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遍地仇家的我和渣攻HE了 第32章 臣服

安全屋的铁门在身后沉重闭合，将雾都的阴冷湿气和血腥味彻底隔绝。

这里似乎是某个废弃的地下防空洞改造的临时据点。空间不大，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陈年灰尘的味道。惨白的应急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投下晃动的光斑。角落里堆着几箱压缩干粮和弹药箱，墙壁上挂着泛黄的城市地图和几把生锈的消防斧。

烬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滑坐在地，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左肩的贯穿伤还在汩汩冒血，浸透了临时包扎的破布条，在脚边积了一小滩暗红。他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干裂，熔金色的竖瞳因失血和剧痛而微微涣散，但依旧死死盯着几步之外的颜新洛。

颜新洛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手臂的伤口再次崩裂，绷带被血染透。唇上残留着被咬破的刺痛和烬那滚烫、带着铁锈味的触感，像一块烙印，灼烧着神经。他走到角落的医疗箱前，动作有些僵硬地翻找着消毒剂和缝合工具。

寂静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只剩下两人粗重压抑的喘息和应急灯管的电流噪音。

“喂。”烬的声音突然响起，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颜新洛动作一顿，没回头。

“刚才…”烬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金瞳盯着颜新洛挺直的背影，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劫后余生的虚脱，伤口撕裂的剧痛，还有…唇齿间那短暂却刻骨铭心的触感带来的滚烫余韵。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破罐子破摔的直白：“…老子亲你了。”

颜新洛拿着缝合针线的手指微微收紧。他依旧背对着烬，声音听不出情绪：“知道。”

“知道？”烬像是被这两个字刺了一下，金瞳中闪过一丝狼狈，随即被更强烈的执拗取代，“知道你还…”他顿了顿，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最终梗着脖子，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痞气，“…没推开？”

颜新洛终于转过身。应急灯惨白的光线落在他脸上，勾勒出冷峻的轮廓。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锋，平静地落在烬的脸上。

“推开？”颜新洛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烬下意识绷紧了身体，“然后看着你被那怪物撕碎？”

烬被噎了一下，金瞳闪烁：“老子没那么容易死！”

“是吗？”颜新洛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烬。阴影笼罩下来，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左肩动脉差点被切断，肋骨断了三根，内脏轻微出血。”他每说一句，烬的脸色就白一分，“刚才要不是EMP干扰了那怪物零点几秒，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

他的目光扫过烬还在渗血的肩膀，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逞强？”

烬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在对上颜新洛那双毫无波澜、却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时，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他第一次在颜新洛面前感到了…词穷。一种被彻底看穿、无处遁形的感觉。

颜新洛没再说话，蹲下身，动作利落地剪开烬肩上被血浸透的破布。狰狞的贯穿伤暴露在空气中，皮肉外翻，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显然还残留着“开膛手”金属爪上的毒素。

“忍着。”颜新洛拿起消毒喷雾，冰冷的液体毫不留情地喷在伤口上。

“嘶——！”烬倒抽一口冷气，身体猛地绷紧，额角瞬间渗出冷汗！剧痛让他金瞳收缩，牙关紧咬，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颜新洛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精准而冷酷。消毒，清理坏死组织，检查是否有金属碎片残留。他的手指稳定有力，带着医用手套的冰冷触感，每一次按压都让烬疼得肌肉抽搐。

“妈的…轻点…”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带着痛楚的颤抖。

颜新洛抬眼瞥了他一眼，眼神淡漠：“怕疼？”

烬被这轻飘飘的两个字激得金瞳冒火：“放屁！老子…”

“那就闭嘴。”颜新洛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他拿起生物缝合枪，冰冷的针尖对准翻卷的皮肉。

烬剩下的话被堵了回去。他看着颜新洛近在咫尺的脸，那双专注而冰冷的眼睛，还有唇上那抹被他咬破的、已经结痂的细小伤口…一股莫名的烦躁和另一种更汹涌的情绪在胸腔里冲撞。他猛地别过头，不再看颜新洛，喉结却剧烈地滚动着。

缝合枪发出轻微的“滋滋”声，针线快速穿梭，将撕裂的皮肉强行拉合。剧痛一阵阵袭来，烬的呼吸粗重，汗水浸湿了银色的短发，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滴落。他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有身体偶尔不受控制的细微颤抖，暴露了他承受的痛苦。

颜新洛的动作没有丝毫放缓，缝合、止血、包扎，一气呵成。处理完肩膀的伤口，他又检查了烬断裂的肋骨，用弹性绷带做了临时固定。整个过程高效、冷静，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专业感。

最后，他拿起一支强效止痛和抗感染的注射剂，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伸手。”颜新洛命令道。

烬下意识地伸出没受伤的右手。颜新洛抓住他的手腕，动作算不上温柔。烬的手腕骨节分明，覆盖着一层薄茧，皮肤下是充满爆发力的肌肉线条。此刻却被颜新洛轻易地攥住，固定在半空。

针尖刺入静脉，冰凉的药液推入体内。烬的身体微微僵硬。

颜新洛拔出针头，用酒精棉按住针眼。他的指尖隔着薄薄的棉片，按在烬手腕跳动的脉搏上。烬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指尖的力道和温度。

“心跳很快。”颜新洛抬眼，目光直直撞进烬的金瞳里，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因为疼？还是因为别的？”

烬的呼吸猛地一窒！金瞳瞬间收缩！颜新洛的眼神太锐利，太直接，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他所有强撑的伪装，直刺他心底最隐秘、最滚烫、也最让他狼狈不堪的那点心思！

他想抽回手，手腕却被颜新洛牢牢攥住，动弹不得。力量上的压制在此刻显得如此清晰。

“我…”烬的喉咙发干，声音艰涩。他想说“因为疼”，想继续嘴硬，想用他一贯的痞气和暴躁掩饰过去。但看着颜新洛那双平静无波、却仿佛能冻结一切虚妄的眼睛，所有狡辩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熔金色的竖瞳剧烈地闪烁着，里面翻涌着挣扎、难堪、还有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破釜沉舟。最终，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猛地垂下头，银色的发丝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失去血色的嘴唇。

“…因为你。”

三个字，低哑，沉重，带着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坦诚，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颜新洛按在他脉搏上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微微动了一下。

他没有松开烬的手腕，反而俯身凑得更近。阴影完全笼罩了烬，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因为我？”颜新洛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样刺入烬的耳膜，“因为我救了你？还是因为…”他的目光落在烬干裂的、还沾着一点血迹（他自己的）的唇上，眼神幽深，“…那个吻？”

烬的身体猛地一颤！他抬起头，金瞳中爆发出一种混合着羞恼、愤怒和更深沉渴望的复杂光芒！他像是被彻底激怒的困兽，猛地想要挣脱颜新洛的钳制！

“你他妈…”

“别动。”颜新洛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他另一只手突然抬起，食指的指尖，带着医用手套的冰凉触感，轻轻点在了烬的唇上。

不是抚摸，不是挑逗。

是点。

如同君王点阅他的领土，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不容置疑的掌控。

烬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他熔金色的竖瞳骤然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颜新洛近在咫尺的脸！唇上那一点冰冷的触感，像电流般瞬间窜遍全身！带来一阵剧烈的战栗！

颜新洛的指尖在他唇上停留了一秒，然后缓缓下移，带着手套粗糙的质感，擦过他沾着血污的下颌，最后停留在他的喉结处。

那里，正随着烬粗重的呼吸，剧烈地上下滚动。

“紧张？”颜新洛微微偏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的玩味，声音却冷得像冰，“还是…害怕？”

烬的呼吸彻底乱了！他金瞳中的火焰疯狂跳动，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所有的桀骜和痞气在颜新洛这近乎羞辱的审视下被碾得粉碎！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的被支配感席卷了他！让他既愤怒又…战栗！

他想咆哮，想推开眼前这个人，想撕碎这该死的压迫感！

但身体却像背叛了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甚至…在那冰冷的指尖划过喉结时，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陌生的、滚烫的热流从小腹窜起！

颜新洛看着烬眼中翻腾的激烈情绪，看着他紧咬的牙关和微微颤抖的身体，看着他金瞳深处那抹被强行压抑、却无法掩饰的…臣服。

他缓缓收回了手。

“伤口处理好了。”颜新洛站起身，摘掉沾血的手套，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动作从容，仿佛刚才那场无声的压制从未发生。“休息两小时。然后去找剩下的信号发射器。”

他走到另一边的墙角，靠着墙壁坐下，闭目养神。侧脸在惨白的灯光下线条冷硬，唇上那点被他咬破的伤口，像一枚小小的、染血的勋章。

烬依旧僵坐在原地，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左肩的伤口在强效止痛剂的作用下已经麻木，但唇上和喉结残留的冰冷触感，却像烙印般灼热。

他看着闭目养神的颜新洛，金瞳中的火焰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复杂的、近乎驯服的暗芒。

他舔了舔依旧残留着对方气息和血腥味的嘴唇，最终，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只是那紧握的拳头，指节依旧因用力而发白。

安全屋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一种全新的、带着微妙张力的平衡，在血腥与沉默中悄然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