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勋一愣,心想怎么这反应,是梦到什么了?然后他的余光就注意到了点不该注意的地方。
他从那做山峰上收回视线,脸色难看:“你到底梦到了什么?”
李清越才惊醒过来,脑袋还是懵的,他用手背擦擦嘴顺口回道:“没啥啊,就你健身……”还没说完,察觉到身体的异样,他才猛然往下看去。
看到平地拔起一幢高楼,他顿时羞得面红耳赤,慌张用手挡住,支支吾吾半天,抖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一吓,小兄弟是抬不起头来了。
李清越也抬不起头。
贺勋忍不住直想叹气,又一想,李清越还小,现在也不过是高中生的年纪。这个年纪……随时随地想起来站会儿,也是件很正常的事。
梦到自己……
贺勋这才对李清越“追”自己有了那么点实感。
“我健身,是穿着衣服健身的吧?”贺勋从来没去思考过谁会肖想他,所以李清越的身体反应让他有点难堪和一点点的……臊。
“……基本是穿着的,该露的没露。”李清越说完后,脑子“轰”地一声,手忙脚乱地改口:“不是不是!不该露的都没露,我什么都没看见呢!”
说完还往贺勋大腿瞄了一眼——还没碰到就得了个大耳刮子,就算是在梦里,也觉得亏。
贺勋的腿很修长,但家居裤遮着,他想象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梦里那牛蛙一样的视觉体验,现在想起来还触目惊心。
这诡异的联想让他莫名地想起了重口味山歌《朝你大胯捏一把》。捏嘛……李清越是不敢捏,他连摸都不敢。
他兀自沉浸在思绪里,一抬眼,才惊觉贺勋目光沉沉地盯着他。
“哥我不是……”李清越心里一慌,舌头开始打结,努力找补,“我就……就看看你这裤子,这面料,看着还、还挺好的,嘿嘿……”
李清越讪笑着站起来,同手同脚地就要往门外溜,“那什么……口水流多了,我去补补水。”
贺勋扶了扶额,无奈地抬手扶了扶额。李清越刚才盯着他腿看的眼神,实在是太……黏腻了。
李清越余光瞥见贺勋扶额的动作,以为他头晕还是怎么着,脚步猛地刹住,“哥你咋了?”
“我没……”
贺勋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折返回来的李清越鞋尖踢在地板上,整个人直挺挺地扑过来。
贺勋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扶,就感觉腰间一松,下半/身骤然一凉——低头看去,李清越跪坐在地板上,而他的手上,攥着……从自己身上拽下来的家居裤。
李清越还没反应过来,嘴唇就贴了上去。
他睁大了眼。
这画面……像虔诚的信徒拥吻着自己的神,只不过李清越的神,是腿神。
有的人还活着,但他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
李清越懵了半晌,脑子里一片茫然,只有嘴上紧实和温热的触感。直到头顶传来贺勋压着火的嗓音:“我一会儿还有事,你还要亲多久?”
李清越抖了抖,赶紧拿开嘴。
“哎我的个亲娘嘞!”田英娥给大孙子送酱骨头,见玄关有鞋,屋里却没个动静,就进来看看。没成想,正好看见她大孙子正在提裤子,而越越跪在他面前,面色潮红。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动,齐刷刷地扭过头,看向门口目瞪口呆的老太太。
老太太捂着个眼睛,指缝却留得老大。李清越扶着书桌站起来,赶紧走过去:“怎么了奶奶?您那儿不舒服?眼睛吗?我看看?”
田英娥能怎么说?难道说自己是活了一大把年纪,头一回撞见两个“给”在书房里干那档子事儿,有点没眼看?
要说这年轻人,玩儿得是挺花哈。
就是她大孙子这……这什么癖好?干嘛非得叫人跪着?这事儿就让人跪着,那其他更那什么的事儿,得把人折腾成什么样?越越身子骨单薄,能受得住吗?
她重重叹了口气,操碎了心,手指虚点着已经迅速整理好裤子、脸色黑如锅底的贺勋:“小勋!你说说你,怎么个事儿?在书房里就……”
李清越怕老太太误会点什么,连忙解释道:“奶奶,不怪哥,都是我……”说着,他羞耻地垂下了眼。
贺勋又想扶额了。这越描越黑的场景,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还不如不解释呢。
贺勋深吸一口气,把家居裤上的系绳系了个结实,冷声冷气道:“李清越摔了下,不小心把我裤子拽掉了。仅此而已。”
田英娥暗笑一声:又不是拍电影,能这么巧合?
她看破不说破,等贺勋带着一身低气压走出书房后,田英娥才一把拉过李清越,凑过去,压低声音:“我就前两天催你赶紧摸摸大腿,推进一下感情进度,没想到啊没想到……啧,你们这都进行到‘这地步’了?”
她语气里带着一种“老娘都懂”的兴奋和揶揄。
李清越眨眨眼,没太明白“这地步”具体是指啥地步。
按理说,应该没看到自己亲大腿吧?再说贺勋不都解释清楚了吗,是自己不小心……不是,难不成老太太以为自己是刻意的?
“我真不是故意的奶奶。”李清越澄清道。
“老娘知道!”田英娥一副“过来人”的表情,意有所指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有些事情呐,是不按计划走,不过倒也顺利。”
李清越想了想,顺利吗?硬要说的话,勉强也算。要是摸到大腿算一百分,亲到怎么也得有个一百五十分吧。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心情复杂难言。
初吻呐……
给了大腿了。
“那你俩……确定关系了?”田英娥追问。
“还没。”李清越摇头。
田英娥一听,恨铁不成钢地在他额头上轻轻点了点:“都做到这程度了,怎么还没确定关系?”
李清越羞愧地低下头接受批评,小声保证:“我会再继续努力的。”
“你这单向奔赴没用,”田英娥一脸义愤填膺,“我回头去点点那小子。都快吃干抹净了还不想负责,老贺家怎么出了个这品性的玩意儿?!”
贺勋回到卧室,反手关上门,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身体深陷垫子里,然后抬起手,用力捂住了脸。
他整日忙于工作,并没有太多**。年少的欢喜都赠给了夏央。
夏央待人和善,脑子聪颖。他们那时候天天相处在一起,不动情是件很困难的事。应该说,只要是同性恋,在那样亲密的交往下,就不可能不对夏央产生点友情以外的感情。
夏央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此后也没再喜欢别人。虽然是一厢情愿,但那份感情一直藏在心里,十多年了不曾表露出来过。
他甚至不会去想再喜欢上别的人。
但是……
李清越的嘴唇,好软。
“孙子。”门外传来田英娥中气十足的声音,伴随着两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响。
贺勋猛地回过神,深吸一口气,放下手,脸上已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怎么了奶奶?”他抬起头,看着老太太推门进来。
田英娥气势汹汹地在他身旁坐下,单刀直入:“你是不是资本家当久了,高高在上惯了,就不会尊重人了?”
贺勋被这没头没脑的质问弄得有点懵:“我怎么了?”
“你说呢?”田英娥以为他装傻充愣,有些生气,“管你什么癖好,哪能让人跪着?给抽个小板凳不行?”
贺勋的大脑足足宕机了三秒钟,才消化完老太太话里的潜台词。然后被彻底给冲击傻了。
“不是……奶奶,您到底在想什么?”贺勋怀疑是自己理解岔了。不然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和自己讨论那什么……情/趣?这合理吗?
“你甭管我怎么想,以后做这事儿收敛着点儿,再说至少门关给关上吧。人家夏央还在这住着呢,要是让他看见,人家心里怎么想?”
“还有,也不是我说你,这名分该给也得给。”田英娥苦口婆心地给李清越要名分,“你爸妈那边,我自然会帮着你说服。再说越越这么好的小孩儿,我看呐,你爸妈是不会反对的。”
这一大窜砸下来,贺勋哭笑不得,刚要解释,就见李清越小心翼翼地探颗脑袋进来,“奶奶,哥,我先回家了。”
“哎!等等,我跟你一起出去。正好也再跟你说两句。”田英娥立刻站起身,风风火火地跟着李清越往外走,临走前还不忘递给贺勋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
一老一少相伴走出小区,李清越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仔细地把老太太扶上车,叮嘱司机开慢点。
看着出租车尾灯汇入车流,他才抬脚,一个人在冷风中又走了会儿,脸上的烫意才散了些。
在贺勋那温暖的地方待了这么久,现在脑子才清醒了些,想到了一个很现实很残酷的问题。
要是拒绝了温瀚,就算温瀚不再找自己麻烦,那齐猛和安心呢?
既然温瀚提到了安心,那肯定不是嘴上说说而已。要真让他不高兴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李清越自认不是什么圣人,他自私自利,为了自己能过上好日子,踩着别人往上爬这种事,他也不是做不到。
但是,对于那些真心实意对他好的人,他是一点也不想让他们因为自己而受到任何伤害。
他在后脑勺上用力薅了一把,心情又沉重起来。
趁着天色还早,他打算赶着去了趟安心那儿。
一点都不那啥吧,改了几遍了还要高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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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你要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