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罪书 第10章 嫉妒的低语

沈墨川以为，斩断那道能量丝线，一切便会结束。

却不知，真正的风暴——正在网络上登陆。

翌日清晨。

陆知遥的尖叫撕裂了诊所的宁静。

“沈墨川！你、你火了——！！”

她举着手机冲进来，屏幕上循环播放着那段视频——

正是昨天咖啡馆里的场景：

沈墨川一脸生无可恋地说出那句石破天惊的——

“我喜欢工作。”

李莉神情癫狂地反问——

“你看我像你最爱的那台量子计算机吗？”

角度刁钻，收音完美。

他那种“科研人社死瞬间”的绝望，与李莉的偏执热烈，构成了荒诞又滑稽的对比。

#科学家终极浪漫 #人机恋 #凭实力单身

——这些标签像病毒一样爬上了热搜榜首。

“根据传播模型计算，照这个速度，下午就会全面出圈。”

秦昭阳一边飞快敲击虚拟键盘，一边面无表情地汇报，“我正在尝试删除源头，但对方技术力不一般……不像普通网友。”

霍寰峰低头，看着屏幕中沈墨川社死的瞬间，又看向本尊那副“想自删数据”的表情，沉默数秒。

他缓缓开口，语气罕见地带着感慨：

“凡俗之网，锋利过刀兵。”

沈墨川：“……”

他此刻只想重启地球。

但玩笑没有持续太久。

中午时分，秦昭阳的手忽然停下。

“……不对劲。”

他眉头紧锁，视线凝在监控图表上。

“热度并非自然增长。有人在维持、放大，甚至人为引流。多个匿名账号在持续投放流量——背后有推手。”

几乎同时，陈铮陡然抬头。

“有‘东西’混在数据流里。”他低声说，神情罕见的严肃。

“很淡，但很多，像无数细小的声音在低语……里面充满了恶意、嘲笑，还有快感。”

苏清晏脸色微变：“是‘欺骗’？还是……‘傲慢’？”

“不确定。”秦昭阳调出波动图谱，语气低沉。

“这不是单纯的入侵——它在操纵情绪。利用信息洪流，将人类的嘲讽、窥探与猎奇……变成它的养料与武器。”

诊所的门铃在此刻骤然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外头一阵喧哗。

陆知遥悄悄掀开窗帘，瞬间瞳孔一缩：“糟了，是记者！还有好多人在直播！”

隐秘的据点，第一次被暴露在公众视野。

“这里不能再待。”苏清晏果断地说，“现在已经不安全。”

沈墨川望着屏幕上被无数鬼畜剪辑的自己，听着门外此起彼伏的喧嚣，第一次感受到了比面对“罪祟”更深的无力。

——罪祟能被斩杀，舆论的锋刃却无处可避。

霍寰峰走到窗边，玄色衣袖在气流中轻微鼓动。

他俯视着楼下那群狂热的人群，目光冷如刀锋。

“魍魉之辈，亦敢聒噪。”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千军辟易的寒意。

——“清理，便是。”

──

午后阳光斜落，城市的玻璃幕墙泛着温柔的光。

沈墨川和霍寰峰一前一后走在街上，一个还陷在社死阴影里，另一个神情冷峻，警觉如猎。

“凡俗情爱，竟比利刃更伤人。”

霍寰峰轻声道，语气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沈墨川推了推眼镜，强行理智化这场尴尬：“从社会学角度看，这只是一次失败的社会互动样本——”

话未说完，空气骤变。

街道两旁原本行色匆匆的行人，步伐同时停顿，仿佛被某种无形的频率击中。

下一秒——他们的目光齐齐转向沈墨川与霍寰峰。

那不是普通的注视。

是燃烧着嫉妒的、扭曲的光。

“为什么……他们长得那么好看……”

“那穿黑衣的，一看就有钱。”

“西装男，是精英吗？真让人讨厌……”

低语此起彼伏，如潮水蔓延，带着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与咬牙声。

人群开始缓缓逼近，眼神空洞，面庞却被负面情绪的阴影笼罩。

沈墨川抬起探测仪，屏幕狂闪：“——是【嫉妒】！它在催化情绪，把人类的负面共鸣放大成攻击波！”

霍寰峰神色一凛，煞气随呼吸而起，却强行收敛。

“皆是凡人，不可伤及。”

他们退无可退。人潮汹涌，推搡、撕扯，像被一股邪意操控的海浪。

?

与此同时，诊所警报骤响。

秦昭阳面色一沉：“能量特征确认——【嫉妒】，规模……异常庞大。”

苏清晏冷静下令：“找源头！”

“锁定了——一点钟方向，三百米楼顶！”

“我去！”陈铮短刀出鞘，寒光一闪。

“带我一个！”陆知遥已冲到门口。

“陈铮，跟随我的信号标点；陆知遥，用精神干扰！哪怕一秒也行！”秦昭阳的声音在通讯器里急促而冷静。

?

街道上。

被围困的两人几乎陷入死局。就在此时，一声突兀的喊叫划破噪音——

“看这边！你们忘了这个月的奖金了吗？！老板在监控你们加班呢！”

陆知遥站在街口，手里举着扩音器，一脸认真地胡说八道。

她用荒唐到极致的“职场暗示”，强行撕开人群的注意力。

人群动作微顿。

这一瞬间，陈铮已如闪电掠上楼顶，双刀交错。

“锵——！”

刀锋并未指向任何人，而是精准劈断了一台泛着粉紫光的老旧音响。

音响碎裂，气息如烟散去。

【嫉妒】的能量链条当场崩解。

街上的人群齐齐一怔，像从梦中惊醒。

有人呆呆地望着自己手上的抓痕，满脸困惑。

?

危机解除。

诊所内，空气却愈发凝重。

“【**】负责引诱，【嫉妒】负责袭击。”沈墨川冷静总结，神情却比任何时候都更阴沉。

“并且它们……会协同作战了。”秦昭阳将能量图谱放大，“在【嫉妒】启动的同时，有一个信号短暂跃出战区——正在上传数据。”

“上传？”陆知遥的声音发紧，“上传给谁？”

没人说话。

霍寰峰慢慢抬起头，指尖轻拂衣袖上的褶皱。

他眸底的煞气翻涌，如深海暗流。

“看来，我们被当成实验样本了。”

他语气平静，却每个字都带着锋刃。

“找到信号的目的地。”

“接下来——”

玄色长衣一掠而过，他的影子在墙上如刀。

“猎人，该换成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