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来到三楼,想起郑峰跟他说的没事儿别上来,嗯——他这算是有正经事情。
这个时间谢予瞻可能在书房?
他打算一间一间找过去,来到第三间的时候,抬手刚要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四目相对,他愣了下。
是谢予瞻没错。
但对方没穿齐整的正装,而是一身米色调的休闲装,也没戴眼镜,平时斯文又冷淡的、很有距离感的谢总,这会儿显得温和许多,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眸眼都透着点静谧安和,像是一只温柔的好狼狼。
是不是他来的时间点刚刚好,人家心情很不错呢?
摸摸有望,应该问题不大。
谢予瞻看着眼前正发愣的人,白止微微仰着脸,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上去很乖,好像想要他摸摸头的样子,这个距离确实很趁手。
他收敛了心神,先开口问道:“有事?”
白止猛得回神,点点头道:“郑叔跟我说过没事儿别上来,不过我确实是有事情想……问你,不问的话今晚上估计要睡不着了。”
摸摸头这个……算是请求,等问完看情况再说不迟。
谢予瞻接受了白止的解释,失眠确实是问题,可能导致失眠的确实算是件正经事情。
他顺着道:“问吧,说来听听。”
白止注视着谢予瞻那双宛如树林深处冷泉一般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突然拐了个弯,问道:“你怎么没戴眼镜呀?能看清楚嘛?”
说完他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专门跑上来就是为了问这个的?他怕不是鬼迷了心窍!
意外又懊恼的小兔子成功把谢予瞻给逗笑了,他靠近了些,在十余厘米的位置停下,看进白止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里,回应道:“这样就不担心看不清楚了。”
谢予瞻突然靠得这么近,给白止惊得一个激灵。
他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连声道:“看清楚了看清楚了!”
不敢靠得这么近啦!
这要是搁草原上,这么近的距离,不是要被马上吃掉,就是要被马上吃掉!
谢予瞻轻笑了声,好整以暇地半倚在门框上,问道:“所以你真正的问题呢?”
白止一瞧谢予瞻的神情和姿态,很快反应了过来,气性上头也顾不上害怕了,一眼瞪了过去,这是在逗他!
恶劣!
太恶劣了!这是个大坏狼!哪里温柔啦?绝对绝对是他的错觉!
用眼神输出完一顿感叹号之后,他抿了抿嘴,轻哼了声,兔兔识时务,兔兔心胸宽广怀揣大草原,兔兔不跟心脏大坏狼一般见识。
这一连串的小表情落在谢予瞻眼里,让他的心情越发好起来。
他抬手揉了揉白止的头发,摸摸小兔头,嗓音带着笑意,哄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要问什么?你问,能回答的我不会瞒你,这样够不够有诚意?”
白止有点受了惊,又有点被逗弄的生气,但猝不及防被摸摸头,心里就、就不知道怎么回事放松下来了。
他还没问能不能摸摸他,就得到了。
这感觉……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很奇妙。
他垂下眼,眼睫抖啊抖,往谢予瞻手心里凑了凑,好让对方再摸摸,他是野生的鼠兔呀,怎么也像家养的毛绒绒一样喜欢被揉揉摸摸!
谢予瞻捕捉到了白止的这点小动作,略一思忖,明白过来。
他稍微用了点力道揉乱了眼前人的头发,看着对方舒展开眉眼,身体都更放松了些,直到被揉揉舒服的人发出了几声软软的轻叹,他才收回手——
接着悄无声息地捻了捻手指。
白止这会儿是一点都不紧张、不惊慌、不生气了。
他抻了抻腰背,舒服得好像不存在的耳朵和尾巴都抖了抖,每一根毛毛都开心地支棱了起来,不是炸毛,是被太阳晒到蓬松的那种支棱~
如果还是鼠兔兔,大概已经蓬成一个毛球球了。
他笑弯了眼睛,看着谢予瞻,快速道:“今天白家人走后我心情有点不太好,之前你摸我头的时候感觉很奇妙,有点奇怪,又有点舒服,我就去找林姨让摸摸头,想着心情会变好。
“但是!
“感觉不太对,还是你的摸摸最让人舒服啦~”
听完白止的话,谢予瞻少有的有些哑然。
对方说这话的口吻很真诚,没有藏着掖着自己的感受,反倒坦坦荡荡地表达了出来,好像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要命的话。
而这记直球,就这么咚得一声,径直撞在了他的心上。
他的嗓音微低了些,问道:“你说这样的话,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么?”
白止不解地歪了歪脑袋,“不好意思什么?觉得舒服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跟在阳光下的草地上打滚儿一样的舒服。
“你让人舒服,这个没什么不能告诉你的呀。”
如此坦荡。
谢予瞻失笑,该怎么说呢,白止在社会化方面确实有很明显的欠缺,大部分人不会这么直率地表达自身的感受,尤其是这样容易让人产生其他联想的话。
但这恰恰很可贵。
他附和道:“你说的不错,这没什么值得羞耻的,坦率直言是一种珍贵的品质。”
尤其是打的直球没让人不舒服。
白止放松地笑笑,兔兔不喜欢弯弯绕绕,都跟天敌住在一块儿了,苟命已经很费心神,其他不涉及生命安全的情况,他没打算再拐来抹去。
谢予瞻追问道:“那你专门上楼是想问什么?”
白止清了清嗓子,认认真真地发问道:“为什么不同的人揉揉摸摸感觉不一样呀?我想不明白,不能带着这样的问题上床,就想着来问问你。”
有了前面的铺垫,谢予瞻对这个问题多少有预期,并不十分意外。
他反问道:“你刚才问的话就已经解答了你的问题。”
啊?
白止愣了下,垂下眼、皱起眉,把自己的话颠来倒去又过了几遍,终于豁然开朗。
他握起右拳在左手心里轻轻砸了下,“对哦,是不一样的人,感受不一样也很正常,是因为你的手有魔力!”
敢情摸摸头的舒服也是认人的。
懂了。
下次想要摸摸的时候就找谢予瞻,如果对方心情不错的话,在安全范围内问题不大。
谢予瞻看着白止,心里有一种很神奇的预感,这小兔子该不会是……喜欢他吧?摸摸头最舒服,这怎么不是一种撩拨呢?
明明怕他,还会主动往他跟前凑。
除了今晚上找过来要摸摸头,包括之前主动喂他吃东西,还有他触碰对方时的那些炸毛,除了怕,是不是还有紧张?
怕归怕,但和喜欢不是不能同时存在。
这么一想,就很合理了。
而这样坦率有活力的白止,跟传闻里的平庸懦弱根本不像一个人,仅仅用白家的打压来解释,似乎不是很能站得住脚。
他靠近一步,落在眼前人身上的目光微深、微沉,带上了几分怀疑。
白止被这样的眼神一看,下意识往后退,拉开跟谢予瞻的距离,谢总!咱是五官很出众、很耐看,但近距离还是难绷!
他这一退脚下不小心绊了下,直接后退了两步靠在了走廊的墙上。
在谢予瞻缓步靠近时,他不无茫然和无措,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凑近是干嘛呀!
兔兔的小心脏不禁吓!
谢予瞻靠近后,微微垂眼和白止正对上了视线,问道:“你现在跟以前相比判若两人,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巨大的转变?
“据我所知,你没有经历什么巨变。”
这不合常理。
问:为什么喜欢被揉揉摸摸?
答:野生的鼠兔本质也是毛绒绒呀!
接下来看兔兔的极限微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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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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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章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