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无悰愣了一下,白藜已经将萧拂砚扒开。
白藜满脸歉意,扶着萧拂砚也摇摇晃晃地:“…小仙君……抱歉…他喝醉了。”
宴无悰看了两眼萧拂砚,抿了抿唇:“无事。”
君渊后来一步,他倒是笑了笑,走上前,不动声色挡住萧拂砚的脸:“师弟,你不是说要去白姑娘那里瞧瞧么?走吧。”
宴无悰撤回了目光,朝君渊点头,缓步离开。
既然决定要冷冷萧拂砚,那就不能反悔。
萧拂砚一愣,又想追上去,但白藜死活拖着萧拂砚不让他走,看着宴无悰走远,萧拂砚脾气一下子就上来,又气又恼又委屈,他拍了一下白藜:“你做什么!”
白藜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我该问你做什么才对!你不是嫁给无方宗少主了吗!喝了酒抱着人家仙君不放是做什么?不怕宴无悰过来扇你啊!”
萧拂砚也意识到白藜想的是什么,感觉肺都要气炸了:“他就是宴无悰啊!”
白藜呆了两秒:“哇,快叫府医过来!”
喝个酒人都认不清了。
脑子在无方宗待坏了吧,自己夫君都认不出来。
萧拂砚咬牙切齿:“你才去看府医!放开我!”
白藜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松开萧拂砚要去叫人:“来人!……将、将他抬去醒醒酒!”
萧拂砚一听,踉踉跄跄往外走:“我没醉!”
他醒了酒还怎么混上宴无悰的床!
白藜这么一叫,一群人就过来了,将萧拂砚一打横抬了起来。
萧拂砚:?
——
宴无悰和君渊一路走到白箐院外,停下脚步,让外面的丫鬟去通报一声。
白箐很快便出来了,微微行礼,朝两人笑了起来:“仙君。”
两人也行了个礼:“白姑娘。”
白箐将两人邀进院内,柔柔和和开口:“两位这么来访,可是因为我的事?”
宴无悰看了几眼白箐的镯子:“不错,白小姐这镯子可否借我们一看?”
白箐将镯子脱下递给宴无悰:“这镯子是前些日子周郎送我的,有什么问题么?”
宴无悰仔细看着镯子,只见里面又闪过一丝灵力。
宴无悰和君渊对视一眼。
君渊倒先开口:“周公子可是修仙之人?”
白箐摇了摇头:“周郎他不会术法。”
宴无悰将镯子小心还给白箐。
君渊看了看白箐,轻轻笑了笑:“白小姐是与周公子是半月后完婚么?”
白箐点了点头。
君渊又道:“很晚了,我们便不再叨扰小姐,告辞。”
宴无悰也行礼。
君渊和宴无悰匆匆出去,站在白箐的院门口外面,两人凑近了些。
宴无悰冷着的脸这才有了表情,他皱了皱眉:“这间院子和镯子都有邪气。”
君渊脸色沉下来:“晚点去会会那个周公子。”
宴无悰点了点头:“那个周公子大概有问题 。”
君渊看了看天色:“师弟,夜深了,先回去吧。”
此刻的天乌黑,只有零星的星星闪烁着。
君渊又微微笑了起来:“师弟,很晚了,不如我送你回去。”
宴无悰摇了摇头:“多谢师兄,不用了。”
说完,宴无悰便自顾自地离开了。
——
即将走到白献君为他安排的院门口,宴无悰的脚步又停住了。
他脑海中闪过萧拂砚的脸。
说起萧拂砚,宴无悰只感觉一阵烦闷。
他知道萧拂砚这人难管,但也没想到难管成这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连自己命都不管。
宴无悰最后还是妥协,他准备去找萧拂砚好好聊聊,晚点将他送回无方宗。
宴无悰在路上问了问人,这才走到萧拂砚的房门口。
宴无悰敲了敲门,只听见里面的声音沙哑,带着冷怒:“没有事就走开!”
还没有醒酒?
宴无悰将门推开,只见地上滚着两坛酒,萧拂砚的脸色酡红,甚至还在拿着酒杯喝着酒。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萧拂砚似乎烦躁极了,他不耐地看过去,边看过去便冷冷地道:“我让你进来了吗!滚出去!”
宴无悰见状,默了一瞬,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他便准备先叫人熬点醒酒汤,等人醒了好好聊聊。
哪知宴无悰刚刚转身准备关门往外走,身后的人就慌乱地爬起来往他这里摇摇晃晃过来。
宴无悰听到动静,转过身,酒味就先飘了过来,下一瞬,萧拂砚整个人就栽到了宴无悰身上,宴无悰几乎半倚着门。
萧拂砚的手下意识环上宴无悰的腰,将头搁在了宴无悰肩上。
萧拂砚垂下眼睫,声音因为喝了酒湿哑:“你也知道来找我。”
宴无悰皱了皱眉,将人推开,但萧拂砚抱着他抱得死紧,怎么都扒不开。
宴无悰冷着脸:“放开我。”
萧拂砚不愿地哼一声:“我不放。”
说完,萧拂砚还侧头瞄了一眼宴无悰,见宴无悰似乎很不开心,似是委屈地小声说:“我错了。”
宴无悰睨他一眼,不回话。
“我错了,我不应该不听你的话,我应该在无方宗好好待着。”
宴无悰不语。
萧拂砚头一次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得默默道:“我……我只是想跟着你而已。”
宴无悰平静反驳道:“你不是让我滚出去吗?”
萧拂砚一愣,将头埋进宴无悰肩颈:“我不知道是你,我错了,我不该吼你的,我以为是那些人。”
宴无悰拍了拍萧拂砚的手:“嗯,我知道了,松开。”
萧拂砚轻声道:“我真的错了,我想抱你。”
萧拂砚又将头微微抬起,凑上前一点点去吻宴无悰的耳垂和露出来的脖颈。
宴无悰将萧拂砚的脸推开,想叫点醒酒汤让萧拂砚清醒一点,但又推不开萧拂砚,用灵力将人强硬扯开又怕对方乱发脾气。
毕竟更醉鬼讲不了道理。
——“吱呀!”
门忽然从外被打开,宴无悰一愣,整个人往外栽下去,萧拂砚也重心不稳,两人一同往下倒去。
一声尖叫在院内响起。
宴无悰被摔得一懵,抬眼,只见白藜也傻在了一旁。
萧拂砚先站了起来,然后去扶宴无悰,仔仔细细看了一番,怒火又上来了,他确认没受伤后才不耐地看着白藜,语气不爽:“你做什么?”
白藜天都塌了一样:“你做什么!”
白藜指着萧拂砚,指尖都在颤抖:“你、你……”
他的好兄弟当着他的面红杏出墙了!出墙的对象还是他兄弟夫君门下的师弟。
反了天了!
无方宗不会杀了他们几个吧!
白藜想想就绝望。
萧拂砚拍了拍衣角,半迷糊往宴无悰那里靠过去,轻飘飘看了白藜一眼:“你怎么来了?”
白藜不可置信地盯着萧拂砚:“你不是醒酒了吗?怎么又喝上了?你、你还乱抱人!”
他明明刚刚叫人把萧拂砚抬走灌醒酒汤的,怎么还喝?
还抱错了人,这是宴无悰吗就抱?
白藜反应过来,又想去扒拉萧拂砚:“你给我过来,这可不是宴无悰!你知道这件事让宴无悰知道的后果吗?”
萧拂砚:……
萧拂砚抱紧了人,生怕宴无悰直接走:“他就是。”
白藜:“人家那么忙怎么会来这,清醒一点好不好!”
萧拂砚见白藜不信,哑了声,看宴无悰这个样子似乎还不想帮他解释。
宴无悰倒是看不过去了,他掏出一块玉牌,递给白藜。
白藜下意识接过,目光扫过玉牌,然后傻在了原地。
——无方宗,宴无悰。
白藜:?
还真是!
白藜只觉得自己的脸啪啪响,简直丢死人了。
夫夫两人打闹,自己还来掺和,这萧拂砚就不能一开始就说清楚吗,偏要醉酒后说,让他怎么信!
白藜尴尬地将玉牌递给宴无悰:“哈哈…是我搞错了,抱歉。”
萧拂砚冷哼一声,几乎半个脑袋都埋在宴无悰的肩上,鼻尖抵到宴无悰颈肩,他轻轻吸气,脑袋时不时动一动。
宴无悰无奈:“无事,这件事希望白公子保密。麻烦白公子送点醒酒汤和热水来,多谢。”
“好好。”白藜也觉得有些难堪,连忙喊几个,然后飞快地走了。
宴无悰推了推萧拂砚的脑袋:“进去说。”
萧拂砚磨磨蹭蹭进去,这点路程也不放开宴无悰。
萧拂砚将头埋在宴无悰肩颈,想要扯开话题:“我头晕。”
宴无悰脸色冷了冷:“你不是醒酒了?”
萧拂砚心一跳,他抱着宴无悰不放,哼了声:“被人硬塞的,不是我要喝的醒酒汤。”
他可不说他是为了宴无悰又在醒酒之后再专门灌的酒。
此刻有人敲了敲门,宴无悰将萧拂砚扒开:“放开我。”
萧拂砚摇了摇头:“我去…拿醒酒汤。”
说完,萧拂砚就往外走。
宴无悰也没说什么,看着地下掉的几个酒坛子,将坛子弄远了些。
不得不说,这酒味是真的浓。
萧拂砚将药拿了过来,递给宴无悰,似是邀功:“我拿了。”
宴无悰:“自己喝了。”
萧拂砚还是把醒酒汤塞给宴无悰:“你喂我。”
还喂!不回无方宗还敢提要求,简直无法无天了。
宴无悰淡淡看他一眼:“不喝就算了。”
说罢,宴无悰接过醒酒汤,搁在一边:“你明天给我回去。”
萧拂砚不愿了:“为什么,我要和你一起。”
宴无悰眉心皱起,他轻轻叹了口气:“萧拂砚……这不是开玩笑的。”
萧拂砚皱眉,也知道宴无悰说这话是出于关心他。
但攻略不成功更不把自己命当回事。
半晌,萧拂砚才憋出几个字:“……我不添乱。”
就不走是吧?
宴无悰轻轻掀了掀眼皮,直接往门口走去:“随你。”
爱怎么怎么,他是真的累了。
宴无悰警告:“不要跟过来。”
说着,宴无悰还顺便施了个法。
萧拂砚哪里是会听话的人,他跨着大步就往前走,虽然走得有些摇摇晃晃,但也不影响什么。
即将踏出门的时候,萧拂砚却猛地撞到了屏障。
萧拂砚:?
什么情况?
宴无悰的声音从外面轻飘飘传进来:“这屏障明日早消失。”
萧拂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