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予你 第16章 《春知》 Number 16

周末

电视里的气象提示还带着机械的平稳，后半段关于市实验高中保安的报道却像淬了冰的针，猛地扎进宋知淋眼里。她“啪”地按灭遥控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桌角的玻璃杯都跟着颤了颤。“靠，林芊眠你快看！”她声音发紧，指尖戳着黑掉的屏幕，“我就说当初揍他的时候下手太轻了！反社会人格？根本就是没人性的疯子！”

林芊眠刚端着热牛奶走过来，见状立刻放下杯子蹲到她面前，温热的掌心轻轻覆在她攥紧的手背上。“好了乖乖，不气了。”她的声音像晒过太阳的棉絮，软乎乎地裹住宋知淋的怒火，“跟疯子置气，气坏了自己不值得。”

“可小橘……”宋知淋的声音骤然哽住，鼻头一酸，眼泪就没绷住。晶莹的泪珠砸在林芊眠的手背上，带着滚烫的温度。她抽噎着，肩膀一抽一抽的，“小橘那么乖，上次还蹭着我的裤脚要小鱼干……凭什么……凭什么被丢进水里的不是那个混蛋啊……”

林芊眠干脆坐到她身边，张开手臂将人揽进怀里。宋知淋像只受了伤的小兽，顺势窝进她的怀抱，脸埋在她的颈窝，压抑的呜咽声闷闷地传出来。林芊眠轻轻顺着她的后背，手指穿过她柔软的发丝，一遍遍地重复：“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有了。”

宋知淋坐着，林芊眠站着时微微俯身，这样的身高差刚好让宋知淋的脸埋在她的胸口。棉质睡衣下是温热的软肉，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林芊眠常用的洗衣液味道。起初宋知淋只顾着哭，可哭够了抬起头，脑子还没从悲伤里转过来，指尖却先一步有了动作。

“啪”的一声轻响，带着微妙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空气瞬间凝固了。

宋知淋僵在原地，手还保持着捏上去的姿势，眼泪还挂在睫毛上，鼻尖通红，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偏偏配着不安分的手，显得格外反差。林芊眠的身体也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低头看向怀里呆若木鸡的人，眼底掠过一丝诧异，随即被笑意取代。

还是林芊眠先打破了这份诡异的沉默，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戏谑的温柔：“好捏吗？”

宋知淋脑子一热，顺着话就答了：“好软……你自己摸过吗？”话出口的瞬间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可手却像是不受控制，又轻轻捏了两下。软滑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让她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林芊眠看着她这副又傻又愣的样子，先前因新闻升起的那点阴郁彻底散了，只剩下想把人揉进骨子里的纵容。她没说话，只是伸手解开了睡衣的扣子，一颗颗动作缓慢而从容，棉质的衣料从肩头滑落，露出白皙细腻的肌肤，在客厅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来。”她拉过宋知淋的手，将其按在自己的胸口，声音里带着蛊惑般的温柔。

宋知淋彻底傻了，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林芊眠脱衣服时就像被定住了似的，此刻掌心贴着温热的肌肤，柔软的触感比刚才隔着衣服更清晰，让她的脑子瞬间乱成了一团浆糊。两个小人在脑子里激烈打架，一个捂着眼睛喊“好害羞”，一个扒拉着她的手叫“好舒服”，最后后者占了上风，让她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摩挲了一下。

“感觉怎么样？乖乖。”林芊眠低头，温热的呼吸扫过宋知淋的发顶，带着宠溺的笑意。

“特、特别好。”宋知淋的声音细若蚊吟，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却舍不得收回手。

林芊眠看着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忍不住在她汗湿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带着牛奶的甜香和自己身上的栀子味。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字字清晰地落在宋知淋耳里：

“我是你的。”

宋知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知不觉说了一句“明天去看电影吧”

“好。”林芊眠拉着她的手，虔诚的吻了下去。

——

清晨的风裹着深秋的凉意，从半开的窗户钻进来时，宋知淋打了个寒颤。

她揉着发沉的太阳穴坐起身，喉咙里像卡了团砂纸，咽口水都带着细碎的疼——显然，昨夜骤降的气温还是把她拖进了感冒的漩涡。

“宋知淋！再不起我们真要迟到了！”门外传来林芊眠急促的敲门声，宋知淋胡乱抓过校服套上，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泛着病态的白，眼下还有淡淡的青影。

她咬咬牙把不适压下去，抓起书包就冲了出去。

两人踩着晨光往学校跑，早餐摊飘来的豆浆香气勾着空腹的胃，可手表指针无情地跳向七点半。

宋知淋的脚步渐渐虚浮，风灌进喉咙时，连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感，她却只当是感冒加重的正常反应，攥着林芊眠的衣角咬牙跟上。

早读课的铃声刚落，宋知淋就趴在了桌上。额头抵着微凉的课本，却挡不住从太阳穴蔓延开的钝痛，眼前的字迹渐渐模糊，耳边同学的读书声也成了遥远的嗡嗡声。

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连第一节数学课的上课铃都没听见。

直到第二节课下课，林芊眠才发现不对劲。

往常总爱凑过来和她分享零食的宋知淋，此刻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校服外套裹得严严实实，连脑袋都埋在臂弯里。

“宋知淋？”林芊眠轻轻推了推她的胳膊，没反应。她心里咯噔一下，又提高声音喊了一遍，指尖刚触到宋知淋的额头，就被那滚烫的温度惊得缩回手。

“宋知淋！”林芊眠慌了神，又反复摸了好几下——指尖传来的热度像揣了个小火炉，绝对是高烧。

她没工夫多想，弯腰就把宋知淋打横抱了起来。

宋知淋轻飘飘的，头无意识地靠在她肩上，温热的呼吸扫过脖颈，带着细碎的喘息。

林芊眠抱着人往教室外走时，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爆发出细碎的骚动。

后排的男生伸长脖子看，同桌的女生凑在一起咬耳朵：“我没看错吧？班长居然公主抱宋知淋！”

“之前谁都说班长高冷，你看她刚才急得脸都白了……”

议论声随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渐渐低下去。

医务室的白色窗帘拉着，阳光透过缝隙洒在小床上。

校医摸了摸宋知淋的额头，又看了看体温计，眉头皱了起来：“39.5度，高烧得赶紧降温。”

说着拿了退热贴敷在宋知淋额头上，又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宋知淋这才慢慢清醒，看着林芊眠紧握着自己的手，指节都泛着白，鼻尖一酸：“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先别说话，好好歇着。”林芊眠打断她，声音还有点发紧，刚才抱着人跑过来时，她满脑子都是怕宋知淋烧得更严重，现在才觉得胳膊发酸。

校医写好假条递过来：“我已经跟你们班主任说了，直接回家吧，高烧在家养着更稳妥。”

林芊眠接过假条，又帮宋知淋把外套拉好，才扶着她慢慢往校门口走。

风还在吹，可这次林芊眠走得很慢，一手扶着宋知淋的腰，一手替她挡着迎面来的风。

宋知淋靠在她身边，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心里的暖意渐渐盖过了身体的不适——原来被人这样紧张地护着，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