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冰山捂不化 第26章 第 26 章

翌日。

如歌一大早醒来，发现盛皓竟然不在家，只留给他一条微信消息：【如如，我去找李律处理阿姨的赔偿问题了，晚上应该不回来。】

晚上。

盛皓果然没有回来，不但盛皓没回来，姚清也回别墅住了，让如歌晚上反锁好防盗门。

此时，家里空荡荡的，只剩如歌一人。

如歌洗完澡，将防盗门反锁，路过盛皓的房间门口，下意识停下脚步，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他看着盛皓空荡荡的床铺，内心突然泛起一丝失落。

之前明明回家待了两天半也没什么，今晚不知道怎么了，他竟然有点想盛皓。

想让盛皓陪他。

如歌觉得也许是因为大前天下午盛皓来他家帮忙换锁，一直赖到了晚上才走，而前天时汐找他玩了一天，晚上和盛皓视频，昨天又见到了盛皓，所以没感觉。

而今天他醒来就没有见到盛皓，一整天也没接到盛皓的电话和微信视频，只收到盛皓发来的几条微信消息，说有事要忙，所以才会让他感觉有些失落。

如歌突然意识到，原来他早已不知不觉习惯了盛皓的存在。

盛皓爱抚他的头，爱抚他的背，甚至将他拥入怀中的画面重回脑海，并反复回荡……

如歌越想越难过，默默地盯着盛皓空荡荡的床铺看了许久，突然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想睡盛皓的床，想盖盛皓的被子。

家里没人，防盗门也反锁了，不会有人发现，但如歌还是做贼心虚地将盛皓卧室的房门关上并反锁，随即来到床边，没有丝毫犹豫脱鞋上床。

他躺进了盛皓的被窝里，熟悉的气息袭来，闭上眼睛仿佛盛皓正抱着他一样，让他倍感安心。

裹着盛皓的被子有点热。

如歌在起身离开，还是再裹一会儿之间选择了开空调裹着。

盛皓的被窝真的很温暖，就像他本人的怀抱一样。

如歌贪婪地躺了一会儿，又一会儿，最终彻底不想走了。

反正盛皓不会知道，他抬手关了床头灯，在盛皓的被窝里拱了拱，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闭目睡觉。

今天训练了一天，此刻放松下来，困意汹涌而至，如歌在盛皓温暖的被窝里很快便睡着了。

房间不起眼的角落，一个微弱的小红点正在持续闪烁着……

**

翌日。

如歌睡了非常满足的一觉，以前训练太累，晚上总是睡不踏实，然而昨晚竟然一夜无梦，睡得非常好。

他开心之余又有点后悔昨晚的冲动行为。

他如今蜕化成了beta，闻不到信息素的气味，也不知道盛皓的床上会不会残留信息素的气味？

万一带着盛皓的信息素的气味去学校，让姚老师闻到，今晚偷睡盛皓床的事就败露了。

如歌想到此，急忙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上网搜索了下。

只见网页上说，成年alpha的自控力很好，不会随意在房间留下信息素的气味。只要信息素不是被注入腺体，浮于表面的，洗个澡就能洗掉。

如歌如释重负，认真地将盛皓的被子叠好，床铺收拾整齐，又去认真地洗了两遍澡。

他自信满满地觉得已将“犯罪证据”尽数抹除，可谓神不知鬼不觉，然后开心地去学校练舞了。

**

傍晚。

学校所有的考试结束，学校的剧场空了出来。

姚清向学校申请使用剧场，用于今晚和周末两天的排练，模拟电影舞台的拍摄场景。

如歌和姚清来到剧场，沿着观众席之间的过道不断往前走着……

“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你的舞蹈水平已经和曲千殇持平了。”姚清边走边说。

如歌闻声侧目看着身旁的姚清，语气中透着怀疑：“姚……姚老师，您不会是宽慰我吧？”

“不是。”姚清笑着说，“你真的做到了。其实用你本来就是一场豪赌，我当时对你盛叔叔说，你要是跳砸了，我就舍了我这张老脸向宋导道歉，如今看来，脸保住了。”

“您一点都不老。”如歌笑着说。

“哎呦，和皓皓在一起久了，你也学会哄我开心了。”姚清眼角笑出了几条鱼尾纹，“你看看我这满脸褶子。”

如歌不好意思地挠挠鬓角，和姚清继续往舞台走。

“表扬的话我先说在前面，但是曲千殇没有达到我的要求，而你只有书院年会上的那场独舞达到了我的要求，片尾最重要的那场独舞，你依然没有体会主角的心境。”

姚清抬手看了眼手表，嘴角偷偷扬起一抹笑意：“我给你找了个辅助，今晚助你一举成功。”

“什么辅助？”如歌好奇道，“是舞蹈老师吗？”

姚清故意模棱两可地答道：“我们先练，他估计要一个小时后到。”

“好的，姚老师。”

**

《书院不差钱》这部电影最后的剧情是董之蒙找到了回去的方法，但是他是通过折扇穿越到了画中的世界，他没办法把齐望带回去。

董之蒙萌生了留下来的念头，这样就不用和齐望分开了，但是留在古代，他的舞蹈事业必然受到限制。

齐望虽然不舍，但是人生不是只有爱情，他希望董之蒙回到属于董之蒙的世界，在自己热爱的舞台上绽放光彩。

于是，齐望骗董之蒙，说他在书院找到了一本奇书可以和董之蒙一起穿越回去，最终董之蒙回去了，齐望却没有。

董之蒙带着对齐望浓烈外放的爱意编了一支舞，准备带着这支舞参加比赛。

影片的最后，董之蒙在空无一人的剧场的舞台上跳舞。

剧场的大门突然被打开，齐望走了进来，沿着观众席的过道逐渐向舞台靠近，最终走到台下，与台上的董之蒙深情对望，相视一笑。

如歌早已将这场戏的剧情倒背如流，也试着代入董之蒙去演绎这段舞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跳不到姚老师的心里。

如歌在舞台上热身完，又伴随着姚清手机播放的音乐跳了快一个小时。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将音乐声打断。

如歌停了下来，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姚清打电话。

“到了是吧？”

“好，我这就过去。”

姚清挂了电话：“我去音控室播放音乐，咱们模拟电影最后一幕跳几遍，你先歇会儿。”

“好的，姚老师。”

如歌走到舞台一侧，拿起放在地上的手机看了眼，盛皓依然没有和他联系。

他盯着两人这两天寥寥的聊天记录，心里有些难受。

还是很想见盛皓。

想让盛皓来陪他。

如歌大拇指悬停在输入框的上方，纠结片刻，给盛皓发了条微信消息。

【聚光灯下的芭蕾：你晚上回来吗？】

【盛皓：想我了？】

如歌震惊地盯着屏幕，盛皓竟然秒回。

【盛皓：你给我发一句我想你，我今晚就回来。】

如歌盯着盛皓新发来的这条消息看了足足一分钟，在聊天框中输入【我想你】，删除，再输入，再删除。

屏幕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说明盛皓在盯着手机屏幕等他回复。

如歌纠结片刻，指尖快速敲击着屏幕，给盛皓委婉地回了句：【我想你回来看我演出。】

【盛皓：安排！】

啪！

观众席的灯突然熄灭，舞台的聚光灯自上而下打下，在地面投射出一团圆形的光影。

“如歌，咱们准备开始吧。”姚清的声音从墙上的音响中传出。

如歌扭头看了眼剧场侧面二楼的玻璃窗，玻璃窗内没有开灯，看上去一片昏暗。

他抬高音量喊了声：“好的，姚老师！”随即将手机放回地上，转身走到舞台中央。

音乐声响起……

如歌代入董之蒙的心境跳着电影最后一幕的舞蹈……

这是董之蒙热爱的现代舞，也是他热爱的。

他伴随着音乐在舞台上翩然起舞……

挥洒的汗水在灯光的照耀下化作点点星光，将他沉浸在舞蹈中的愉悦面容衬托得熠熠生辉。

半个月的突击训练本应是枯燥、疲惫的，但是热爱可抵岁月漫长，如歌在自己热爱并擅长的领域挥洒汗水、绽放光彩，每一个舞步都彰显着他的快乐、自信、与意气风发。

如歌跳到这支舞蹈感情最浓烈的地方，下意识看向台下空荡荡的观众席。

如果盛皓在，一定会坐在第一排最中心的位置看他跳舞，不时还会吹捧几句逗他开心。

真的好喜欢盛皓！

好想见到盛皓！

吱！

剧场观众席后排的大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迈着缓慢的步伐沿着观众席的过道逐渐向舞台靠近……

台下很暗，使得如歌看不清来者的面容。

然而随着对方的靠近，那熟悉的身形、走路的姿势，以及帅气的面容逐渐清晰地呈现在如歌的眼眸。

是盛皓。

盛皓来了。

如歌惊喜交加，开心之余竟感觉鼻头发酸，偷偷红了眼眶。

虽然只分开了两天，但是对于如歌来说如隔三秋。

原来离别重逢是这样的感觉。

他突然理解了董之蒙最后一场舞的心境。

音乐还在继续，但如歌已经跳得心不在焉。

一曲结束，如歌没有像电影最后那一幕董之蒙与齐望隔空深情对望那样，和盛皓深情对望，而是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迫不及待地冲下舞台，向盛皓奔去。

“想我了吗？”盛皓对如歌张开双臂，“来，抱一个！”

朝思暮想的人终于见到了，情感战胜理智，如歌不假思索直接扑进了盛皓的怀里。

“我刚才和你发微信的时候，你已经在剧场门外了，是吗？”

“对。我爸说我老黏着你，会让你无法体会离别重逢的感觉，所以故意让我这两天晾着你，可把我憋死了。”

“啊？”如歌眨着眼，震惊地看着盛皓，“你们竟然是故意的！”

“是啊。”盛皓松开如歌，抬手温柔地摸了下如歌的头，“我怎么舍得不理你？”

盛皓说完瞟了眼如歌身后斜上方已经开灯的音控室的玻璃窗，与窗内的姚清隔空对望。

姚清抬手拍了下身旁已经泣不成声的如梦的肩膀：“如梦，我们下去吧。”

“等一会儿，让我缓缓。”

如梦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一边平复情绪，一边回想前天晚上的事……

她临睡前收到了盛皓发来的一个音频文件和几条微信消息。

【盛皓：如阿姨，我爸已经把当年我们一家救下您和如如的事全部告诉我了。】

【盛皓：音频是我从我的行车记录仪里提取出来的我和如如今天晚上的部分对话。】

【盛皓：如阿姨，对不起，我知道我发给您这个对您来说很残忍，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歌的心结只能由您亲自去平复。如果可以，我明天想去见下您，和您面谈下。】

如梦点开了音频，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手机里传出……

“妈妈当年就应该打掉我！拿着洪成杰给她的东西开启崭新的人生，而不是被我连累！”

“我对不起妈妈！我恨那个人渣！我更恨我自己！是我连累了妈妈！”

“但是你更擅长现代舞，甚至中国古典舞都比芭蕾舞学得快。舞蹈水平达到一定的高度后，天赋所带来的优势是努力无法弥补的，芭蕾舞真的不是你的最优选择。”

“我知道，但那又怎样！这是妈妈未完成的梦想，是我欠她的。”

泪水当即奔涌而出，如梦捂着嘴，泪眼婆娑地听完了音频。

音频只有这四句话，但是如梦已经明白了盛皓的用意。

她给盛皓发了条微信消息：【我明天下午大概7点半到家，你来我家，我们见面聊。】

【盛皓：好的，谢谢如阿姨，还有，对不起。】

如梦收回思绪，看着舞台上的儿子，对一旁等着他的姚清说：“姚老师，我们下去吧。”

“好。”

两人下到一楼，从剧场侧面的小门走了出来。

“小歌……”如梦主动唤了声。

如歌闻声扭头，只见姚清和如梦走了进来，惊愕之色溢于言表。

“妈？您……您什么时候来的？”

“和我一起来的。”盛皓抢答，“如阿姨想来看看你最近的训练成果，所以和我爸在音控室。”

如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刚才和盛皓拥抱岂不是被妈妈看到了！

他正打算小声谴责盛皓太肆无忌惮了，妈妈在这儿还提出拥抱他。

然后当他对上妈妈那双通红的眼眸时，便将已到嘴边的谴责之辞咽了回去：“妈，您怎么哭了？”

“小歌的舞蹈跳得真好，妈妈这是喜极而泣。”

如梦走到如歌身边，用通红的双眸注视着儿子：“小歌，让你负重前行了这么多年，一定很累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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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