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没在舞台唱歌,甘莱浑身痒痒,出了医院,他还不想回家,纪飞拉着他去了附近公园,在纪飞找地方停车的时候,甘莱看见不远处有个新开的音乐酒吧。
老板很少见中午就来的,他还没做好营业的准备,甘莱指着舞台上的吉他和话筒问他能唱歌吗,不收钱那种,还可以付费。
老板很吃惊,他没认出甘莱,甘莱也没自信到走大马路上谁看见他都是:啊!大明星!
甘莱一瘸一拐跳上台,老板伸手去扶,被甘莱拒绝了,他摸着吉他,浑身细胞跳动,调试音色后,拨揉着发出一段优美的和弦。
老板在下面本来以为是附近哪的孩子过来凑个热闹,没想到会唱这么好。
甘莱唱的过瘾,老板听的起劲,路过被歌声吸引的也围了进来,有些人认出了甘莱,不可置信的举着手机,发到自己社交圈,一时间,人越来越多。
甘莱没什么架子,坐在高架椅子上,低着头弹着吉他,把一首歌唱完后,一条腿还保持着踩着凳子最上面的横木支撑着吉他的动作,另一条腿虚虚的垂着,拨弦的左手改握住琴颈,右胳膊随意的搭在吉他上,放松身体后微微俯下身,看向台下对着来看他演出的观众们热情的打招呼:“嗨,大家好啊!”说着还扬起一张甜甜的笑脸。
“不是什么人都能当明星的。”这是纪飞进门后脑子里闪现出的第一句话,有些人天生就该在舞台上大放异彩。
甘莱天生适合舞台,台下已经有人认出他的喊他名字,他笑眯眯的承认,跟台下互动,氛围太美好,本该劝他离开的,纪飞还是忍住了,在老板这订了好做的气泡水,跟着老板一起分发给所有听歌的观众。
“你的腿还没好吗?”台下有女孩子在问。
“还没有,还要小半年。”
“为什么来这里唱歌?”
“做完复健看见这里有家新开的音乐酒吧就进来了,老板人好让我在这里玩。”
“甘莱,你好漂亮!”不知道是后面哪个小男生在喊,声音很大,在场的都笑出了声。
甘莱也笑了,人太多,他看不清喊的人是谁,爽朗回应着:“谢谢!你也很帅!”
……
纪飞整理着网上的动向,甘莱不在意,他刚谱好了曲,哼了一段后问他:“好听吗?”
纪飞是个粗人,哪懂音乐上的事,甘莱却说每个人都懂音乐,好不好听就是最基础的评判标准。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飞,网上再次被骂上热搜,前世他经常玩的,今生不再来往那些酒肉朋友,其中一个被捕了,三样全沾,网上说他也是,把他送上了热搜。
清姐打电话给他,公关的意思是不出声,装死,等风头过去,但甘莱不愿意,再来一世他不想像个乌龟一样龟缩着活着。
拄着拐去了附近的派出所,排队做化验,又开无犯罪证明,但网上不认,反而说是作秀,甘莱问骂的最凶的那个,要去哪做他才满意,又被网友指责网暴素人,有理都没处说去。
一时间最恨甘莱的人全都出来了,活人夹杂着水军,肆意在网上发泄情绪,写大字报,画鬼图,p图造谣,圈内还有些人在其中幸灾乐祸,包括手滑的何烁。
万万没想到此时会是狄华站出来替他说话,紧接着曾经合作过的人逐一露面开始为他说话,甘莱知道自己没那个面子,清姐也说不是公司,那么只可能是边胜,甘莱有些想不明白了,边胜为什么帮他,难不成悔罪了?跟鬼上身似的,真吓人!
边胜没打电话没说,甘莱低头装死就当不知道,没多久总台有个公益活动给甘莱递来了橄榄枝,甘莱知道这是洗白自己最好的方式,立马答应了下来,按着报道时间跑到总台,万万没想到郝琳也在,给他了个白眼后就当他不存在地和其他人交谈。
这个活动没有钱,都是自费,他们像是故意整甘莱般,知道他腿受伤站不久还故意晾着他,让他站在角落等着,一旦他要离开排练室就会故意找他,几天下来,甘莱得浑身都疼,尤其拄拐的左臂更是酸麻到什么都做不了。
又一天,排练室里郝琳带着舞蹈队的跳舞,甘莱等着唱最后的结尾曲,他知道这都是郝琳的报复,冷冰冰的注视着,他打小受得欺负多到他自己都数不清,旁人也许此刻会发生冲突,也可能直接走人,可甘莱,越到这时,他越有一种能把自己抽离开的倔强,他会越发想知道这群人能做到多过分。
他靠着墙,尽量减轻腿上的压力,郝琳跳完舞这才让甘莱跟着众人一起合唱,甘莱过来的时候郝琳还故作可惜的以一副疼爱晚辈的语气朝众人说:“可惜甘莱不会跳舞,不然咱们这个节目就完美了。”
“是啊郝老师,可惜腿折了,就长了一张嘴。”甘莱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他走过去站在队伍的后面,不出声的等。
合唱总有人唱错,其他人站的住,甘莱不行,站的久了腿就像百蚁噬心般,又麻又痛,在又一次故意唱错时,甘莱走上前,提起不远处总导坐的的椅子,扔掉手里的拐杖,转头看向诧异的郝琳以及不明所以的众人,重重砸在自己腿上后把椅子扔在郝琳面前,拧出一抹狠笑问她:“郝老师这样够吗?没必要为了个人恩怨把这么多人耗在这吧。”
胆子小的被惊吓出声,总导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郝琳更是没想到甘莱会把事弄的这么难堪,脸色十分古怪,还有几个总是帮着欺负人得则是死死皱着眉,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甘莱的腿肿的高高的,脸上苍白,拒绝了总导的搀扶和送医,执拗得踉跄着身子走到郝琳身边,脸快贴到她已经不再年轻的面庞上问她:“郝老师,这样够吗?这不比让我一站站两三个小时更来得解气吗?够吗?”
“好了好了,甘莱好了。”总是贴着郝琳欺负他的魏玲玲走过来拉着甘莱劝着,其他人也反应过来拉着人,试图缓和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有毛病。”郝琳脸色难看地推开甘莱往后退着要离开。
“是啊我有毛病我知道,那您的毛病呢?你还没说呢,郝老师,够了没有,够不够?”甘莱不依不饶地追上去,总导也过来拉人,正儿八经就一屋子人只欺负他一个。
“别拉了可以吗?”甘莱瘸着腿,费力的捡起地上的拐杖,在众人的注视中离开排练室。
外面下起雨来,他不喜欢京城,京城总是太冷,还有一年四季刮不完的风,更不喜欢这里的人,这里的人太虚假,太仗势欺人,更不喜欢这里的饭,饭中充满了卑躬屈膝以及无谓讨好……
五月的天很冷,雨水打在身上冷得浸骨,他走出门,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走着走着走到一处公园,他坐在湖边看着湖中间躲雨的鸭子……
纪飞找到甘莱时他浑身湿透了,像一个顽石,固执的在原地抵抗风雨。
回到酒店甘莱就发烧了,浑身烫得要死,就在他准备打电话时边胜出乎意料地出现在了酒店。
明星去医院本身就有风险,还是在别的城市去陌生医院,更有风险,边胜一把将甘莱抱起来,抱到地下车库,去了他熟悉的医院,大夫说他的骨头还好没伤着,但腿这么一砸,好不容易养好的伤又得再养养了。
大夫这么一说,纪飞才看到甘莱被拉起的裤子内,腿部不正常的红肿,此刻愤怒的把眼光投射向同样皱着眉的边胜。
甘莱昏昏沉沉的睡着,纪飞眉头皱得死紧的拿着冰袋给他敷,药水里加了钾,吊起来很痛,边胜弄了热毛巾给他敷着。
一大袋水吊了一个通宵才吊完,早上的水刚挂上,甘莱的电话就来了,总导问他今天能不能排练?
此时甘莱已经醒了,人昏昏沉沉的说不出话,边胜将电话拿过去,总导还在说,边胜反问他排练这么久还排练不出来吗?现在到底是在排练什么?
甘莱没想到边胜居然会跟总台的人这样说话,诧异的看向他,边胜问他看什么?
甘莱摇摇头,更加觉得边胜疯了,在边胜出门打电话时,悄声让纪飞找个灵点的庙买点护身符啥的。
甘莱躺了两天,总导再次打来电话,这次要正式录了,问他什么时候能到。
工作上的事甘莱从来不会耽误,即使身体还是不舒服,他洗了个澡换了个衣服还是去了。
一进门,屋里那几人脸色就跟开染缸一样,五颜六色的,什么表情都有,郝琳更是脸色特别难看,像是吞了死苍蝇。
他们要去天坛拍,总导犹豫地看向他,甘莱明白他的顾虑,说自己在拍摄时会不借助拐杖。
到了天坛,没想到边胜也在,郝琳看见边胜,脸色更难看了,母子俩见面一句话不说,完全不考虑影响,甘莱远远看着,更坚信边胜拍夜戏拍多了鬼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