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没有休息日（文名待改） 第25章 秘境令牌，意外之赐

寒冰潭的水汽裹着刺骨的寒意，漫过厉血河的脚踝。他握着木剑，一遍遍重复着诸葛枫教过的基础剑招，剑风划破水面，溅起的水珠落在青石上，很快凝结成一层薄霜。这三天来，他几乎每天都泡在寒冰潭——一来是为了巩固灵力，小比时动用前世杀伐气引发的命轮反噬还未完全消退，潭水的寒气能暂时压制灵魂深处的刺痛；二来，他总盼着能在这里遇到诸葛枫，想问清楚那日观赛台袖口的血迹，还有那枚碎裂的玉扳指。

可诸葛枫只来过一次。那天清晨，厉血河刚走进潭边，就看见青衫身影坐在一块巨石上，背对着他，小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正低头擦拭流枫剑。阳光透过枫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却没染上半分暖意，反而让那道背影显得格外孤单。厉血河站在原地，想问的话到了嘴边，又被诸葛枫淡漠的气息逼了回去——直到师尊收起剑离开，他也没敢上前一步。

“厉师弟！”

岸边传来小弟子的声音，打断了厉血河的思绪。他收剑转身，看见一个捧着木牌的小弟子站在潭边，脸上带着几分恭敬：“厉师弟，诸葛师尊让你即刻去他的‘听枫殿’，说是有要事吩咐。”

厉血河的心猛地一跳。诸葛枫主动传召，还是“要事”，难道和那日的伤口有关？或是……和试剑石的异象有关？他快步上岸，擦干身上的水渍，换上干净的弟子服，跟着小弟子朝听枫殿走去。

听枫殿在青云宗后山的枫树林深处，殿外种满了红枫，风一吹，枫叶落在殿顶的瓦片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厉血河站在殿门外，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诸葛枫的声音从殿内传来，依旧是那副平淡无波的语调。

厉血河推门而入。殿内很简洁，只有一张书桌、一把木椅，还有书架上摆满的古籍。诸葛枫背对着他，站在书架前整理卷宗，青衫的袖口垂在身侧，隐约能看到里面缠着的绷带——伤口果然还没好。

“师尊，您找弟子来，有何吩咐？”厉血河躬身行礼，目光落在诸葛枫的袖口上，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诸葛枫没有回头，只是从书架上取下一个木盒，转身递给厉血河：“打开看看。”

厉血河接过木盒，入手沉甸甸的。他打开盒盖，里面躺着一块巴掌大的玄铁令牌，令牌上刻着复杂的纹路，中间是一个“秘”字，边缘还嵌着一圈银色的花纹，在殿内的微光下泛着冷光。

“这是……秘境令牌？”厉血河的瞳孔骤然收缩，手里的木盒差点掉在地上。

他太清楚这令牌的分量了。青云宗每年开启的“陨星秘境”，是修真界少有的险地，却也是机缘之地——里面不仅有能提升灵力的灵草、蕴含上古灵力的法器，还有可能找到突破境界的上古功法。可秘境名额极其珍贵，每年只有五个，全部分给内门的金丹精英弟子，外门弟子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他这个刚闯过小比八强、还带着争议的记名弟子。

“下月初一，陨星秘境开启，你随我同去。”诸葛枫的声音很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厉血河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诸葛枫：“师尊，您说什么？让我……随您同去？”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诸葛枫不仅为他争取到了秘境名额，还要亲自带他去？这太反常了，反常到让他心里发慌。

诸葛枫点了点头，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一卷古籍，却没有翻开，只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没错。秘境凶险，你修为低微，跟着我，能多几分保障。”

“可……”厉血河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诸葛枫打断。

“没什么可可是的。”诸葛枫抬眼看向他，眼神依旧淡漠，“这是我为你争取到的名额，你只需收好令牌，做好准备即可。”

厉血河握着那块玄铁令牌，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令牌的冰凉和沉重。他看着诸葛枫，心里的疑惑像潮水般涌来：师尊为什么要为他破例？是因为试剑石的异象？还是因为他是逆命者，和玄渊有关？或是……这根本就是一场试探？

他想起前世朝堂上的那些“恩赐”——看似是赏赐，实则是陷阱，是用来试探大臣忠心、或是将人推向深渊的工具。诸葛枫的这份“意外之赐”，会不会也是如此？

“师尊，弟子有一事不明。”厉血河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问清楚，“秘境名额如此珍贵，宗门内门弟子争抢都来不及，您为何要把名额给我？弟子只是个筑基初期的外门弟子，修为低微，跟着您去秘境，只会拖您后腿，甚至可能……给您带来危险。”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警惕——这是前世在帝王宝座上，面对无数阴谋诡计练出的本能。

诸葛枫翻书的手顿了顿，目光落在厉血河身上，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你是我弟子，难道不配拥有一个秘境名额？”

这句话像一根针，轻轻刺在厉血河心上。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像极了前世那些敷衍他的大臣——明明心里藏着事，却只用一句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

厉血河握紧令牌，指节泛白：“弟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弟子知道自己的斤两，这名额太过珍贵，弟子受之有愧。而且……”他顿了顿，鼓起勇气问道，“而且弟子想知道，师尊让我去秘境，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因为试剑石的异象？还是因为……弟子的身份？”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轻，却带着沉甸甸的重量。他在赌，赌诸葛枫会露出破绽，赌师尊会承认知道他的前世。

可诸葛枫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转移了话题：“秘境开启前的这几天，你不用再去寒冰潭练剑了，也不用去上早课。”他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本蓝色封皮的古籍，递给厉血河，“这是《青云心法进阶篇》，你拿去好好修炼，争取在秘境开启前，把灵力提升到筑基中期。”

厉血河接过古籍，手指碰到书页，能感受到上面残留的淡淡墨香。他看着诸葛枫，还想再追问，却见师尊已经低下头，翻开了手里的古籍，明显是不想再谈的意思。

“弟子……遵旨。”厉血河下意识地说出了“遵旨”两个字，说完才反应过来，脸颊微微发烫。

诸葛枫翻书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却很快又恢复了淡漠：“下去吧。令牌收好，别弄丢了。秘境凶险，这几天好好准备，多备些疗伤药和解毒丹。”

“是，师尊。”厉血河躬身行礼，转身朝殿外走去。

走到殿门口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诸葛枫坐在书桌前，背对着他，青衫的衣角垂在木椅边缘，阳光透过殿门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却没让那道背影显得温暖半分。厉血河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有疑惑，有警惕，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他握紧手里的玄铁令牌和古籍，转身走出听枫殿。刚走到枫树林的拐角，就听见身后传来弟子的议论声。

“你听说了吗？诸葛师尊竟然为那个厉血河争取到了秘境名额！”

“什么？真的假的？秘境名额不是只有内门精英才能拿到吗？厉血河一个筑基初期的外门弟子，凭什么？”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诸葛师尊偏心呗！不过我听说，厉血河在小比试剑石上引发了血色异象，说不定是个天才，诸葛师尊想重点培养他？”

“天才？我看是魔修还差不多！那血色灵力太诡异了，说不定他是想借着秘境，偷偷修炼魔功！”

“嘘！你小声点！这话要是被诸葛师尊听到，有你好果子吃！”

议论声渐渐远去，厉血河站在原地，握紧了手里的玄铁令牌。他知道，诸葛枫为他争取名额的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青云宗，到时候，质疑他、嫉妒他的人会更多，萧烬更是会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可他更在意的是，诸葛枫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只是想培养他，完全没必要冒险给一个争议这么大的弟子争取秘境名额；如果是为了试探他，那秘境里到底藏着什么陷阱？

厉血河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玄铁令牌，令牌上的“秘”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他突然想起云玄子之前说的话——“逆命者血必焚，天道岂容私改”，还有那半块能和诸葛枫玉佩拼合的暖玉。难道秘境里，藏着和他的逆命者身份有关的东西？或是能破解命轮反噬的线索？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像野草一样在他心里疯长。他握紧令牌，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不管诸葛枫让他去秘境的目的是什么，他都要去。他要在秘境里找到答案，找到破解命轮反噬的方法，找到关于自己前世的真相，还有诸葛枫隐藏的秘密。

回到住处，厉血河关上房门，将玄铁令牌放在桌上。他仔细观察着令牌上的纹路，发现那些复杂的花纹，竟然和他从藏经阁找到的《万法归宗》残卷上的“轮回咒”纹路有几分相似。他拿出残卷，放在令牌旁边对比，果然，令牌边缘的银色花纹，和残卷上“魂归少年身”那句咒文的纹路，几乎一模一样！

厉血河的心脏狂跳起来。这绝对不是巧合！诸葛枫给的这枚秘境令牌，竟然和轮回咒有关！难道秘境里，藏着关于轮回咒的秘密？或是能逆转轮回、破解命轮反噬的方法？

他想起云玄子塞给他的半块暖玉，赶紧从怀里掏出来，放在令牌旁边。暖玉上的半片枫叶与半条龙，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与令牌上的纹路交相辉映，像是在呼应着什么。

“难道师尊让我去秘境，是为了让我找和轮回咒有关的东西？”厉血河喃喃自语，心里的疑惑更重了，“可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圈子？”

他又想起诸葛枫小臂上的绷带，想起那枚碎裂的玉扳指，想起师尊在试剑石异象时失态的样子。所有的线索，都像一条条线，缠绕在一起，指向一个他不敢确定的答案——诸葛枫知道他的前世，知道他是逆命者，甚至知道破解命轮反噬的方法，只是师尊不肯告诉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或者说，在引导他。

可如果是这样，诸葛枫为什么要隐瞒？为什么不直接帮他破解命轮反噬？还有前世的背叛，那枚断箭，那幅画，到底是怎么回事？

厉血河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令牌、残卷和暖玉，心里乱成一团麻。他知道，自己现在想破头也想不出答案，只有等去了秘境，才能找到真相。

接下来的几天，厉血河按照诸葛枫的吩咐，闭门不出，专心修炼《青云心法进阶篇》。这部心法比基础篇深奥得多，却也更适合他——心法里提到的“敛气术”，能更好地压制他体内的杀伐气，避免引发命轮反噬。他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在修炼，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着，距离筑基中期越来越近。

期间，苏清瑶来看过他一次，带来了不少疗伤药和解毒丹，还叮嘱他秘境里要小心，遇到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找诸葛枫。厉血河接过药，心里有些复杂——苏清瑶的善意太过纯粹，让他想起前世的安乐公主，可正是这份纯粹，让他更加警惕，不敢轻易相信。

萧烬也来过一次，不过他没进门，只是在门外冷笑了几声，说他是“靠师尊走后门的废物”，还放话说要在秘境里“好好教训教训他”。厉血河没有理会他，只是更加坚定了提升实力的决心——他不能再像前世那样，因为实力不足而任人宰割。

转眼就到了秘境开启的前一天。厉血河修炼结束，伸了个懒腰，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灵力比之前浑厚了不少，已经触碰到了筑基中期的门槛。他拿起桌上的玄铁令牌，又检查了一遍备好的疗伤药和解毒丹，确认无误后，才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想起前世的帝王宝座，想起那杯鸩酒，想起诸葛枫清冷的眉眼，想起试剑石上的血色异象，想起秘境里可能存在的真相……无数画面在他脑海里闪过，让他心绪难平。

“明天，就能知道一些真相了。”厉血河喃喃自语，握紧了手里的玄铁令牌，“诸葛枫，玄渊，还有我的前世……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窗外的枫树林里，一道青衫身影静静地站着，看着厉血河住处的方向。诸葛枫手里握着那半块玉佩，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眼神里满是担忧和坚定。

“血河，对不起。”他轻声道，声音被风吹散在枫树林里，“有些真相，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你在秘境里找到‘洗魂草’，压制住体内的杀伐气，等你足够强大，能保护自己的时候，我一定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他抬头望向天空，月亮挂在枫树枝头，像一个冰冷的玉盘。明天，就是秘境开启的日子，也是厉血河离真相更近一步的日子，同时，也是危险降临的日子——他知道，玄渊的人，肯定会在秘境里等着厉血河。

“这一世，我绝不会再让你出事。”诸葛枫握紧手里的玉佩，眼神变得格外坚定，“就算付出我的性命，我也要护你周全。”

风又吹过，枫叶“哗啦啦”落下，像一场红色的雨，落在诸葛枫的肩头，也落在厉血河的窗台上，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秘境之行，铺垫着一场未知的命运。

厉血河躺在床上，渐渐进入了梦乡。梦里，他又回到了前世的帝王宝座，眼前是漫天的血色枫叶，一个青衫身影挡在他身前，看不清面容，只听见一个声音在喊：“陛下，快走！”

他猛地惊醒，额头上满是冷汗。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秘境开启的日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