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手机没拿稳,“砰”一声砸在地上。
许秀延回头,对上了秦越晏布满惊惶的眼睛,他懊恼地挂了电话,“不好意思学姐,我家里的猫打翻了东西,我等下跟你聊。”
“你这人,还喜欢偷听?”他反感道。
“什么意思?”秦越晏费力的控制情绪,带着几分逼人的煞气,“什么孩子?哪来的?谁的?我的?”
许秀延未曾留意他的神色般,走了过来,冷脸泛起一丝淡笑,“不管你听到多少,我不会说的,你自己做了什么龌龊事,心里有数!”
良久,秦越晏还是无法从听到的内容里脱身,他心脏剧烈地跳动了几下,几乎失声:“我……去找洛启霖。”
“我也去找他,走吧!你开车来,载我去。”
秦越晏脑子一片空白,走出公寓。
前往学校的这段路,红路灯较多,秦越晏连闯两个红灯,吓得许秀延脸色煞白,“你不要命了,你想死,别拉我……”
秦越晏面无愧色地扫他一眼,“放心,你要死,我也会拉着洛启霖,绝不会让你在世上独活。你这么喜欢他!让他和你做个伴。”
“神经病,滚!”
好不容易平安来到学校,秦越晏走得飞快,许秀延几乎用跑才能跟上他,来到黄教授办公室,又得知洛启霖先走了。
秦越晏站在走廊上,打他的电话,许秀延站他身后,瞧到了五楼的人影,“别打了,他去了那……”
秦越晏锁定位置,又爬了两层楼,在宣传部办公室门口,稍作停下,正要敲门,许秀延在他后面,用暗示的眼神阻止了他,不准出声。
心中腹诽着,洛启霖为什么来找葛杰?
办公室内。
洛启霖站在一旁,葛杰神色惬意,坐在座位上,面对这位陌生的学生,露出温和的微笑:“同学,有事吗?”
“葛老师……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洛启霖俯身,手掌撑在桌面上,俊美的五官被口罩遮住,只露英气的眼睛直逼他,“我有一晚在鸿轩大厦附近,看见您和女生在酒店门口拉拉扯扯……”
葛杰面色猛地骤变,一瞬惨白,嗓音低沉:“同学你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懂。”
“没有,我只是过来提醒你而已。”洛启霖神情懒散,音色微凉:“这女生叫卢萍萍吧。”
“你知道什么?”葛杰神色顿僵,自乱正脚问出了口。
“我也是听某些人说的……”洛启霖唇角的弧度似月,只顾着笑,“呵,我相信老师没那么无聊,对女同学出手,岂不是拿半辈子的成就当作儿戏。”
“当然,我希望老师,做好老师的本职,没事别一直针对一些用心跳舞的同学。”
葛杰握拳,用力锤下桌子,“你敢威胁我?你是哪个系的?”
“我没什么本事,只会黑人网站。”洛启霖扬起手机,“正好有人拜托我查点肮脏的勾当,不小心,搜刮到您在酒店的壮举,啧啧……真是老当益壮。”
“拿来!”葛杰心中腾升无退路的危机感,堂堂老师居然对毛头小子犯怵,说出来丢人。
他要来抢,洛启霖擒住他的手臂往后压,他痛的龇牙咧嘴,大放厥词:“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学校开除你!”
“看来您恼羞成怒了?”
话落。
“咚咚——”!
两道敲门声适时响起。
两人处于互相对峙的状态,气氛像是一缕黑暗,承载着为人师表留下来的苟延残喘。
许秀延扭开门把手,“葛老师,我的情况……”
戴黑色口罩的洛启霖还没松开,许秀延挤开他,将葛杰解救过来,当做不认识:“这人谁啊……”
“不清楚哪个系的……麻烦出去。”葛杰被他搀扶着,坐回位置,“秀延,你找我有事。”
“老师,我只是来跟你说,我不参加舞蹈团的演出,我退出。”
葛杰不解,“不是……为什么……”
洛启霖在旁边阴阳怪气,“我或许知道……”
这话还没有说上一句,秦越晏拽上他,“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没空,没看我正和老师沟通点事情。”洛启霖凶狠的语气打发他,“你先去外面排队等着。”
“……”
秦越晏没出去,公然等在一旁。
三位气质迥然的男同学杵在办公室内,气氛一下子变得压迫且棘手。
葛杰内心些许慌张,开房这事不是他主张的,是女生半推半就,拉着他去快活,成功从他这获得一次领舞的头衔。
转念一想,许秀延此时出现,未免来得巧合,难不成他和这个戴口罩的男人是一伙的,声东击西的方式,故意来警告他。
即便不是,这个秘密还是被人发现……还没退休,后辈子终在提心吊胆中度过。
他后背盗出一层细汗,微微一笑,“秀延,你不必退出,我现在打电话换掉卢萍萍。”
“不用了。”他出声回绝,“我最近身体不适,真参加不了。”
“这事明天再说……我现在……”
葛杰将目光转向洛启霖,他仍是没看他一眼,对着许秀延说:“麻烦你们先离开,我跟葛老师聊完,马上出去。”
心中纵有疑虑,许秀延仍向着他,叫上秦越晏,“走吧,葛老师很忙……”
办公室门一关。
葛杰喝了一大口热茶,破防的心态崩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洛启霖转着手机,观察他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索性说:“赵丽敏还没有毕业生孩子,多半有你的参与,你丧失师德,品德不良,愧为师表。”
听完,葛杰脸色大变,摸了摸头顶被赵丽敏开瓢后,疤痕增生的头皮,“你是来为赵丽敏出气?”
“您说呢?”
洛启霖嗓音不大,甚至有点懒洋洋。
“对不起,这事都是我色迷心窍……”葛杰哆哆嗦嗦地说,“我本来只是怀念许秀延的母亲,我和他母亲就读Z大,她毕业去了沪市并且嫁了人。他……长得实在太像了,我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我真不是人。”
“请你原谅我的一时之过。”
音毕,他狠狠自扇耳光,一下又一下。一眨眼的功夫,葛杰冲出来,似乎还要抢洛启霖的手机,他提脚,一记鞭腿将人踹开。
“我原谅?老师犯错,轮不到我原谅,你应该找赵丽敏,或者许秀延原谅……但是你敢说嘛?如果你以后还敢有这种歪心思,不好好夹紧尾巴做人,我不介意将这酒店的视频曝光。”
“我只是一介学生,顶多被开除,而受人尊敬的您可不一样。葛部长,您认为呢?”
洛启霖居高临下,看着为人师表的龌龊样,为了杜绝他以后还对许秀延有坏主意,不惜用谎言警告他。
手机里自然没有什么偷拍的艳影,他还不至于窥探别人的**,做些违法犯罪的事情,这样的话,下一个蹲监狱的人,就是他。
洛启霖适可而止,不顾葛杰面如死灰的表情,走出办公室。
秦越晏垂头走来,“我听到许秀延与人的对话,我和一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他浑身透着戾气,一冷脸,秦越晏闭上了嘴,随着他们走下楼梯。
同行的许秀延边走边问:“你找葛老师什么事?刚才我假装不认识你,对你没影响吧!”
“我利用卢萍萍和他出现在酒店门口一事,去警告他安分点,凡事不要太过,不然自有天收。”洛启霖压着脾气回。
舞蹈得奖聚会一事,本来是葛杰针对他,导致赵丽敏无辜受难。既然解决了,没必要告诉他。
许秀延莫名感动,自幼被父母宠爱,十二岁他们身亡,他一个人撑起家庭,除了弟弟,再没有人关心过。
“你非要冒险,被他发现怎么办……”
“他敢做,还怕被人说……别担心,他以后再敢包藏祸心,我就曝光他。”
“洛启霖……你真好!”
肩并肩走路,许秀延要去牵他的手,被身后紧跟不放的秦越晏,挤了进来,“我早饭要吐了,能不能给我个死法,孩子到底什么意思?我喜当爹?”
“你想知道,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但是你要保证,不去打扰对方的生活。”洛启霖厉声警告,“你要是做不到,我黑了你的公司。”
“好、好……黑公司有屁用,我要是打扰对方,我出门被车撞。”
秦越晏慎重发誓。
轿车驶回公寓,在万科附近路边停了车。
阴雨绵绵,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不远处的女人怀里抱着孩子,用塑料袋挡在孩子头发上,在一家便利店门口停下避雨。
洛启霖按下车窗,嗓音乍然响起:“你个垃圾……”
视力好的秦越晏,隔着雨幕相望,看到女人的长相,猛地僵住,身为风流浪子的他,发誓不碰处,当时这个女人投怀送抱,事后他无法忘怀,感到无比着迷,后面一直找不到她。
再看身边的小男孩,活泼可爱,毅然是他小时候的模样。
一旁的许秀延提醒道:“秦少,你的三百万,转给了她,以后你别去打扰她。学姐失去的不只是爱跳舞的兴趣,连同她后半辈子都被孩子牵绊。全是你造的孽。”
“她叫什么?”秦越晏轻问。
“这不归你管。”洛启霖启动车,“秦越晏,记住你答应我的话。你要是做不到,我亲自动手,送你进监狱!秦家已留后,没你一样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