑力不小。”红鸾踩着路边的碎石，语气轻松，眼神却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宋惊寒，你确定不需要召唤些‘手下’帮忙？”

“不必。”宋惊寒脚步未停，黑色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一只失控的畜生，足够了。”他的掌心隐隐泛起红色微光，显然已经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姜怀锦跟在两人身后，一边留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在脑海中勾勒城东的路线。他记得那片区域有不少废弃的工厂和仓库，地形复杂，确实是藏匿和躲避的好地方。如果夜凛真的在那里，遇到失控的蚀骨藤，处境恐怕会极其危险。

越往城东走，空气中的腥臭味就越发浓重，还夹杂着一股刺鼻的腐蚀性气味。路面上的绿色黏液变得密集起来，有些甚至还在冒着细小的气泡，触碰到路边的金属栏杆，瞬间就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快到了。”宋惊寒突然停下脚步，抬手示意两人噤声。

前方不远处，是一片废弃的工业园区，几栋破败的厂房摇摇欲坠，墙体上布满了狰狞的抓痕和腐蚀的痕迹。一道巨大的黑影正蜷缩在园区中央的空地上，身体直径足有五米，无数根粗壮的墨绿色触手在地面上疯狂拍打、缠绕，每一次落下，都能砸出一个浅坑，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钢筋和水泥块，还有几具被腐蚀得不成样子的残骸，分不清是人类还是其他生物。

那就是失控的蚀骨藤。它的触手比普通蚀骨藤粗壮三倍，表面布满了暗紫色的纹路，顶端的倒刺闪烁着寒光，还滴落着墨绿色的腐蚀性液体，落在地上“滋滋”作响，冒出白色的烟雾。

“果然是个不听话的小东西。”红鸾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抬手就要催动能量攻击。

“等等。”宋惊寒按住了她的手腕，深红色的眼眸紧紧盯着那只蚀骨藤，“它的核心能量不稳，直接攻击会让它彻底狂暴，波及范围太大。”他转头看向姜怀锦，“你待在原地，不要靠近。”

话音未落，那只失控的蚀骨藤似乎察觉到了入侵者，猛地抬起上半身，无数根触手朝着三人的方向猛地射来，带着呼啸的风声和刺鼻的腐蚀味。

宋惊寒反应极快，掌心红色能量瞬间爆发，凝聚成一道坚固的能量盾，挡住了迎面而来的触手。“砰”的一声巨响，触手撞在能量盾上，墨绿色的腐蚀液飞溅，能量盾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将腐蚀液隔绝在外。

“红鸾，牵制它的左侧触手！”宋惊寒大喊一声，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朝着蚀骨藤的右侧冲去，红色能量在他指尖凝聚成一把细长的光刃，朝着触手与主体连接的节点砍去。

红鸾也不含糊，手腕一翻，绿色匕首化作数道流光，精准地刺向蚀骨藤左侧的几根主触手，匕首上附带的能量瞬间爆发，将触手炸出一个个血洞，墨绿色的汁液喷涌而出。

姜怀锦站在安全距离外，心脏狂跳不止。他看着宋惊寒和红鸾与失控蚀骨藤缠斗，两人的动作都快得看不清，红色与绿色的能量在昏暗的环境中交织碰撞，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突然被工业园区边缘的一栋小仓库吸引。仓库的门被撞开了一半，门后似乎有一道微弱的光影闪烁，像是有人拿着手电筒在求救。更让他心头一紧的是，仓库门口的地面上，散落着一块熟悉的黑色布料——那是夜凛失踪时穿的外套上的布料！

夜凛在里面！

姜怀锦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救他。他顾不上宋惊寒的警告，也顾不上那只狂暴的蚀骨藤，转身就朝着仓库的方向冲去。

“姜怀锦！回来！”宋惊寒察觉到他的举动，脸色一变，想要阻止，却被几根突然袭来的触手缠住了手臂，动作迟滞了一瞬。

红鸾看到姜怀锦冲向仓库，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笑容，故意放慢了攻击节奏，让那只蚀骨藤的注意力有了片刻的分散，正好朝着姜怀锦的方向偏了偏。

“小心！”宋惊寒怒吼一声，红色能量爆发，强行挣脱缠住手臂的触手，朝着姜怀锦的方向追去。

姜怀锦已经冲到了仓库门口，他一把推开虚掩的门，果然看到夜凛蜷缩在仓库的角落里，右腿被一根断裂的钢筋刺穿，鲜血染红了裤腿，脸色苍白如纸，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手电筒，看到姜怀锦时，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和绝望交织的光芒。

“哥！”夜凛的声音带着哭腔，想要站起来，却被右腿的剧痛牵制，摔倒在地。

“别动！我来救你！”姜怀锦冲到夜凛身边，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腿上的钢筋，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就在这时，仓库的屋顶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一根粗壮的触手冲破屋顶，朝着两人的方向猛地砸下来。

姜怀锦瞳孔骤缩，下意识地将夜凛紧紧护在身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色的能量光刃瞬间划过，将那根触手拦腰斩断，墨绿色的汁液如同暴雨般落下，溅在仓库的地面上，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宋惊寒冲了进来，挡在两人身前，深红色的眼眸里满是暴戾的红光，显然是真的动了怒。“谁让你过来的？”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姜怀锦抬起头，看着宋惊寒紧绷的侧脸，心中既有感激，又有愧疚：“他是我弟，我不能不管他。”

宋惊寒看着他护在夜凛身前的样子，眼底的暴戾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没有再训斥，只是转头看向仓库外，脸色凝重：“红鸾牵制不了多久，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他弯腰，不顾夜凛的挣扎，一把将他拦腰抱起，对姜怀锦说：“跟上我，不要掉队！”

姜怀锦立刻点头，跟在宋惊寒身后，朝着仓库外冲去。

此时，外面的战局已经发生了变化。红鸾似乎真的有些力不从心，身上的黑色长裙被腐蚀出了好几道口子，嘴角也溢出了一丝血迹，看到宋惊寒带着姜怀锦和夜凛出来，立刻大喊：“宋惊寒！快点！这东西越来越狂暴了！”

宋惊寒没有废话，将夜凛递给姜怀锦：“你带着他往西边跑，那里有我的临时据点，相对安全。”他转头看向红鸾，“我来压制它，你趁机注入镇定剂。”

“好！”红鸾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装满蓝色液体的注射器，朝着蚀骨藤的核心位置冲去。

宋惊寒深吸一口气，深红色的眼眸里血光暴涨，全身的能量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无数道红色的能量丝线从他身上延伸而出，如同一张巨大的网，朝着失控的蚀骨藤笼罩而去。那些能量丝线落在蚀骨藤身上，瞬间钻进它的体内，开始强行压制它的核心能量。

蚀骨藤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无数根触手疯狂地拍打、缠绕，想要挣脱能量丝线的束缚。但宋惊寒的能量丝线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地缠住它的核心，让它的动作越来越迟缓。

红鸾抓住这个机会，身形一闪，跳到蚀骨藤的背上，将注射器狠狠刺入它的核心位置，蓝色的镇定剂瞬间注入。

蚀骨藤的挣扎猛地一顿，身体开始缓缓收缩，墨绿色的触手也渐渐垂了下来，眼中的狂暴光芒渐渐褪去，恢复了一丝清明。

宋惊寒这才松了口气，收回能量丝线，脸色苍白了几分，显然刚才的强行压制消耗了他不少体力。

红鸾从蚀骨藤背上跳下来，走到宋惊寒身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搞定了。”她的目光落在远处姜怀锦抱着夜凛的身影上，眼神里带着一丝算计，“没想到，你还会为了一个人类冒险。”

宋惊寒没有理会她的调侃，只是看着姜怀锦的方向，深红色的眼眸里情绪复杂：“走吧，去据点。”

姜怀锦抱着夜凛，一路往西跑，不敢有丝毫停留。夜凛靠在他的怀里，气息微弱，却还是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哥，对不起，我不该偷偷去找你，还连累了你……”

“别说了。”姜怀锦打断他，“能找到你就好，以后不准再这么冲动了。”

跑了大约半个小时，他们终于来到了宋惊寒所说的临时据点——一栋废弃的写字楼，门口有两只温顺的蚀骨藤守着，看到宋惊寒和红鸾后，纷纷低下了头颅。

宋惊寒带着他们走进写字楼，乘坐电梯来到十五楼。这里的布置比顶层简单得多，只有几张桌椅和一张病床，显然是临时休整的地方。

“把他放在床上。”宋惊寒说道，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医疗箱。

姜怀锦小心翼翼地将夜凛放在病床上，看着他腿上的伤口，心中一阵刺痛。

宋惊寒打开医疗箱，拿出消毒水、纱布和止痛药，动作算不上温柔，但却很熟练。他先用剪刀剪开夜凛的裤腿，露出狰狞的伤口，然后用消毒水清洗，夜凛疼得浑身发抖，却死死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红鸾靠在门口，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始终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没想到你还懂医术？”

“活了太久，总会学点东西。”宋惊寒头也不抬地说道，一边给夜凛包扎伤口，一边对姜怀锦说，“他的伤口很深，钢筋上有蚀骨藤的腐蚀残留，虽然已经清理干净，但后续可能会发炎，需要静养。”

姜怀锦点了点头，感激地说道：“谢谢你。”

这是他第一次真心实意地对宋惊寒道谢。不管这个人之前有多冷漠，至少他现在救了夜凛。

宋惊寒包扎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不是帮你，只是不想我的‘东西’有后顾之忧。”

姜怀锦知道他指的是自己，没有反驳。现在夜凛安全了，他暂时不想和宋惊寒起冲突。

这是红鸾转头看向宋惊寒，“说起来，这只失控的蚀骨藤，似乎是被人刻意刺激才挣脱控制的。你说，会是谁呢？”

宋惊寒抬眸看她，深红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冷意：“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红鸾摊了摊手，“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毕竟，我的控制芯片，可不是那么容易失效的。”她的目光在姜怀锦和夜凛身上转了一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