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何不渡我 第15章 逛夜市啦

这笔账他定会找魔族算清。

谢清昀御剑而行，白衣飘飘，负手站在剑尖，双脚并拢在高处却稳得可怕，如履平地。霜月剑载着少年，划破天际。苏珩紧紧抓着他的衣袖，略带紧张的望向下方，万里高空，从无边黄沙转为山川河流、万物皆在眼底，原来黄沙之外竟然是这样丰富多彩。

远处云朵很低，山川可爱，水墨画一样美丽。

肩头的小蜘蛛也乖巧地趴着，八只足轻轻摆动，似乎在享受高空的风。

你小小的，胆子却大得很，他轻轻点了一下小蜘蛛。

飞行片刻，谢清昀忽然眉头一皱，目光落在运方方一处山头上。远远望去，树林间有一个小黑点正在快速移动，时而隐没在树影中，时而暴露在阳光下。

那身影踉踉跄跄，却倔强地向前奔跑，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谢清昀五感通透，明明距离贼远，还是听见一声尖叫。这声音，很是熟悉。

谢清昀降下剑光，靠近了些，才看清那人是顾昭寒，御剑下降，苏珩急忙抱住霜月。

他衣衫破烂，脸上满是尘土，额头上还带着几道擦伤，显然是摔过不少次。他的裤脚沾满了泥浆，鞋子也破了个洞，露出磨得发红的脚趾。

顾昭寒前些天用寒潭水洗净的身子，此刻又脏得不成样子。

仙尊不喜脏污，他仍小心翼翼地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试图维持一丝体面。他的手中紧紧攥着一根树枝，当作临时的武器，眼神却坚定得可怕。

突然，一条巨大的黑鳞蛇从树林深处窜出，张开血盆大口，直扑顾昭寒。顾昭寒脸色一白，却并未慌乱，危机时刻，他迅速转身，用树枝狠狠戳向蛇眼。巨蛇吃痛，发出一声嘶吼，尾巴横扫而来，将顾昭寒掀翻在地。

又迅速捡起石子，精准快速砸向蛇眼，趁他病要他命。

【清霄仙尊！】顾昭寒抬头看见谢清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又蹦又跳挥舞着胳膊。随即又被身后的追上来的巨蛇吓得脸色发白。

那巨蛇瞎了眼却还是不管不管朝他奔来，大有就算死了也要将他带上的意味。谢清昀剑指一挥，霜月剑化作一道寒光，瞬间将巨蛇斩成两段。霜月停稳，与地面保持极近的距离，谢清昀语气冷淡却带着一丝责备：【你为何在此？】他不是应该在清霄峰养伤吗？伤好了也应该下山啊为何会在此处。

顾昭寒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我...担心仙尊。】

他足足走了两天半，说是走的不如说是跑的，脚都快成撒尿牛肉丸了。

谢清昀眉头微皱，语气疏离：【不必如此。你来南蛮，只会拖累我。】和长明仙尊的意思差不多。

都是觉得他是个累赘。

顾昭寒总是再能自我欺骗。

此刻的心，也如同冬日里的水，送出室外瞬间哇凉哇凉的，自从医好了他，仙尊就极其疏远淡漠。望向他身后抓着衣摆看起来和他亲近无比的少年，嘴中还轻念着师尊。

顾昭寒眼睛变得灰暗。

这便是仙尊说的有天分的弟子吧。他看着又干净又有礼貌，有这样好看。

他跪下求仙尊，仙尊也不曾改口，不愿收他为徒。

顾昭寒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未再言语。

他已经做好被抛弃的打算了。

跟着仙尊，粘着仙尊，他是个小太阳也总有累的一天。还不如就这个时候将他抛弃扔远些。

【你打石子倒是有点准头。】谢清昀看着这幅与自己略有相像的少年，如此沮丧，有一点不忍心，还是鼓励了一小下。

顾昭寒瞬间开心，狗狗眼又恢复星星，谢清昀不由得想起了四个字，小哈巴狗。

他自觉上车，坐在二人中间，苏珩不撒手，顾昭寒便又往后挤挤。

苏珩便又往前靠，试图抓住师尊的衣角。

顾昭寒便装作害怕，突然往后仰。

苏珩便艰难躲过紧紧抱住霜月，再也不去抓师尊衣角。

小蜘蛛挥舞着几条腿，跳到顾昭寒身上用力咬去，顾昭寒皮糙肉厚，佯装憨厚的朝他们笑笑。

打打闹闹间天色渐暗，两个孩子早已疲惫不堪。

苏珩靠在顾昭寒背上，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顾昭寒虽强撑着，但眼皮也开始打架，身子摇摇晃晃，险些从剑上栽下去。

谢清昀见状，眉头微皱，随即御剑降落在附近一处热闹的城镇。街道两旁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正是夜市最热闹的时候。

两个孩子被两边花样繁多的玩意儿吸引，眼花缭乱的左右看着，逛到一处糖人商贩面前，扯都扯不动。

糖人摊的老板是个中年男子，面容和蔼，手上动作娴熟。他面前摆着一口小铜锅，锅里熬着金黄色的糖浆，香气四溢。摊子上插着各式各样的糖人，有威风凛凛的龙、展翅欲飞的凤凰，还有憨态可掬的小兔子。

老板见两个孩子眼巴巴地望着，笑着招呼：【小公子，要不要来个糖人？现做现卖，保准新鲜！】

苏珩眼睛一亮，乖乖扯扯谢清昀的袖子：【师尊，可以吗？】

谢清昀微微点头，老板立刻热情地开始制作。他舀起一勺糖浆，手腕轻轻一抖，糖浆便如丝线般流淌下来。他的手指灵活地转动，糖浆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不一会儿，一只栩栩如生的小蜘蛛便出现在他手中。

老板一边做糖人，一边和两个孩子闲聊【小公子们是从外地来的吧？这糖人可是咱们这儿的特色，别处可吃不到这么地道的味道。】两个孩子眼睛越发闪亮，盯着他制作过程，眼睛一眨也不眨，生怕错过了什么。

苏珩舔了舔糖人，眼睛弯成了月牙，真甜！

老板将糖人递给苏珩，又看向顾昭寒，【这位小乞丐，不，小公子，你想要什么？】

顾昭寒犹豫了一下，看向仙尊。谢清昀点头默许，让他挑选。小声道：【能...能做个剑吗？】

老板哈哈一笑，他舀起糖浆，手腕一转，一柄精致的糖剑便出现在他手中。剑身细长，剑柄上还刻着花纹，栩栩如生。

这剑竟然跟仙尊的霜月一样美。流畅修长，锋利又美丽。

顾昭寒小心翼翼地拿起糖剑，生怕弄坏了。老板笑道：【小公子，糖剑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供着的。放心，吃完了我再给你做一个！】

顾昭寒急忙道:【不用不用，一个就够了。】

谢清昀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孩子难得露出笑容，眼中闪过一丝柔和。他掏出几枚铜钱递给老板。

离开糖人摊，夜市的香气更加浓郁。烤肉的香味、糖炒栗子的甜味、还有各种小吃的香气交织在一起，勾得两个孩子肚子咕咕直叫。

苏珩拉着谢清昀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师尊，那边有糖炒栗子！】

顾昭寒虽未说话，但目光也被一旁热气腾腾的糖炒栗子摊吸引。谢清昀看着两个孩子期待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

两个孩子一起跑到糖炒栗子摊前，摊主是个中年男子，正熟练地翻炒着铁锅里的栗子。栗子在锅中翻滚，发出"沙沙"的声响，糖浆的甜香扑鼻而来。

【小公子们，要多少？】摊主笑着问。

苏珩和顾昭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两包！我一包师尊/仙尊一包。】

谢清昀跟上，纠正【两包，他俩各一包。】

摊主麻利地舀起两包热乎乎的糖炒栗子，用纸袋装好递给他们：【趁热吃，小心烫。】

苏珩接过纸袋，迫不及待地剥开一颗栗子，金黄的栗仁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咬了一口，眼睛瞬间眯成缝隙。

又给谢清昀剥了一颗，他摆摆手，表示不想吃。

顾昭寒也剥开一颗栗子，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栗仁的香甜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他看了看苏珩，嘴角微微上扬。

谢清昀跟在两个孩子身后，看着他们吃得满手糖浆，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掏出一块帕子，递给苏珩：【擦擦手。】

顾昭寒艳羡嫉妒的看着，原来仙尊还有如此温柔细心的一面，虽说不是对他。

苏珩无视另一个少年眼中的情绪，接过师尊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叠好，又递回顾昭寒：【你也擦擦。】

顾昭寒愣了一下，接过帕子，低声道：【谢谢。】

三人继续在夜市中穿梭，买了糖葫芦、炸年糕、还有一碗热腾腾的馄饨。两个孩子吃得心满意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谢清昀看着他们，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暖意。他轻声说道：【该就寝了。】

他左右各牵个拿各色小吃的少年，走进一家客栈，掌柜见三人气质不凡，连忙迎上来：【仙长，可要住店？】

谢清昀点头：【一间上房。】由于今天经费带少了他点了点钱，只能点一间房了。

进了房间，苏珩和顾昭寒几乎是倒在床上就睡着了。苏珩的小蜘蛛爬到他枕边，蜷成一团，也闭上了眼睛。顾昭寒则倒在另一头，眉头紧锁，今日似乎很是劳累。

谢清昀站在窗边，望着远处的夜空，烟火依旧，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夜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仿佛在为这温馨的夜晚画上句号。

他回头看了看床上熟睡的两个孩子，轻声自语：【变强...不是为了践踏，也不是为了作壁上观，而是为了自保其身、保护他人。】

坐在木椅上打坐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