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 第21章 第二十章 错乱

付恩呈心猛地一沉，钳住她的下颌，逼她同自己对视，“凌时雨，你可仔细瞧好了，我是谁？”

凌时雨眼神无辜，认真地想了下，“你是我养的面首。”

她的话语很轻，声音细细的，从前不知她是女子时，付恩呈只当她是个说话轻软的师弟，相处久了，就总觉得她说话勾引人似的，总扰得他心神不宁。

等他知晓凌时雨的秘密时，恶念的诞生让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喜欢凌时雨。

从一开始，凌时雨选择救他的那刻起，他跟着凌时雨的理由都是借口，只有他自己清楚，对凌时雨的窥探欲，才是真正的原因。

他想知道，凌时雨这般单纯好骗的人，想接近、想了解，更想亲手为凌时雨染上一点黑，可凌时雨却似那天上的明月，皎洁透亮，不染纤尘。

可愈是如此，付恩呈就愈发想要得到凌时雨。

突如其来的吻，险些让付恩呈把持不住，他勉强稳住心神，问凌时雨，却得到一个“面首”的答案。

说不心凉，定然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少女还扒着他的手臂，还欲再吻上来。

“我不是你养的面首。”付恩呈的眼里满是失望，还隐隐有了一丝火气，拒绝她的主动，“你不能亲我。”

“你装什么！”凌时雨却急了，一把拍开他的手，叫道，“又不是没亲过，还跟我装模作样上了。之前亲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如此害羞。”

她拽住付恩呈，一个反身，就将付恩呈压在身下，挑起他的衣带，抻了两下就解开了，葱白的手指顺着滑进去，乱摸一通。

付恩呈僵住身子。

“说，让不让我亲？”凌时雨挑起他的下颌，“不让，我可就为所欲为了，玩个尽兴了。”

她如此熟练，似是做了数次般，付恩呈想到其他男人也同凌时雨这般**过，妒上心头，别开脸，不愿意看她，“敢问凌小娘子，可是养了多少面首？”

问题刚出口，他又后悔了，他怕自己听到答案时，会心如刀绞，恨不得将那些男人全杀了。

欺负单纯的姑娘，算什么本事。

付恩呈已经在考虑，要抽皮，还是剥筋，却听凌时雨疑惑道，“多少……不是，就你一个吗？”

付恩呈转头，表情错愕，“那你能唤我名字，可好？你唤了，我就给你亲。”

“当真？”

付恩呈：“当真。”

“恩呈。”少女轻声唤他的字，睫毛忽闪忽闪，眼眸里，只有他一人的影子。

付恩呈呼吸一滞。

凌时雨用脸蹭他脖颈，又叫了一声，“恩呈。”

说罢，她再也等不及了，揉着付恩呈的唇瓣，盖了上去，顷刻间，潮湿的触感将二人紧紧连在一起。

灯影幢幢，烛火覆灭。

长天老日，三伏才过了一伏，若张火伞。

凌时雨是被热醒的。

腰背上似有火钳，不仅滚烫，还勒人得紧。凌时雨半梦半醒间，双手自觉地去扯火钳，可她才扯了一下，就忽听有人“嘶”地一声，在她旁边倒抽凉气。

凌时雨彻底醒了过来，入目便是付恩呈的俊脸和玩味似的眼神，她微怔，头还有些疼，昨天喝完酒后的事情全然记不得了，连半分记忆都没有。

可付恩呈衣物虽有凌乱，却还是在身上的，她的更是没有变动，只是有些皱巴，应当没发生什么事。

凌时雨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昨天发生什么了？”

付恩呈眉尖下压，嗓音暗哑，“你记不得了？”

他的眼神太奇怪，好像恨不得要将凌时雨吞入腹中，凌时雨莫名有些怵，“你不想说就算了。”

“算了？”付恩呈听了她这话，低低地笑了一声，眼神倏忽间阴郁下来，“凌时雨，你亲完就忘，还要算了？就这么对我始乱终弃？”

“我亲你？怎么可能？”凌时雨不可置信道。

见她并不打算认账，付恩呈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上面有两个牙印，齿痕极深。

“哝，证据也有了，你要怎么狡辩？”付恩呈长发垂落，眉眼间尽是坦然。

凌时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掌心抵着床榻，向后退了几尺，付恩呈却不放过她，步步紧逼，“凌时雨，你前些日子同我生气，那是我活该，我认。可你昨晚主动亲我，咬我，总该与我个交代吧？”

凌时雨哪里会与他交代，唯恐避之不及，“我如何知道，这就是我咬的？”

付恩呈：“那你说是谁咬的？”

凌时雨大脑高速运转，“昨晚谢师兄也喝了酒的！也有可能是谢师兄咬的……”

眼见付恩呈脸色愈来愈差，凌时雨说到后面，底气不足，几乎没了声音，毕竟哪个男人会啃另一个男人脖子啊。

姑娘家家也不能一醉酒就啃男人脖子啊！她怎么就还咬了两个！还是咬的付恩呈！

凌时雨欲哭无泪。

她不太懂男女之情，唯一会的，还是从付恩呈身上学会的，此时此刻，她四顾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付恩呈简直被她气笑，“哦，谢师兄咬的……”

他故意拉长声音，神情认真，语气诚恳，“你看这样如何，我们去找你的谢师兄，你们二人各在我身上咬一回，待我们看了牙印，一定就知道，究竟是谢师兄所为，”他顿了下，似笑非笑，“还是你所为。”

“你说呢，凌时雨。”

凌时雨的血液似乎凝固了，浑身僵硬，“付恩呈，你真有龙阳之好啊？”

“谁有龙阳之好。”付恩呈很不开心，半张脸在阴影里，“凌时雨，你敢做不敢当吗？亏我以为，你是什么正派人士，原来竟是翻脸不认账的家伙，欺骗他人感情！”

你不是还同谢师兄有婚约吗？又没解除，为何要对我有感情？

凌时雨在心里默默吐槽，却没忍住出了声，话跟滚珠子一样，很快就说完。

糟了。

凌时雨心都凉了半截。

本以为付恩呈还要咄咄逼人，可出乎意料地，他却唇角弯起，看上去心情颇为愉悦，“凌时雨，你吃醋了？”

吃醋？谁吃醋了？

凌时雨不明所以。

“谢师兄与我都同是男子了，那婚约自然做不得数，本就要于两年后解除的。凌小娘子，你现在，还有其他想问的吗？”

付恩呈眉眼上挑，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不放。

凌时雨哪里有什么想问的，她只好道，“所以呢，你与谢师兄的事情，与我有何干系？”

付恩呈嘴边的弧度一下就浅了许多，他眉尖拧紧，似是想不明白，凌时雨一不承认，二还置身事外，与昨日醉酒的人怎么如此泾渭分明。

他不可置信，“凌时雨，你当真，就这么做个负心郎？”

明明，失忆时，还不曾这般始乱终弃。

“那又怎样？”凌时雨不卑不亢，似是终于醒来，竟然主动往付恩呈那里凑近，她单手置于付恩呈下颌，轻轻而后抬起，捏紧了，“付恩呈，你之前骗我、欺我，根本算不得君子，尽管我记不得了，但若我以同等的方式待你，又如何。这本就是你应受代价的千分之一。”

她嘴角上扬，眼神却是冷的，似淬了剧毒。

这与之前唤他“夏冰宝”的凌时雨不同，更昨晚与唤他“恩呈”的凌时雨大为不同，付恩呈一时也愣了，可片刻迟疑过后，付恩呈忽然有些难以名状的兴奋。

他觉得，这般的凌时雨……似乎也不错？

好似凌时雨单纯好骗也好，这般居高临下也好，付恩呈都觉得，让他移不开眼，欲罢不能。

而且，凌时雨愈是后者这般，他心里就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凌时雨哪里知道付恩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狠狠警告过他后，她就将付恩呈推倒，压在身下，“就算我再过分地折辱你，那也是理所应当。”

她轻轻拍了下付恩呈的脸，手掌与脸颊接触时，发出清脆的声响，“付恩呈，你可听懂了？”

付恩呈没答话，眸色渐深，脑袋微微下垂，唇瓣碰到凌时雨洁净的指尖。

他唇间露出一条狭窄的缝隙，粉嫩的舌尖稍稍探出，向外一伸，触碰到凌时雨的指缝，那手骤然松动，他神情微动，舌尖继而趁机向下扫，轻轻舔舐她的指腹。

凌时雨的指尖传来濡湿一片，似小雨落过，可指腹的温热却冲淡潮湿感，令她方寸大乱。

她不曾想到，付恩呈居然如此无耻，就这么舔了上来。

见她迟钝，付恩呈越发得寸进尺，将她指尖含入嘴中。他唇齿间滚热，烫得人心颤抖，是气的。

凌时雨反应过来，倏忽间抽出手，甩了付恩呈一个耳光。

这回响亮多了，与她先前警告付恩呈时，根本不是一个力道，付恩呈的脸都被她扇得骗到一旁。

凌时雨又气又羞，一个耳光太不解气，她便出手，又往付恩呈身上甩下两拳。

付恩呈躲闪不及，何况，他也未想着躲开，全然受了凌时雨的拳头，唇角和眸子里还满是笑意，那副模样，还以为是他赚了。

凌时雨并未看到，只心中堵气，想到自己指尖全是付恩呈的津液，方才挥拳又握在一处，弄得掌心也是，很是不快。

瞧着身下被打也闷不吭声的付恩呈，凌时雨直接扒着他衣物擦手，擦完，犹嫌他，只好又去净了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