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之前酒吧的事情,商郁实在不放心。
可转念一想,祁宴初有那么对人看着,似乎用不上他。
他又把想说的话咽回去,心想祁宴初已经很讨厌他了,不能再增添不好的印象了。
祁宴初走了几步,回过头奇怪道:“走啊,你不去?”
商郁倏地从凳子上起来,几步跨到他身边:“去哪儿?”
祁宴初一愣,偏头道:“他没告诉你?”
“他?”
商郁一头雾水:“他是谁?”
祁宴初戴口罩的动作一顿,垂下眼皮轻声道:“没事。”
按照祁宴初的要求,商郁也换了一身黑漆漆的衣服,把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
两人鬼鬼祟祟偷溜出剧组。
走了一段路,商郁终于发现事情不太对劲,问:“我们为什么不光明正大从正门出去?而且还要穿成这样?”
祁宴初没回应,而是侧着耳朵听了片刻,拉着商郁拐进一个没什么人的黑漆漆的巷子。
这地方在这片区域最角落里,平时没什么人,很僻静。
商郁直觉祁宴初今晚不对劲,但活生生的人就在自己眼前,且是本人。
祁宴初拉着他的袖子向巷子深处走了一段距离才停下,笑道:“要钓个傻帽出来,当然要装的笨点。”
不等商郁再问,祁宴初摘了口罩,把商郁向后推,推到墙上。
他自己则单手撑在商郁耳朵边的墙面上,缓缓靠近。
商郁还没从这一系列状况中理出头绪,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了他所有思绪。
“你……干什么?”
他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一下一下声音特别大,背上都出汗了。
昏暗的环境中,唯有他们所在的那片地方有一束灯光写着照过来,两人半藏在阴影中,交叠的影子向巷子外面漏出去一点的。
祁宴初略微歪头,贴近商郁,四目相对片刻,他轻声问:“商老师,平时拍吻戏是这样借位的吗?”
商郁虚虚环在他腰间的手猛地收紧,喉咙上下滑动,掌心的热意透过衣料传至腰间。
他定定的盯着那双含着挪揄的眼睛,神情恍惚一瞬,心里总觉得眼前这个性情大变的人并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他认识的祁宴初,温柔,沉默,脆弱,对自己冷酷苛刻,就像明月照映下清冷干净的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尽管如此,他还是在这样的蛊惑下沦陷。
他听见自己声音沙哑地问“你想学吗?我教你。”
祁宴初一愣,眼中的茫然却在片刻间消失无影。
他挑挑眉,勾起唇:“试试。”
几天的时间,加上从前的回忆,足够他了解眼前这个人的秉性。
虽然他没有参与过从前,但他对自己的眼光一向自信。
主动的事完全指望不上那个愚蠢的家伙,那就他来替白宴做。
天气湿冷,鼻腔中却是熟悉而温暖的气息。
商郁已经不知道这是天上还是人间,他略微低头,试探着,小心翼翼地靠近。
祁宴初睁开眼看着他,看着这张脸在自己眼前越来越大,从清晰到模糊。
靠的最近的时候,他们能感觉到彼此最真实的反应。
祁宴初下意识闭上眼睛,刹那间意识空白。
再睁开眼时,他的手搭在商郁嘴上,两人之间拉开一段距离。
商郁愣在那里,眼中翻涌着无法看清的暗色,好像雪崩过后大地只剩下凄凉的死寂。
祁宴初皱起眉,拳头握紧一瞬,又松开,看样子气的不轻。
“我抓到证据了!”
严松从旁边出来,得意的晃了晃手机,恶狠狠道:“你们之间果然不干净,恶心!”
他朝地上呸了一声,接着道:“我要让你们在这个圈子待不下去!我要毁了你们!”
“没人比我更厉害!”他笑的有些疯癫。
祁宴初态度悠闲地靠在墙上,双手放在兜里,笑道:“商老师,为民除害吗?”
商郁皱起眉,却在片刻后松开,接过祁宴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麻袋。
这东西剧组有的是。
为了让效果更显著,他还特意找了个装过沙子的。
严松顿觉背后凉嗖嗖的,下意识向后退:“你们干什么?”
祁宴初靠在墙上,路灯照在侧脸上 。
他偏过头,嘴角在阴影中勾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小朋友,妈妈没教过你不要半夜一个人出门吗?”
“你呜——”
严松的脏话还没出口,商郁已经把他放倒在地,麻袋闷头罩下去。
“唔唔唔——”
严松嘴里含着沙子,胃里不断犯恶心,扯着嗓子骂道:“祁宴初,我叫我哥弄死你!”
祁宴初撩起眼皮:“你先出来再放狠话。”
“商郁,你人面兽心!我也要让我哥弄死你!”
严松急了,大骂道:“你们狼狈为奸,不是个东西!”
祁宴初表情淡淡:“打。”
商郁看向他,眼中露出温柔的笑意,一只手提起麻袋,扔到对面墙上。
严松惨叫一声。
商郁眼睛也不眨一下,专挑痛处下手。
巷里惨叫连连,不绝于耳。
闷响一声后,麻袋摔在地上,在地上扑腾片刻,里面传来微弱的呼救声。
祁宴初终于慢悠悠走过来,缓缓蹲下。
商郁解开绑麻袋的绳子。
里面的玩意蛄蛹几下,冒出头,死狗似地趴在那儿,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祁宴初皱起眉,似乎不是很满意,转头问:“为什么不打脸?”
商郁站在他旁边,理了理袖口:“要拍戏,会耽误进度。”
祁宴初闻言,眼中瞬间冰冷,淡淡道:“我的本子,他也配。”
他的声音很轻,商郁没听清。
祁宴初拿出手机,调出一个文档打开,放到他眼前:“四年前,那个“失足”从家里阳台跳下去的女孩,还记得吗?”
严松一愣:“这是什么?”
祁宴初的眼神更冷了:“两年前,那个被抄袭谣言逼得自杀的钢琴家,还记得吗?”
严松迷茫的表情终于有变化了,这个人他倒是有点印象。
谁让那家伙抢他的风头?活该!
“去年,你为了一件藏品 ,逼得人妻离子散,记得吗?”
严松表情一变。
这件事是他大哥处理的,根本没人知道,祁宴初是怎么知道的?
祁宴初冷笑一声,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鞋尖拍了拍他的侧脸,问:“谁给你的底气?”
严松表情凝固,偏过头不吭声。
“看来收拾得不够。”
祁宴初向后一步。
商郁作势要把他塞回去继续摔。
“我,我,我说!”
严松抱着脑袋大喊一声。
他现在浑身疼,不知道骨头是不是被打折了。
他狠狠瞪了眼祁宴初,随意道:“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为什么要记得他们?”
商郁踹了他一脚。
严松惨叫一声,哀嚎:“他们自杀和我有什么关系!”
缓过神,他狰狞道:“有本事我们到警局对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