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座金印 第1章 现况

“世不语，有惑生。”

有叹息沉甸甸地坠落，在空气中荡开一圈圈凝重的涟漪，就似大地在吐息。

她放过手中的剑，让它如倦鸟归巢般滑入鞘中，不再无知地面对世间纷扰。

双眼决绝地闭上，世间色彩如潮水般褪去，而她缓慢退步，转身离开了这片苍白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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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嶂，屹立五谷地，万万年不倒，无数人无数宗仰望其背脊，探求其踪迹；无数光明无数阴暗疾步行于墙壁下，窜身在石像古井无波的目光中。

然在百年前的那场大战中作为主力损失惨重，无数弟子为抵御戾地不幸陨落。

当时的持金印者献金丹封界门，自此守在五谷边界几十年，以维护界内休养生息。

五谷地在这几十年重整旗鼓，有人不满意现状，忿于戾地的侵扰，发起了重打戾地的风气。

好事者煽风点火，推波助澜。

于是，再战风气不止，五谷之地安定的日子又恐失去。

这时，千嶂派人来到了五谷边界，接走了一直守界门的持金印者。

众人无法揣摩千嶂的想法，就当他们以为在千嶂似乎不作为的态度中，这股邪风又要大肆席卷之时，风气却渐渐消失了。

无声无息的，毫无前兆的消失了。

消失的很自然，当众人意识到事情的发展不按常理时，邪风就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

风气的来源可以推敲，消失却无法。

千嶂的作风虽一直以强势著称，自那次大出血以来，门派收徒更加严格，弟子培养更加严厉，但整个千嶂却沉默了起来。

相比于曾经温和地做着说一不二的事，如今隐隐有忽视他宗，无视各大势力沉默做事的迹象。

千嶂做事越来越独来独往，几乎不与他人商量，弟子也多有被此影响，为人冷峻，不多于别人处事。

常出门历练的弟子虽不断增多，但世人对千嶂的了解却慢慢变少，千嶂于是更加神秘了起来。

千嶂里，万剑台上。

盘根错节的无数石台中，最中间的那座苍老疲惫的石台上托着两个生气蓬勃、永不停歇的年轻人。

打斗扰乱了风的流动，也打断了石的呼吸，怪石、年轻人的脉搏仿佛得以短暂地一起跳动着。

“万琐又在挑战万一了。”剑台下一位素衣弟子对着他的同伴说道。

“加上这一次，算算……”同伴深思无果。

“26次。”

听到后方有人声传来，两人却并不转头看向来人，他们保存目视剑台的姿势，同时素衣说道：“还真有人记得啊，听听，我说嘘嘘啊，记不得就不要装深沉了，看看这位老兄，一脸平静的说出正确答案才是真帅啊。”

“你头都没回就知道他一脸平静了？”

嘘嘘不屑地回答。

“我不仅知道他一脸平静，我还知道他穿的衣服是白的，人也是白的，手里还拿着一柄短剑，剑名……”

素衣顿了一下，带着诧异地回头望去。

“赵寻，你不是应该在洞属尾那吗，这，这二十日也未满啊。”

素衣一把把过嘘嘘的头，让他也来体验他的震惊。

果然，见到赵寻，嘘嘘也被惊住，包括他们影响到的这一片观战人都被出现在这的赵寻惊到了。

“剑名‘非白’。”

赵寻却不在意他们的震惊，只接过素衣一开始的话说道，眼神也随着手下意识的摩挲而看向他的短剑。

素衣一把抛开嘘嘘，拽着赵寻，一边远离剑台一边对着赵寻说话。

“谁问你这个了，我当然知道它的名字，我是说你怎么离开洞属尾了？还是在这个关头，你可别是什么擅自离岗啊，谅你一向靠谱做不出来这种事。”

“不要担心，我只是被遣走了，尾最近灵力暴动，峰主担心我的安危所以派我外出办事而已，而且和我一同的弟子也都已尽数调走了。”

无论对方如何焦急，赵寻都摆出这幅波澜不惊的样子，素衣显然被这种波澜不惊折服了。

“真是服了。”素衣将胳膊搭在赶过来的嘘嘘肩上。

“我看灵力暴动影响旁人事小，惊扰洞中事大吧。”

揉了揉嘘嘘的头，素衣笑着说：“说不定是那位要出关了呢。”

赵寻点了点头，“把我们派走后，宗门应是派遣长老来护至尾前。”

“护？你说话真委婉，十有**是抓人来的吧。”

嘘嘘一脸赞同地拍开素衣的手，说道：“就是就是，我还从来没见过侍者呢，这一次我势必见到！”

素衣在胸前比划了一下，遗憾的说：“就算守到了人，见到侍者的机会也十分有限，你到时还是先护住自己吧。”

“滚啊！”嘘嘘用力用袖摆甩相素衣。

“算了，和你说这个干什么。”

素衣一转话峰，看向远处的剑台，讨论起万琐和万一的对战。

“赵寻？”

见他不回答，素衣也很习惯地自说自话，“你一定看出来了吧。”

“那是别人的事，你不要多加揣测。”

“哎呀，谁乱揣测了，我只是想说万琐师姐固然强大，但时机可能还未到，是否有些操之过急了。”

“不对不对，李过白！你还没和我说你为什么知道后面的人一脸平静呢。”

嘘嘘突然想起这事，焦急地询问起李过白。

“你的赵寻师兄不过离开短短几日，你就听不出他的声音了吗？是他的话，可不是一脸平静喽。”

李过白笑着看向赵寻，对他眨眨眼，“是吧？”

赵寻看着他不着调的样子，转身走了。

李过白拉着嘘嘘追着赵寻而去。

“你赢了，万师兄。”

万琐颔首转身准备走下剑台，下一刻万一却突然出声：“这三个月内我都不会再接受任何你的挑战。”

他说完话后先万琐一步下了剑台，独留万琐在台上顿足。

“师兄是让师姐专注修行，还是不想再接受这样单纯为上位而来的挑战？”台下有弟子议论。

“万琐师姐最近太频繁的论道了，万字阶，千字阶，甚至佰字阶本来就很难易人啊。万琐师姐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短期成为这第一人啊。”有弟子想要找出原因。

“反正是不可多得的观摩机会，你们就庆幸吧，还在这议论纷纷，你们很闲吗。”

“或许万一只是太忙了呢，他委婉地……也不委婉。”

台下弟子的声音尽数传入万锁的耳中。

不，万一的话不止是这样，我也不只是想要成为这第一人而已。

万琐在心中默念。

我想要的，是认可，是力量，是足以独挡一面的象征。

她最终下了剑台，走向千嶂的小横眉峰去了。

身处千嶂，小横眉峰并不起眼，它终年青绿，佝偻着身形蜷缩在众峰的俯视下。

万锁侧立在书桌旁，等待桌前之人的吩咐。

“言顾要出关了。”那人终于开口。

万锁不明白这件事为何要告知于她，只轻轻点头回道：“弟子知晓了。”

那人看着万锁的样子就知道她什么都没明白，他笑了笑，接着递给她一本折子。

万锁看完里面的内容后难以置信地说道：“让我去，可万一呢？”

“他人自有他人事，千嶂自有千嶂理。”

万锁只能默默应下：“是。”

“你要小心些，顺应自然便好。”

万锁对后半句话十分熟悉，只以为是照常嘱咐。

“师父你也是，修为不可强求，你已高龄，还是注重养生为先吧。”

那人顿时胸闷气短，呵斥道：“快滚。”

万锁乖乖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