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何不渡我 第16章 宗门山下

夜深人静，客栈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谢清昀缓慢睁眼，霜月剑悄然出鞘。他轻轻推开窗户，留了一道缝隙，只见一个黑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是谁？谢清昀心中疑惑，正欲追出去，却听到苏珩在梦中呓语：【母亲...不要走...】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苏珩，少年似做了噩梦，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男子早不走晚不走，故意让他看到了再跑，定是有诈。刚刚差点就要被引出去了。

翌日清晨，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苏珩和顾昭寒醒来，发现谢清昀早已收拾好行装，倚着木门，柔和明亮的光洒他半身，白衣明亮。

【师尊，我们要去哪里？】苏珩还没睡醒，迷迷糊糊揉着眼睛问道。

谢清昀淡淡道：【回玄天宗。】

顾昭寒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低声道：【仙尊，我...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吗？】

谢清昀看了他一眼，语气疏离却带着一丝关切：【是旧伤还未好吗？若你愿意，可以随我们回去。】

顾昭寒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重重点头。我愿意。

剩下的路程并不是很多，很快一行人便到了玄天宗山脚下，本是微弱的晨光被厚重的乌云遮蔽，只偶尔透出几缕微弱的光。

山风呼啸，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透着说不上来的诡异，怎么感觉今天的街道如此冷清呢。

天空已经变化，乌黑的云朵后面，是一道巨大的血红裂口，是魔尊。

谢清昀带着苏珩和顾昭寒一路疾行，身后还有两个少年，还是尽快赶回宗门为好。霜月剑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银光，尽力向前冲着。

苏珩紧紧抓着谢清昀的衣袖，肩头的小蜘蛛也乖巧地趴着。顾昭寒则跟在后面，手中紧护着那柄糖剑，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昨晚的糖人，他没舍得吃。

忽然，四周的空气变得粘稠起来，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挤压他们的呼吸。谢清昀眉头一皱，停下脚步。

前方黑暗中，有东西。

【师尊，怎么了？】苏珩小声问道，奶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

谢清昀未答，目光紧紧盯着前方。黑暗中，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像是某种庞然大物在缓缓逼近。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铁链拖地的哗啦声，令人毛骨悚然。

【凌霄仙尊，别来无恙啊。】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几分戏谑。

谢清昀目光一凝，只见树丛后，夙无涯缓缓走出，身后跟着那位黑袍男子。

他身着玄衣，面容俊美却透着邪气，双眼如深渊般幽暗，无限暴虐的眼神，的确，夙无涯现在心中所想，就是想把面前这位白衣仙师绑在架子上，用冥火炽烤、用刀子一片片割下他的肉、放在嘴里细细品尝。

那位黑袍男子也打着招呼，还是和先前一样遮的严严实实，【仙尊，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呢，仙尊打我的那一掌还不够硬。】

话语及其暧昧，令人作呕。

【想不到你竟与清霄仙尊有过如此这般。】夙无涯好似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对着黑袍男子拍拍肩膀，上下打量着谢清昀，眼神不言而喻。

顾昭寒站到前面护住谢清昀，苏珩抓住他的衣袖，又害怕又勇敢。

夙无涯手中把玩着一枚骨牌，骨牌上刻着诡异的符文，散发着浓郁的魔气。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仙尊何必如此紧张？我只是来接我的外甥回家而已。】

苏珩脸色一白，紧紧抓住谢清昀的衣袖。

谢清昀握紧霜月剑，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休想。】

谢清昀笑了，这不是送上门来了吗？正愁没有接口去打夙无涯，这反倒是送上门来了。那便不要回头路了，因为这二人也没有命回去。连同那魔鼎一同斩碎。

夙无涯动了动手，锁链声响起，一座庞大的黑影缓缓走出，一个巨大无比的黑熊魔兽，像一座行走的小土山，双眼猩红、半身站起。扯着一根长链，接着跟着一连串的孩童、妇孺，数量居多，脚上统一拴着铁链。

【仙尊恐怕还没亲眼见过我们魔族的食人过程吧。】夙无涯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带着几分戏谑与残忍。

他轻轻一挥手，那黑熊魔兽低吼一声，铁链哗啦作响，拖拽着那些被锁住的妇孺向前迈步，抓起一位妇人，身后铁链一连串的连带着提起其他人，引起阵阵惊呼与哭泣，一口吞下，头骨破裂、咀嚼声响起。

孩童的啜泣声与妇人的低泣混杂在一起，害怕的蜷缩在一起。

【仙尊，你看，这些凡人多么脆弱。】夙无涯的声音轻柔，却透着刺骨的寒意，【他们的血肉，对我们魔族来说，可是上等的美食啊。尤其是……】他的目光落在谢清昀身上，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像仙尊这样的修士，若是能品尝一口，怕是比这些凡人美味千百倍，说不定还有大造化呢。】吃了修士他们可以获得一定的法力提升。

黑袍男子低声笑了起来，声音沙哑而阴冷：【仙尊，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若是愿意跟我们走一趟或者将苏珩还给他们魔界，这些凡人，我便放了他们。如何？】

这些村民足足有数百人。

谢清昀面色如常，眸中却闪过一丝冷冽的杀意。他并未回应，只是轻轻抬手，指尖在空中划过一道淡淡的银光。下一刻，苏珩与顾昭寒周身骤然亮起三重法罩，银光流转，将二人牢牢护在其中。

【师尊……】苏珩低声唤道，眼中满是担忧。

谢清昀微微侧首，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待在里面。】

话音未落，他手中霜月剑骤然爆发出刺目的银光，剑锋直指苍穹。夙无涯与黑袍男子还未反应过来，谢清昀已一步踏出，脚下地面瞬间裂开无数道细密的纹路，仿佛蛛网般蔓延开来。

【结界，开。】谢清昀低喝一声，四周空气骤然凝固，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方圆百丈尽数笼罩。夙无涯与黑袍男子脸色微变，还未及动作，谢清昀已如鬼魅般出现在黑熊魔兽面前。

他一言不发，薄唇微抿，霜月剑横扫而出，银光如月华倾泻，黑熊魔兽庞大的身躯瞬间被剑光撕裂，化作无数碎片，连一声哀嚎都未及发出，便已灰飞烟灭。

夙无涯瞳孔骤缩，手中骨牌猛地捏碎，一道黑气骤然爆发，化作无数狰狞的鬼影扑向谢清昀。黑袍男子亦迅速后退，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试图从天边猩红裂缝中召唤更多的魔物。

然而，谢清昀的速度远超他们的想象。他身形一闪，已出现在夙无涯面前，霜月剑直刺其胸口。夙无涯仓促间抬手抵挡，却被剑锋轻易贯穿手臂，鲜血喷溅而出。

【你——】夙无涯咬牙低吼，眼中满是惊怒。

谢清昀眸中冷光一闪，剑锋一转，夙无涯的手臂应声而断。黑袍男子见状，急忙挥出一道黑雾，试图掩护夙无涯撤退。然而，谢清昀的速度更快，他反手一剑，黑雾瞬间被斩散，剑锋直逼黑袍男子咽喉

【傀儡之术，也敢在我面前卖弄？】谢清昀声音冰冷，霜月剑骤然爆发出耀眼的银光，黑袍男子的身躯在剑光下寸寸碎裂，化作一堆破碎的傀儡残片。

【那位黑袍男子说的对，他说你们的当代魔尊还不如我，果真如此。】

谢清昀难得有笑意，嘴角勾起微微弧度。

夙无涯脸色骤变，晴雨不定。

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身形骤然化作一道黑烟，试图逃离结界。然而，谢清昀早已料到他的举动，霜月剑一挥，结界骤然收缩，黑烟被硬生生逼回原形。

【谢清昀！你当真要赶尽杀绝？！】夙无涯怒吼，眼中满是害怕、疯狂。

谢清昀冷冷一笑，剑锋直指夙无涯眉心：【赶尽杀绝？你们魔族屠戮凡人时，可曾想过手下留情？】

话音未落，霜月剑骤然刺出，刺入他的心脏，夙无涯的身躯在剑光下寸寸崩裂，最终化作一堆破碎的傀儡残片。

谢清昀收剑而立，眸中寒意未散。

【改日，我定会亲自杀到冥渊，希望到那时，你们不再用这些傀儡当替身。】他低声说道，声音冰冷如霜。

结界缓缓消散，四周恢复平静。谢清昀转身走向苏珩与顾昭寒，三重法罩随之消散。苏珩扑上前，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眼里净是光良：【师尊，您真厉害。】

顾昭寒站在一旁，手中依旧紧握着那柄糖剑，眼中也满是敬佩与坚定，他低头看向又变脏的自己，没有身份去拥抱仙尊。

远处，天边的血红裂口逐渐消散，乌云散去，晨光重新洒落大地。谢清昀抬头望天，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冥渊，我们很快便会再见。】

谢清昀不再犹豫，带着苏珩和顾昭寒帮老弱妇孺斩开铁链，略安定了民心，在当地重新布了法罩。

为首的一个白花花胡子的老头，激动握住谢清昀的手掌【仙尊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谢清昀轻拍老人苍老的手背。【宗门脚下发生的事，是我们没能及时赶来。】魔族越发嚣张，跑到宗门山下来找事。

又有其他村民，刚解救出来的小孩子簇拥着二位少年，眼里是崇拜和向往。

【大哥哥们，你们是仙尊的徒弟咯。】顾昭寒眼里流露出一丝落寞。

【怎么拜他为师呀，我长大了也可以去找你们嘛？】

【大哥哥你们也有剑吗？能不能让我摸一下。】小孩子们已经摸了苏珩抱着的霜月。苏珩微微一笑，说到会有的。

顾昭寒望着苏珩，他玉树临风，笔直站立，除了遇见魔族时眼里止不住害怕，在任何场合他小小年纪就有一丝不可言说的强者气质，那一缕正气竟和仙尊无二。

仙尊已经有徒弟了，再跟着他，岂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