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的感应灯在门锁落下的瞬间亮起,柔白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祁祺反手带上门,外套被他利落地扯下,搭在臂弯时带起一阵夜风的凉意 —— 混着水族馆特有的咸湿气息。他先挂好自己的衣服,又自然地伸手抚过刘奕羲肩头,指尖拨开包带时擦过她的颈侧,引来她细微的一颤。包被稳稳挂上的瞬间,他的掌心已顺着她的后背滑下去,将人轻轻往怀里带了带。
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带着种不动声色的熟稔,像排练过千百遍的序曲。
刘奕羲刚抬眸,鼻尖就撞上他的下颌线。还没来得及吸气,后颈已被他温热的手掌扣住,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微微抬起。下一秒,他的吻便落了下来,呼吸里裹着夜露的清冽,还有她方才在水族馆偷偷抹过的、带着淡淡海盐味的护手霜气息。
太突然了。她睫毛剧烈地颤了颤,像受惊的蝶翼扫过他的颧骨。可那吻里藏着的笃定与急切,又让她无法抗拒 —— 分明是忍了整夜的克制,终于在独处的空间里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指尖无意识地攀上他的肩,触到他衣服下绷紧的脊背时,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空旷的玄关里格外清晰。
唇舌纠缠间,感应灯因久无大动作而缓缓暗下去,最后一缕光掠过祁祺紧绷的下颌线,将他的轮廓浸在朦胧的灰里。呼吸交缠,她能感觉到他按在自己后腰的手微微收紧,带着要将人揉进骨血里的力道。
就在眩晕感漫上来时,刘奕羲忽然想起什么,指尖抵在他胸口轻轻推了推。拉开的距离里,她的唇瓣泛着水光,声音裹在喘意里,带着点嗔怪的软:“你还没吃……”
话没说完,感应灯突然 “啪” 地亮起 —— 她推他的动作触发了传感器。光线直直打在祁祺眼底,那双眼眸黑得像化不开的墨,偏偏瞳仁里又落着细碎的光,像揉进了星子。
他低低地笑了,气息拂在她的鼻尖,带着滚烫的温度:“嗯,饿了。” 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泛红的耳垂,他俯身在她耳边,声音压得极暗,“饿到…… 想一口一口吃掉你。”
那句带点挑衅的话像火星,“嗤” 地引燃了空气。祁祺眼底的光沉下去,没等刘奕羲反应,已经弯腰将她横抱起来。
“欸 ——” 她低呼着圈住他脖子,掌心贴在他衬衫上,能摸到他急促起伏的胸膛。他步子又稳又快,纯棉拖鞋踩在楼梯上,“咚咚” 声敲得她心跳跟着发紧。
转角壁灯昏黄,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又被脚步甩在身后。刘奕羲把脸埋进他颈窝,闻到他身上干净的果香,像是刚洗过的白衬衫晒过太阳,混着点清爽的柑橘气。攥着他衬衫的手不自觉收紧,布料拧出几道褶,指尖泛了白。
空旷的楼梯上,心跳声和脚步声叠在一起,急得像要蹦出胸腔。她能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的紧绷,那力道让这一路的颠簸,都透着点让人安心的意思。
门在肩头轻推下缓缓开启,卧室的暖色灯光瞬间漫出来,像层柔软的薄幕,把楼下的夜色与凉意全挡在了外面。
祁祺没停步,抱着她径直走进房间。膝盖弯下去时带点急,脚步落地轻却藏着压不住的迫切,每一步都像要把怀里的人,更紧地揉进骨血里。
他将她放在铺着浅灰床品的大床边,膝盖微屈时带起一阵轻颤,双手仍牢牢托着她的腰,指腹陷进柔软的布料里,像怕稍一松劲,怀里的人就会像雾一样散开。唇再次覆上去的瞬间,呼吸陡然灼热 —— 比在楼下时更深,更带着不容错辨的贪恋。舌尖轻轻掠过她的唇瓣,又耐心地厮磨,每一寸辗转都裹着占有欲,缠绵得像要把这片刻拉成永恒。
刘奕羲仰着头,后颈的弧度绷得发紧。他步步紧逼,她只能踉跄着后退半步,直到小腿撞上床沿那道坚实的木棱,才终于停住。床品上淡淡的皂角香漫上来,混着他身上的柑橘气,在暖光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呼吸缠成一团,鼻息间全是彼此的味道 —— 她发间的皂角香,他身上的柑橘气,在暖光里融成黏稠的一团。祁祺的手顺着她的背往上滑,指腹碾过脊椎凸起的弧度,带着不容错辨的急切,最终落在肩头。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穿透薄薄的衣料熨帖着肌肤,力道渐渐收紧,像要把她的骨骼、呼吸、心跳,连同这满室的暖光,全揉进自己怀里才肯罢休。
他忽然停下来,额头抵着她,声音低沉而笃定,像从胸腔深处溢出:“小羲,不要离开我……我这辈子只能是你的了。”
刘奕羲整个人顿住,指尖微微发颤,眼里飞快掠过一丝慌乱 —— 他眼底的认真太沉,像块焐热的石头,烫得她不敢用语言去接。
可她没退。指尖先于意识抬起,绕过他的脖颈环住,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错辨的主动,将他重新拉向自己。唇瓣相触时带着点微颤,温热,且急切,像终于找到出口的潮水,一下覆了上去。
没有一句言语,却比任何告白都更清晰。
祁祺的手臂猛地收紧,将她往怀里按得更紧。那一瞬间他全懂了 —— 原来那些藏在躲闪里的在意,那些克制在沉默里的依赖,早就在彼此心底长成了盘根错节的藤蔓,绕得那样紧,早已是,非他不可。
窗外,城市的灯火隔着厚重的遮光帘,被揉成一片朦胧的光晕,像浸在水里的碎钻,只剩隐约的亮。
屋内的暖气顺着地板漫上来,混着彼此发间的气息,与胸腔里撞在一起的心跳声缠成一团。没有谁开口,可空气里浮动的温热,早已织成一场沉默的盟誓 —— 从玄关那盏忽明忽暗的感应灯,到卧室暖光里交缠的呼吸;从这一刻发烫的肌肤相贴,到往后无数个晨光熹微的清晨。
时间好像在这里慢了下来,又好像在悄悄拉长,把此刻的暖,轻轻铺向了很远的未来。
被子里的温度比暖气更盛,两人的呼吸缠在一处,刘奕羲的发丝蹭着祁祺的下巴,带着点柑橘香的软。
祁祺忽然低头,鼻尖蹭过她的耳尖,声音裹在温热的呼吸里,轻得像怕惊散这片刻的静:“小羲,如果…… 如果有人看出我们的关系了呢?”
刘奕羲的呼吸顿了顿,指尖在他后背上蜷了蜷。
他没等她答,又往下说,语气里带点孤注一掷的认真:“那就顺便官宣好不好?别躲,也别否认 —— 我们就是在一起了。”
空气静了静,只有彼此的心跳在被子里撞出轻响。刘奕羲没说话,睫毛在他锁骨处扫出细碎的痒。
祁祺收紧手臂,把她往怀里按得更紧些,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了几分,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其实我老早就想了…… 想对整个世界说‘这是我女朋友’,想牵你的手走在街上,不用裹得像粽子。”
他顿了顿,指腹轻轻摩挲她的后颈,语气软下来:“但我知道你怕聚光灯。所以都听你的,顺其自然。”
“只是……” 他低头,鼻尖蹭开她额前的碎发,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睛,“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全世界都盯着我们看,你能不能……” 他的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紧紧抓住我的手,站在我身边?”
夜色里,刘奕羲的眼睫颤了颤,没说话,却往他怀里又钻了钻,像只寻求庇护的小猫,把脸埋进他的胸口,耳朵贴着他的心跳。
祁祺等了半天没动静,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带了点耍赖的痞气:“刘老师倒是给个话啊?总不能一直让我做你‘没名没份’的人吧?”
“噗嗤” 一声,刘奕羲被他逗笑了,抬头时眼里还蒙着层水汽,声音轻得发颤:“晨晨,” 她抬手,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下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得不站在聚光灯下……”
她顿了顿,指尖滑下去,紧紧攥住他的手,掌心相贴的地方烫得惊人:“我会抓住你的手,站在你身边。”
祁祺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像被点燃的星子,他没忍住,在她发顶狠狠亲了一口,力道里带着孩子气的雀跃,“吧唧” 一声响在安静的卧室里。
刘奕羲正被他亲得笑,忽然 “啊” 了一声,猛地想直起身:“糟了!”
祁祺一把捞住她,手臂箍在她腰上不让动,声音里带着笑:“怎么了?”
“王瑛子刚才说有工作要交代的,我忘了!” 她急着要掀被子,“得赶紧看看手机。”
祁祺低低地笑起来,捏了捏她的脸颊:“她能有什么工作?” 他凑近了,用气音说,“小笨蛋,看不出来吗?她是怕你不走,我又赖着你,所以想把我这‘祖宗’赶紧打发走。”
刘奕羲还皱着眉犯嘀咕,没等想明白,就见祁祺忽然倾身,眼底闪过抹狡黠的光,嘴角勾出个邪魅的笑,声音压得极低,像羽毛搔过心尖:“看来刘老师还不累啊……”
他往她颈窝里吹了口气,看着她瞬间泛红的耳根,慢悠悠地补了句:“刚好,我又饿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扯被子,带着滚烫的体温扑过去,被子 “哗啦” 一声罩下来,把两人裹成一团。
被子底下先是传来刘奕羲咯咯的笑声,混着她软软的娇喘:“别闹了晨晨……”
笑声里裹着点推拒的力道,却软得像棉花。渐渐地,笑声轻了,推搡的动作也慢下来,只剩布料摩擦的细碎声响,和偶尔泄出来的、带着颤的呼吸。
暖黄的灯光透过薄被,映出两道交缠的影子,像水里融化的糖,慢慢晕开,把整间屋子都浸得发甜。
清晨的光透过半掩的窗帘,带着秋天的清冷,静静铺在床沿。
刘奕羲先醒过来,视线落在身侧熟睡的祁祺身上。近距离看着他的眉眼,她忽然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悸动——那张在镁光灯下总是温润耀眼、精致得无可挑剔的脸,此刻收起了所有光芒,安静得像个沉睡的少年。睫毛在晨光中投下一小片影子,鼻尖的呼吸温热均匀,手臂依旧松松地环在她腰间。
她看了很久,像是要将这副样子刻进记忆里,唇角不自觉地弯起。怕惊扰他,她小心地将他的手臂轻轻移开,慢慢起身下床。
下楼时,客厅正对的大落地窗外,远处的天色正从淡灰转向浅金,薄雾笼着楼宇与枝桠,像一幅未完成的水彩。刘奕羲走过去,静静地看了很久,心思不知不觉飘远。
直到身后忽然传来温热的气息,双臂从背后环住她。她微微一惊,笑着回头:“吵醒你了吗?”
“你一离开我就醒了。” 祁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下巴搁在她肩上轻轻晃了晃,“抱着你的时候才最踏实。”
“是不是认床?新家睡不好?”他偏过头问。
刘奕羲点了点头:“有一点。”
祁祺松开她,转身往厨房走:“你去洗漱,我弄早饭。” 冰箱门被拉开时发出轻微的嗡鸣,“今天通告排满了,只能简单点。”
等刘奕羲擦着头发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青瓷碗。馄饨在汤里浮浮沉沉,撒着翠绿的葱花;旁边的盘子里躺着金黄的鸡蛋饼,边缘微微焦脆。而祁祺面前只有一个玻璃杯,装着燕麦泡无糖酸奶,上面撒了把奇亚籽。
“你的早餐?” 刘奕羲挑眉。
“嗯,标准配置。” 祁祺正在搅拌麦片,闻言抬了抬下巴,“快吃,馄饨凉了不好吃。”
刘奕羲舀起一个馄饨,目光却黏在那杯灰扑扑的东西上。趁祁祺转身拿牛奶的功夫,她飞快地用勺子舀了点酸奶。
酸意混着谷物的粗粝感在舌尖炸开时,她差点没喷出来。五官皱成一团,好不容易才咽下去。
“噗 ——” 祁祺端着牛奶回来,看见她这副模样,笑得直不起腰,“怎么,和你不投缘?”
刘奕羲忍不住摇头:“这辈子我和演员这个行业,注定无缘。”
祁祺不以为意,慢条斯理地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表情淡定得像在享用一顿盛宴。
“以后要不别给我准备你的早餐了吧,”刘奕羲半真半假地说,“这对你来说简直就是煎熬。”
“没关系,”祁祺抬眼看她,“偶尔也可以蹭两口你的馄饨,一两个没问题。”
刘奕羲笑着舀起一个馄饨递过去:“那你赶紧吃一个,不然我都有罪恶感了。”
祁祺张开嘴,眼神示意她喂。刘奕羲无奈地笑着,将馄饨送到他唇边。祁祺咬下的那一瞬,眼底的笑意像晨光一样,温热又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