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座金印 第2章 出关

洞属尾外，一弯着腰的白发长须老人打量着不远处的小孩，捋动白须的动作中，他对身旁的人说道：“有些人就是要一辈子活在别人的阴影下，连性格都要模仿，我看这种人天生没有自我啊。”

他一边说还一边瞟那小孩，“你说我们求真，求的不就是真实的自己，要遵循我们的本心吗？那那些没有自我，没有本心的人可怎么办呢？”

老人根本不给别人接话的机会，只一股脑的说：“恐怕最终，只落个消亡，哈哈哈哈，无声的消亡啊。”

小孩终于忍不住，他挥手招来一朵长着血盆大嘴的花，恶狠狠地从地面破出，咬向老人。

老人见状暗笑，慢吞吞地伸手掐决，食人花的动作仿佛也跟着慢了下来，一个巨型银碗迎着花极速盖了过去。

一击不成，没有等银碗彻底盖住它，花便钻地消失，银碗也随着消失，一切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一切发生的太快，后方的随行弟子面面相觑，最终选择闭上嘴巴，一个个低头默不作声。

只有两人的中间，一位端肃静立的年轻男子向老头和小孩各自行了一礼，轻声说：“灵力暴动已经很严重了，二位无需再增添一二，我想金印侍者也快出关了，让人看到这场面也不好，大家在人门前大打出手，未免有失分寸了些。”

年轻男子恭顺如仪的姿态和他说出的话形成的反差再一次让随行弟子面面相觑，最终再一次选择了默不作声。

不过老人和小孩已经很是习惯了。

“真是等不及了，言顾到底什么时候出来，能不能给个准信啊……”

“变成了小孩模样，还真当自己是个小孩了，小子，非要入戏太深啊。”

王必闷声笑，讽刺的模样再一次点爆了小孩。

“王必贱！你也别当自己是个老人，想着我会尊老爱幼！”说着又要引东西来打王必。

“彭伏，你果真小孩习性。”

青年男子不等二位动作，率先移动一步，随着他一步横向踏出，霎时间空间被拉长了般，两方人口被移形换影，中间无形的隔了千里之距。

两人只能看到一直站在中间的年轻男子，刚才对骂的人却看不见了。

知道他们无法轻易打破这无形的空间，两方人最终消停下来，而他们一直守着的洞穴内早已空无一人。

一刻钟前，言顾睁开眼睛，她感受到自己的灵力紊乱，最终停止运转灵力。

失去灵力供应的丹田一瞬间不稳了起来，它自发地带动周身的灵力想要统统吸入其中，却被言顾一掌拍散了。

她封上自己的丹田，感受金丹的存在。

果然不如百年前的那个，当年为抵抗戾地付出的代价让我境界频频掉落，最终落到金丹，靠着那颗金丹成功封上界门，如今即使修为超过从前，可结成的金丹却比不得了。

而且这颗金丹十分顽固，自己从前起过再碎金丹的念头，可是尝试时却发现根本无法动摇分毫，什么样的金丹才能让修士自己都无法撼动。

百年前的那个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从前有的现在却消失了，而如今的这颗怪丹又是得到了什么契机才结成。

闭关的几十年，言顾已经想了很久，只是依旧无果。

她终于决定出关，总归思考不出来，先出去走走都好过这样无动于衷。

言顾站起身来，拿起上一任首座留下的书便直接移步于数里之外了。

外面的人不知洞内发生之事，只一味地守着空壳。

言顾转瞬到了飞来峰上，峰上闲地不知何时已栽满了花草，看着还蕴含灵气。

不止灵木灵草，飞来峰上甚至立着一个活人。

她径直走向一正在侍弄花草的小童，小童察觉到来人，立即警惕地望过去。

言顾出声询问道：“你是被派来打扫照顾飞来峰的？”

看着来者带着满身的威压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小童被震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了，待到人的话落地，才用力挣扎着，想要回答她的问题。

“在下是役事堂雇下的一位乙役，超额且早早的完成了这个月的例行任务才得到了这份奖励工作，工作内容是……”

“你不必向我汇报这些。”言顾打断了小童的自述。

“役事堂何至于把我峰的打扫工作当成奖励。”

“回，回峰主！由于想来打扫飞来峰的杂役太多，而峰上能做的工作太少，役事堂一月只选一位干事勤快且高效率的杂役前来打扫飞来峰一次，而且虽然杂役们不要工钱，但役事堂还是照例给了的，所以奖励工作只是我们私下的**，我刚刚是口不择言，胡乱说了出来，请峰主恕罪！”

小童说着恕罪的话，面上却不带一丝恐慌，只有满面的惊喜与激动。

“你在高兴什么？”言顾确实有些不解。

从一开始遇见言顾的不确定到亲自听到她说“我峰”，小童瞬息间调整了自己的状态，顶着威压的同时还要抑制内心的情绪，在说出这样还算得体的一番话后暗暗称赞自己的定力。

“回峰主，我自是无比仰慕您的风采，高兴于您的出关，兴奋于有生之年能与您一见。“

他十分自然地阿谀奉承，即使他自己不觉得这是在拍马屁。

“你从未见过我，一个活在传言中的人有什么好仰慕的，飞来峰一向不需要杂役，你回去之后告诉堂主，让他们不要再往这边派人。”

来不及失落，那种遇到真峰主的激动和兴奋再一次笼罩了他。

他如在云巅地笑着，再次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在峰下了。

他迫不及待地要去传播这个绝顶消息，同时在内心一遍又一遍地回忆刚刚的场景。

见到真人了，这便是金印侍者吗，我竟然真的和金印侍者对上话了……

自己一开始直接相信她是峰主的原因，除了千嶂飞来峰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外人往来，还有就是在威压中察觉到了她外放的灵力，如此强大纯粹，和回峰道中那曾属于峰主的剑意石里的灵力完美的吻合了。

峰主是剑修，那样的一个人任谁见到了都会瞬间知晓这个事实，金印侍者本身就像一柄沉寂在古谭中的锋利之剑。

峰主没有一点前兆的回到飞来峰，是不是说明他是第一个见到峰主的人！峰主需要保密吗，自己到底应不应该说啊，可是峰主也没有让我保密啊，不对，这种事峰主怎么可能亲自开口。

他自己把自己绕了进去，得意与纠结不断攻击对方，无法分出胜负。

那就说！

他的果断让人怀疑他方才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在炫耀的时候更加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