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竟是白月光 第21章 第 21 章

第21章

百花香铺是南州城最大的一间香料铺子。

范掌柜是土生土长的南州人，实际上百花香铺的东家是他娘子，他负责经营，娘子在后制作香粉。

两年前他侄子从长安回来开始帮忙打理百花香铺，百花香铺名声渐渐远扬，传出了南州，就连远在长安的人都点名要他的香粉。

送往长安的香粉从前一年四车，现在是半年就要三车，足足多了两马车。

“女郎，从前找了他几次，无功而返，今日去谈生意能成么？”

马车上祝余想起范掌柜的冷脸，对谁都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去了两次，两次碰壁，现在再贸然前去，心中难免有些退缩。

马车里的主仆二人已易了容换了衣裳，车夫都是先回了楼家找的。

昨天夜里钱明光从陈阿婆手里拿到消息说琳琅铺子的新衣图纸已做好送到了楼家。

今日去回楼家看望养父母，顺便将图纸带出来。

琳琅铺子的新衣以‘花’为主，推十二花风式，男女双款式，共计二十二款，新衣都配有独特的配饰，配饰里的香粉不可或缺。

为秉承琳琅铺子向下的兼容，款式布料有好有一般，但最差的料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配饰中暗藏的香粉，也有区分。

名下的香粉铺子，比不过百花香铺，是不争的事实，不然也不会这些年下来，百花香铺依旧在众多香粉铺子排在第一。

所以最为富贵的衣裙，香粉她头选就是百花香铺，剩下的全交给自家名下的香铺，为了利益最大化，但也不能冷落了一直跟随自己的人。

百花香铺也有意推行新的香粉，若两家达成合作，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琳琅铺子在长安早已出名，范掌柜想在长安发展，他和我合作是必然，有东风不借才是傻子。”钱明光小心翼翼收起图纸，贴身收着。

马车停在百花香铺门口，琳琅铺子的金掌柜已在门口候着，见到东家来到，忙上前伸手去扶东家下马车。

钱明光见到温婉含笑地金来望金掌柜，她点着花瓣唇，画着月棱眉，眉心贴金色梅花钿，双颊染斜红，穿橙色齐胸衫裙，外罩大袖衫。

“金掌柜来这般早。”

金来望笑了笑，“我也刚到。”

说完环顾四周，随钱明光一块进店的路上，她小声道，“东家，今日百花香铺有些不对劲，我瞧着外头突然多了些来路不明的人。”

钱明光手搭在对方的手背，低头笑了笑，也趁机打量四周，确实多了些从前不在这的商贩和路人，他们目光不约而同的都望向百花香铺。

“要不我们走吧？”

金来望小声建议。

“百花香铺被盯上了，跟我们无关，若我们人到铺子门口却不进门离开，也遭人嫌疑。”

前段时间被商行司抓进牢里的事情历历在目，若是商行司的人，她若离开，又给了谢寻发难的把柄，给自己惹来麻烦，“我们没做亏心事，装作不知道就成。”

今日百花香铺的人不少，范掌柜正同一富贵娘子介绍香粉，钱明光等人在四处看了看，等到等范掌柜帮富贵娘子结完账，送走后才出声。

“范掌柜别来无恙。”

范掌柜怔了怔，“楼东家，金掌柜？”

百花香铺的二楼是用屏风雕栏隔成的单人包厢，里面每一间包厢陈列不少香粉，专门供有需求的人挑选香粉，以及自己动手调试香味，有几位富贵女郎和娘子正在试香，她们都注意到钱明光等人上来的动静。

也认识金来望和钱明光，有位富态珠宝贴花的娘子欣喜起身，亲昵的牵着金来望的手，“金掌柜，今儿个竟这般幸运遇到了你。”

金来望笑着冲她福了福身，“娘子前几日在我这儿定的衣裳已经做好，晚点我让店里小二给你送到府上。”

说完指了指她桌上摆了一堆的香粉，“新衣裳为红色明艳衫裙，与百花香铺的一款名为‘盼金’的牡丹香最为适配，用黄牡丹制成，听闻百花香铺的牡丹花都是范掌柜家娘子自己亲手培育，香味烈而不浓。”

富贵娘子望向范掌柜，范掌柜忙叫服务富贵娘子的小二去将说的香粉挑选出来呈到跟前，富贵娘子一闻赞不绝口，当即不问价格敲定香粉选择，顺带让金来望帮她再选了几款日常需要的香粉。

走的时候都是笑得合不拢嘴。

盼金香粉价格比较昂贵，牡丹本长年生长在洛阳，根须习惯洛阳的土壤和温度，费了不少力气和精力才在南州养成，牡丹的香粉长安洛阳自是不需要，物以稀为贵，在南州出售自然价格比一般香粉贵了不少。

走到头是圆形木门，用屏风遮挡，一张矮桌和供四人落座的软垫，尽头两处摆放两盆黑檀，花盆很新，一眼看出是她名下瓷窑烧制，只不过黑檀有些焉，旁边就是红色栏杆，一眼能看到繁华的万花街。

“楼东家，你一来，你手下的人可是帮了我大忙。”范掌柜为钱明光沏茶，祝余和金来望站在她身后，“就是不知你们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今日我来，想跟范掌柜谈个生意。”

金来望跪坐在钱明光身边，将带来的设计草图铺开呈现在桌上，并往范掌柜跟前推了推。

钱明光继续道，“听闻百花香铺有意推出新的香粉，你娘子培育出一种极其罕见的玄色牡丹，想引其入香，奈何培育复杂，价格定是不便宜，一时半会寻不到推销手段，长安洛阳香粉市场虽有先机，但不能真的融入进去，更别说洛阳每年牡丹花开，惹无数人心向往之，牡丹香粉也不是罕见的，何况长安洛阳相隔并不遥远，两市常有互通，借此在长安和洛阳站稳脚跟更是难上加难，这是我们推出的新衣，想跟你们合作，届时会面向长安洛阳一同销售。”

图纸上的设计虽非完整，但陈列的衣裳，各有千秋，构思巧妙，大胆突破目前的衣裳设计。

琳琅铺子不光在南州闻名，长安洛阳也受人追崇，这确实是合作的最好机会。

只是……

“唉。”他叹气一声，眼神惋惜，“只是我那侄子说新推出的香粉他会帮忙送到各处兜售，以往他带出去的香粉都售卖光，甚至还帮我们拉了不少从长安来的客商，我和娘子也应下他的要求，答应香粉制作出来以后全权交给他负责售卖，楼东家实属不巧。”

尽管范掌柜很是心动，但为人行商诚信是根本，况且是自家人，也有能力帮忙，他也不想驳了面子，却又舍不得这个机会，思索再三提出建议，“要不楼东家跟我侄子谈一谈？”

“不用谈！”

刚说完范必大步流星快进来，站在旁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钱明光，“我接手的生意心里有谱，谁知道她们会不会趁机偷学我白花香铺的制作方法，学了去，妇人之心最是可恨，她们不过是想拉拢叔叔你入股的新手段罢了。”

范必说完苦口婆心劝说范掌柜，“叔叔，你不是答应百花香铺的香粉进出全权交给我来管，日后让我有能力帮你照料分铺，今日跟楼金银达成合作，改日她翻脸不认人怎么办，再说到时候赚的钱多钱少，怎么能保证是她衣服的功劳还是我们香粉原因，损失谁来承担，别到时候我们能自己赚到钱，反倒被她坑害了，楼金银就是想独霸南州商行，我一定要去商行司举报她！”

金来望收起设计草图，钱明光笑了笑，遂起身，“既然不愿，我们也不会强人所难，范掌柜告辞。”

视线看了看楼下外头的情况，送她们来的马车还等对面的拐角处，原来盯着百花香铺的可疑之人已经不见了。

此时楼下传来躁动，只听男声大喝一声，“把你们掌柜的喊出来，店里所有人在未曾查明真相之时谁都不不许走！”

钱明光又坐下在软塌上，范掌柜抱歉地笑了笑，带着范比下楼去查看情况。

进店的共有十人，个个身穿商行司黑红色官服，为首的商行司主正在店里四处查看。

池在见有人从楼上下来，“你就是掌柜？为何来得这般慢？”

范掌柜急忙拱手，“正是在下，不知各位官爷光临所为何事？”

“根据我们商行司观察，你们白花香铺涉案，今日搜查情况是否属实，你需配合，若不配合，只能劳烦你跟我去商行司府衙走一趟了。”

池在说完看了眼并未出声的司主，“店里的人要离开需有序排队搜身登记后离开，搜！”

守在门口的有两名侍卫，一人手里拿着册子和笔，还有一名上了年纪的婆子，出门的女郎娘子由婆子搜身，男子则有另一名侍卫搜查。

登记完姓名和身份才准离开。

范掌柜看着商行司的人在店里到处搜查，好在对方并未毁坏店里的东西，心中实在忐忑，小心翼翼凑到池在跟前低声询问，“官爷，不知我们到底犯了什么事？”

跟着一块过来的李承绪睨了他一眼，将他递出来的银铤帮池在退回去，“掌柜，摊上大事了。”

范比把范掌柜拉到一旁，“叔，问他们能问出什么，看我的。”

他说完去商行司主跟前，悄悄拿出一块银铤塞到徐照行手里，“上官，这是一点心意。”

徐照行轻笑一声，光明正大把银铤拿在手里把玩，意有所指，“今日进你们铺子的人可不止这些人，那楼金银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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