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阳光,穿过青枫居外的枫树枝桠,洒下细碎的金斑,落在青石小径上,像铺了一层碎金。厉血河刚走到青枫居门口,就看见诸葛枫站在那棵最粗的枫树下,青衫被晨风拂得轻轻飘动,手里握着一片刚落下的枫叶,指腹在叶面上轻轻摩挲,眼神里带着几分悠远的沉静。
“师尊。”厉血河躬身行礼,声音放得轻——他总觉得,此刻的诸葛枫,像一幅需要静心观赏的画,容不得半点喧哗。
诸葛枫转过头,将手里的枫叶递给厉血河,声音清冽如晨露:“你看这枫叶,春生夏茂,秋染红,冬归根,一生循着时序,从无逾越。修真之路,亦如这枫叶,需守‘规矩’,才能走得稳,走得远。”
厉血河接过枫叶,叶片边缘带着淡淡的红,叶脉清晰,握在手里能感觉到一丝微凉的水汽。他低头看着枫叶,想起前世太傅教他的“君臣之礼”——那时太傅也说过“规矩”,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君有君道,臣有臣则,无规矩不成方圆”。可后来,他却因为急于推行新政,打破了不少“规矩”,最终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弟子明白,师尊是想教弟子,修真需守宗门规矩。”厉血河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认真——这不仅是诸葛枫的教诲,更是他前世用性命换来的教训。
“嗯。”诸葛枫点了点头,走到青石小径旁的石凳上坐下,示意厉血河也坐,“今日不教你功法,先跟你说说青云宗的规矩,尤其是你作为我记名弟子,该守的规矩。”
厉血河在石凳上坐下,身体坐得笔直,双手放在膝上,像前世听朝臣奏事时那样专注。
“青云宗分外门、内门、核心三层,外门弟子主修《引气诀》,内门弟子可修《青云基础诀》进阶篇,核心弟子则能接触到宗门秘传功法。”诸葛枫的指尖在石凳边缘轻轻敲击,节奏平缓,“你虽是外门弟子,但因是我记名弟子,可修我传你的《青云基础诀》,但有一条——不得将我教你的内容,泄露给任何外门弟子,包括内门弟子,除非得到我的允许。”
厉血河心里一动——这条规矩有些特殊,像是在刻意保护什么。他想起昨日在青枫居看到的旧木盒,还有诸葛枫批改功法时的专注,忍不住问:“师尊,为何不能泄露?是……功法过于珍贵吗?”
诸葛枫的眼神闪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淡淡道:“不是珍贵,是‘适配’。你根基弱,我教你的内容,是根据你的体质调整过的,旁人拿去修炼,不仅无益,反而可能伤了经脉。等你日后实力足够,自然会明白。”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可厉血河总觉得,诸葛枫还有没说出口的话——就像前世林文彦劝他“缓行新政”时,话里藏着的“士族反弹”的隐忧,只是那时的他,没听懂。
“弟子谨记师尊教诲,绝不敢泄露。”厉血河没有再追问,躬身应道。
诸葛枫继续道:“第二条,外门每月有一次‘小比’,内门每季度有一次‘大比’,你作为外门弟子,需参加下月的外门小比。我不要求你得名次,但至少要能自保——修真界弱肉强食,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谈何修炼?”
“弟子明白。”厉血河点头——他早就听说了外门小比的事,萧烬那日在膳堂挑衅,也提到过要在小比上“教训”他。只是他没想到,诸葛枫会特意提及“自保”,这话里的关切,像一缕微暖的风,轻轻拂过他冰冷的心房。
“第三条,”诸葛枫的语气严肃了几分,“青云宗禁止弟子私斗,尤其禁止勾结外人、残害同门。若有违反,轻则废去修为,逐出宗门,重则……形神俱灭。”
“形神俱灭”四个字,诸葛枫说得极轻,却带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威慑力。厉血河想起前世他处置叛乱的藩王时,也说过“诛九族”,那时的他,以为权力能震慑一切,可最终却发现,最可怕的背叛,往往来自最信任的人。
“弟子知晓,绝不敢违反。”厉血河的声音沉了几分——他这辈子,再也不想经历“背叛”,更不会成为“背叛者”。
诸葛枫看着他严肃的模样,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指尖的敲击节奏也缓了下来:“最后一条,关于我。你若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可来青枫居找我,但记住——能自己解决的,尽量自己解决。修真之路,终究要靠自己走,旁人能帮一时,帮不了一世。”
厉血河心里一暖,躬身道:“多谢师尊。”他知道,诸葛枫这话,是把他当成了真正的弟子来教,而不是随便应付的记名弟子。
两人坐在石凳上,一时没再说话。晨风吹过枫树林,带来阵阵枫叶的清香,叶片簌簌落下,有的落在石凳上,有的落在两人的肩头,像无声的陪伴。厉血河看着落在自己膝头的一片枫叶,叶片的红色比刚才那片更深,像极了前世紫宸殿里,溅在龙袍上的血迹。
那血迹,是他最后一次见赵虎时,赵虎为了护他,被叛军砍伤,溅在他龙袍上的。那时赵虎浑身是血,却还笑着说:“陛下,臣还能打,臣护您出去!”可他最终,还是没能护住赵虎,也没能护住自己的江山。
“在想什么?”诸葛枫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厉血河的思绪。
厉血河猛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握着枫叶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叶片被捏得变了形。他慌忙松开手,掩饰道:“弟子……在想下月的外门小比,该如何准备。”
诸葛枫没有拆穿他的谎言,只是拿起一片落在石凳上的枫叶,递给厉血河:“枫叶虽弱,却能经秋霜而红,靠的不是蛮力,是韧性。你根基弱,但你有远超常人的‘韧性’,这就够了。”
厉血河接过枫叶,心里一动——诸葛枫又看出了他的心思。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是从他的眼神里,还是从他的动作里?
“师尊,您……是不是早就看出弟子的异常了?”厉血河犹豫了很久,还是问出了这个藏在心里的问题。
诸葛枫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有探究,有了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你的‘异常’,很明显。但有些事,不是现在该问的,等你有实力了,自然会知道。”
“有实力……”厉血河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字,心里的决心更坚定了——他一定要尽快变强,不仅是为了在修真界活下去,更是为了查清自己的异常,查清重生的真相,查清诸葛枫话里藏着的秘密。
诸葛枫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枫叶碎屑:“今日就到这里,你回去后,先熟悉我教你的‘灵力分合’,明日我教你基础剑招的起手式。记住,修炼时心要静,别想太多杂事。”
“是,弟子遵命。”厉血河起身,躬身行礼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着诸葛枫,轻声问,“师尊,下月的外门小比,萧烬……会不会为难我?”
他知道自己问得有些唐突,可他心里实在没底——萧烬背后有外门执事撑腰,又对他敌意极深,小比上肯定会找他麻烦。
诸葛枫的眼神冷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小比有小比的规矩,他若敢公然为难你,自然有长老处置。但你也要记住,规矩是给守规矩的人定的,若他玩阴的,你……”他顿了顿,看着厉血河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自己保护自己……”厉血河重复着这句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前世,他有赵虎和忠诚的将士保护,有皇权庇护,从不需要自己担心“保护自己”的事。可现在,他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外门弟子,没有皇权,没有将士,能保护他的,只有自己。
“弟子记住了。”厉血河躬身行礼,转身朝着外门的方向走去。
走到枫树林边缘时,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诸葛枫还站在那棵枫树下,青衫在阳光下泛着淡金,手里握着一片枫叶,目光朝着他离开的方向,眼神里带着几分他看不懂的复杂。
厉血河的心脏又开始跳动,那种莫名的悸动,比之前更强烈。他甩了甩头,快步走出枫树林,像是在逃避什么——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问出更多不该问的问题,也怕自己会沉溺在这份莫名的悸动里,忘了自己的初心。
回到外门的破屋时,日头已经升到了半空。厉血河没有立刻开始修炼,而是拿着从青枫居带回来的那片枫叶,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看着叶片上的红色,眼神渐渐飘远。
他又想起了前世,想起了紫宸殿里的最后那一天。
那天的雪,下得比今天的枫叶还要红——那是血染的红。林文彦捧着毒酒走到他面前时,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林相,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反?”
林文彦的回答,他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陛下,臣不是反您,是反您的‘执念’。您太想让大靖变强,强到忘了‘循序渐进’,强到忘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士族是大靖的‘舟’,藩王是大靖的‘盾’,您非要拆舟毁盾,大靖迟早会沉。”
那时的他,觉得林文彦是在为自己的背叛找借口,是在包庇士族和藩王。可现在,坐在青云宗的破屋门口,握着这片染红的枫叶,他突然觉得,林文彦的话,或许有几分道理——他太急了,急到忘了“规矩”,急到忘了“人心”,最终才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若当初……我能慢一点,会不会不一样?”厉血河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枫叶的叶脉,像在抚摸前世龙袍上的血迹。
他想起了赵虎,想起了那个总是笑着说“陛下,臣护您”的禁军统领。赵虎是他的发小,两人一起长大,一起参军,一起平定内乱。他登基后,封赵虎为禁军统领,把皇宫的安危,把自己的性命,都交给了赵虎。
最后那一天,赵虎为了护他,被叛军砍了三刀,鲜血染红了禁军铠甲,却还死死地挡在他身前,嘶吼着:“谁敢伤陛下,先过我赵虎这关!”
可他最终,还是没能护住赵虎。厉子瑜下令放箭,密密麻麻的箭雨,像乌云一样落在赵虎身上,赵虎倒下时,还朝着他的方向伸出手,嘴里喊着“陛下……”
那一幕,像一把尖刀,二十多年来,一直插在他的心上,从未拔出过。
“赵虎……”厉血河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不自觉地红了,“对不起,是朕没护住你,是朕……太没用了。”
他从未对人说过“对不起”,哪怕是对犯错的臣子,他也只会说“朕赦你无罪”或“朕罚你”。可现在,对着空无一人的破屋门口,他却说出了这句迟到了二十多年的“对不起”。
风吹过门口的杂草,带来一阵细碎的声响,像是赵虎的回应。厉血河擦了擦眼角的湿润,握紧了手里的枫叶——叶片的红,像极了赵虎铠甲上的血,像极了紫宸殿里溅在龙袍上的血,也像极了他心里流了二十多年的血。
“厉子瑜,林文彦……”厉血河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像结了冰的寒潭,“你们等着,朕虽然死了一次,可朕又活过来了。这辈子,朕一定要找到你们,一定要为赵虎报仇,一定要为那些忠于朕的人,讨回公道!”
他站起身,走到破屋中央,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缓缓跪下——这是他前世登基后,第一次下跪,不是对着祖先,不是对着天地,而是对着自己的内心,对着那些因他而死的忠魂。
“朕,厉血河,在此立誓:”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此生若不能查清重生真相,不能为赵虎及忠良报仇,不能让厉子瑜、林文彦付出代价,朕……誓不为人!”
誓言落下的瞬间,窗外的风突然变大,吹得破屋的门板“吱呀”作响,门口的杂草剧烈地晃动,像是在为他的誓言作证。厉血河缓缓站起身,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茫然和脆弱,只剩下坚定和冰冷的决心——就像前世他在北境城楼上,面对蛮族铁骑时那样,哪怕只剩最后一人,也绝不放弃。
他走到桌前,拿起《青云基础诀》,翻开“灵力分合”那一页。这一次,他没有再想前世的恩怨,也没有再想诸葛枫的秘密,只是静下心,按照诸葛枫教的方法,引导体内的灵力流转。
灵力在腕脉中缓缓分流,又在掌心汇聚,一遍又一遍,越来越顺畅。厉血河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在一点点壮大,掌心的灵力团也越来越清晰——这股力量,虽然微弱,却是他报仇的希望,是他查清真相的资本。
“加油,厉血河。”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你不能放弃,你还有很多事要做,还有很多人要等你报仇。”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透过破屋的窗户,洒在《青云基础诀》的书页上,给“灵力分合”四个字镀上了一层淡金。厉血河睁开眼睛,呼出一口浊气,感觉身体比之前轻快了不少,腕脉中的灵力流转,也比早上顺畅了太多。
他走到门口,看着夕阳下的青云山——远处的山峰被夕阳染成了橘红色,像极了前世他在北境看到的晚霞。那时他对赵虎说:“等平定了蛮族,朕带你去江南,看看江南的桃花,尝尝江南的酒。”
可他最终,没能去成江南,也没能再和赵虎喝一次酒。
“赵虎,等朕变强了,等朕报了仇,朕一定带你去江南,看桃花,喝好酒。”厉血河对着夕阳,轻声说,像是在对远方的忠魂承诺。
夕阳渐渐落下,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山巅,夜幕开始降临。厉血河回到破屋,点亮桌上的油灯,继续修炼“灵力分合”——他知道,时间不多了,下月的外门小比,萧烬的挑衅,诸葛枫的秘密,重生的真相,都在等着他去面对。
他必须尽快变强,快到能保护自己,快到能查清真相,快到能为那些忠良,讨回公道。
油灯的光,在破屋的墙壁上投下他的影子,影子里,有少年的瘦弱,有帝王的傲骨,还有一份跨越生死的决心。而窗外的枫树林,在夜色中静静矗立,像是在守护着这份决心,也像是在等待着真相揭晓的那一天。
修炼到子时,厉血河才停下。他感觉体内的灵力比傍晚时又壮大了一分,腕脉中的灵力流转,已经能做到“分合自如”,甚至能在掌心凝聚出一丝微弱的“气刃”——虽然只能维持片刻,却也让他欣喜不已。
他走到门口,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却意外地看到,破屋不远处的竹林里,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青衫,墨发,手里握着一把长剑,正是诸葛枫。
诸葛枫怎么会在这里?
厉血河下意识地躲到门后,屏住呼吸,看着竹林里的身影。诸葛枫没有练剑,只是站在竹林中央,抬头看着夜空,手里握着那把“流枫”剑,剑鞘在月光下泛着淡青色的光。
他的姿态很放松,却又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警惕,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在防备什么。过了一会儿,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木盒——正是厉血河在青枫居看到的那个旧木盒,枫木材质,刻着“枫”字。
诸葛枫打开木盒,取出半块刻有龙纹的残玉,放在月光下仔细看着。残玉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莹光,龙纹的纹路清晰可见,厉血河隔着不远的距离,都能看清龙纹的细节——那纹路,和他前世随身玉佩的纹路,一模一样!
厉血河的心脏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诸葛枫怎么会有和他前世玉佩一样的残玉?这残玉和他的重生,有什么关系?诸葛枫到底是谁?
他想冲出去问个明白,可理智却让他忍住了——他知道,以他现在的实力,就算问了,诸葛枫也不会告诉他真相,甚至可能会引起诸葛枫的警惕,以后更难查清真相。
诸葛枫看了残玉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回木盒,重新揣进怀里。他又在竹林里站了一会儿,才转身朝着青枫居的方向走去,青衫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厉血河从门后走出来,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他走到诸葛枫刚才站过的地方,地上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墨香——那是诸葛枫身上的味道。他蹲下身,看着地上的杂草,脑海里满是刚才看到的画面:诸葛枫手里的残玉,诸葛枫警惕的眼神,还有那和他前世玉佩一模一样的龙纹。
“诸葛枫……你到底是谁?”厉血河低声自语,眼神里满是疑惑和警惕,“你和我的前世,到底有什么关系?你手里的残玉,又是怎么回事?”
他想起了云玄子上次说的“逆命重生之人”,想起了云玄子看他掌心旧茧时凝重的眼神——难道,诸葛枫也知道他是“逆命重生”?难道,他的重生,和诸葛枫手里的残玉有关?
无数个疑问,像藤蔓一样在厉血河的心里缠绕,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知道,这些疑问,只有等他变强了,才能一个个解开。
他回到破屋,却再也睡不着了。他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青云基础诀》,又想起了诸葛枫刚才在竹林里的身影,想起了那半块残玉。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会放弃。”厉血河握紧拳头,眼神里满是坚定,“我一定会查清真相,一定会为赵虎报仇,一定会……活下去。”
他重新拿起《青云基础诀》,借着油灯的光,开始研读“基础剑招”那一部分。书页上的剑招图谱,在灯光下清晰可见,每一个招式的注解,都写得极为细致。厉血河能感觉到,这些剑招里,藏着一股熟悉的“气”——那是属于战场的“气”,和他前世练过的剑法,有着某种隐秘的联系。
“难道,诸葛枫也懂战场剑法?”厉血河心里又多了一个疑问,却也更加坚定了修炼的决心——不管诸葛枫的目的是什么,他教的功法和剑招,都是真的能让他变强的资本。
油灯的光,在破屋的墙壁上跳动,映着厉血河专注的侧脸。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竹林里传来阵阵风声,像是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厉血河知道,他的修真之路,才刚刚开始,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真相,那些等待他报仇的仇人,都在前方等着他——他不能退缩,也不会退缩。
他看着书页上的“青云剑法第一式——枫影随行”,指尖在图谱上轻轻划过,心里默念着诸葛枫的话:“修真之路,需守规矩,更需靠自己。”
“靠自己……”厉血河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朕会靠自己,变强,报仇,查清真相!”
夜色渐深,破屋里的油灯,却依旧亮着,像一盏不灭的灯,照亮了厉血河前行的路,也照亮了他心里那份跨越生死的决心。而青枫居的方向,那盏属于诸葛枫的灯,也依旧亮着,像是在和破屋里的灯呼应,又像是在守护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