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魂街,甜品屋
雪夜安坐在桌前,她的右手被厚厚的绷带紧紧缠绕着,行动显得极为不便。她的目光在面前的寿司与身旁的冲田沐司之间来回移动,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期待与无奈。
“呆司,啊~~~”雪夜毫不避讳地张大了嘴巴,强硬地要求冲田沐司喂她。
冲田沐司微微一怔,紧接着朝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家伙,还真会使唤人!”
话虽如此,冲田沐司还是拿起筷子,夹起对方最爱的寿司,递到了嘴边。
雪夜笑嘻嘻地将寿司咬进嘴里,欢快地咀嚼着,尽情享受着这特殊的待遇。
“天然始解状态?”
“就是不需要解放语也不需要灵力输出,从一开始斩魄刀就保持在始解状态的意思。”戴着眼镜的温和男子耐心解释完后,冲坐在旁边的女孩子微微一笑:“雪夜同学果然很厉害。”
“城萌跨酱。(承蒙夸奖)”
听着这含糊不清的话语,蓝染的额头上悄然滑落一滴冷汗:“别急,慢点吃······”
“soso,慢点吃慢点吃,反正有人请客~~”平子真子悠闲地往嘴里倒着酒,半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呐,惣右介。老板,再来一坛樱花酒~~”
“队长,樱花酒可是很贵的······”两个完全不知客气为何物的人成功让五番队副队长面露憔悴,他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口气。
“需要管家送点钱来吗?”
“谢谢你的好意,朽木同学。但这些消费我还是可以承受的。”
朽木白哉不可置否地耸耸肩,小口小口优雅地吃着饭菜,一言不发,尽显大家风范。
没吃几口,雪夜左眼开始变得迷蒙,眼皮似有千钧重,缓缓地往下耷拉。她努力想要保持清醒,可那沉重的困倦感却如潮水般一**袭来。就在下一个寿司送到嘴边时,雪夜的脑袋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砰”的一声,结结实实地磕在了桌子上。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在安静的甜品屋中显得格外突兀,桌上的碗筷都被震得微微晃动。冲田沐司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瞪大了眼睛,心中瞬间涌起一阵恐慌,急忙伸手扶住雪夜,焦急地喊道:“雪夜!”
但雪夜还是凭借着最后一丝模糊的意识,艰难地嘟囔道:“没关系,只是困了,让我睡一下,别担心......”她的声音微弱而含糊,下一秒就陷入彻底的沉睡。
听到雪夜的话,冲田沐司原本紧绷的身体微微一松,紧皱的眉头也缓缓舒展。她轻轻叹了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些。冲田沐司的眼神中依然带着关切,但紧张的神情已有所缓和。她小心翼翼地将雪夜的头轻轻抬起,放入一张软垫,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瞥了一眼黑发少女,平子真子淡道:“你可别做什么傻事哦。”
“要你管。”
“我可是你队长啊,笨蛋。”
“哼。”
晚风总是透着丝丝凉意,热了一天的空气总算凉快了下来。月亮高高地悬在天际,洒下银白的光辉,映照得整个五番队美不胜收。
但并非每个人都能安然入眠。冲田沐司一直抱着壬生狼静坐在四番队的回廊旁,她黑色的瞳仁中不见一丝一毫的疲惫之色,脊背挺得笔直,仿若一尊雕塑,精致的面容紧绷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半晌,她缓缓站起身子,动作利落地将刀别在腰间,眼神中透着坚定和决绝。
“呆司?”雪夜依靠在门槛旁,轻声问道。
“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冲田沐司没有着急离开,压着心中的怒火关心着好友。
“睡一觉,算是满血复活了,你是要去哪里吗?”
“厕所”
说完,冲田沐司便迈开脚步,面无表情地朝着番队大门走去,步伐沉稳有力,心中却平静如古井,不起丝毫波澜。
如果问冲田总司这是怎么了,他定会笑着回答你,小沐司生气了哟,那愤怒的模样恨不能将让她生气的对象大卸八块。
实话说,冲田家的俩兄妹都是怪胎,而且出奇的相似。平日里他们很好相处,可一旦真正认真起来,就让人捉摸不透他们的心思,也猜不透他们下一步的举动。壬生狼的局长把这称为:冲田家代代相传的野兽本性。
“带着刀上厕所?呐,呆司,要切腹的话还是在房间里比较卫生哦~~”雪夜头依着门板,脸上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仿佛完全感受不到伤口的痛楚。
刚迈出大门,冲田沐司就瞧见抱臂靠在墙上的朽木白哉,她的脚步微微一顿,眉头瞬间蹙起,随后又迅速舒展开来,恢复了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你多管闲事。”冲田沐司眉头紧皱,语气冷淡,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为朋友两肋插刀不算多管闲事,朽木家的家训便是如此。”
冲田沐司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一眼眼前这位朝夕相处两年的挚友,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随后转过身,不再看他,冷哼一声。
“随便你。”
朽木白哉嘴角微微上扬,毫不犹豫地跟上了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壬生狼,追踪刀匠的灵压。”
【是,我的主人。】
当一股陌生的灵压通过壬生狼传至手心时,黑发少女瞬间运气瞬步,只见她身形一闪,如同闪电般疾驰而去,只听见两道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而原地瞬间空无一人。
“冲田,你能和斩魄刀对话?”
“勉强。”
冲田沐司微微眯起眼睛,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难道这就是极度耗费灵力的意思?朽木白哉试着在心里呼唤自己的千本樱,却毫无回应。
算了,回去问问爷爷吧。
“可怜的刀匠,现在的它也只能任人宰割了吧”坐在树梢上的雪夜笑看着流魂街的方向,那笑容有些牵强,她微微眯起左眼,左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角,指尖聚集起一个灵力球,却转瞬消失。
“这次可不是带走灵力这么简单了....”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满是无奈与怅然。抬头望向夜空,那炽白的光亮显得那般凄凉惨然,雪夜的眼神变得迷蒙而悠远,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心事,她微微咬了咬嘴唇,眉头轻蹙。
一人花开,一人花落,从头到尾,无人问询。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寂寞、孤单、无趣、空虚。
但更多的,是迷惘。
对自己存在的意义感到迷惘。
这种生活雪夜过了九年,那些年来,她不断地抗争、竭力地努力、深深地失望、无奈地放弃,生命波折起伏,却始终不肯认输。直到自己再也找不到那个人,她才恍然明白,有些东西,她终究无法企及。
该恨的,不是宫本家,不是血脉,更不是这个善恶交织却又从不缺乏美丽的世界。
而是执念,自己渴望被理解、被需要的执念。
如果最开始就选择放弃一切,人生是否会有所改变?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难以磨灭的仇恨是否就不会出现?
如此这般在心底反复自问。
“真是少见呐,你会出现在五番队。”
雪夜对着树下的温润男子笑笑,那笑容有些苍白无力,她的身体轻轻晃了晃,似乎有些疲惫:“替我告诉死鱼眼,五番队的树坐着很舒服。”
“请不要这么说,我会很困扰的······”蓝染无奈地推推眼镜,把手里抱着的文件放到回廊上,轻轻揉揉自己发酸的臂膀。
“队务很多?”
“嗯,最近频繁接到流魂街遇袭的报告,必须尽早处理才行。”
雪夜瞥了眼头上那**大的月亮,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似乎已经能想象到某死鱼眼的苦逼模样。
二人一时相对无言,他们一个坐在树上,一个靠在回廊上,戴着各自的面具,各自想着心事,丝毫不觉尴尬,反而萦绕着一种淡淡的默契。
似乎意识到自己浪费了太多时间,蓝染重新抱起文件,开口道:“冲田桑旁边有间空房,平时一直有人打扫,雪夜同学······不、雪夜桑今晚就住在五番队吧。”
雪夜晃着双脚,动作有些缓慢,她抬起头,用手挡住月光,眼神有些迷离:“我想再看一会。”
“那请切记不可太过劳累。”
“谢谢关心。”
直到那男人的灵压完全远离,雪夜才如释重负般地轻叹一口气,她的肩膀微微耷拉下来,喃喃道:“这五番队的副队长怎么总换人......”
语毕,她拉了拉右眼的绷带,将绿眸彻底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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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气、杀气、杀气!铺天盖地的杀气!
大脑尚未反应过来,身体已先行而动,刀匠连滚带爬地挪了几步,而它刚刚躺着的地方赫然插着一把刀,那明晃晃的刀刃映出猫脸上极为人性化的惊恐表情。
下意识地“喵”了一声,凉风飕飕地灌入口中,刀匠的动作一顿,它缓缓抬头,愣愣地仰望挂满群星的天空,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
这里不是刀宫。
他出来了,从那个自己待了近千年的地方,出来了·······
但还没等他感慨完积攒千年的感慨,双脚便不受控制地猛然离地,周围的景色全部化作一条直线,迅速后退。
“······”
这是······传说中的绑架?
“啊啊啊,你、你们要干什么啊喵!!”
黑发少女对刀匠的挣扎毫不理会,她一路施展瞬步,飞速向前,同样面无表情的少年紧紧跟在她身后,黑眸中闪烁着莫名的兴奋。
本着要揍就要揍个够本的优良品质,二人直奔郊外而去。
“喵!!!”
壬生狼贴着刀匠的尾巴堪堪擦过,削下一小片毛发,凄厉的猫鸣再次响起,但还没等它叫完,另一把刀便从它正面砍来。
前有狼后有虎!
刀匠急中生智地一缩身子,两把刀来不及反应,分别从它耳朵上和尾巴上擦过,抓住这不到一秒的空隙,灰猫一个驴打滚溜出包围,撒腿就跑。
“谋杀啊、谋杀啊、快来救驾啊喵!!”
没理会刀匠的呼喊,正商量着怎么把雪夜的帐要回的二人对视了一眼,施展瞬步追去,然后同时扬起手中的斩魄刀。
“散落吧,千本樱!”
“化道义形于吾之利刃,壬生狼!”
灰猫的脚步一顿,随即更加拼命地跑了起来。
已经不是谋杀了,这是虐杀啊虐杀!!!
无数樱花花瓣卷成了一束旋风,直奔刀匠而去,危险至极却甚是美丽。
刀匠自然是跑不过这些花瓣,它一咬牙,直接扎了进去,在无数花瓣中左躲右闪,几秒过后,竟只是擦掉了不少毛发。
“朽木家的小鬼,不要太小看我刀匠大人了喵!”
朽木白哉的动作一滞,黑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要知道,这一路上他和冲田沐司谁都没有叫过对方的名字。
但灰猫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多久,动物的本能让它下意识地向旁边一跳,歪打正着躲过冲田沐司快到看不清的斩击。
带着露指手套的黑发少女气势大变,她紧紧握住壬生狼,柳眉倒竖,双目圆睁,摆出一个奇特的架势。
这个灵压······完了!这把(斩)(魄)(刀)不是我做的!
刀匠一下子白了脸,要知道,它对上朽木白哉唯一的优势就在于熟知对方的(斩)(魄)(刀),但面对这个不知从何处蹦出来的冲田沐司,它顿时乱了阵脚。
“天然理心流,攻式:燕斜!”
“喵!!!!!!”
感受着呼啸而来的剑气,刀匠猛地一瞪眼,额头上的印记似乎有一瞬的微光。
“冲田,你没事吧!”
耳边传来挚友熟悉的呼唤,慢慢回神,冲田沐司这才发现自己竟半跪在地上,汗水早已浸湿了衣襟,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
“我······”
“你突然就倒下了,不管我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冲田沐司环视了一下四周,果然不见灰猫的身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身子微微颤抖。
“还追吗?”
冲田沐司摇了摇头,身体踉跄了一下,勉强借着朽木白哉的力量站起,二人一步步慢慢走回静灵庭。
壬生狼,回答我。
严肃刚毅的声音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响起,那一刻,冲田沐司似乎隐隐明白了些什么。
“呼呼,真、真是太可恶了,那两个小鬼······”
灰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思来想去,觉得还是静灵庭最安全,虽然这个地方不怎么讨它喜欢,但至少可以保命。
毕竟,要是这副躯壳坏了那就真完了。
由于刚才的惊吓以及逃跑时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眼皮已经变得越来越重,视线越来越模糊......
夜风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而刀匠却将其当作催眠曲,在树洞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