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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光志愿雄赳赳 第7章 第七章:崩塌与抉择

作者:袁竹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2-01 11:43:00 来源:文学城

嘉梁的晨雾,还没来得及散去,就被山风撕得粉碎。

雨后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泥土腥气,混杂着松针的青涩与经幡的藏香,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后山的山路比昨夜更难走,泥泞中嵌着尖锐的碎石,被山洪冲刷出的沟壑纵横交错,像一道道狰狞的伤疤。远处的雪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山顶的积雪泛着冷冽的光,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这片饱经磨难的土地。

马建国的后背还缠着厚厚的绷带,陈桂兰在临时安置点给他做了紧急处理 —— 肋骨裂缝,软组织挫伤,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每走一步,都牵扯着剧痛。□□劝他留在安置点指挥,他却摇了摇头,抓起一把铁锹:“最后三户没撤,都是老人,我不放心。”

他的眼神依旧锐利,只是脸色比平时苍白了许多,额头上渗着细密的冷汗。昨夜被横梁砸中的后背,此刻像有无数根钢针在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可他不敢停下,唐山地震时,他见过太多因为犹豫而错失的生命,南疆战场上,他懂得 “一秒之差就是生死之别”,现在,他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留在危险里。

戌光志愿者的队伍分成了三组,沿着三条小路,冲向最后三户居民。马建国带领一组,奔向位于山腰的藏族夫妇家;王铁牛带领一组,去救山坳里的汉族老妇人;马向东则带着马远,朝着最靠近山体的一户跑去 —— 那是独居的扎西爷爷,汉族名李守山,一个藏汉混血的老兵,也是马向东当年在剿匪时的老战友。

“太爷爷,扎西爷爷当年真的和您一起剿匪?” 马远跟在马向东身后,脚步轻快,却时刻留意着身边的山体。经过昨夜的救援,他的眼神里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沉稳。

“嗯。” 马向东的声音沙哑,拐杖敲打着路面,发出 “笃笃” 的声响,“五十六年了,他当年是向导,带着我们在山里绕了七天七夜,端了土匪的老巢。后来他腿受了伤,就留在了山里,守着这栋房子,一守就是一辈子。”

马向东的目光望向远方的山体,眼神里带着回忆的温情。他想起当年,扎西爷爷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骑着一匹枣红马,在前面带路,笑声爽朗,像山涧的清泉。他们一起在雪地里露营,一起分享一块糌粑,一起在战场上并肩作战。岁月不饶人,如今,扎西爷爷也成了行动不便的老人,守着他们当年一起建起的房子,不愿离开。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前方终于出现了一栋藏式土房。房子依山而建,墙体是赭红色的夯土,屋顶覆盖着青瓦,房檐下挂着一串风干的青稞和几面彩色经幡。院子里,一个玛尼堆被山洪冲得残缺不全,只剩下几块刻着经文的石块,静静地躺在泥泞里。

“扎西!守山!” 马向东朝着院子里喊道,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屋里没有回应。马远快步上前,推开虚掩的院门,院子里积满了泥水,几只鸡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扎西爷爷!” 马远大喊着,走到屋门口,推开了房门。

屋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酥油茶和旧木头的味道。扎西爷爷躺在靠窗的土炕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藏毯,脸色苍白,眼神浑浊。他的右腿明显有些畸形,那是当年剿匪时被土匪的子弹打中的后遗症,这么多年来,一直行动不便。

“老战友?是你吗,马向东?” 扎西爷爷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看到马向东,浑浊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光亮。

“是我,守山。” 马向东走到炕边,蹲下身,“快,跟我们走!山体不稳定,可能还要滑坡,这里太危险了!”

扎西爷爷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不走了,老战友。我都八十多岁了,走不动了,也不想走了。这房子是我和我婆娘一砖一瓦盖起来的,她走了以后,我就守着这房子,守着我们的念想。我死也要死在这里。”

“你胡说什么!” 马向东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丝怒意,“房子没了可以再盖,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当年我们在战场上拼命,不就是为了能活着吗?现在你怎么能这么固执?”

“固执?” 扎西爷爷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老战友,你不懂。这房子里,有我和我婆娘的回忆,有我们当年的欢声笑语,还有…… 还有当年牺牲的战友们的念想。你看,” 他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张旧照片,照片已经泛黄,上面是十几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笑容灿烂,“这是我们当年剿匪胜利后拍的,现在,就剩下你和我了。我要是走了,谁来守着他们的念想?”

马向东看着那张旧照片,眼眶有些湿润。照片上的年轻人,一个个鲜活生动,他还能叫出他们的名字:爱笑的藏族小伙达娃,憨厚的汉族战士张强,机灵的通信员小刘…… 他们都牺牲在了当年的剿匪战斗中,永远留在了这片大山里。

“守着念想,也得活着才能守啊!” 马向东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哀求,“跟我们走,到安置点去,那里安全。等灾情过去了,我们再回来,把房子修好,把玛尼堆重新堆起来,把战友们的念想继续守下去,不好吗?”

“不好。” 扎西爷爷依旧摇着头,“我走不动了,也不想折腾了。这里是我的根,我不能离开我的根。”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轰鸣声突然从山顶传来,像打雷,却比雷声更沉闷,更压抑。紧接着,是树木断裂的脆响,“咔嚓咔嚓”,像无数把斧头在同时砍伐树木。地面开始微微震动,屋里的碗碟 “叮当” 作响,屋顶的泥土簌簌往下掉。

“不好!滑坡了!” 马远脸色大变,大喊道。

马建国的声音也通过对讲机传来,带着嘶吼的绝望:“所有人注意!大规模滑坡!立刻撤离!通知最后三户,马上走!”

马向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的一角,朝着山顶望去。只见山顶的植被正在大面积下滑,泥土、石块、树木,像一股黑色的洪流,朝着山下奔涌而来。泥石流的前锋已经隐约可见,像一头咆哮的巨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守山!没时间了!快走!” 马向东抓住扎西爷爷的手,用尽平生力气,想要把他从炕上拉起来。

“我不走!” 扎西爷爷挣扎着,想要挣脱马向东的手,“老战友,你别管我了,你快走吧!”

“我不能丢下你!” 马向东的眼睛红了,想起了当年在长津湖,他眼睁睁看着王小虎牺牲,这辈子都活在愧疚里;想起了剿匪时,战友张强为了掩护他,被土匪的子弹打中,倒在他面前。他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战友,不能再留下任何遗憾。

他猛地发力,一把将扎西爷爷从炕上扶了起来。扎西爷爷年纪大了,又行动不便,被这么一拉,差点摔倒。马远立刻上前,蹲下身子:“扎西爷爷,我背您!”

“不用!我自己能走!” 扎西爷爷还在挣扎,可他的腿根本不听使唤,刚一站起来,就踉跄了一下。

泥石流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地面震动得越来越厉害,屋顶的泥土掉得更密集了,墙上的旧照片也摇摇欲坠。“快走!” 马向东嘶吼着,声音里带着哭腔,“再不走,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马远不再犹豫,一把将扎西爷爷背了起来。扎西爷爷还在挣扎,可马远的力气很大,紧紧地托着他的腿,不让他滑下来。“扎西爷爷,对不起了!等安全了,我再给您赔罪!”

马向东扶着马远,朝着门口冲去。就在他们冲出屋门的瞬间,一块磨盘大的巨石混合着泥浆,“轰隆” 一声,撞毁了房屋的一角。夯土墙体轰然倒塌,扬起漫天的尘土和泥浆,差点将他们三人掩埋。

“太爷爷!小心!” 马远大喊着,背着扎西爷爷,加快了脚步,朝着山下跑去。

马向东跟在后面,拐杖敲打着泥泞的路面,发出急促的 “笃笃” 声。后背的伤口被刚才的震动拉扯得剧痛,他咬着牙,额头上的冷汗混着尘土,顺着脸颊往下淌,却丝毫不敢放慢脚步。

泥石流的速度越来越快,像一条黑色的巨龙,吞噬着沿途的一切。树木被连根拔起,石块被裹挟着翻滚,经幡被撕成碎片,玛尼堆被彻底冲垮。身后的房屋,很快就被泥石流淹没了一半,只剩下屋顶的青瓦,在黑色的泥浆中若隐若现。

“老战友,我的房子……” 扎西爷爷趴在马远背上,看着被淹没的房屋,眼泪掉了下来,声音哽咽。

“房子没了,我们可以再盖!” 马向东回头,大声说道,“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当年我们什么都没有,不也照样建起了家园吗?现在也一样!”

他的话,像一道惊雷,炸醒了沉浸在悲痛中的扎西爷爷。扎西爷爷抬起头,看着马向东挺拔的背影,看着他蹒跚却坚定的脚步,突然想起了当年剿匪时的场景。那时,他们被土匪围困在山里,弹尽粮绝,也是马向东,带着他们,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杀出了一条血路。

“好…… 好……” 扎西爷爷的声音哽咽着,“老战友,我听你的…… 我们走……”

马远背着扎西爷爷,跑得更快了。可没跑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深沟 —— 那是昨夜山洪冲刷出来的,宽约三米,深约两米,沟底满是尖锐的石块和浑浊的水流。泥石流已经追到了身后,黑色的泥浆离他们只有几十米远,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怎么办,太爷爷?” 马远急得满头大汗,沟太宽,他背着扎西爷爷,根本跳不过去。

马向东的目光快速扫视着周围的环境,突然,他看到了沟边的一棵老槐树。老槐树的树干很粗,树枝横跨在深沟上方,虽然有些树枝被山洪冲断了,但主枝依旧坚固。“从树上过!” 马向东立刻说道,“远娃,你背着扎西爷爷,爬到树上,顺着树枝爬过去!我在下面托着你!”

“好!” 马远立刻走到老槐树下,蹲下身子,让扎西爷爷紧紧抱住他的脖子,然后抓住树干,开始往上爬。他年轻力壮,动作敏捷,很快就爬到了第一个树杈上。

“小心点!” 马向东在下面扶着树干,大声提醒道。

马远顺着树枝,一点点往前爬。树枝上满是雨水和泥浆,滑得厉害,他的脚几次打滑,都紧紧抓住树枝,稳住了身形。扎西爷爷趴在他背上,紧紧闭着眼睛,双手死死地抱住马远的脖子。

就在马远快要爬到沟对岸时,树枝突然发出 “咔嚓” 一声脆响 —— 那是被马远和扎西爷爷的重量压断的声音!

“不好!” 马向东大喊一声。

马远的身体猛地往下一沉,一只脚已经踩空,悬在了深沟上方。沟底的水流湍急,尖锐的石块在水流中翻滚,一旦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太爷爷!” 马远的声音带着恐惧。

马向东没有丝毫犹豫,扔掉拐杖,扑到树边,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马远的裤腿。“坚持住!远娃!别松手!”

马向东的后背伤口剧烈疼痛,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可他依旧死死地抓着马远的裤腿,指甲都嵌进了布料里。他想起了当年在长津湖,战友小王掉进冰窟窿,也是他这样死死地抓住小王的手,硬是把他拉了上来。他不能让远娃出事,不能让马家的香火断在这里,不能让戌光的精神断在这里。

“老战友,你快松手!” 扎西爷爷看着马向东苍白的脸色,心疼地说道,“别因为我,连累了孩子!”

“闭嘴!” 马向东嘶吼着,“我们是战友,是兄弟!我不能丢下你,也不能丢下远娃!”

就在这时,马建国带着几个志愿者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马建国脸色大变,立刻喊道:“快!过来帮忙!”

几个志愿者立刻冲上前,有的抓住马远的胳膊,有的拉住马向东的腰,一起用力,将马远和扎西爷爷从树上拉了下来。刚一落地,身后的老槐树就 “轰隆” 一声,被泥石流冲倒,顺着深沟滚了下去。

“快!继续跑!” 马建国大喊着,扶着马向东,“爸,您怎么样?”

“没事!” 马向东摆了摆手,“别管我,先带扎西爷爷走!”

众人继续朝着山下跑去。泥石流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追到了他们身后,黑色的泥浆溅到了他们的裤腿上,带着一股腥臭味。突然,扎西爷爷大喊一声:“我的军功章!我把军功章落在房子里了!”

他挣扎着想要从马远背上下来:“那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耀,是我和战友们用命换来的!我不能丢了它!”

“不行!” 马向东立刻制止,“现在回去,就是送死!军功章没了可以再补,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那不一样!” 扎西爷爷的情绪激动起来,“那枚军功章,是张强用命换来的!当年,土匪的子弹朝着我打来,是张强替我挡了一枪,他牺牲了,军功章却给了我!我不能丢了它,不能对不起张强!”

马向东的身体猛地一震。张强,那个憨厚的汉族战士,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小伙子,那个为了掩护扎西爷爷而牺牲的战友。他想起了张强牺牲时的场景,子弹打穿了张强的胸膛,鲜血染红了他的军装,他躺在马向东的怀里,笑着说:“班长,我没事…… 能为国家效力,能为战友挡枪,我值了……”

马向东的眼泪掉了下来。他知道,那枚军功章对扎西爷爷来说,不仅仅是一枚勋章,更是对战友的思念,是对牺牲的告慰,是一辈子的执念。

“你们先走!” 马向东突然说道,“我去拿军功章!”

“爸!你疯了!” 马建国立刻拦住他,“泥石流已经到跟前了,你现在回去,根本就是送死!”

“我必须去!” 马向东的眼神异常坚定,“张强是我们的战友,是我们的兄弟!我们不能让他的念想,被泥石流掩埋!当年我没能救下王小虎,没能救下张强,这辈子都活在愧疚里,现在,我不能再让扎西爷爷的军功章丢了!”

他推开马建国,转身就要往回跑。

“老战友,你别去!” 扎西爷爷大喊着,“军功章不重要,你的命重要!我不能让你为了我,为了一枚军功章,白白牺牲!”

“这不是一枚普通的军功章!” 马向东回头,看着扎西爷爷,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它是我们这一代人的记忆,是我们的荣耀,是我们的信仰!我们可以失去房子,可以失去家园,但不能失去信仰,不能失去记忆!”

说完,他转身,朝着被泥石流淹没的房屋方向跑去。

“爸!” 马建国大喊着,想要追上去,却被王铁牛拉住了。

“马哥,不能去!太危险了!” 王铁牛摇着头,“马老班长的脾气,你也知道,他决定的事,谁也拦不住!我们快带着扎西爷爷和马远走,到安全区后,再想办法!”

马建国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看着他蹒跚却坚定的脚步,眼泪掉了下来。他知道,父亲这一去,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可他也知道,父亲的心里,装着战友,装着信仰,装着一辈子的执念。他不能拦着父亲,不能让父亲一辈子活在遗憾里。

“远娃,你带着扎西爷爷先走!” 马建国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异常坚定,“我去追我爸!”

“爸!我跟你一起去!” 马远也说道。

“不行!” 马建国摇了摇头,“你带着扎西爷爷去安全区,这是命令!我必须去救我爸,就算是死,我们父子俩也要死在一起!”

说完,马建国朝着马向东的方向跑去。

马向东的脚步越来越蹒跚,后背的伤口剧痛难忍,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泥石流已经离他越来越近,黑色的泥浆溅到了他的身上,弄脏了他的旧军装,可他依旧没有停下脚步。他的眼前,不断闪过张强的笑容,闪过王小虎的身影,闪过当年战友们一起战斗的场景。

他终于跑到了房屋的位置。此刻,房屋已经被泥石流淹没了大半,只剩下屋顶的一角露在外面。他深吸一口气,冲进泥浆里,朝着房屋的方向爬去。泥浆没过了他的膝盖,黏稠得像胶水,每爬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力气。

他终于爬到了房屋的门口,推开被泥浆堵住的房门,冲进屋里。屋里一片狼藉,泥浆已经淹没了炕沿,墙上的旧照片掉在了地上,被泥浆浸湿。他四处寻找,终于在炕边的一个木盒里,找到了那枚军功章。

军功章是黄铜质地的,上面刻着 “剿匪英雄” 四个大字,虽然有些生锈,却依旧泛着温润的光。马向东拿起军功章,紧紧攥在手里,仿佛握住了张强的手,握住了当年的岁月,握住了一辈子的信仰。

就在这时,屋顶突然传来一阵 “咔嚓” 的巨响,整个房屋开始剧烈摇晃,随时可能坍塌。马向东知道,他必须立刻离开。他转身,朝着门口跑去。

就在他快要冲出门口时,一块巨大的石块从屋顶掉了下来,朝着他砸去!

“爸!小心!”

马建国的声音传来。他冲进屋里,看到石块砸向父亲,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将马向东推开。

“轰隆” 一声,石块砸在了马建国的背上。马建国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倒在了泥浆里。

“建国!” 马向东大喊着,爬过去,抱住马建国,“你怎么样?建国!”

马建国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他看着马向东,嘴角露出一丝微弱的笑容:“爸…… 军功章…… 拿到了吗?”

“拿到了,拿到了!” 马向东紧紧攥着军功章,眼泪掉了下来,“建国,对不起…… 是爸连累了你……”

“不…… 爸……” 马建国摇了摇头,“能和您一起…… 守护信仰…… 守护战友…… 我值了……”

房屋的摇晃越来越厉害,泥浆已经淹没了他们的腰部。马向东知道,他们必须立刻离开,否则就会被掩埋在房屋里。他抱起马建国,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门口冲去。

就在他们冲出门口的瞬间,房屋 “轰隆” 一声,彻底坍塌,被泥石流完全掩埋。

马向东抱着马建国,在泥浆里艰难地爬行。泥石流已经追到了他们身后,黑色的泥浆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他的力气越来越小,后背的伤口剧痛难忍,抱着马建国的手臂也开始发抖。可他依旧没有放弃,他想起了当年在长津湖,战友们互相搀扶着,从雪地里爬出来;想起了在南疆战场,他背着受伤的战友,从战场上撤下来。他不能放弃,不能让马建国死在这里,不能让马家的传承断在这里。

“爸…… 放我下来……” 马建国的声音微弱,“您快走吧…… 别管我了……”

“闭嘴!” 马向东嘶吼着,“我是你爸!我不能丢下你!就算是死,我们父子俩也要死在一起!”

他抱着马建国,继续往前爬。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马远的声音:“爷爷!太爷爷!我们来救你们了!”

马向东抬头望去,只见马远带着□□和几个志愿者,拿着绳索,朝着他们跑来。原来,马远把扎西爷爷送到安全区后,放心不下爷爷和太爷爷,又带着人赶了回来。

“快!扔绳索!” □□大喊着,将绳索扔了过去。

马向东伸出手,抓住绳索,紧紧地攥在手里。志愿者们一起用力,将马向东和马建国从泥浆里拉了出来。

刚一脱离危险,身后的泥石流就呼啸而过,淹没了他们刚才爬行的地方。

“快!往安全区跑!” □□大喊着,扶着马向东和马建国,朝着山下跑去。

阳光越来越亮,照亮了他们的身影。马向东紧紧攥着手里的军功章,军功章的温度透过掌心,传递到他的心里,温暖而坚定。他看着身边昏迷不醒的马建国,看着身边年轻的马远,看着身边并肩作战的志愿者们,心里充满了欣慰。

他知道,他们成功了。他们不仅救出了扎西爷爷,拿回了军功章,更守住了信仰,守住了记忆,守住了马家四代人的传承。

崩塌的是家园,是房屋,是山体,但崩塌不了的,是人心,是信仰,是传承。抉择的是生死,是取舍,是执念,但正确的抉择,永远是守护生命,守护信仰,守护那些值得守护的一切。

当他们终于到达安全区时,扎西爷爷已经在那里等候。看到马向东手里的军功章,看到昏迷不醒的马建国,扎西爷爷的眼泪掉了下来。他接过军功章,紧紧攥在手里,朝着马向东和马建国深深鞠了一躬:“老战友,谢谢你…… 谢谢你的儿子…… 是你们,保住了我的念想,保住了我们战友的荣耀……”

马向东摇了摇头,看着扎西爷爷,看着身边的志愿者们,看着远方的雪山,轻声说道:“我们都是军人,都是战友,都是戌光志愿者。守护家园,守护战友,守护信仰,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我们的使命。”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泛着圣洁的光芒;古城的街巷,在晨光中渐渐恢复了生机;三江汇流的河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

这场崩塌,虽然摧毁了房屋,淹没了家园,却永远摧毁不了人们心中的信仰和希望。这场抉择,虽然艰难,虽然痛苦,却让人们更加坚定了守护的决心和勇气。

马向东知道,只要人心不散,信仰不灭,传承不断,就算家园崩塌了,他们也能重新建起;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他们也能克服。因为他们是军人,是战友,是戌光志愿者,是守护这片土地的英雄。

戌光的光芒,永远不会熄灭。它会像雪山一样,永远屹立在这片土地上;它会像阳光一样,永远照亮人们前行的道路;它会像三江的河水一样,永远流淌在人们的心里,传承不息,生生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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