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在天庭当牛马 第7章 第 7 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诚不我欺。

洛黎牵着老鹤，抬头望向潦草书着“启明殿”三字的匾额，无奈摇头：“有钱能使鬼推磨呐！”叹息着迈过门槛。

启明殿院中也有棵树，树上结着不知名的果，红皮黑纹，远远瞧着倒像是个模样奇怪的西瓜；与天府宫不同，院中并没有桌椅，中央空地上刻着一幅巨大的阴阳鱼太极图，周边横七竖八，凹凸不平，看着像是八卦，但洛黎不懂，不敢确定。

“砰”一声巨响，洛黎循声望去，不远处一股浓烟腾腾升起，在半空滞留片刻，被风卷散。

洛黎心道不好，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自己熟悉的那抹红，拍着脑门，只觉自己好笑：这里怎么可能会有消防栓。

再多，他来不及细想，边脱外衫，边急匆匆往冒烟处奔去。

他来时，司命与他交代过，太白金星窝在炼丹房已经几日未出。此时，紧闭重门的丹房内仍时不时传出爆炸的声音，但万幸，似乎只有这一处冒着烟，丝毫未影响到周围其他工房。

“太白金星？”他一指轻触丹房大门，一股透凉自指尖涌入，洛黎这才放下心，手捏拳，重重砸在门上，“星君，星君你还好吗？”

他曾听司命提过，启明殿除照料青牛的两名仙童外，只有他与同尘君两名掌事的仙君。

又据司命所言，同尘君如今外出公干并不在启明殿，又因前些日子瑶池盛宴人手不足，便将各宫殿闲空的仙童仙使以及坐骑借了过去，眼下虽仙宴已经结束，但后续收尾工作繁重，小仙童和那只青牛都还未送返。

整个启明殿内，只有他洛黎和太白金星这一人一仙。

丹炉内又一阵爆炸声传来，震得门外的洛黎踉跄后退，随之“啪嗒”一声，是锁扣被解开的声音，洛黎抬眸去看，只见丹方门被缓缓推开，他还未来得及上前，门后的浓烟逃逸似地窜出，翻滚着直往他面上扑，一股窒息的焦味，令人头晕胸闷。

洛黎捂着口鼻，以手作扇，但效果甚微，隐约瞧见一黑影从门后走出，脚下仿佛被什么固定住，挪不开半步，就这样直勾勾被撞上。

他整个人被推了出去，不慎踩到先前落在地上的外衫，步子与轻纱搅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倒抽口凉气，只觉仿佛白日见了星，耳畔似有鸟鸣，天空竟下起了雨，磅礴大雨。

雨？洛黎抬头，豆大的雨滴砸在他的眼角，砸红了一片，下意识撇头躲开，翻身站起，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朝屋里跑去，可还没跑几步，又觉得不对劲，缓步停下，上下看看，再扭头回看，只见丹房上空的黑团子在一片白皑中格外显眼，大雨依旧倾盆。

原来，这竟是一场局部有雨。

洛黎觉得稀奇，又愣在原地看了片刻，直到太白金星将身上的雨水甩到他脸上，透骨的冰水将他扇醒。

雨过烟散，乌云里的杂质像是被雨水带走一般，又恢复如初，融入一片白皑中，分不出刚刚是哪朵云下的雨。

“太神奇了。”

太白甩着湿透的长袖，叹了口气，似是下了什么决定，咧着朝他笑了笑，自虚空中化出一柄拂尘，手腕翻转，抬手间，他又恢复往常那副道行高深的谪仙模样。

洛黎没这个能耐，虽自己跑得快，但无奈雨下得急，他提着自己浸了水的外衫，讨好似地看着太白：“星君，要不您再累一累？”

“出息。”太白金星许是怕洛黎坏了他启明殿的名声，拂尘扫过他手中的青衫，青烟袅袅，又散去。

这可比烘干机牛哇！洛黎一边套着外衫，一边打心眼里佩服。

“你的事，司命已通过灵犀符告知。”他手一抬，一道白影从屋内闪出，擦着洛黎的鼻尖，落入太白掌心，他紧握尘柄，手腕翻转，拂尘尘须稳稳搭在他的臂弯。

“灵犀符？”洛黎看着躺在太白掌心中的玉简，只觉眼熟，思索片刻，一拍脑门，“这不就是司命口中低配版手机嘛！”

他伸手想去触碰，太白翻手收了玉简，又从袖中摸出一个金色丹瓶，在洛黎眼前晃了晃。

“星君，这是？”

太白金星捏着瓶颈，扬着下巴示意洛黎摊手，洛黎照做，一颗金色的丹丸勉勉强强从细窄的丹瓶口中挤了出来，他探着脖子，仔细端详。

“可以助你脱胎换骨的金丹，”太白金星捋着胡，昂头无不得意，瞥见洛黎满面狐疑，言辞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新鲜出炉，趁热服用，效果翻倍。”

洛黎看到实物时，只半信半疑，待听完太白此番说辞，半信也随话音一同消散，他生怕得罪这位德高望重的老神仙，谨慎着措词，缓缓开口：“有没有可能，你方才出门急，装错了？”

太白凑上前来扫了眼：“没错，就它。”

他看了看掌心中半截小拇指大小的炭黑色丹药，皱着眉头，又抬头看向太白：“我修仙文看得少，你别骗我。”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椭圆形的金丹，捏着丹药左看右看，寻思着：麦丽素都比他像颗丹药还金丹，这黑不溜秋的。

洛黎再看手指，一手黑，“咦”了声：“怎么还掉色。”

太白双眼微眯，眼神令洛黎有些毛骨悚然，开口正欲询问，自己的巴掌就落在了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入了口，顺着口水咽下，咽下，他看着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喉，刚刚没有金丹的吞咽感，他缓缓看向太白，见他背着光，一脸阴沉。

我莫不是被骗了？洛黎下意识勾着手指伸进嘴里，去抠舌根，拂尘的柄重重落在手背，他吃痛，竟一口咬在自己手指上。

“仙家炼丹看重的是功效，岂是方圆等表面虚饰。”

本还疑神疑鬼的洛黎，神色一怔，竟觉得这不做人的老头说得还蛮有道理。

“你确定不是毒药？”

太白打量他的眼神，让他觉得他好像是个傻子，洛黎抽了抽鼻子，双手抱胸，与他错开视线，也不再去刨根问底。

说来，这金丹可比麦丽素伪装的仙丹好吞，只是这种吃了跟没吃一样的感觉，太过于神奇，像是脑子和嘴都已经接收到了吃东西的讯号，胃里却没有进账，也说不上疼只是难受。

这种难受慢慢扩散到了胸口，他抬手紧紧捂着，生怕异常有劲的心脏，突然就跳出了胸口。

“我这是怎么了？”洛黎闭眼猛然摇头，再睁开，看着自己身上好像覆了层荧光，在隐隐发亮，再看自己脚下，灰黑色的浊气落了一地。他抬头，视线逐渐转到太白金星身上，由下至上，倒抽口气。

原本太白那张模糊不清的脸，竟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他揉了揉眼睛，抻着脖子去看：“老白，我能看清你了。”

他转头四眺，忽然觉得自己好似能看得更远，看得更清，意识无比清明，脑海一片澄澈。

“老朽，李姓。”

“什么理性？”洛黎腹中一阵灼热，抬手去捂，只觉丹田一股暖意迸出，似有颗小太阳在缓缓转动，顺着血管流向四肢。

他看着缕缕如细线般灰烟从他身上每个毛孔钻出，又沉沉坠地，与之前的一同堆成黢黑，顿感身体轻盈，仿佛乘风便能去往任何地方。

“老白！”

“李。”

洛黎这才发应过来，太白金星是在纠正他喊他“老白”这件事，立马改口：“老李，我感觉自己身轻如燕，而且也不冷了。”

这声夸赞充满真心。他眼中兴奋藏匿不住丝毫，望向太白金星时，甚至没有注意到九重天上落下了一道光，被太白施法拦截，握在手中，藏于身后。

微光散去，太白手中玉牌背后“仙班”二字一闪而过。

洛黎沉浸震惊还未多久，沧朽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司命说你想赚些香火功德？”

“是。”洛黎屈膝蹦跶两下，又有些失望，并没有想象中的一蹦三尺高的效果，回话的声音也正常了不少，“想买个传讯玉符。”

传讯玉符，亦是灵犀符，可千里传讯如咫尺，虽比不上凡间的手机，但聊胜于无。

太白金星“嗯”了声，拢着袖子转身重回丹炉，不消片刻又钻了出来，将一绣着方回纹的锦袋，递给洛黎。

洛黎神情茫然接下：“这是？”

“正巧，老朽这儿有些东西需送往赵财殿。”太白金星见洛黎紧着眉头、嘴唇微张，摆手继续道，“就当是提前去熟悉熟悉赵财殿，以免日后领取香火功德时，寻不着路。”

洛黎本想拒绝，听太白说完，也觉得在理，跟财务打好关系，日后走报销之类的，也能省心省事。他掂了掂手中的锦袋，点头应下。

太白金星走向老鹤，手才抬起，老鹤已经自觉低下头，将自己的脑袋凑近他的掌心，蹭了蹭：“洛黎小仙对天庭不熟，这些日子就拜托给你了。”说罢，又看向洛黎，“司命可与你说过，在外你需披着‘和光君’的身份行事？”

洛黎点点头，他如今可是天庭黑户，这种寄人篱下的道理他自然懂的配合，双手抱拳冲太白拱手：“星君放心。”心里只觉自己此番极具江湖气概，面上又得意了些许。

太白金星也瞧不明白他怎么突然笑得这般肆意，只当是与年轻人之间的代沟，摆摆手：“早去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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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修呐大修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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