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楚年一脸闷闷地盯着她,看着她手里的应援棒,有些轻笑道:“没事儿,黑粉也是粉。”
“?????”
江月月:“我——”
何楚年忽视她脸上的诧异,似乎这种目光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提唇勾笑问道:“需要拍照么还是签名?这些是给我的么?”
还不等江月月说话,何楚年就上手抽走她手里的信,还顺道拿过她手机,点开前置,咔咔给两人拍了张合照。
一套流程下来熟练的很,还不忘记说,“有什么建议可以直接联系我工作人员,我都会看的,网上麻烦多点好评”,何楚年微笑着将手机递给她,礼貌又突然到让江月月一脸懵。
但在何楚年离开之际,江月月突然紧拽住他,“等一下!”,说着江月月歪头冲着洗手间门口大喊了一声陈雨欣的名字。
......
五分钟之后,陈雨欣看着签名、合照,哈哈大笑,“要我说,还得是我月姐厉害!太牛了简直,你怎么就能把他拉住呢!我爱死你了!”
江月月也跟着气氛笑了两下,想起刚才他那副想要刀人的眼神,心里颤颤两下,摆摆手,有点感慨地说:“这就是勇气!”
陈雨欣飘的哼歌:“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
“停!”江月月朝她微笑,说道:“先说说工作室最近咋了?”
陈雨欣叹气,拉着江月月就下馆子,大气道:“先吃,吃饱喝足咱再说工作室的事。”
食物一上,陈雨欣主动说起工作室的事情。
江月月听完,说:“我觉得咱们应该多主动点,线下跑跑,不能总坐等着顾客上门,生意是谈出来的,又不是等出来的。”
“跑了啊,腿都快跑断了,但哪有富婆主动说她老公有小三要搜集证据离婚啊。”陈雨欣搅动着杨枝甘露冰激凌,怏怏说着。
江月月心里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说:“我总觉得工作室缺点什么。”
“缺啥?缺曝光啊!”
“曝光的话,那你拍点有趣的小视频发网上,突出咱们工作室优势也可以把它们做成一个系列,像帮人搜集证据的,情感纠纷的,但一定注意好顾客**。”江月月吃着饭,想了想,又说:“我总觉得**这件事可能会暴雷。太敏感了,所以我建议专注做证据搜集。”
“拍系列视频我也想过,但谁来演呢?工作室就我们四个人,还有脚本,谁来写呢?”陈雨欣边吃边说。
“谁来演?”江月月端着碗筷愣神,周围吵吵嚷嚷又逐渐安静,旁边桌子送走了三桌,她俩还没吃完饭。
江月月愣神的功夫,陈雨欣去把账单结了,随后拉着江月月去奶茶店买奶茶,“好了,先别想了,你好不容易歇歇,可别把脑子累坏了。”
“脑子越用越好使,我最近精力可旺盛呢,而且我跟你说,我发现那些成功人士精力都特充沛,刚出差连歇都不带歇的就又出差,还是跨国际的事儿,所以咱们也得向人家学习。”江月月鼓舞似的说着。
“人家,哪个人家?”陈雨欣逮住话口,直接问。
江月月愣了下,回答道:“就、那些成功人士啊。”
“噢,你怎么知道那些成功人士连轴出差的?”陈雨欣不放过她,又追问。
“一般不都这样么?”江月月喝了两口奶茶,无辜似地笑了笑,说:“你是不是太过于神经敏感啦,我这样说是为了鼓励咱们自己,锻炼身体,增强体魄,精力充沛了干事才有动力!这才是重点!”
陈雨欣挠挠脑袋,点点头说着“好好好!”,但过不了一会儿,她又问,“那你怎么知道是跨国际的事儿?”
“.........”
江月月服气地想要暴走,真不愧是在侦探小说里泡大的女人,就这么一句话,都能被她单独拎出来怀疑。
“你忘了我干啥的么”,江月月故作高深的伸手掐指一算,“算的啊。”
陈雨欣松开她轻啧啧两声,“成,那你给算算,咱那个工作室啥时候能上市。”
“这个嘛......我算算啊......”
江月月说着说着拿了几件衣服进了试衣间,陈雨欣被她晃了一下,也挑了几件衣服进去。两人笑着闹着,出来时,天色已浓黑,陈雨欣开着她那辆小mini车把江月月送到家。
临要下车了,江月月突然灵光一现,说道:“我们可以做一个能突出每个人风格的面具,在拍视频的时候戴上,这样不就不露脸了么!”
江月月说完,两人都安静了下,突然之间,在沉默的车厢内发出一声后知后觉的“靠!”
陈雨欣一拍方向盘,惊道:“我咋没想到呢!成,画画我在行啊,明儿我就给搞出来。”
“别急别急,你问问小孟他们四个的想法,商量着来。”江月月也兴奋的语速飞快,两人手拉手在车里狂舞。
——叮叮叮!
突然一下电话响了。
黑暗中狂欢的两人被迫停下。
陈雨欣边找手机边问:“谁的?”
江月月从包里掏出手机,说:“我的。”
“谁啊?”陈雨欣嘴角带笑地又问。
江月月看着来电显示,突然沉默住了,刚才欢欣鼓舞的劲儿一下子熄灭,顿时好像被人浇了一桶凉水。
陈雨欣凑了一眼,看到备注后笑道:“奸商?”
江月月闷闷道:“一个顾客。走了。”
电话铃声一直响着,江月月没接也没挂,她疾步走进单元楼,心里带着稍许忐忑,接他电话的次数不多,一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加上上次在公交车站江月月故意打静音的那次,这算第三次。
但这一次,心里多了点像面对审判结局的紧张。
旧青色的水泥楼梯边磨的光滑,楼道内一时无人,江月月连忙接起电话,有些聒噪的铃声被掐断,取而代之的是两人之间通过电流互换的沉默。
江月月平复了下心情,主动说:“抱歉,刚才有事不方便接电话,有事么?”
泛黄的感应灯一明一灭,电话那头却仍旧静默着。
安静在老旧的楼梯间显得格外沉寂,江月月仿佛都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大洋彼岸,清晨的阳光穿过纽约的风透过他的玻璃窗,落在他暗红色的书桌上。
沈听寒眼睛看着洒下的那一抹金色的光,平静地说:“加班方案我看了。”
江月月眼底一亮又继而一顿,她等这几个字无异于在等一份法律判决文书,但结果是好是坏不得而知,他声调很轻,如同天上的疏朗星星。
细闪到看不见单颗星星。
就如同此刻,江月月听不出他话里的其他含义。
江月月轻‘哦’了一声缓解尴尬,捏了下手,等着他说下句话。
但沈听寒很沉得住气,他不说话了。
江月月只好主动试探性问他:“那你觉得怎么样?”
“现在有时间么?”
“有!”
江月月不假思索地回答,但一想自己现在还在楼道里,便说:“但我现在还没回家,十分钟之后我再给您打过去可以么?”
“你现在在哪儿?”沈听寒突然问她这个。
“我在家门口,还没进去。”江月月边掏钥匙边说道。
听到他那边回了一个“好”,江月月便挂了电话,进门之后,田蕊还在直播,窸窸窣窣传来一些她的声音,江月月换了鞋子,去洗了把脸,又上了个洗手间,还给自己倒了水,做好打长途电话的准备。
但等她拿起手机里准备回拨时,她突然想起,沈听寒现在是在美国,她这算是打国际电话,那电话费可是很贵的!
琢磨了下给他发了消息:【方便打语音电话么?】
沈听寒回的快:【好。】
接受到信息后,江月月深呼吸一口,又缓缓吐出,弯了下嘴角,调整好表情,一个按键给他拨过去。
电话铃声几乎没响几下就被接起,随之而来是一声混着鼻腔的‘喂’。
江月月也笑笑:“沈老板早上好。”
她查过中美时差,国内的晚上是那边的白天,而这个点,大概那边应该是早晨。
“嗯,晚上好。”沈听寒也淡淡地给她打了声招呼。
寒暄之后,好像又安静住了,江月月觉得应该快速进入正题,便主动提:“那个方案,您可以接受么?”
沈听寒没直接回答可以不可以,反而说:“你现在手边有这份方案么,先打开。”
听他这么说,江月月心里一紧,这是要公开处刑么?早知道不定价这么离谱了......
江月月打开文件,率先说:“我不是狮子大开口啊,主要是你这活儿有点风险,万一被人家识破了,那我岂不是本职工作都有丢的风险。”
说完她还不忘多加一句,“如果你觉得多,那我们可以再商量。”
她捏着电话有些紧张,像是在等待最后的审判,结果只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声似有似无的轻笑,随之是沈听寒低缓的声音。
他念道:“叫一声老公,50元,一声老婆,100元,亲爱的、宝贝、honey,200元......”
听他读这些词,江月月觉得有点烫耳,尴尬地脚趾扣地,尤其是最后那个‘honey’,他说的还挺苏......
“昂。”江月月闷闷应了声,趁他停顿的空隙说道:“就是介于我们在外人面前,少不了会有些亲昵称呼,所以,嗯——”
“......好。”沈听寒半响说了一个好,顿了下又说:“都是称呼,为什么价格还不一样?你叫我老公这么便宜?”
便宜老公......
但50块钱一声老公,这叫便宜么?
江月月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指出来的‘便宜’问题。
“哦,这不重要,称呼的话,我考虑到不好计数,所以您也可以选择按天按周按月的套餐,我可以给你打八折优惠。”江月月笑嘻嘻。
沈听寒听着她一本正经的荒唐词,有些沉默。
扫了眼文件下边列出的陪他吃饭的价格表,怎么地,他是找了个老婆还是找个了陪演?
江月月继续攻略他,再次说:“放心,我包售后的,除了贵点,不会让你吃亏,酒桌上,你要是喝不动了我可以帮你挡酒,另外我跑步也在行,你让我追个人,基本没啥问题。还有——”
“你是给我当老婆还是给我当安保的?”
还挡酒还追人?
沈听寒突然一问,江月月顿了下话,好好思虑了一会儿,说道:“都,都可以啊,反正我会在执行期间保护好您的安全,但我要求现结。”
江月月说着说着气势上来了,说完听见那边沉沉的喘气声,江月月又有点磕巴地又补充了句:“可、可以么?”
“可以是可以——”
“真的?!”
“但——”沈听寒笑了下,对她说:“你先叫声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