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误 第3章 选上了

这部剧改编自一本小说，原著并不怎么出名，而且比较古早，这次改编难度很大，剧本还未全部写完。

今早，陈林才在地铁上看完前几集的剧本。陈林并不十分看好，故事情节勉强算是流畅，缺少细节，能打动人的地方不多。

不过这都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他能有机会参演已经是万幸了，他已经过了在片场和导演据理力争剧情逻辑的年纪了。

余下的半小时，陈林只是呆坐在沙发上，顾锦棉和秦域说的话他也是左耳进右耳冒。并不他记得他们说了什么。

“那我们今天就先回去了，谢谢秦总。”顾锦棉起身道别，陈林愣了一下也紧跟着起身。

“再见，秦总。”

“再见。”

秋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客厅，引着顾锦棉和陈林走到电梯，刷卡，下楼，又送他们到停车场。

“谢谢，秋姐。再见。”顾锦棉坐在车里和秋姐道别。

“谢谢，秋姐。再见。”陈林也紧跟着。

车开出大门，转了个弯走到主路上，顾锦棉才大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陈林，这次不成，恐怕也不能和你再续约了。”

“没关系，秋姐，你尽力了，我都知道。”

陈林这样说，顾锦棉反而不知道该继续说下什么了。

“你以后什么打算？”

“打算再去影视城试试，打打零工什么。”

听他这样说，顾锦棉更是噎住，陈林比他想象的更执着。

“我不能再帮你什么了，公司目前只有一些助理的工作岗位缺人，如果你想过渡下的话，也可以来找我。”

“谢谢，棉棉姐。”

“先送你回家。”

“不用了，棉棉姐，我家太远了，你再开车回去太晚了，不安全。”

“没事，不用担心，最近也不忙。”

陈林没再劝说，他一向不擅长和谁客套。

之后的路程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天已经完全黑了，明灭的路灯在顾锦棉脸上印上昏黄闪烁的剪影。

越往陈林的住处开，路上的车越少，他住在城市边缘的一栋小公寓里。

虽然是最后一搏，但是两人都感觉这次成功的几率不高。

就像之前失败的几十次试镜一样。

陈林试图在车上复盘这次试镜，但是实在想不出什么，他大部分时间只是在盯着秦域的裤脚看。

笔直的西裤，很修长的腿，脚上穿着黑色的袜子和一双亚麻拖鞋，那双拖鞋看起来还挺舒服的。陈林的思维又开始发散Ω。

“棉棉姐，停在这里就好了，里面不好掉头。”

“行，你就在这里下吧，早点回去休息，今天也折腾一天了。”

“谢谢，棉棉姐，再见。”

顾锦棉棉开车走了。

陈林转身向身后的路口走去，他租住的公寓就在路口尽头，这里很偏僻，甚至很难叫到外卖。

好处是，相比于人口密集的城中村，这里真的很干净也很安静。一面是空地，一面是入住率不怎么高的别墅区。

最主要是月租只要几百元，这样的费用，在这座一线城市，简直低的不可思议了。

陈林的房间在三楼，正对着楼梯口。是这层最小的开间，价格也最便宜。

公寓没有电梯，陈林边往楼上走，边把衬衫从裤子里往外拽，又把袖口的扣子都解开，把袖子向上挽。

走廊里空无一人，他走的很慢 ，楼梯间的声控灯亮了又暗。

天气真的太热了，陈林进门后，忙不迭的换掉了衬衫西裤，快速把这身‘昂贵’的行头手洗完又小心的晾好。

他打开小冰箱，拿了两个饭团出来，三两口吃完，这就是他的晚餐了。

饭团因为放了太久，米粒有些干了，‘还挺有嚼劲的。’陈林想。

附近的一家便利店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一些促销活动，售卖一些临期的三明治、饭团之类的，价格是平时的五分之一。陈林经常一大早去，运气好的话，二十几块钱能买一大袋子食物，够吃好几天了。

洗完澡后陈林总算觉得清爽了些，床脚的小柜子上，放着一台小风扇。他拧开风扇，又打开小夜灯，躺倒在他的小床上。

陈林深舒了一口气，浑身的骨骼终于能放松一些了。简单回味了下这兵荒马乱的两天。

先是从昨天开始各种准备行头，然后又是忙着看剧本，今早在地铁上都在看剧本，真是一刻都没闲过。

他今天没有看清秦域到底长什么样子呢，陈林只在回答他问题时稍稍抬头看了一眼。只记得是很华丽又很冷硬的长相。

陈林甚至腾不出力气刷手机了，没回忆多久，拽过毛巾被搭在肚子上就昏睡过去了。

陈林在睡着前的最后一刻想，也许真的该转行了。

陈林的妈妈曾经形容陈林是 ‘蚂蚁放个屁都能吓死的人。’

顾锦棉尽力了，他也尽力了。这样的他也许真的不适合混迹娱乐圈。

第二天，陈林不到七点就起床了，狂蹬了两公里共享单车，去便利店扫荡。

还买了杯冰咖啡，奖励下这两天舟车劳顿的自己。

付款后，陈林从袋子里掏了个包子。站在便利店的桌子前慢慢吃，桌子前是大落地窗。窗外的马路上车辆不多，步行道上都是早起买菜、买早点的老年人。马路边的绿化带生长的十分茂盛。

陈林望着窗外大片的绿色，心情竟然还不错。

他几口就把包子啃完了，之后边喝咖啡，边在心里盘算今天的工作计划，先写几篇影评，把昨天落下的部分补上来，然后要收拾下屋子。

他的房子是月租的，这个月到期后，他就直接搬去影视城附近的公寓了，那里的房租更便宜，然后就像之前一样，边跑龙套边打零工。

心里盘算的差不多了，陈林收拾了下吃完的垃圾，骑上自行车回家了。

七月份的早上，车座子已经开始烫屁股了，他真该早点出来。

陈林到家时还不到九点，他正将食物往冰箱里摆，手机响了起来。

陈林不紧不慢的关好了冰箱门，这两年除了电诈、卖房、卖保险、基本没人给他打电话了。

陈林看了眼手机，果然是不认识的号码。

“喂，你好。”

“小林，是我啊。你好什么。”

“棉棉姐？”陈林又看了眼手机上的号码，确实是没存过的号码。

“是我啊，我另一个手机没电了，你今天过来签一下合同吧。”

“不是说不续约了吗？”

“是《武林》，你被选上了，今天下午就签合同。”

顾锦棉的声音很大，陈林下意识把手机向外拿了拿。

“好的，好的，棉棉姐。”

“下午两点来公司吧，具体情况当面说。”

“好的，棉棉姐。”

陈林挂了电话还是很恍惚，他提前了半小时到达公司。

顾锦棉却已经在会议室里等候了，会议桌上放着厚厚的合同。

“经纪约这边先续签一年，剧本的合约是这一份，你可以看一下。”

顾锦棉没有直接说具体的细节，只是翻开了合同的主要部分，让陈林自己看。

这不是顾锦棉一贯的风格。

陈林拿过合同，大概看了下前面几条。条件好的吓人，简直像是公司在为他打工。

不仅分成远高于行业标准，甚至待遇也极大提高，公司还会给他配司机和助理。

“公司在新的合约期内，会倾斜更多资源给你，这一点你可以放心。”顾锦棉在一旁补充。

“好的，棉棉姐。”陈林干巴巴的回复。

“这一份是是《武林》的合同。”

陈林将经济合同先放到一边，打开大致看了看。

待遇福利非常好，片酬比他之前接的所有剧都高，不过也在行业范围内。

陈林没再多看合同，拿起旁边的签字笔准备签名。

“陈林，你知道签订这些合同是什么意思吧。”

“我知道的，棉棉姐。”

“其他的事，秦总的助理会联系你。”

“好的，棉棉姐。”

陈林当然知道签订这些合约意味着什么，这世上绝没有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就算有，也轮不到他来接。

一切都是等价交换。

顾锦棉没再阻拦，叫了法务来到会议室，指导陈林签订合同。

陈林在回家的地铁上，收到了新的好友请求。

申请备注是「您好，我是秦总助理，沈寒杨。」

陈林通过好友后，对方火速发来了信息。

「陈先生，您好，我是秦总的助理沈寒杨。您这边预计很快就要进组了，最近这一个月主要是培训课程，为了方便您就近工作，准备了一间公寓，明天上午十一点左右会有人过去帮您搬家的。关于房间整理这方面您不用担心，会有专人帮您收纳的，打包用的纸箱纸袋都会准备好。您这边收纳好自己的贵重物品即可。」

发过来的信息礼貌严谨。

一瞬间，陈林的脑子里闪现了好多事，以至于没能及时回复沈寒杨的信息。

‘我最贵的也就是用了五年的手机了，每次出门都拿着。’

‘所以是，[选妃]成功了？可是昨天刚计划好要去影视城打零工了啊？’

‘明天就要搬家？’

「请问明天上午十一点，时间是否方便呢？」

「方便的。」

陈林回到公寓后，先联系房东说明了不再续租。幸亏他租住的公寓是月租的，也快到期了，不用担心合约和押金的问题。

接下来就是收拾行李，把比较贵的几件衣服放进行李箱。其他秋冬的衣服放进打包袋。

他之前搬家用的袋子没有扔，刚好用上。

这间公寓陈林也住了两年了，一收拾才发现，房间里积攒的杂物也不少，下楼扔了两趟垃圾，收拾到晚上十点，总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