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庄严的府邸建于帝京郊外,府门两侧站着许多肃穆凛然的玄甲护卫,木织织走到伍府大门前,被闪着寒芒的长戟拦住。
少女瑟缩了下,似是被吓到,她磕磕绊绊地道:“我,我不是坏人,我是伍公子的同窗,来看望他。”
手握长戟的护卫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之色,伍家为高权重,往日里来攀附的并不在少数,来寻自家公子的,除了与公子交好的那几位,少之又少。
更别提是一个女子。
护卫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得知有同窗探望公子,大人与夫人定会十分宽慰,可……眼下公子虽苏醒,许是伤情太过严重,脾气却比往日里还要火爆些,若将人放进去,惹得公子不悦……
就在这时,仆从环侍的端庄又美艳的贵妇人从府邸中走出,看到被拦在门外的少女,脚步一顿。
两侧的玄甲护卫俯首而立。
伍夫人的视线落在木织织脸上,柔声问道:“你是?”
木织织欠了欠身,神色乖巧:“伍姐姐安,我是伍秋霜的同窗,今日特意来探望他。”
伍夫人有些意外:“你唤我什么?”
木织织老实说道:“伍秋霜与我说过,他无兄弟只有一貌若天仙的长姊,姑娘这般年轻,从伍府中走出,这些看守护卫又对你如此恭敬,定是伍公子的长姊了。”
又是年轻,又是天仙,伍夫人听的唇角快要压不住:“我是秋霜的母亲。”
木织织夸张地捂住唇:“原是夫人,是织织失理,实在不该因夫人过于貌美便随意攀扯,实在是有失礼数…”
伍夫人展颜,通身舒畅,眼下只觉这小女格外合眼缘,她拉过木织织的手,语气更加轻柔和善:“无碍,你第一个来看望秋霜的女子同窗,真是有心了,走,我亲自带你去寻他。”
木织织看了看等在门外的马车,犹疑道:“夫人可是要出府?怎能劳您带我去,这样是不是太麻烦您了?”
伍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这有什么麻烦的,我出府无要紧事,秋霜刚刚苏醒,眼下正耍些小脾气,你多担待。”
木织织跟在伍夫人身后,穿过偌大的伍府,走到一华贵的院落。
伍夫人刚推开院门,便听到玉器碎落的声响,她笑着看向木织织:“府中奴才笨手笨脚,想是惹了秋霜不悦。”
她刚说完,便听到房间里一声暴喝:“滚,都滚出去!”
伍夫人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推开房门:“霜儿,你同窗来看你了。”
屏风后,伍秋霜未曾抬眸,恹恹道:“母亲,我不想见人,让他滚。”
伍夫人劝道:“霜儿,人特意过来探望,你怎能如此无理……”
“母亲!”伍秋霜不耐烦地扬声打断,而后虚弱地咳了起来。
伍夫人很喜欢木织织,此刻却也拿自家儿子没辙,心疼又无奈。
她看向身侧少女,木织织先一步开口道:“伍公子伤势未愈,的确不适合见人,今日是织织贸然打扰,给夫人添麻烦了。”
伍夫人摇头柔声道:“是霜儿无理,他既不愿见人,不如你随我一同外出逛逛?”
她是真的很喜欢眼前的少女,生的美貌,有眼色,说起话来也舒心。
木织织弯起唇,还未说话,被屏风内阴郁的声音打断:“木织织,过来。”
伍夫人惊讶:“你不是不愿见人吗?”
她的儿子她清楚,以往也不是没有爱慕于他的女子,可最终都躲他躲得远远的,不用猜也知他对人家有多恶劣。
“母亲,你不是还有事吗?”伍秋霜没有回答伍夫人的问题。
伍夫人眼珠转了转,看了看屏风后的身影,又看了看木织织,眼里划过一抹了然的笑意。
原是听出了织织姑娘的声音才改了主意,看来他对这姑娘不一般……
伍夫人看向木织织的眼神更加满意了,以他儿子的性子,她与夫君还真怕没有哪个姑娘能入他的眼,一辈子也不开情窍。
伍夫人嘴角挂着笑意:“那我便不打扰你们二人了,你们自便。”
伍夫人离开后,木织织还站在门口,屏风内的少年语气不耐:“傻站着做何,还不过来。”
少女迟疑了下,绕过地面上的碎片,轻手轻脚走进屏风内。
床榻上靠着的少年衣衫半敞,胸膛上缠着绷带,昳丽的脸颊上没有半分血色,眉眼间的烦躁摄人。
这土妹当真是喜欢极了他,昨日他晕厥后昏昏沉沉便听到她的哭声,后又听隐侍说她抱着自己哭得险些晕厥过去,迟迟不愿松手。
今日又巴巴地过来看望他。
她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也怪不得她在山洞那么好的机会不与他表明心意,定是知晓自己配不上他,也算是有点自知之明。
木织织站在床榻边,眨了眨干涩的眼,想憋出些眼泪来,可惜情绪不太够。
“莫要做出那等谄媚之相。”伍秋霜语气不善。
木织织:“……”
重伤之下脑子生疾了不成?
她扯了下唇角,做出一副关心之色:“伍公子,你疼不疼?”
伍秋霜自然疼,全身哪哪都疼,他看向木织织,少女满含担忧地望着他,双目泛着血丝,显然是昨夜担忧他一整夜未睡。
他若实话实说,说不定下一刻她就要哭出来。
他不在意她,就是懒得看人哭罢了,心烦。
“不过就是断了几根骨头,有什么好疼的。”伍秋霜状似不在意瞟向木织织的神情。
少女笑容恬静:“那就好。”
她说完,又道:“我不打扰你养病了,这就离开。”
她说着,对伍秋霜微微颌首,转身离开。
伍秋霜张了张嘴,又闭上,默不作声地看着少女将房门合上,表情阴鸷。
他好歹是为救她所伤,如此便走了?
她到底会不会喜欢人!
房门又被打开,少女探头看向他,笑起来又甜又软:“我明日还来看你。”
伍秋霜薄唇相讥:“谁稀罕你来看。”
少女笑容不变:“就这么说定啦。”
伍秋霜瞪向她离开的背影:“烦死了…”
“来人。”
守在窗外的隐侍默默走出,伍秋霜扬了扬下颌:“去告诉门口的守卫,明日她来便不必拦着了。”
……
木织织谢绝了伍秋霜院中的下人相送,状似走错了路,实则暗中记下了伍府的府内布局。
距离前世伍老夫人寿宴还有七日,很快便见到把她当做弃子的执棋人了,木织织心中隐隐兴奋起来。
系统帮助木织织记下伍府的环境,小声说道:“宿主是不是太明显了些。”
宿主方才面对五号当真是连装都不想装,例行公事般打个照面就离开,连它都能感觉到敷衍。
“他修为才堪堪中阶,反哺效用微之极微,若非因为寿宴,谁要来看他啊。”木织织理所当然地说道。
“只要他相信我来伍府只是因关心他喜欢他就行了,至于他对我如何感想,我才不在乎。”
等寿宴结束,他的利用价值也就没了,木织织并不打算与他继续纠缠。
怪不得呢,原是宿主嫌弃五号修为低,它就说宿主怎么转了性一般,对五号这么冷淡。
系统这般想着,木织织不知不觉走到了伍府的偏门,突然身形一闪,隐于暗处。
她躲在墙壁后看着偏门处的几人,一个身着神庭一品藏青色官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木织织前世见过他,正是伍秋霜的父亲,云沧镇妖司总指挥使伍青泽。
镇妖司总使手握重权,伍青泽在神庭中的地位不逊于各位王族贵氏,此刻他却伏低了身子,哪怕木织织看不清他神色,依旧能感受到他对偏门之外的看不清真容之人的恭卑之态。
是谁能让镇妖司总指挥使如此伏低做小?
随着一道修长身影从偏门走进,木织织瞳孔一缩。
青年身着寻常的月白色长袍,清隽矜贵,端方俊雅,察觉伍青泽故意落后他一步,青年唇角牵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内敛又温柔,不动声色地放慢了脚步,与伍青泽并肩而行。
从木织织的方向,未知全貌,只看到青年的侧颜,他笑起来时,唇边若隐若现的梨涡,未增稚气,凭添惑人矜雅。
这人周身气息令木织织想到了前世初见莲生之时的惊艳,以前从未觉得,直到今日见到此人,才恍觉莲生所伪装出的干净温润,风光霁月,就好像……一个尽力仿真的赝品。
而这个被莲生所模仿的无暇白玉,身上穿着最为朴素的衣衫,举手投足间无一丝高高在上之态,却丝毫不掩其清月之晖,灼灼风华。
系统感受到了木织织情绪上的异样,看向与伍青泽交谈的青年,难得失神。
“我很喜欢他,系统,帮我探一探他修为如何。”
这个人简直是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不过比起喜欢,更让木织织感兴趣的是,她完全感知不到他周身有灵息的波动,融合了一部分木灵之心,吸收了反哺后,她的修为可抵人族的高阶修士。
她无法感知到的人,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灵力全无的凡人,还有一种,是修为在她之上的强者。
木织织等了半响,系统终于给出了答案:“检测结果——天阶修士。”
木织织轻轻眯起眼眸,高阶之上入玄阶,玄阶之外是天阶,她看向被伍青泽严恭以待的青年,心神惧震。
云沧太子莲谨,七岁筑丹,十岁入玄,年仅十七冠绝天下成为世间最年轻的天阶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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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清月之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