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姜 第2章 初见

林默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她握紧了手中的撬棍，指节泛白：“都怪我，刚才不该分开跑的。”

“这不怪你。”姜怀锦抬起头，眼神坚定，“当时那种情况，分开跑是唯一的选择。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我得出去在出去一趟找到夜凛。”

裴曜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钢管，目光在苏晓苍白的脸上顿了顿——女孩攥着林默的衣角，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呼吸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他沉了沉气，语气尽量平稳：“我和林默留在这里守着苏晓，一方面能让她缓口气，另一方面也能盯着楼道和窗外的动静，有情况能及时发信号。”他看向姜怀锦，眼神里带着郑重，“你们去找夜凛，千万别逞强。遇到蚀骨藤的踪迹就绕路，实在找不到就立刻回来，我们再合计别的办法，活人不能被死等困住。”

林默早已将撬棍横在臂弯，闻言立刻点头，指腹用力擦了擦撬棍上的灰尘，语气干脆利落：“裴曜说得对，安全第一。苏晓这边有我们，你们不用挂心，重点是摸清周围的情况，能找到夜凛最好，找不到也得全身而退。”她看向赵凯，眼神里多了几分叮嘱，“赵凯，你跟着怀锦，遇事别慌，听他的安排，两个人互相有个照应。”

赵凯攥着钢管的手紧了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咽了口唾沫，原本有些颤抖的眼神渐渐定了定，对着林默和裴曜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跟紧怀锦，不拖后腿。”

姜怀锦心中一暖，喉咙里有些发紧。这种时候，同伴的信任比什么都重要。他压下翻涌的情绪，抬手拍了拍赵凯的肩膀，声音低沉却坚定：“走，我们速去速回。”

两人轻手轻脚地拉开房门，楼道里的黑暗瞬间涌了过来，混杂着浓重的灰尘味和若有若无的霉味，像是尘封了许久的密室。没有一丝光线，只能凭着记忆和触感摸索前进，脚下的水泥台阶坑坑洼洼，偶尔踩到碎石或剥落的墙皮，会发出“咯吱”的轻响，在死寂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姜怀锦走在前面，右手扶着墙壁，指尖能摸到墙壁上粗糙的剥落痕迹，左手下意识地护在身前，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赵凯跟在他身后半步远，呼吸放得极轻，手里的钢管被他握得发烫，每走一步都忍不住环顾四周，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楼道里静得可怕，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蚀骨藤低沉的呜咽声，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嘶吼，让人不寒而栗。他们不敢开灯，甚至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只能借着从楼梯间小窗透进来的、被乌云过滤得只剩下一丝灰白的光线，勉强辨认着台阶的轮廓。

走到二楼转角时，姜怀锦的脚步突然一顿。

他的耳朵动了动，猛地抬手按住了赵凯的肩膀，指尖用力，力道大得让赵凯瞬间绷紧了身体。

“别出声。”姜怀锦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用气音说出来的，气息拂过赵凯的耳廓，带着一丝冷意。

赵凯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呼吸瞬间屏住，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顺着姜怀锦的目光看向楼下，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却能清晰地听到一道声音——那是脚步声。

不是蚀骨藤那种粘稠的拖拽声，也不是怪物移动时发出的嘶吼或黏液蠕动声，而是实打实的、人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踩在水泥台阶上，发出沉闷而清晰的“咚、咚”声，不急不缓，节奏均匀，每一步都像是敲在两人的心跳上。声音从一楼缓缓向上，带着一种莫名的沉重感，仿佛来人的每一步都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姜怀锦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缩，他侧耳细听，指尖紧紧扣住了墙壁上的裂缝。这脚步声太稳了，稳得不像在这种危机四伏的环境里逃生的人，更像是在自家花园里散步，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从容和压迫感。

他能感觉到身后的赵凯身体在微微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吓住了。姜怀锦用眼神示意赵凯蹲下，自己则缓缓弯腰，目光锐利地扫过楼下的黑暗，试图捕捉来人的轮廓。

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一楼和二楼之间的转角。随着脚步声的逼近，一股淡淡的气味也顺着楼梯间的气流飘了上来——不是蚀骨藤那种浓烈的腥臭味，而是一种混合着清冷香气和极淡血腥味的诡异气息，像是寒冬里染了血的雪，冷冽又带着一丝危险。

赵凯的脸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他紧紧攥着手中的钢管，身体微微颤抖：“是……是怪物吗？”

“不像，脚步声很有节奏，应该是人”

“躲起来。”姜怀锦压低声音，对着赵凯摆了摆手，示意他往楼梯下方的角落空间狭小，正好能遮住两人的身形。

赵凯连忙点头，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朝着角落挪动，脚下不小心踢到了一个空罐头，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那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突兀。

楼下的脚步声瞬间停住了。

姜怀锦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他能感觉到，一道目光穿透了黑暗，落在了他们所在的方向，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仿佛能看穿一切伪装。

黑暗中，没有人说话，也没有其他动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姜怀锦紧紧盯着楼梯口的方向，手心已经沁出了冷汗，他知道，那个人已经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楼上走了下来。由于光线太暗，姜怀锦看不清对方的样貌，只能看到对方的轮廓，身形挺拔，比他还要高出一些。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脚步停在了楼梯口，沉默了片刻。姜怀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似乎在扫视着周围，那种目光带着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就在这时，赵凯突然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可能是过于害怕，他猛地从楼梯下冲了出去，朝着大门的方向跑去。“别跑！”姜怀锦大喊一声，想要拉住他，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高大的身影显然被赵凯的举动惊动了，他微微侧身，深红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过一丝诡异的光泽。姜怀锦这才看清他的样貌——五官精致，皮肤是冷调的白皙，唇色偏淡，唯独那双眼睛，是纯粹的深红色，像是有细碎的血光在眼底流转，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美感和暴戾。

赵凯刚跑到大门边，还没来得及拉开大门，就看到几道墨绿色的触手突然从门外伸了进来，瞬间缠住了他的身体。赵凯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被触手紧紧缠绕，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紧接着，触手猛地收紧，将他拖了出去，只留下一道暗红色的血迹，以及空气中越来越浓重的腥臭味。

姜怀锦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蹦出来。他刚才看得清清楚楚，那些触手，就是之前他们遇到的怪物。而那个深红色眼睛的男人，似乎和这些怪物有着某种联系。

那个男人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了楼梯下方的姜怀锦身上。深红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像是在观察一件物品。姜怀锦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他没有逃跑，他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逃跑是徒劳的。就像赵凯一样，只会死得更快。他只能紧紧地贴着墙壁，警惕地看着那个男人，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应对的办法。

男人一步步朝着楼梯下走来，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让姜怀锦几乎喘不过气。他能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一种清冷的香气，形成一种诡异而迷人的气息。

男人在他面前停下脚步，俯身看着他。由于身高差，姜怀锦需要抬头才能看清他的眼睛。那双深红色的眼眸里，血光轻轻流转，明明带着暴戾的底色，却在看向他时，漾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

“躲在这里，倒是聪明。”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像是大提琴的最低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可惜，你的同伴不够冷静还有你的呼吸声有点重。”

姜怀锦没有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他，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力量远非他能抗衡，甚至比那些怪物还要可怕。男人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姜怀锦的脸颊，触感冰凉。姜怀锦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被男人牢牢按住了肩膀，一股巨力传来，让他无法动弹。“你叫什么名字？”男人问道，眼神里的兴味更浓了。

“姜怀锦。”他咬牙说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姜怀锦。”男人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容带着一丝玩味，又带着一丝冰冷，“有趣的名字。”

他直起身，说道：“跟我走。”

“你想干什么？”姜怀锦警惕地问道。

“没什么。”男人淡淡地说道，深红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神秘的光芒，“只是觉得你很有趣，想把你留在身边。”说着男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