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赎罪 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

作者:大红鞭炮炸柜子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8 04:25:40 来源:文学城

时潇缓步上前,低头掩去眼底潜藏的情绪,敲响办公室门。

叩叩叩。

彭文尧抬起头,扬声冲门口沉声:“进来。”

时潇推开门,垂下眼,语气不带一丝波澜:“彭局,我来给您报备,具体的情况,曾瑜给您提前——”

彭文尧一拍桌子站起身,关上办公室门愤慨道:“小时啊,你知道我多希望,你今天说的是报道而不是报备吗?市局领导班子一层层提出来的好苗子,偏偏最后让张如海那个恬不知耻的老流氓给我拔走了!”

时潇移开眼,虽然不说,但他打心眼里愧对这个把他当亲徒弟在养的老领导:“彭局,当初的事,是我对不起您和局里。......对不起,实在给您添麻烦了。”

彭文尧摆摆手,对着低头的时潇叹了口气。

“你小子还是没拧过来,你是对不起我们吗?!你啊,是对不起当初拼命往上爬的自己!警校一毕业,就一个人住宿舍里不回家,进了市局担心自己没基层经验,拼了命的往案子里钻,一步步熬警衔,拉职级,时潇啊,你都干到一级警司了,怎么就——唉!”

彭文尧顿了顿,还是忍不住,站起身,恨铁不成钢地对着保持沉默那人继续呵斥:

“系统里,多少人削尖脑袋往这个位置走,我都说了多少次!时潇,我提醒过你多少次,跟同事搞好关系!不攀附,不荣辱!你听成什么了,不融入?你见过无腿的将领一个人打赢胜仗吗?”

彭文尧快步走到时潇面前,手几次试图指时潇,又不忍地几次收回,最后只语重心长地长出一口气。

“你也是犟,人家说什么含沙射影的事,既然没有做,不要理就是!”

彭文尧狠狠一摆手。

“你怕什么!你的努力能一个人都看不到吗?人家不站出来替你说话,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有多少人能铤而走险地为一个被泼了脏水但不相干的人说话呢?那是外在的,我们不要提,但是!时潇,你的本心呢!你面对持枪贩毒的歹徒,毫不犹豫往前冲的气魄呢!面对绑匪拿人质做肉盾,临危不乱布置战术突破封锁的冷静呢!还有——”

彭文尧指尖连续轻点时潇原本系过红花的位置。

“......在鬼门关边缘徘徊回来人间,躺在ICU拉着我的手,握着二等功奖章,意气风发跟我说,彭局,我有生之年,一定要活着拿到一等功的时潇呢!去哪儿了?你敢当着我面再说一次请辞吗?”

“你有错吗?系统没核查吗?你的努力我们看不到吗?我宁愿是别人走到我面前说,彭局,我觉得时潇不能胜任副支这个位置!”

彭文尧实在气急了,胸膛风箱一般剧烈起伏:“根本没有啊,对我说出这话的人是你啊!时潇,那三年你到底干嘛去了,局里下面其他人不知道,我们这些领导班子难道也不知道吗?就算有些新调来的领导暂时不知道,你呢?你不知道吗?”

“那暗无天日的几年你到底怎么过来的,别人都可以不知道,你呢?你敢不知道吗?把深不见底的天堑铺成坦途的是你自己啊,身陷囹圄却一次次打回组织上让你放弃卧底行动撤回国境线不择手段保全自己的命令的人也是你啊!”

“你踩的究竟是誰你不知道吗?那是生生踩着血肉模糊的自己才爬上来啊!你有一点错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用冷漠的表象包着你遍体鳞伤的自己吗?我下过一线!我难道能不知道?有异议又能怎么样,能泯灭你那顶风涉雨的三年吗?!”

沉寂如水那人嘴唇微动,却又很快收敛起表情,重回仿若无知无觉的木偶。

***

两年前。

时潇思虑良久,步履沉重走到办公室门前,久久站立,手几次抬起又放下来。

深吸一口气,时潇郑重敲响彭文尧办公室的门。

叩叩叩!

彭文尧皱起眉头,沉声道:“进来!”

昂首挺胸推开门,时潇一步步踏进办公室,每一步大小都一致,一如毕业入警宣誓时那样恳切。

直到走到彭文尧面前,时潇字正腔圆洪亮道:“彭局,我有事汇报。”

正烦心的彭文尧看到来人是誰,拧紧的眉头立刻松动几分,缓和语气开口:“小时啊,有什么事直接说就行,是最近办案遇到什么困难,需要什么手续吗?也是你文支队在外地,一时半会儿回来不了,你打个报告拿过来我看看,没什么问题我就批了。”

黑沉的眸子直视面前虽无师徒名分却如亲徒般待他的彭文尧,触及彭文尧看向他和蔼的眼神,时潇看似镇定的视线几次瑟缩地想收回去。

最后,时潇咬紧嘴中软肉,险些出血,硬生生强迫自己开口。

双手郑重摘下肩章,小心翼翼捧至胸前,时潇俯身摆到彭文尧的桌子上,一字一顿:“......报告彭局,不是。时潇引咎请辞!”

锐利的眼神直视面前那人,彭文尧皱眉呵斥:“时潇,你再说什么胡话!系统里的核查结果已经出来了,你一点问题都没有,哪儿有咎?要是你指的是那件事,现在立刻离开我办公室,滚回去上班!你时潇是什么人,你是在质疑警务督察的纪律检查不合格不成?”

时潇却丝毫不惧,他敢开口,就是早已下了决心。

似是终于吐出潜藏胸中多年的一股浊气,时潇说,脊背却依旧挺直:“不是,报告彭局,我的父亲的确是时清河。”

事情发生后,时潇停职配合调查了那么久,彭文尧当然知道,但他远比局里其他人知道得更多。

时潇考上警校后,跟时清河就断了关系,这么多年竟然一个直接通话都没有。

甚至时潇被选拔到市局后那么多年,局里竟无一人听过时潇提及自己父亲,除了看过时潇档案的人知晓一二,但没看过时潇档案的人比比皆是。

直到一个军中提干转业到了市局后,无意间聊起时潇的父亲时清河,引起轩然大波。

各种不实的消息四散而逃。

一夜之间,时潇从警多年的努力一瞬间付之一炬,积羽沉舟,群轻折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新入职的李同光抬起头看向外地出警多日刚刚回来的时潇,抱着卷宗对着旁边刚刚熟稔的同事感叹道:“哎,那个孩子现在都那么大了,啧,我还记得当时场面真激烈啊。”

同事疑惑看向李同光,接茬道:“你说誰啊?不会是时副支吧?你不才刚入职没多久?听你话这意思,你见过时副支小时候,真的假的?以前怎么没见你提过。”

李同光挠了挠头:“哦,咱副支真是小时潇啊,我一开始以为重名来着,居然是一个人。真怀念啊,这都多少年了?好像九年了吧。”

“老李,你不是军中转业的吗?别开玩笑了,时副支刚提没多久,九年前,也就才十**吧。”同事耸了耸肩,完全把李同光的话当成玩笑话,调侃道:“你当时正当兵当得热火朝天呢,那么小又没参军,你怎么可能见过?不能是休假出来,见过时副支小时候一面就算认识了吧?”

李同光拧起眉:“好端端地我骗你干啥,我那时候正好当警卫员......”

...

“哦,原来如此,你听说了没,时副支为什么年纪轻轻,提的就那么快?我可跟你说,小道消息,绝对保真,你可千万别外传,影响不好......”

“不可能吧,我怎么听说时副支办案都是走在第一线,指挥车都不乐意进的,你别瞎说......”

“你懂什么,那都是做戏,演给我们这种小人物看的,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比其他人资历少了那么多年,职务高了一大截,回来就半步跨进领导行列,啧啧啧......怪不得,有个好爹再有副好皮相,哪里都能吃得开啊。”

“你口说无凭,时副支ICU都进了那么多次,再说了那几年......撇开那几年,听说病危通知都下达了不少次,我上次还看到他哥等在门口,他妈在门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怎么可能做戏?”

“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骗的就你这种人!对了,你提醒我了,他那空档期的几年怎么解释!哦~原来如此,家族企业啊,你快看,他哥和他妈可是控股了好几家公司,这玩意儿肯定不全。”

“唉,也就能瞒着我们,他爸从军,他妈和他哥从商,剩下时副支从警,啧啧啧啧......怪不得回来每次评职称,第一个打头的就是时潇,哎~那些人真冤啊,让个有钱的官佬挤下去了......白奋斗多少年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看清楚点,时副支他妈和他哥从事的行业,跟时副支他爸和时副支在的行业一点关系都不挨,政审还能作假,你少血口喷人了,你自己看咱市先进企业还有他妈开的呢!”

“我血口喷人?你少给我扣黑帽子,他就算给咱市贡献再多GDP又能怎么样?又没到我口袋里,哦~是不是时副支背后发力了,我懂我懂,啧,承认吧,给你塞了多少钱!”

“时副支这些年要不步行,要不就是坐出租车,听说现在住的不是宿舍,就是他自己租的出租房,连个对象都没有......”

“他敢高调吗?高调就被人干,跟你说了多少次!装的!装的!你怎么就跟我犟啊,人家表面上装的纯的很,肚子里都坏出墨了!没对象?那是表面没对象,背后好钓鱼,保不齐多少狂蜂浪蝶往上扑呢,人还能挑挑,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也想往上扑!”

“......”

“其实吧,我觉得多多少少也得有那么一点,当然我说的就是一点点,你们别误会,我还是很相信时副支的,但是吧......”

“看吧看吧,我早说了,你看现在各种消息漫天都是,偏偏表面风平浪静的,装的特和谐,啧啧啧......水深得很呢,还有的挖!”

...

彭文尧愤怒拍桌,径直打断时潇面无表情自白的话:“我还以为你多大长进,终于扯起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这根刺拔不下来,你就想不明白是吧!我宁愿你跟我说你自己的事儿,我洗耳恭听,你偏偏提那糟践人的混账玩意儿。”

“你档案上都写得清清楚楚,我能不知道你父亲是时清河?你以为那些提拔过你的领导班子没考虑过你身份?!他们多少人担心你身份,使劲使劲斟酌,不敢晋升你啊!”

“组织上早调查得明明白白,不是现在,是在你从警那一刻起,就调查过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你,时潇!今天爬到这个位置,是用你的泪换的!用你的血换的!用你遍体鳞伤的伤疤换的!用你功能衰退的五脏六腑换的!用你为了查案昼夜颠倒,饭不吃水不喝,伏在办案台,坐在讯问室的日日夜夜换的!唯独——”

彭文尧没敢提那几年,他太欣赏时潇了,他怕那也是根刺儿,他宁愿不碰。

一次动两根刺儿人会受不住的,就算对象是时潇,他也不敢赌。

但是时清河这根刺儿必须拔。

彭文尧手指微颤指窗外,目光不离时潇剧烈震动的瞳孔,大声呵斥:“唯独不是用那个劳什子因为自己儿子上警校,就任性跟自己儿子断绝关系,孩子妈妈心疼自己儿子,偷偷打学费,被那个混蛋连夜找警卫员要回来!”

“孩子哥哥,偷偷送点零食,也被那个王八蛋拿棍子抽,呸!还腆着老脸找我打听你,他什么东西啊他!那就是一苛待自己儿子的王八羔子!他有一天要是上了军事法庭,我彭文尧拉下这张老脸,也要撸起袖子亲自押他上去!”

彭文尧摇了摇头,亲自绕到桌后给时潇系上肩章,缓和语气。

“时潇,别人我不敢打包票,但是你,我敢!一百零三个字的入警誓词,从你宣誓的那刻起,真真正正地刻在你心里,你也的的确确做到了。......别说我以前没带过你,你的每一任领导,我全部亲自聊过,就提你当副支队长那档口儿,你知道我去组织部办手续的时候,人家怎么说吗?”

彭文尧顿了顿,说:“原来是时潇啊,这宝贝蛋子落在誰手里,誰半夜都得偷笑!可惜听说性格有点孤僻,不怎么爱跟同事交际——哎,不过也奇怪,每个提拔他的上届领导都苦着脸来的,走的时候恨不得哭得泪眼八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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