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和谢予瞻沉默对望,两人都没开口。
还是对面的孟桐觉察出了这个奇怪的氛围,主动打破了沉寂,问道:“这位是?我之前见他抱过你,很关心你,是男友嘛?”
男朋友?白止还在愣怔,而谢予瞻的眼睛则倏地亮了起来。
跟沉郁深邃没有一根兔毛的关系。
他有点不太好说的预感……
谢予瞻自自然然地接过了白止手里有点分量的金奖奖杯,把人又往怀里带了带,唇边弯着一丝彰显着愉悦的弧度,道:“不是男友,是老公。”
嚯!
白止一挑眉,他怎么感觉自己好像看见孔雀尾巴了,华丽炫彩,还张扬又高调!
孟桐的视线在眼前这两人身上转了一个来回,恍然,他们俩聊得太起劲了吧,还有那个拥抱。
这位大概占有欲很强。
他识趣地笑道:“原来已经结婚啦,是我眼拙,两位非常般配,感情也很好,今天获了奖值得庆祝,我就不在这儿当电灯泡了,稍后微信上聊,拜拜。”
白止道了再见,孟桐离开后,谢予瞻才不慌不忙地松开了手臂,他愣怔怔地看了狼先生好一会儿,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是介意呀!
他抿起嘴笑笑,乖巧地贴着谢予瞻的手臂,道:“我跟孟桐在厨艺上确实能聊得来,但是他根本影响不到我们,予瞻哥哥才是最好最好的!”
他说着,轻轻勾住了谢予瞻另一只空着的手,晃了晃,弯在眼角眉梢的笑意轻快明亮。
谢予瞻瞧着分外乖巧还嘴甜的白止,无声地叹了口气,对方在情绪上确实很敏锐,而且给到的反馈准确地戳在心巴巴上。
十分中听,一百分的合心意。
他在白止的手心里揉了揉,牵着对方往外走,“孟桐说的没错,今天是非常值得庆祝,林姨都准备好了,回家吧。”
“好!”
白止看着故意放慢脚步的谢予瞻,再看看自己脚上的兔兔人字拖,眼里流动的光粲然明亮。
他确实没见对方还这么关心在意过谁。
鉴于白止的脚有伤,谢予瞻直接把庆祝的地方放在了二楼的休息区,离对方卧室很近。
白止没让抱,也没让搀扶,一蹦一跳地上了二楼,看到桌上摆着的东西,小小地惊呼了声,大晚上的,宵夜这么丰盛嘛!
除了小饼干和蛋糕之外,还有果盘和烧烤!
他上手一摸盘子,都还是热乎乎的,很仔细。
他端起一杯甜白葡萄酒,小小地抿了口,果香浓郁,清香气扑鼻,味道相当不错,对他这个不怎么喝酒的小白都很友好。
他看向一边的谢予瞻,笑问道:“好喝,不过你不是不喜欢我喝酒嘛,怎么想起来准备这个了?”
谢予瞻晃了晃对他而言过甜的葡萄酒,道:“偶尔破例没关系,再者今天是在家,不是在外面乱糟糟的场合。”
白止点点头,咬了口小饼干,道:“虽然我还是不觉得静吧是你说的乱糟糟的场合,但是——
“不管怎么说,这次谢谢你。”
他翘了翘脚丫子,心里比柔软的兔兔毛毛还要软和,继续说道:“你明明很忙,还愿意全程陪着我,给我准备这么可可爱爱又很合适的拖鞋,还处处照看我……
“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
谢予瞻被白止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睛这么专注认真地看着,对方说的又是认可、感激的话,嗯——那点因为介意而产生的不悦到这里就彻底消散不见。
连甜度过高的葡萄酒都可口了。
他轻笑道:“都是我该做的,不用客气。”
白止摇摇头,哪儿有什么应该做的,人家愿意对他好,这是情分,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却没有一点表示,应该好好感谢对方。
至于怎么谢,他要再想想。
两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一点,他很喜欢这个甜白葡萄酒,喝了不少。
意犹未尽地吃掉最后一口小蛋糕,他餍足地瘫在沙发里,嗓音都透着懒散的调调,道:“最近一直早起,明天我要睡懒觉~”
谢予瞻应道:“是该好好歇歇,辛苦了。”
再怎么说体验为主,可比赛终究还是很耗费心神的。
白止用一声软绵绵的鼻音作了回答,接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他揉了揉有点酸的眼睛,“今晚上就到这儿吧?咱们各回各房,洗洗澡睡觉。”
谢予瞻瞧着脸颊微微红的白止,这都昏昏欲睡了,他确认道:“你要洗澡?”
“嗯!昨晚上就只擦了擦,今天肯定要泡泡澡的,舒服。”
“这个不行。”
谢予瞻起身后一步迈到白止跟前,连解释带哄劝道:“脚上的伤口不能碰水,容易感染,先忍一下,等水泡瘪下去结痂了再洗。”
白止眨了下眼睛,可能是度数很低的酒精依旧影响到了他的脑子,脱口而出的话压根儿没过脑机。
他在谢予瞻胸膛上戳了戳,含含糊糊地笑道:“这可不像是有洁癖的谢总能说出来的话哦~”
谢予瞻呼吸一顿,白止眉眼处带着些熏红,一双眼不无迷离,显然是有点喝醉了。
这让他对眼前人的酒量上限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他握住白止的手腕,微叹了口气,告诫自己不能现在就吻过去,把人吓坏了、吓跑了怎么办。
他放低了嗓音,哄道:“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没有什么惯常的习惯是不能被打破的,还没有,那只是因为没有遇到能打破的人。
“好了,止止乖,今天先简单擦洗,如果运气好,明天就能结痂了。”
白止却皱起眉,执拗的劲儿上来了,坚持道:“就要今天洗,你答不答应都要洗,有本事你看着我一晚上。”
闻言,谢予瞻握紧了白止的手腕,他还真有这个本事,但属实没必要。
他略一思索,道:“如果你一定要洗,可以泡个澡,我帮你,这样可以吗?别让烫伤的地方沾到水了,得不偿失。”
白止盯着谢予瞻看了会儿,被酒精浸泡半天的脑子没发觉有什么危险,反正是要表达感谢的,也不差今晚上再帮他洗洗澡了。
他抬脚往卧室走,嗓音轻飘飘的,“那就麻烦予瞻哥哥好人做到底啦!”
谢予瞻看着白止毛绒绒乱蓬蓬的后脑勺,接下来大概也许很有可能是个麻烦?
煎熬却甘之如饴那种麻烦。
进了浴室,他给牙刷上挤了牙膏递给白止,打开浴缸的水龙头放热水,取出一颗泡泡浴球打算待会儿放进去,不至于是一浴缸毫无遮挡的清水。
目前、暂时、还是非礼勿视比较好。
等他帮白止取了皮卡丘的睡衣回来,只看到了一地凌乱的衣服,往浴缸那边一瞧,不正支棱着一个棕褐色的小脑袋瓜呢。
还没完全醉,知道把浴球丢进浴缸里,还把包着纱布的脚丫子搁在浴缸边缘。
他检查了下,确认纱布没沾到水之后,坐在浴缸边,看向仰靠在里面的人,他的眸光随之略深了些。
白止半眯着眼,浴室暖调的灯光映在一汪蜜糖里,像是星星在银河里翩然游荡,粲然也灵动。
对方的眼角处、脸颊上本来就因为喝了酒而微微泛着红,被热水一熏蒸,变成了越发淋漓的水红,还有那双微张的唇瓣,比树上熟透的果子更诱人——
让人想去采撷一二,品尝其中的滋味。
视线下移,是白止纤长白皙的脖颈,喉结小巧而精致,弯着一抹樱桃般圆润可爱的弧度,如果咬上一口,对方会发出什么样愉悦且甜腻的喘息呢。
再往下,是盛放了一池子晶莹湖水的锁骨窝,沙漠里珍惜秀美的泉眼都无法媲美如此的情致,向着两边延伸开的锁骨线条流畅而优美,像是山雀振翅时羽翼舒展的弧线,仿佛一睁眼的须臾,就会飞出一只俊俏的小雀儿来。
再再往下呢?
就是略带彩虹色点缀的泡泡了,接班绵密,将水面遮挡得严严实实,再也无法窥见水面下的一丝一毫。
这多少让人失落,又不免长舒了一口气。
他略一缓情绪,弯起了唇角,造物主着实偏心,给了白止如此出色的容貌,又给了对方如此纯粹干净的灵魂,才造就了眼前这般的独一无二。
半晌,他弯腰凑近了迷迷糊糊的白止,嗓音微微哑,低声道:“止止,你刚才有失偏颇了,好人做到底?不,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从头到尾都不是。”
白止反应了会儿,低速运行的脑机才慢慢理解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点点头,努力睁大困倦的眼睛,慢吞吞但十分认真道:“好和不好都是相对的,谢明宏肯定觉得你不是好人,可你的朋友、林姨郑叔、外公外婆,肯定相信你是好人。”
“那你呢?你真觉得我是?”
白止想了想,微皱起眉,继续道:“我有时候觉得你很危险,确实不像好人,一言不合就会吃掉兔兔,又狠又残忍,但有时候……我觉得你是只好狼狼。”
谢予瞻轻笑了声,一张好人卡可满足不了他。
他的声色越发喑哑,循循善诱道:“既然话说到了这里,不如我们来做一个大胆的假设,宝宝——
“如果有一天你能完全相信我,我可以吃掉兔兔吗?
“我会很轻、很轻的。”
酒后吐真言,送到手边的机会错过太可惜了,只是一个假设,白止惯常打直球,现在他想要对方直白地回答可以或者不可以,来安抚亦或是镇压那些一日盛过一日的**。
想要占有。
想要更多的触碰。
下一章 耳朵和尾巴都给你摸摸好不好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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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章五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