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杨山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池杨国的子民也在山下骂了三天三夜,说当今皇帝糊涂了,纵容不知道哪里来的狗屁倒灶神仙烧山,得罪了山神整个池杨国都会遭殃,很多国民在宫殿门口堵着,要求把司缘送去献祭山神。
还有些拿着自己早起发现用了几十年的锄头坏了这样的理由来说山神的报复已经开始了,再不停下,山神必然震怒。
太子的宫殿遣去了下人,闭门了好几天,司缘也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这个诺大的宫殿里每个地方都是两个人的味道。
宫外被围得水泄不通,士兵们赶也赶不走,又不能动武,好几个士兵都被激进的人抓伤了,有时实在撑不住还让几个人跑了进去。
国王实在没办法了才叫人来找司缘,太子的宫殿时隔多日终于打开。
回来汇报的人说是太子开的门,司缘神君还在大殿的榻上睡着,太子殿下让说话低声些,知道王上的意思后让我们回来禀报王上说神君用过午饭就来,宫里没人,太子殿下应该是要亲自做饭。
国王和王后对视了一眼摇摇头,他们两个对这个儿子确实从小宠溺,有求必应,十年前,有一天这小子突然闷闷不乐,话也不大说了,后来两个人问了半天才知道他是有了喜欢的姑娘,只是苦恼她看着年纪比自己大,小心翼翼地问这样也可以成为夫妻吗。
两个人想想,媳妇儿大一点而已,哪里有自家孩子开心重要,于是立即鼓励儿子去追,爱情没有任何界限。
但他们两个人哪想得到自家孩子居然喜欢上了天上的神君,神君竟然也喜欢——这反倒让他们不阻止不是,阻止也更不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池杨是陪着司缘来的。
司缘知道外面的情况后就要回上界去取观音的净瓶水,只是刚要走就被池杨拉住了袖子,她回天的神服是喜庆耀眼的红色,她是神,职责是为别人牵姻缘线,却不能牵自己和她的,只能小心翼翼地问,“神君会回来的吧?”
“会!”司缘着急地说完就头也不回地飞离,她想的是快去快回。
池杨看着手里的广袖一点点抽离,熟悉的身形慢慢变成一道红光,最终融到天际,什么也看不见,就像从前无数次看着天空一样。
离开心爱之人,体内的情蛊发作,他的心口又开始疼痛,阿缘,你不爱我吗?为什么只要你离开情蛊就会让我这么痛呢?
池杨痛得满头是汗,终于支撑不住摔坐到地上,国王王后看见自己宝贝儿子突然这样吓坏了,赶忙上前扶起问道,“杨儿,你这是怎么了?”
“蛊毒!你身体里怎么会有?”王后本家世代为巫医,她幼时即精于此道,是整个家族最有天赋的后生,给儿子一搭脉就知道了他身体里有蛊虫。“谁敢给太子下蛊?来人!”
“母亲……”池杨疼得面色发白,手虚搭在母亲腿上制止道,“不怪别人。”
王后瞳孔睁大,自己这儿子!要气死人,突然又想到,“你给神君也下了蛊!”
池杨点点头,半晌才道,“母亲,阿缘好像……不喜欢我……她感受不到我的痛苦——可是明明她都愿意和我……”
王后脑筋突突地跳,自家这傻儿子哎!人家神活几年,人又活几年,真心又能管几年?以前的事情都把他给忘了,就这么几天时间,能说什么爱不爱的!但孩子终究是自己的,只能劝哄道,“没事,娘给你解蛊,跟娘走,啊!”
池杨摇摇头,在母亲怀里呜咽着哭出声来,“没用的……”
王后赶紧又搭了一下脉,怔愣着摔坐在地上,又看着哭泣的儿子,气从中来,“池杨!你疯了!”说完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国王吓了一跳,连忙将孩子抱到怀里查看,“你这是做什么,怎么突然打他,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
夫妻两个自打这孩子出生以来什么时候不是放在手心里捧着,哪里舍得碰一点半点,更不必说打了,连他耍横离家出走那次回来了也是怕再有此事半句不敢说,更宠着。
“他给自己下蛊就算了,他下生死蛊啊,他还是死蛊!情动者离生蛊即死,他才认识那个劳什子司缘几天,就这么糟践自己!池杨!你好得很!好得很呐!你要是想死我也不拦你,便去死吧!”王后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停顺着自己的气。
国王一时无措,半拽着疼得虚弱的儿子坐到她母亲身边再去安慰自己的妻子,“事已至此你也别生气,既然神君答应了要回来应该是不会食言的,你先费费心,减轻下儿子的痛苦才是,你看看儿子疼得这满头汗!”
王后瞥了一眼道,“疼死他算了,全当我没生过这儿子!他当蛊虫是什么?糖豆吗?这也是能乱吃的?都是你惯的!我能怎么办!他这条命……”王后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孩子,现在又痛成这样,要是那个司缘神君不回来他还可能一命呜呼,终究是心疼的,又恨铁不成钢,“他这条命,我到时候要怎样保!”
池杨心中也不大好过,虚弱地道歉,“父亲、母亲,我——对不起你们……”
王后回过头来看他,失望地摇摇头,泪如雨下,“你现在说这话还有什么用!给自己下蛊的时候干什么去了!你这是要剜我们的心啊!”
“行了!别说了!”国王出声打断,心疼地看着孩子,无奈叹了一口气,恳求道,“咱先给孩子止个痛吧!”
司缘回去的时候司缘阁里的代办已经堆了老高了,只能带着一大叠在身上边走边做。
最近王母正要举行瑶池盛会,南海观音也受邀前来,万幸不用远远的跑到南海去,再加上王母忙着也不会发下自己私自下界了。
整个天界都摆满了各地来的宝物,瑶池中间还有一个大盘子托着老君炼制的仙丹,仙侍们还在不停地往里面倒,数不清的仙丹倒下去,那里却始终没有溢出来。
司缘在心中暗骂,明明有这么多仙丹,自己就偷吃了几颗而已就要把我罚下界!自己每天累死累活地牵线,连吃几颗仙丹都不行吗!
南海观音喜静,住的殿偏远,里面也没有几个仙侍,周围更是没什么神,此时又是神仙会,观音带着童子离开了,正是借点净瓶水的好时候。
这样一路走过去,司缘的工作也差不多弄完了,往常她总按照什么规章制度给各方面都匹配的情侣牵线,可现在她觉得只要两个人相爱就好了,如果只以这条作为牵线标准的话,她的工作也轻松了许多,因为她总是很难记住那些规章制度,每次牵线都要翻半天来比对,这是最耗时间的。
南海观音殿里此时只有一个洒扫的仙侍。
天庭的一切清洁工作本可以用术法,但天帝认为神应苦修,就像人间有苦行僧,神界也要有苦行仙,所以要求一切工作都不可使用术法,但此时没人看着那个仙侍直接用术法打扫干净了便找了个隐蔽地方躺下睡觉。
从前的瑶池会司缘偷尝过观音的净瓶水,门清儿放在哪儿,这次也很顺利的取了一滴,又想着这么大一个山或许会需要得多些便直接取了小半管带走。
前期有些偏激的太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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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神君还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