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一方洞穴中聊到近子时,罗诗婴决定等天亮再带江亦姝下山。
“你体内魔气紊乱,我不能跟你输送灵力,两者相冲,会让你更加痛苦。”罗诗婴道。
江亦姝的脸埋在她腹部,呢喃道:
“嗯……好困……”
“那你先睡会儿,天亮我叫你。”罗诗婴的手掌贴在她的后腰,掌心的温度驱散了江亦姝后背的寒气……
江亦姝声音小到好似在梦呓:“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罗诗婴:“是凌霄提醒了我。”
江亦姝又道:“谢淮舟安排了魔界的人,在山下接迎我。”
说罢,她睁开眼睛,稍微侧了个身平躺着,望着罗诗婴秀美微翘的鼻尖,笑着问她:
“你把我劫走了,他们找不到人,该如何是好?”
在江亦姝注意不到的角度,罗诗婴眼色沉了一分,语气听不出波澜:
“那你是跟我走,还是自己滑雪坡滑到他们跟前?”
说是“滑雪坡”,不如说是跳崖……江亦姝全身绵软无力,若如要下山,也只能顺着雪滚下去……
江亦姝莞尔而笑,乐道:“你……”
说出这个字时,她抬起没受伤的左手,握成拳头只竖起一根食指,戳了一下罗诗婴心脏的位置。
脑弯一转,手指又用力一戳,“你说,我要是偷亲你一下,它会跳得更快么?”
听到这句话,罗诗婴方才眼底的阴晦全然消失,她杏眼含波,带着笑意回答:“不知。”
就在江亦姝准备放下手时,对方猛然弯下腰,不及江亦姝反应,她的唇便被人堵上了……
江亦姝始料不及,她的唇本就微张着,罗诗婴的舌尖轻而易举地滑过她的唇齿,抵在她的软舌上,来回吸吮……
罗诗婴的眼睛在她触碰江亦姝的那一刻便阖上了,而后者眯着眼,欣赏对方如痴如醉表情的同时,左臂搭在她的后颈往下压。
虽是江亦姝位居下方,不过很快,她便夺取了主导权……
她的舌头在对方上腔来回伸缩,弄得罗诗婴闭上的杏眼中,泛起水氲,眼角有一条湿漉漉的线,是她生理性的泪在眼眶中兜不住。
……
空气中传来黏腻的“啧啧”声,听得人耳朵发红……
良久,江亦姝的唇瓣才缓缓分离。依旧是微张着,一条银色连接着两人的舌尖,罗诗婴注意到,脸颊一热,立即要闭上嘴巴。
而江亦姝却微微起身,舔了一下罗诗婴的唇,将那银丝收了回去……
她搭在对方后颈上的手臂收了回去,食指重新抵上那人心脏的位置,满意地点点头,“嗯,好快。”
罗诗婴不甘示弱,将手背贴在江亦姝的胸膛,反击道:“这里也是……”
江亦姝目光转移到戳在罗诗婴心口的那根手指上,别有意味:“它若是戳在了别的地方,这里会跳得更快么?”
“……”罗诗婴沉默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她忍俊不禁,梨涡晕得正俏,潋滟如云渺…….
她用着寻衅的语气,“你可以试试。”
“没力气了,下次罢……”
江亦姝说完这句,便把手安分放好,睡下了……
雪岭千重接晓霞,山巅日跃绽光华。
冰棱璀璨金波里,云海翻腾赤影斜。
似风山高万仞,一缕金光映照苍茫雪峰,小洞穴内的黑暗逐渐变浅,洞口处的光透进来,江亦姝被这一缕光亮照醒。
她的后脑勺依旧枕在罗诗婴大腿上,先前身体的寒冷早已被对方的温热所取代,她睁眼望着罗诗婴锋利的下颚线,诡使神差地探出手挠了挠那人的下巴……
……如同撸猫一样。
罗诗婴被她这一下挠清醒了,她瞟了一眼穴口,看来天已经亮了。
“你醒了……那下山罢。”
她扶着江亦姝坐起身,自己站起身时腿因弯曲太久有些麻木了……
“把你的剑给我。”罗诗婴道。
无隐剑是她亲手铸造的,完全可以直接召出,却偏要江亦姝亲手递给她……
江亦姝拿过搁置在一旁的无隐剑,递到罗诗婴手上,说道:“诗婴,我走不动……”
她伤得太严重,尽管被罗诗婴照顾了一整晚,体内的魔气还在四处窜流,让她灵力紊乱,如今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了。
罗诗婴看了她一眼,“怎么可能让病患亲自下地走路。”
……
江亦姝是被她一步一步背下山的。
罗诗婴一手拿着无隐剑,另一只手绕过去固定住江亦姝的后臀,剑在她手中抵挡风霜……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悲伤的人问她:
“你之前不是说,徒弟不要越界,要守好自己的本分吗……”
“怎么现在,把你自己说的话全然忘记了,还主动亲我……你这是?”
初晨有绵绵小雪,不过风声太大,罗诗婴只听清她一半的话,但也明白了大概。
她正在思考该如何作答,耳旁飘来一句——
“在勾.引我么?”
江亦姝专门对着她的耳朵说,她的嘴唇几乎贴着罗诗婴温凉的耳廓,前者每呼吸一次,热汽喷洒在她的耳后,让罗诗婴面部神经紧绷,甚至有些许麻……
江亦姝看不见罗诗婴此时透露着悲伤的眼神,她只听到她语气正儿八经地说道:
“我也不知自己那日为何会有这种思想,但是当我得知你可能会在似风山,为了我而不顾性命的那一刻,你做什么我都不想拒绝了。”
……
——青鸣山,藤栩殿。
谢淮舟带领众弟子归去,将宋之韫身上的渡神术与宗门内的长老交代一通,便不理世事,去往芊雪殿,却没见到罗诗婴。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他在转瞬即逝间移步藤栩殿,忿忿质问凌霄:
“是你通风报信?你知不知道这样芊雪会有危险!”
凌霄吹了一下公玉卿刚给他磨出漂亮形状的指甲,不经意道:
“说的好像江亦姝的命不是命一样。”
公玉卿站在一边,还没搞懂怎么回事,倒是被他师尊的话语惊了一下,在他印象里,生性冷淡高高在上的人,怎会突然关心别人的命?
“……江亦姝不会有事,我安排了人接她。”
凌霄:“你高估她了。”
瞿景沅在修剪殿外花草,听两人的对话云里雾里……
他冒然闯入殿内——
“谢前辈!……师尊。”
他喊的这声“师尊”,听起来相当不情愿……
“我未曾通风报信,只是让她关注一下江亦姝山下的状况罢了。”凌霄漫不经心道。
眼瞧着自己师尊与仰慕的前辈针锋相对,瞿景沅发问:
“谢前辈,您刚才说罗宗师怎么了?还有江师妹,为何没见着她?”
那日在赵府,谢淮舟说江亦姝想早些回去陪绫罗宗师,极其符合她本人的性子,因此众人也没再疑问。可如今回到行云宗,却没见着江亦姝,连带罗诗婴也不见了……
谢淮舟缄默片刻,“问你师尊去。”
他斜了一眼凌霄,转身踏步而去。
谢淮舟刚回到自己的玉骢殿,便收到了魔界的传信。
……
魔尊大人亲自率人在似风山下等了七天七夜,连江亦姝的头发都没见着一根……
他不动声色地给谢淮舟传了个信,后者收到消息时,只见空中三个蓝色荧光大字,是伶舟荔菲的字迹——
你耍我。
谢淮舟无奈苦笑,给他回复不用等了,人已经回来了……
……
瞿景沅果真听了谢淮舟的话,询问自己师尊关于绫罗宗师一事,凌霄说了个大概……
“可罗宗师刚突破失败,又上似风山那等危险之地……”瞿景沅后续的话未说完,但大都都不言而喻。
“懂不懂真爱啊二师兄?”施笉笉不知从哪冒出来,加入几人的对话之中。
凌霄没说话,反倒是公玉卿开了口:
“若江师妹出了什么事,罗宗师也不会好过罢。”
他说这句话时垂着眸,似乎是在替那被命运戏弄的两人惜忧,没注意到站在他身旁的凌霄,目光炙热地在他身上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