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君 第9章 规矩

大雪停了又下，冬天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

吃完饭后，坐得也是无聊，晓清寒只好睡觉打发今日的时间，刚躺下不久就沉沉睡去。

连有人进来都未曾察觉，“啪”的一声，一根竹条就打在了他的手臂上传来火辣辣的疼。

晓清寒有些恼火的睁开眼睛，瞧见一个老妈子站在床边手里还拿着刚才打自己的竹条。

“还死不起来，帝君叫老奴教教你规矩，明日好去伺候帝君和栖寒娘娘。”老妈子叉起腰理直气壮道。

“……”晓清寒掀开被子站起来俯视着刚才打自己的人：“教我规矩？我也看你没什么规矩。”

刘翠花又抬手准备再打下去，却被晓清寒一把抓住手腕，把她甩到地上“楚焕都是我教的，什么时候轮到你配教我了？”

他沉着脸阴恻恻地，听着刘翠花，晓清寒没了法力，身上的压迫感未曾减少，刘翠花语无伦次的说道：“帝君的吩咐你敢违抗？”

晓清寒道：“有何不敢？”

“师尊真是威风，未减当年。”楚焕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娇媚的女子和宋影。

晓清寒抬眼看他“楚焕，你又抽什么风？”

林翠花赶忙起身跪向楚焕吐字不清的道：“ 帝君..安...安万福，不不不，万福金安。”

楚焕并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对身后的宋影说道：“把这人拖下去抽筋拔骨，别污了南君山。”

“帝君恕罪，奴婢都是听您的吩咐。”刘翠花赶忙磕头认错，但已经为时已晚。

宋影揪着人的头发往外拖去，刘翠花紧紧的抓着门框“帝君饶命…”

楚焕瞥了一眼就一眼刘翠花的手指就与自己的手掌，这一瞬间都没让人看清是怎么断的，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

红色的血液在皑皑白雪中拖着长长的，如同干涸的流水。

“……”晓清寒站在床边看着断掉的手指说不出话来。

“他教不会，那就本尊来教。”楚焕坐到凳子上把后面的字咬得重重的：“直到你学会为止。”

晓清寒无动于衷坐回床上，就躺下拉了拉被子，又闭上了眼睛。

楚焕拿起桌上的茶不在意的抿了一口，他的手敲了一下杯角，晓清寒身体如同被操控了，一般从床上不受控制的走向他，又跪下。

他放下茶杯沉着脸说道：“跪拜礼，敬茶，奴就要有卑的样子。”

“楚焕把定神术解开。”晓清寒皱着眉挣扎，语气如寒冰一般冷。

“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就传遍整个南遥殿，楚焕抬着手不悦的说：“连狗都知道尊卑，今日本尊就告诉你，何为尊卑！”

脸上的发展印像火热一般的疼，比刚才刘翠花打的那一条还要疼几倍，晓清寒左侧的脸红肿起来，连唇角都打破一道小口渗出丝丝血迹。

站在一旁看戏的女子眼里是藏不住的嘲讽，她一脸讨好的对楚焕说道：“帝君别为难仙君了，曾经他也是人人敬供的碧水仙君。”

楚焕冷笑一声，眼里全是不屑与嘲讽：“晓清寒！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碧水仙君吗？本座把你赏给别人都没人要你这个破烂。”

“你也得出门看看带脑子了吗？别出来恶心人。”晓清寒丝毫不怕的回怼回去。

“我是看你没好好学，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本尊教你。”

楚焕从凳子上起来拉住晓清寒的衣领用灵力震碎了银手链。

他把晓清寒拖到庭院中，在这里打扫积雪的婢女们看到纷纷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着。

宋栖寒看着被楚焕摔到雪地里的晓清寒，轻蔑一笑走了下去。

楚焕道：“今日我们就在这里学，什么时候学会什么时候回去。”

他拂袖，背过身去：“春喜抬一把椅子，再拿一壶热茶来。”

“……”春喜很犹豫不决，该不该去？想了很久，算了，还是去吧。

过了许久，楚焕坐在软榻上宋栖寒也坐在身侧，春喜几人之后为两人撑着伞或者烧着一盘的炭火。

晓清寒跪在十步之外，楚焕拿起刚送来的茶壶和茶盏走向他“今日让你好好学学跪，礼，敬茶。”

楚焕用灵力强硬的让他接过自己手中的茶盏。

“楚焕！真的后悔四年前不把你挫骨扬灰。”晓清寒恼火的道。

楚焕听着不为所动，把手中的茶壶微微倾斜，壶中的茶水倒入杯中：“那是要感谢师尊的大恩大德。”

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着，杯盏中的茶都快溢出来了，楚焕却没有停手的意思，紧接着滚烫的茶水溅在晓清寒的手上，首先是红，接着是发白，剩下的是密密麻麻的疼。

晓清寒想收回手，但是被控制住，动也动不了。

“天尊地卑，贱就是贱，学就得学个彻底。”楚焕把手中的茶壶更加倾斜大量的茶水流入晓清寒的袖中烫得人生疼。

忍着疼，把一身闷哼死死的咬在牙关里，连呼吸都很轻，滚烫的茶水灼烧着每一块手上的肌肤指尖不受控制的颤抖。

先是“叮——”的一声清脆，接着“喀啦”爆裂，青玉琉璃斩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楚焕。把茶壶丢在地上，回到软椅上搂着宋栖寒轻视一笑：“连小小的茶盏都拿不住，永远只配在人身下的废物。”

晓清寒听着羞辱的话，气得他脸色一下红一下白的，他低下头咬牙切齿的并没说话。

“帝君，妾身来到您的身边都没个像样的奴才，眼看大婚在即，倒不如让仙君先来伺候一下妾身，之后再找合适的。”宋栖寒一脸娇羞的，把手贴在楚焕的胸膛又把头靠在他的肩头。

楚焕犹豫不决，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好呀，爱妃也倒是要好好教他规矩。”

“多谢帝君，妾身一定会好好教仙君规矩的。”宋欣寒面带含笑阴测测的盯着跪在雪中的晓清寒回道。

大雪如飘落的花瓣，一片片砸在晓清寒的身上庭院也吹起不少积雪，楚焕。撑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跪在雪中的人，仿佛要把人看穿喽。

晓清寒脸色苍白的吓人，身体被风雪吹得摇摇晃晃的，五六分钟，过后世界安静如丝，只听“扑通”一声。

他应声倒地，楚焕瞧见有些慌了神，就差点冲上去把人打横抱起来，这种反应像是如同烙在心里烙在脑子里的潜意识。

他冷静下来捂额暗骂道：“ Tm的我慌着干什么？本尊才不做楚焕那条死舔狗。”

他起身懒得看一眼冷声道：“他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回去，你们敢帮他就把手剁了。”

楚焕说完心里也好受了不少，春喜听到有些慌赶忙跪下说：“帝君！仙君现在如同凡人在雪中躺着会死的。”

楚焕。转头听着跪在地上的春喜道：“那你就替他跪着，天什么时候黑你就什么时候起。”

她垂下眸子，低声应了声：“多谢帝君，宽宏大量。”

楚焕抬脚就走，宋栖寒不爽的瞪着一眼春行说了一句：“不知好歹的东西。”

她说完从椅子上起来小跑追上楚焕挽着手就走了。

春喜从地上起来，对其他的说道：“几位姐姐能否搭把手？”

剩下四人相互看了看。并未说话，转身就走，装作听不见，春喜见无人帮忙只好自己动手。

他走上前把晓清寒抱起，却没想象中的重，春喜把他抱回了南遥殿，替他盖好被子，便就到院中跪下，等着夜幕的降临。

“无事找事真是活该。”两位婢女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道。

“得罪了栖寒娘娘有她好受的。”玉淑一脸嘲讽的盯着跪着的春喜道。

春喜清晰的能听到他们说的嘲讽，他并未说话，只是瞪了她们两眼。

说话的两人也发现了他的眼神，但丝毫不怕：“瞪什么瞪，信不信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春喜并未搭理华淑，只是淡漠的转过头，看着前方。

华淑见他那拽样，特别想上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但是被旁边的玉淑拉住了手臂：“算了吧，以后有她好果子吃。”

华淑“哼”了一声，两人有些恼火的转身走了。

春喜欣笑摇摇头，眼里是无奈与无所谓：”只知恶，不知善！”

脑海中依稀记得心中神明对他说过这句话，神明的样子，深深的刻在自己的心中是黑暗的唯一一束光。

在模糊的回忆里，只剩下一场大火，那时候她并不叫“春喜”，而名叫“江雪”其是一条千年白蛇。

回忆模糊的大火里，她抱着身中数箭的爱人冰冷尸体，接受的听着安乐国的百姓谩骂包围。

“蛇妖去死吧，烧死蛇妖烧死她！”

“李故安也配做将军，作为将军还与蛇妖纠缠不休。”

“烧死妖女！”

他本想着待爱人的尸体逃出皇宫，却因喝了雄黄酒，身体慢慢长出蛇尾，鳞片，江雪用尾巴缠绕住自己的，身体闭上眼睛：“这是你用半生守护的，我不会伤害他们，与你共黄泉也就算成了夫妻了。”

火越来越旺，直到烧到光滑的鳞片，疼痛烧的她只敢咬紧嘴唇紧紧抱着怀中的人。

百姓只见蓝光一闪，原本在火刑台上的江雪已经不见了踪影“蛇妖呢？”

“怎么消失不见了？”

百姓们感到疑惑，刚才快被烧死的人已经不见了，这场事件的主谋，坐在高位上也感到不可思议，雄黄酒里掺了封灵符，江雪怎么可能可以使用妖术。

皇帝怒不可遏的对旁边的侍卫大吼道：“绝地三尺也要把江雪找回来。”

“是”侍卫应了一声着急忙慌地带人去寻找。

春日的阳光即为暖人，江雪靠在一棵杏树下，旁边躺着满是鲜血的李故安，蛇尾也变回之前的人腿，只是多了灼烧留下的痕迹。

他睁开沉重的眼睛，只瞧见白衣胜雪，如谪仙一般的男人站在眼前，那人递过来，白色的手绢清冷而温柔的说道：”姑娘醒了，便擦擦吧。”

江雪并未结果，只是起身跪下：“仙师多谢相救。”

晓清寒把跪在眼前的人扶起来轻声说：“不必，只是凑巧路过罢了。”

江雪说“卑女孩有一事相求。”

“你说？”

“可否帮我安葬我的相公？”

“那你呢？”

“我...”

“只知善，不知恶，情为困锁，他救你而死只愿平安，你又何必。”小清寒说着手中多了红色的丝线放在他手中转身离去。

江雪看着手中的情缘线，一句话也说不出，他蹲下身把红线系在自己与李故安的小拇指上，金光一闪，小拇指上的情缘线打了一个蝴蝶就消失在指头上。

“缘有定会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