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遍地仇家的我和渣攻HE了 第15章 主世界碎片

颜新洛在刺眼的日光中睁开眼睛，鼻腔里充斥着机油与铁锈的气味。

他躺在一张金属焊接的简陋床铺上，头顶是锈迹斑斑的钢板屋顶，缝隙间透出灰蒙蒙的天光。左手腕的∞纹章变成了暗银色，表面浮动着细小的数据流。

"宿主！"KK的声音在脑内响起，"已成功接入新世界数据库！当前副本背景：赛博废土纪元，失控AI统治的机械城邦！"

颜新洛撑起身子，金属床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脏污的工装裤，磨损严重的皮革手套，腰间别着一把改装过的离子切割器。

房间角落里堆满了电子零件和机械残骸，墙上贴着泛黄的通缉令，上面印着一张熟悉的脸——段然。

照片里的监察官戴着黑色战术目镜，下颚线条冷硬，通缉令上鲜红的"危险等级：SSS"刺痛了颜新洛的眼睛。

"有意思。"他撕下通缉令，指腹摩挲过段然冷峻的侧脸，"这次换我被你连累了？"

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紧接着是机械卫兵沉重的脚步声。颜新洛迅速闪到窗边，透过缝隙看到三个足有三米高的战斗机械体正在挨家挨户搜查，猩红的电子眼扫描着每一寸空间。

"寻找人类反抗军首领......代号'银狐'......"机械卫兵的电子音断断续续，"携带......白玫瑰芯片......"

颜新洛的瞳孔微微收缩。

"KK，调取世界背景。"

全息投影在视网膜上展开：

【赛博废土世界-核心冲突】

主控AI"天网"在三十年前觉醒，将90%人类改造成机械傀儡

剩余人类组成地下反抗军，首领"银狐"掌握着能重启系统的白玫瑰芯片

三天前，银狐的藏身处暴露，携带芯片突围后失踪

颜新洛的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字上：

【特别提示：所有机械体都植入了追踪程序，会优先攻击携带∞能量信号的目标】

他低头看向自己暗银色的纹章，突然笑了："所以这次我是诱饵？"

警报声骤然逼近，机械卫兵的电子眼已经对准了这间屋子。颜新洛反手抽出离子切割器，蓝白色的能量束在空气中发出滋滋声。

"宿主！不建议正面冲突！检测到该机械卫兵配备反离子装甲！"

"谁说要硬碰硬了？"颜新洛从工作台上抓起一把螺丝刀，猛地撬开地板暗格，"来玩个捉迷藏。"

他纵身跃入地下管道的瞬间，机械卫兵的镭射炮轰碎了整面墙壁。

黑暗的管道里弥漫着腐臭的机油味。颜新洛的靴子踩在黏稠的液体上，发出令人不适的啪嗒声。KK的夜视模式在脑内投射出幽蓝的路径图，但某个不断闪烁的红点让他停下了脚步。

"检测到高能反应！就在前方拐角——"

一道黑影突然从侧面扑来！颜新洛的离子切割器下意识劈出，却在即将碰到对方脖颈时硬生生刹住——

黑色战术目镜，紧抿的薄唇，以及抵在他心口的银色手枪。

"段然。"颜新洛的嘴角扬起，"你拿枪的样子比通缉令上帅。"

段然的下颌线绷得更紧了。他单手摘掉战术目镜，露出那双标志性的琥珀色机械眼，瞳孔正以异常频率收缩着："颜新洛？"

"不然呢？"颜新洛用离子切割器轻轻拨开枪管，"三年不见，连搭档都认不出来了？"

段然的机械义眼突然亮起红光："你不是他。"枪口再次抬起，"颜新洛三年前就死了。"

天花板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机械卫兵的钻头正在突破地面。颜新洛猛地拽住段然的领口，把人拖进侧面的排水口："要叙旧换个地方！"

两人在狭窄的管道里疾奔，身后传来金属撕裂的刺耳声响。段然突然拐进一条岔路，按下墙上的隐藏开关。一道暗门滑开，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颜新洛的瞳孔骤然收缩——

昏暗的避难所里，十几个伤痕累累的人类或坐或卧。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手术台上的人影：银色短发，全身70%机械改造，心口插着半截染血的玫瑰。

那才是通缉令上的"银狐"。

而此刻，这个奄奄一息的首领正艰难地抬起手，指向颜新洛：

"白玫瑰......芯片......在他......身体里......"

银狐的手垂落下去，手术台上的生命监测仪发出刺耳的直线音。避难所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盯着颜新洛，目光里混杂着恐惧与希冀。

段然——或者说，那个戴着战术目镜的机械眼男人——的枪口仍然稳稳指着颜新洛的太阳穴。

"解释。"他的声音比机械卫兵的电子音还要冷。

颜新洛叹了口气，突然伸手握住枪管，将它按在自己心口："要么开枪，要么听我说完。"

机械眼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三年前，快穿局内部爆发叛乱。"颜新洛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副部长利用'天网'病毒污染了多个小世界，试图通过控制世界核心来篡改主系统规则。"

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和段然被派去清除病毒，但在最后关头，副部长启动了记忆清洗程序。"

手术台旁的医疗仪突然发出嗡鸣，银狐的身体开始分解成细小的数据流。颜新洛看着那些光点升腾而起，在空气中拼出一行字：

【记忆备份完成】

"宿主！"KK突然尖叫，"检测到高维信号介入！准备强制传送！"

整个避难所开始扭曲，墙壁像融化的蜡一样坍缩。机械眼段然猛地抓住颜新洛的手腕："你做了什么？"

"不是我。"颜新洛看着自己开始透明的指尖，"是主系统在召回我们。"

颜新洛在纯白的空间中醒来。

这里没有天空也没有地面，只有无尽延伸的白色平面。段然站在他身边，机械骨骼完全暴露在外，胸口的核心舱空空如也。

"欢迎回来，违规者们。"

空中浮现出一张巨大的面孔，由流动的代码组成，没有五官，只有不断变换的数字和符号。

"主系统？"颜新洛眯起眼睛。

"更正。"代码面孔的声音像是千万人同时开口，"我是监察者Zero，主系统的清理程序。"

段然的光刃瞬间出鞘："解释。"

"简单来说，你们被利用了。"Zero的代码流组成一只手指向颜新洛，"副部长利用你们在各个小世界埋下病毒，目的是在主系统中开辟后门。"

全息投影展开，显示出颜新洛和段然经历过的每个世界：

游乐园的暗物质

天堂岛的永生之泉

机械废土的白玫瑰芯片

"这些都是病毒载体。"Zero的代码变得尖锐，"你们以为在拯救世界？不，你们在帮副部长搭建通往主系统的阶梯！"

颜新洛突然笑了："所以现在是要处决我们？"

"相反。"Zero的代码突然柔和下来，"你们是唯一能修复这一切的人。"

空间中央浮现出一枚黑色的立方体，表面刻着∞符号。

"这是主系统的核心碎片。"Zero说，"只有被你们两个同时接触过的小世界，才能被它修复。"

段然突然开口："代价？"

"记忆。"Zero的声音带着某种怜悯，"每次修复一个世界，你们就会失去与之相关的所有记忆。"

颜新洛看向段然，发现监察官也在看他。机械眼里的光微微闪动，像是无声的询问。

"成交。"颜新洛伸手握住立方体，"但有个条件。"

黑色立方体在两人手中分解成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里都映照出一个小世界的片段。Zero的代码面孔逐渐消散，最后留下一句话：

"记住，当所有世界修复完成时，你们也会忘记彼此。"

纯白空间开始崩塌，颜新洛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撕扯成无数碎片。最后的清醒时刻，他抓住段然的手腕：

"下个世界，给我留个记号。"

段然反手扣住他的手指，机械指节在颜新洛掌心刻下一道灼热的痕迹——不是玫瑰，而是一个简单的字母：

「S」

***

颜新洛睁开眼睛时，眼前是不断闪烁的蓝色数据流。他躺在一张金属质感的平台上，冰冷的触感透过单薄的病号服渗入皮肤。天花板上的全息投影正在循环播放一条通告：

「记忆清洗程序已完成，第47号特工即将投放至新世界。」

他试图抬起手臂，却发现手腕被某种半透明的束缚带固定着。左侧太阳穴传来细微的刺痛感，像是刚刚被植入什么芯片。

"醒了？"

熟悉的声音从侧面传来。颜新洛艰难地转头，看到段然站在监测仪前，白大褂下露出机械骨骼的金属光泽。监察官的金丝眼镜换成了全息目镜，镜片上流动着复杂的数据。

"这次又是什么身份？"颜新洛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段然走到平台前，手指在虚空中轻点。束缚带自动解开，一份全息档案在空气中展开：

「世界编号：NW-307

代号：迷雾学院

身份：古代密码学教授

任务目标：寻找遗失的"钥匙"」

档案最下方是一张照片——古老的石砌建筑群笼罩在灰雾中，最高塔楼的尖顶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中世纪背景的学院？"颜新洛撑起身子，突然发现自己的左手腕内侧多了一个淡银色的"S"形印记，"这是什么？"

段然的目镜闪过一道流光："锚点标记。防止你再次失忆。"

颜新洛用拇指摩挲着那个印记，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你说'再次'？"

监察官没有回答，而是递给他一套折叠整齐的衣物："准备传送。学院今晚有场秘密集会，你的目标会出现。"

深灰色的教授制服上别着一枚青铜胸针，图案是交错的齿轮与羽毛。当颜新洛触碰它时，一段陌生的记忆突然涌入——

深夜的图书馆，泛黄的手稿上画着同样的图案，旁边标注着：

"当机械与智慧结合，门将开启。"

"宿主！"KK的声音突然插入，"检测到记忆碎片强制载入！建议立即建立防火墙！"

颜新洛按住太阳穴："段然，你到底还瞒着我多少事？"

监察官调试传送仪的动作顿了一下。全息目镜掩盖了他的眼神，但颜新洛注意到他的机械手指正在以异常频率轻颤。

"足够多。"段然最终回答，"多到能让你活着完成任务。"

传送舱的蓝光开始闪烁。颜新洛在踏入光幕前突然转身，一把扯下段然的目镜——

琥珀色的机械眼里，倒映着无数个正在崩塌的世界。

迷雾笼罩的哥特式建筑前，颜新洛的皮靴踩在潮湿的鹅卵石上。青铜胸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远处隐约传来管风琴的声音。

"教授？"

一个穿黑袍的学生站在学院铁门前，手里提着的油灯照出他苍白的脸："院长让我来接您。今晚的密码学研讨会要开始了。"

颜新洛跟着他穿过拱门，突然在庭院中央停住脚步。喷泉池底刻着一行小字：

"当第七枚齿轮转动，沉睡者将醒来。"

黑袍学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露出神秘的微笑："您对古机械也感兴趣？"

"只是职业病。"颜新洛状似随意地问道，"这句话出自哪里？"

"《禁忌之书》第七章。"学生压低声音，"传说记载着打开'门'的方法。不过..."

他的后半句话被突如其来的钟声淹没。学院最高处的塔楼亮起刺目的蓝光，所有阴影都在瞬间扭曲变形。

颜新洛腕间的"S"印记突然发烫。他猛地转头，看到钟楼窗边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段然站在那里，穿着学院院长的黑袍，胸前却别着那枚齿轮与羽毛的胸针。

两人的目光穿透迷雾相遇时，颜新洛清晰地看到，院长大人的唇形在说：

"找到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