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撒在宴无悰眼上,宴无悰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些刺眼,但一只大手就覆住了他的眼眸,干燥又温暖,跟太阳一样,但丝毫不刺眼。
宴无悰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宴无悰才恹恹地掀起眼皮,头有些沉还伴着隐隐的痛。
其实他很少得风寒,平常的伤都是打斗地居多。
但也有时候和那些妖兽打斗受伤后也会起热。
宴无悰坐起来,只觉得头昏脑涨的,腰不仅酸,还有某处也痛地厉害。
宴无悰迟钝思考了一下,最后并没有向之前一样栽回床上,然后慢吞吞下床。
刚刚站起来,宴无悰头重脚轻,腿一软,重重地朝低下栽去。
膝盖传来疼痛,宴无悰昏涨地反应着发生了什么,与此同时,瓷盘猛地落在桌上的声音和脚步声。
瞬间,宴无悰又被捞了起来。
萧拂砚脸色都变了,掀开宴无悰的裤脚。
小腿上有些许暧昧的红印,可更引人注目的是膝盖上的青紫。
萧拂砚看着宴无悰有些不对劲的脸色,想到某种可能,手赶紧碰了碰宴无悰的额头,将人放回床上,语气有些懊恼:“我去拿药。”
他今天精力好得很,昨天晚上搞到那么晚,今天还起了个大早去膳房做糕点。
早上的时候他还特地摸了摸宴无悰的额头,看看有没有起热。
结果他一走开,就起热了。
宴无悰慢了几拍,然后点了点头,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面。
萧拂砚动作很快,他坐到床边,将人揽到自己怀里,小心地给人上药:“我让他们去熬药了。”
宴无悰的的腿微微曲着,看着萧拂砚给自己小心上药,小声地嗯了一声。
其实他不知道萧拂砚为什么一点小伤都要给他做出这么大的架势,好像他生了大病一样。
这些小伤宴无悰从来不会管,可偏偏萧拂砚却总是特别当回事。
宴无悰收回目光,将头靠在萧拂砚肩上,闭上眼。
萧拂砚问:“怎么起热还起床了?”
萧拂砚心疼坏了,都不敢用太大的力给人涂药。
宴无悰:“……拿药。”
宴无悰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地厉害。
宴无悰居然有药?
萧拂砚和宴无悰也相处了这么久,他就没见过宴无悰身上有什么药。
好像根本不需要药一样。
萧拂砚:“哪的药?”
宴无悰:“……出去叫人拿。”
宴无悰自己是没什么药的,身上也只有上次在长老那里拿的安神药。
萧拂砚暗道果然,然后将今日早起做的糕点端来,拿起糕点递到宴无悰唇边。
“吃不吃?”
听到萧拂砚这么问,宴无悰闭着的眼睁开,默了默,还是给面子地咬了口。
萧拂砚其实做得很符合他的胃口,但宴无悰现在实在是没什么食欲。
萧拂砚也看出来了,没强求,凑到宴无悰耳边絮絮叨叨:“难受就不要乱动,有什么事就叫我。”
宴无悰不理解:“为什么?你没有事情干么?”
“你想我什么时候在,我就在。”
萧拂砚说得这般笃定,倒是让宴无悰愣了两下。
萧拂砚的眼眸撞进宴无悰不解的眼睛,哼声:“我萧拂砚就是一块狗皮膏药,缠上你宴无悰,让你甩都甩不掉。”
“……永远?”
“永远。”
萧拂砚说得很认真,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宴无悰看,看他的心是不是装满了宴无悰。
宴无悰看着萧拂砚认真的模样,没由来的笑了一下。
萧拂砚看着宴无悰笑,心间微微一颤,他也笑了:“不难受吗?难受就睡会,药熬好了叫醒你。”
“脸白成这样都笑得出来,招我心疼呢嘛。”
宴无悰听话地闭上眼睛,萧拂砚伸手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还像哄小孩一样拍了拍宴无悰的背。
宴无悰将脸埋在萧拂砚的胸膛上,眼睫微微颤了一下,睁开眼,然后又闭上。
宴无悰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在笑什么,明明头又痛又晕,膝盖也痛,整个人都不太好,但他就是想笑。
没有理由。
好奇怪。
他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
——
药膳和灵药不断被送进萧府。
宴无悰被萧拂砚好生养着,没两天就好了。
宴无悰最近除了将军府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宗门的事被宴掷一手揽下,他现在每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与萧母下几局棋,还有练功,偶尔会探查一下萧平在做什么。
萧拂砚也不忙,每日就陪在他身边,时时刻刻黏着他,也不嫌腻歪。
萧拂砚搂着人,狠狠在宴无悰的脸上嘬了一口,笑嘻嘻讲了一些有意思的事。
宴无悰沉默地听着,看着萧拂砚讲得眉飞色舞,宴无悰的心微微一颤,唇角有些不自觉扬了起来。
萧拂砚看见宴无悰笑了起来,眼睛一亮,也笑起来。
宴无悰最近发现一件事情。
萧拂砚似乎格外喜欢自己笑。
每次他笑的时候,萧拂砚就会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然后也笑起来。
宴无悰问:“你笑什么?”
萧拂砚挑挑眉,扬起唇角:“看见你,我开心就想笑。”
萧拂砚总是毫不吝啬地朝宴无悰表达自己的爱意。
但宴无悰是不一样的,他习惯躲避、习惯隐藏,他喜欢萧拂砚只会默默地埋在心里,任由它在阴暗潮湿的泥土里腐烂也不愿意挖出来让他重见天日。
直到有一天,萧拂砚把这颗裹着腐烂外壳的心脏挖出来了,他拍拍灰,发现还能跳动,甚至褪去了腐烂外壳,变成一颗重新鲜活的心脏。
是因为爱吗?
或许是。
宴无悰说不清楚,可他知道,他这些天很快乐。
忽略心口时不时传来的疼痛,宴无悰发现好像一切都变得好了。
——
一阵风吹过,带起宴无悰的发梢。
计划成婚的前一日,宴无悰回了趟无方宗。
他去见了宴掷。
他和宴掷对坐着。
这是父子两人的第二次谈心。
宴掷看向他,宴无悰总觉得宴掷也不一样了,总是看起来很疲惫的模样。
宴掷看了宴无悰好几眼,问他:“今日怎么来了?”
宴无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淡淡开口,直接说了来意:“若是有一天,我真的如父亲所说那般死了,我希望您不要责怪萧拂砚。”
这些天心口痛得有些频繁,连萧拂砚都察觉出来了不对劲,但幸好萧拂砚不知道他的体质。
宴无悰有一种预感。
很不好的预感。
宴无悰看见宴掷整个人一僵,但仍然没有停口,这些话他想了很久,但他确实应该说清楚了:“父亲,你或许不知道,我幼时其实很想您能停下来多看我两眼,所以我什么都不提,只是一味地修炼。”
“修炼很苦,身上的伤更是磨人地要命,我不能被其他人知道身为仙门之首的无方宗少主是个不能操纵灵力为自己疗伤的废人。”
“从小到大,我受过的伤数不胜数,甚至我自己都不在意这些伤了。可萧拂砚不一样,我自己都不在乎的小伤,他能当成天大的事,即使我从来没对他说过我喜欢什么,可他会观察,他会问。”
“我能感受到,他是爱我的。”
爱这种东西无法操纵,却总是能在瞬间疯狂倾泻,甚至能给你勇气面对你不堪的一切。
以至于宴无悰现在能直接剖白这一切,将他过去的难受痛苦一一道出。
宴掷像是失去了灵魂般,枯坐在原地,一遍又一遍地小声重复对不起。
看见宴掷自责,宴无悰也有不知为何些难受,他道:“你没对不起我什么,我知道你这并非是你的初衷。我不是在告诉你我的痛苦,而是我想告诉你他的重要。”
宴无悰站了起来,然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后道别离去。
宴掷看着宴无悰离去,骤然站了起来,眼眸中的血丝清晰可见,他走到后面的书柜前,抽出一本书。
一道门缓缓打开。
宴掷走了进去。
门再次关上。
室内桌上仅仅只摆着那本泛黄的,记载着灵血之体的古籍。
而墙上,却是挂着无数幅画,画上的女人张扬明媚,那双红眸顾盼生辉,晃地宴掷移不开眼。
宴掷看了很久,才动身将那本古籍拿起,放到室内的角落,压在最书籍里面。
灰飘飘在空中扬起。
它,就此,尘封。
——
夜色暗涌,宴无悰回到了萧安王府。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萧拂砚懒洋洋地搂着人,语气似乎有些委屈。
宴无悰只道:“有些重要的事。”
“怎么最近脸这么白?还是吃的不合胃口?最近有人送来了些好东西,我让他们熬熬煮。”萧拂砚说着,将头搁在宴无悰怀里,又忍不住蹭了蹭宴无悰。
宴无悰很瘦,但可能是因为修炼,他腹上有一层薄肌,萧拂砚很喜欢那里,总是蹭了又蹭亲了又亲。
“没有不合胃口。”宴无悰道。
“那怎么就长不胖呢?明明我这么努力在喂你了。”
“我不容易胖。”
“那可说不定,我萧拂砚说能养胖就能养胖。”
“……”
宴无悰看了几眼,推了推人:“明日就是成婚之日了,若是我们两个人被带走了,你到时候就不要跟过来,我和师兄会处理。”
萧拂砚其实挺想跟过去的,但见宴无悰这般说了,只得放下念头,低声应:“好。”
萧拂砚又坐正,亲了两下宴无悰:“明日要早起,我们早些睡吧。”
宴无悰在萧拂砚贴上来的后一刻,退了一步,缓缓开口:“早些睡?”
“嗯。”萧拂砚点头。
宴无悰目光往下移,平淡地问:“不硌么?”
他还不知道萧拂砚的性子,特别是那玩意反反复复起来,精力旺盛地要命,这些天简直害苦了他。
萧拂砚顺着宴无悰的视线看下去,也不嫌尴尬,哼了一声:“没办法,一看见卿卿就会这样。”
厚脸皮。
宴无悰扭过头,不说话。
萧拂砚见宴无悰扭过头,笑着边哄人边往外走:“我今天不闹你了,好好睡。”
宴无悰微微扭头,拉住人,有些犹豫。
萧拂砚明白了宴无悰是什么意思,他将人按回床上:“不用管它,卿卿睡就可以了。”
“他自己会下去的,我等下去沐浴。”
宴无悰盯着人看两眼,目光往下移,沉默几瞬这才转过身躺回床上。
毕竟明日确实要起很早。
刚刚考完试,噢,还没过签,太棒了哈哈哈哈(苦笑)[小丑]
马上开虐了,预警预警,请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不要打我[爆哭][爆哭]
为什么没评呜呜呜,各位小天使评论好不好[爆哭][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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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