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的唇落在眼尾,脸颊,伍秋霜脑海浑浑噩噩,乱如麻的思绪令他眸中溢出的泪珠越滚越多:“你,你!”他一张嘴,言语因哽咽变了调。
喉间堆积的难听之言根本无从发挥。
伍秋霜心底越来越气,越气便越无法平静下来,喉间的抽泣根本抑制不住。
木织织解下发间的绸带将他的眼眸遮住。
伍秋霜脊背绷直:“你做什么…”
他说完,怀中的温度抽离,木织织靠坐在他身侧:“你好像很讨厌我看见你现在的样子,我不看了,你别哭了。”
“但你可能不知,你哭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伍秋霜指尖蜷缩了下。
系统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木织织烦躁的情绪,这情绪大抵由她本性的真正顽疾所引起,它有些意外,天时地利,以宿主的性子,竟没有利用五号进行反哺?
木织织压下被本性驱使的燥热难耐,闭上双眸:“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我可是有正事要做的。”
系统:“?”什么正事?
木织织:“积分准备好了吗?”
系统:“……”它的命好苦。
望月楼——
“沈公子灵台清明,毫无心魔之兆,若梦中有异,定然是有妖邪作祟。”
“沈公子放心,有我等为你护法,不管是魇妖还是食梦兽,都无法近公子的身。”
沈拂衣重金请来四位德高望重的仙道与僧者,缓缓退出房间,镇守于望月楼顶楼东南西北方向。
徐徐晚风拂过点翠金帘,软塌上的青年睡得并不安稳,他烦躁地睁开眼,还未起身,手腕上的锁链叮当作响。
他紧抿住唇,视线触及到禁锢在手腕镣铐,脸色难看至极。
“出来。”他极力压制着怒意,用力扯了下锁链,手腕被磕出红痕。
层叠的床幔外隐隐透过一道纤细的身影,少女轻轻拨弄了下金色的帘幕:“你一点也不乖。”
她声音柔软好听,森然的语气却带着瘆人的寒意。
不知为何,沈拂衣竟生出几分没由来的心虚之意。
他磨了磨牙,明明是这个恶毒的女人戏耍他,羞辱他,他想除去她本就一丝错处也无。
那道身影越来越近,浅色的裙摆随着那雪白的赤足走来微微摇曳。
沈拂衣视线从那雪白珠润的足尖挪开,喉咙滚动了下。
身上上好的缎料寝袍被扯开,指尖沿着沟壑纹路游离,由下而上,落在青年突起的喉咙处停顿了下,而后勾起他的下巴,那双恶劣又好看的眸子如打量着一个物件般,捏着他下颌左右看了看。
她的目光轻飘飘地,却令沈拂衣感受到难以容忍的屈辱,猝不及防又想起上一次见面时她所言——
“下次见面,你要主动变成我喜欢的模样呢,不然,这世上可真就没有任何人喜欢你了……”
一如眼前,他并未按她所言服下画皮,她的嫌弃快要溢出眼眸。
沈拂衣胸腔不断起伏着,屈辱之下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委屈。
是她出现在他梦中,凭何嫌弃他!
还有,他堂堂首富之子是什么下贱的男倌吗?岂容她挑挑拣拣!
他撇过头。
木织织凑近他:“你想除掉我?”
她指尖磨砺着沈拂衣的唇肉:“我讨厌不听话的人,你该受到教训。”
沈拂衣握住她的手腕:“你到底想要什么?”
眼前的少女莞尔一笑:“你想要什么,我便想要什么。”
她指尖抚住青年的侧颊:“你莫不如问问,为何我偏偏出现在你的梦境中。”
沈拂衣看着她那双满是恶意的眼眸,心知她接下来的话定非他想听之言,可心中仍是免不得想要得到答案。
“因为,你下贱啊。”少女笑了起来,整个人歪倒在沈拂衣怀中:“在你心里,你就是一个合该被侮辱,被玩弄的下贱玩意儿,所以你才会梦到我。”
她的手没入他寝袍中,脊骨随着指尖划过泛起一丝丝酥麻之意,就在他呼吸沉重之时,脖颈被用力握住。
沈拂衣瞪大眼眸,少女眼尾微挑:“我说过,我只喜欢你服下画皮的模样,你一点…也不听话。”
她将沈拂衣拖下床榻,她抬了抬指尖,沈拂衣手腕上的锁链缠绕住他脖颈。
“系统,操控梦境。”
青年衣衫半敞,脖颈被锁链缠绕的几近窒息,木织织半蹲在他面前,俯身咬住他胸口不可言喻之处,沈拂衣瞪大了双目,刺痛与难耐的酥麻之意令他泛红了双眼。
他死死咬住唇,呼吸剧烈的颤抖着。
一炷香时间,他胸前被弄得满是青紫,他时而怒骂,时而痛抑低吟,越发难以自持。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许多他视为蝼蚁的贱民站在那里,青年的狼狈与不堪落入众人眼中,沈拂衣全身血液逆流,此刻早已忘了身处梦境,脑海中绷紧的弦断裂,他满脸狰狞地大吼道:“谁准你们出现在此处,滚开,都滚!”
那些人不止不曾离开,甚至对着他指指点点,表情流露出的鄙夷与黏腻之色,就好似在看一个供人玩乐的贱倌。
青年的情绪已经几近于崩溃,他红着眼眸:“我会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他说着,竟在人群中之后看到了沈父与沈家主母缓缓而来,沈拂衣表情上的狰狞被慌张所替代,不,不能让他们看到他这副模样,他千帆筹谋才坐稳了沈家少主之位…
沈拂衣无措地看向隐于帘幕之后的少女:“你去将门关上好不好…”
木织织歪了歪头,没有动。
沈拂衣费力地挪动着膝盖:“求你,去赶走他们。”
木织织还是没有动,一粒药丸滚落在地面上。
沈拂衣瞳孔一缩,眼睫颤了颤,被绑住的双手不能动,他脸上闪过屈辱之色,弯下腰俯身将地面上的药丸含入唇中。
木织织走到他面前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发丝,而后走到房门处将其关严。
房间外,如同那些人从未出现过一般宁静。
“画皮”融于唇中,沈拂衣内里灼痛,他闷哼出声,指尖颤抖。
少女轻柔的扶起他靠在自己肩上,语气温和的好似令他屈辱之事与她无半分关系。
“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任何人嘲笑你。”
“只要你乖乖听话,不惹我生气,我会对你很好的。”
沈拂衣混乱的神思逐渐平复,也清醒的知晓此刻在梦中,可尽管如此,那种被众人审视与鄙夷的感觉仍烙刻在沈拂衣心中,令他全身发抖,他心知她卑鄙至此,恶毒至此,却再难对抗抵触,他牢牢抓着她的袖脚,鼻间充斥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竟格外的安心。
他脑海混沌,甚至在想,他听她的话,便不用再受到如此屈辱,是不是真的。
桎梏在他身上的锁链被解开,沈拂衣怔然地看向少女,她揉了揉他手腕处的红肿,温软的声音带着担忧:“疼不疼?”
沈拂衣呆滞地点了点头,少女低头在红肿之处吹了吹:“我也不想伤害你的。”
沈拂衣眼睫一颤,是他想找来了道僧触怒了她……
他被木织织拉到床榻上,冰凉的药膏从手腕涂到胸前,冰凉混杂着燥热令沈拂衣呼吸微滞,他向后躲避了下,少女牵起唇角:“不是说了,要听话。”
沈拂衣垂下眼帘,看着那粉嫩的指尖落在他胸前坚硬的肌肤上,轻轻按住,打圈,他俊美的脸颊上覆上红晕,连带着脖颈也蔓延着薄粉。
涂过药,木织织将他半敞的衣襟拢好,扫了他那不可言喻之处一眼,像是未曾发觉异常般站起身来:“你寻来那几个道僧还挺有本事的,我该走了。”
沈拂衣看向她,掌心的袖角被抽离,他喉间干涩:“他们会发现你吗?”
木织织想了想:“时间久了,大抵会的吧。”
“下次不会了。”
沈拂衣的话还未说完,少女也不知听没听到,身形忽然消失在房间中,他怔愣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抬起覆着药膏的手腕。
木织织从昏暗的山洞中醒来,系统轻声问道:“宿主,一号找的几个道僧根本不会发现我们,你为何……”
木织织“唔”了一声:“我就是想看看,下一次,那几个道僧还会不会守在那里。”
系统懵然的点了点头,它道:“宿主,五号哥一晚没睡,刚刚才睡着。”
木织织挑了挑眉:“疼的?”
系统摇头,它也不是很清楚伍秋霜的脑回路,哭着哭着停下,看了看宿主,又开始哭,哭着哭着又停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开始掉眼泪……
情绪不稳定的它见过,情绪这么不稳定的还是第一次见。
木织织睁开眼看向伍秋霜,少年闭着眼眸,眼睛红肿的过分。
“一夜未睡,想来此刻很疲惫吧。”她喃喃道。
系统:“是这样的。”
木织织弯起唇角,一把拽起伍秋霜。
“伍公子,天亮了,快醒醒吧!”
系统:“6。”
少年睁开迷离的双眸,头晕眼花,断裂的掌心被握住,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他甩开木织织的手,像一只炸毛的猫:“别碰我!”
木织织神色焦急:“我们该走了,我们迟迟不归,教习长老们该担心了。”
伍秋霜不耐地看着木织织:“谁会担心你一个身份低微的平民弟子。”
木织织扯了扯唇角:“伍公子,我为了救你,还没有猎捕妖兽呢,你不会看着我此次试炼不及格吧?”
伍秋霜:“……”
他运转灵力,经过一夜,周身灵力已经恢复如初。
只是,他的手…
“就知道伍公子不是那知恩不报的白眼狼,我们快去猎捕妖兽吧!”木织织扯住伍秋霜衣袖便往外走。
伍秋霜:“?”
“谁要……”
他话还未说完,木织织回过头:“伍公子帮我猎捕妖兽,如此善良,我定不会将昨夜之事说出去。”
伍秋霜咽下口中言语,眉眼阴沉地向外走去。
不要命的土妹,竟敢威胁他!
走出山洞,木织织眸光一闪,一道萦绿色灵息顺着裙摆没入土地中……
二人走到高阶秘境与低阶秘境的相交之处,地面传来一阵阵震颤,木织织慌促地抓紧伍秋霜衣袖:“这,这是什么声音。”
伍秋霜面色一凛,林中惊鸟成群飞走,极其强烈的妖气蔓延。
他沉声道:“快走。”
他刚要飞身而去,被少女拉住:“我,我还未筑丹。”
伍秋霜脸色黑沉如水,一把揽过少女的腰,飞身向交界处而去。
可到底还是慢了一步,身形巨大的双头擎狼挡住二人去路,木织织惊呼一声,环着伍秋霜的手臂紧了紧:“好可怕。”
伍秋霜被柔软的娇躯贴住,脸颊发烫。
他瞪向木织织:“松手。”
怀中少女瑟瑟发抖:“可是我害怕。”
伍秋霜看向虎视眈眈的双头擎狼,高阶凶兽,他不是对手。
他眉心跳了跳,眯起眼眸看向不远处的交界,若有人将凶兽引开,他有足够的时间回到洛神山。
他看向怀中的木织织,木灵之心……
他本对木灵之心并没有多少兴趣,他们木家向来保持中立,有无木灵之心加持都没有太大的区别,之所以一再忍耐这土妹,是因莲生的叮嘱,他与莲生交好,却并不意味着他能为此不顾性命。
他刚要开口,怀中的少女颤着声道:“此处离交界处不远,我,我帮你引开凶兽,你,你放我下来吧…”
她红了眼眶,想来是怕极了,连身体都颤抖着。
可……
既如此害怕,为何要替他引开凶兽?
伍秋霜无法理解,却并不妨碍他将少女放下:“若你运气好,大抵能撑到本公子带人回来救你。”
少女眸中的泪划过脸颊,深深看了他一眼,用匕首划过掌心,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凶兽被血腥味吸引,追随着少女而去。
伍秋霜因木织织临走前那个眼神,喉间有些发涩,他无法分辨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此刻也不愿多想。
他身形一闪,消失于交界处。
从洛神山走出,视线扫到平静深邃的湖泊,脚步微顿。
湖中那盏佛莲,竟不见了。
他目光落在湖边的紫翡佩上,用力摔碎,转瞬间出现在秘境外。
秘境外聚集了很多长老教习,还有学庭中的高阶修士,众人见到伍秋霜出来,俱是松了口气。
“伍公子,幸得安全无恙,不然我等如何与伍总使交代啊。”
“听闻伍公子去了高阶秘境,可有受伤,医官!快来看看!”
“伍公子没事就好。”
就在这时,簇拥的人群突然散开,侍者推着轮椅上的雪衣如玉的青年缓缓而来。
莲生看向伍秋霜:“小五,可有受伤?”
伍秋霜收起眼底的不耐之色,轻声道:“我无事。”
他看向一旁的长老:“还有一人未脱困,在高阶秘境,派人救她。”
一旁的长老皱眉:“竟还有人未出,是谁?”
他心里打鼓,与伍公子同行之人,可别是什么身份了不得的。
“木织织。”伍秋霜启唇。
莲生掀起眸子看向他。
长老思索良久,似是才想起这个弟子,松了口气,幸好只是个「平民弟子。
他道:“伍公子莫要担心,你迟迟未归,我已命人进入了高阶秘境寻人,他们寻到木织织,会将人带出来的。”
“让所有人去寻。”始终未曾开口的雪衣青年淡声道、
长老错愕,而后赶忙对身后的高阶修士挥了挥手:“去高阶秘境寻一个女弟子,务必要将人平安带回!”
帝生鲜少参与学庭之事,也不知那女弟子如何与帝生相识,帝生既开了口,人万万不能出事!
伍秋霜察觉到莲生的冷然的目光,默默垂下头,那向来不可一世的少年此刻如同做错了事般,他低声道:“我没有想害她,情况危急……”
“去修养吧,莫要多想。”
伍秋霜见莲生未曾因此怪他,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天际云轿落下,沈拂衣匆匆而来:“听闻你困在高阶秘境整夜,你倒是胆子大,那高阶秘境纵使是我与莲生这般修为都要思量几分,你一个刚入学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伍秋霜:“沈拂衣,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沈拂衣挑了挑眉:“既无事,为何不离开?”他看向莲生。
伍秋霜:“那乡野土妹还在秘境中。”
沈拂衣变了脸色:“木织织?”
伍秋霜点头。
“你出来了她为何没有出来?你并非不知木灵之心的重要,为何将她一人留在秘境。”沈拂衣语气算不上好。
伍秋霜面对沈拂衣时同样没好气:“高阶秘境是我想出就出的?再说了,是她自己要引走那双头狼助本公子离开,怎么?当了两日护花使者当上瘾了?”
沈拂衣冷笑道:“那土妹当真是对你情深亦切,竟不顾自己的命也要救你。”
伍秋霜脸色怪异:“什么对我情深意切,她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
沈拂衣阴阳怪气:“她自己承认的,本公子纳了闷了,有我在,她竟眼瘸看上了你,真是离谱。”
伍秋霜攥紧手指,想到少女为他引走凶兽之时看向他的目光,是…喜欢?
莲生目光落在伍秋霜腰间的开了口的储物袋上:“佛莲?”
他对气味敏感,莲香淡雅清幽,他不会闻错。
想到伍家老夫人寿辰将近,莲生眼里划过一抹了然。
伍秋霜扯下储物袋,看到那一盏泛着金光的莲,怔愣在原地。
他落入湖中之时并未采下这莲花,那这莲……
他想起昨夜蜷缩在他身边打着寒颤的少女,又想到沈拂衣说的话,她能将他救出,自也能采下莲花……
一时间,他脑海纷乱如麻,胸腔处又酸又涩,转身便向秘境中走去。
沈拂衣在他身后喊道:“你又做何而去!”
莲生的视线落在伍秋霜的背影上,眸光幽深。
“等救出那土妹,莫要让她再与小五接触了。”
沈拂衣:“你上回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他分明记得,他上回说让伍秋霜与木织织接触接触。
莲生淡淡看向他,沈拂衣眼底的乌青比起伍秋霜不仁多让:“你昨夜……”
沈拂衣表情慌乱一瞬,他磨砺了下自己的手腕,耳廓微微发红:“我昨夜宿在望月楼,什么也没干。”
他说着,眼神飘忽。
……
“敖呜敖呜敖呜…”
交界处,双头擎狼趴在地面上,将两个脑袋伸到木织织掌心下,挤来挤去。
木织织揉揉这个,揉揉那个,手忙脚乱。
高阶妖兽的灵智接近于一个刚成年的人类,双头擎狼是一种极其聪明的物种,它被她的木灵之力引来,敏锐的嗅觉令它感知到它并非她的对手,即刻翻了肚皮,试图以此来趋利避害。
萦绿色灵息从木织织掌心没入双头擎狼的身体中,令其惬意地眯起狼目。
用一点木灵之力给它顺顺毛,比浪费力气与它搏斗容易多了。
系统:“五号简直不是人,他就这么把你扔下了!”
木织织拍了拍狼脑袋:“在他眼中,他的命可是比我的命金贵多了。”
或许不只是伍秋霜,在所有人眼中,一个平民的命,并不值得在意。
若她能换得伍秋霜那种身份的人活命,大抵没有人会犹豫,甚至会觉得她能有此殊荣救了贵人,是她之幸。
“这可恶的世界观!”
系统愤愤不平。
虽然这双头擎狼是宿主的木灵之力引来的,但危急之下五号如此对待宿主,它单方面宣布,彻底将五号从1v1备选中除名。
“还想着你的1v1…”木织织若有所思地道。
系统打了个寒颤,赶忙解释:“我没有想要宿主做任务的意思,我就是自己想着玩的。”
呜呜呜,人家就是幻想一下嘛……
木织织靠在双头擎狼身上惬意地晒着太阳,与系统聊天打发时间:“话说,你的1v1任务是只要绑定的宿主与他人结成夫妻,一辈子在一起就行吗?”
系统:“1v1任务也分评级的,如果随便找一个宿主,长相平平身份平平,与另个同样平凡之人达成he结局,那我的任务只是完成了而已,评级也是最低极C级。”
“但要与12345号这样身份与颜值都远高于寻常人的天之骄子达成he,任务难度便会上升一点,我的评级就可以达到B级。”
木织织若有所思,怪不得先前它总想着让她与二号在一起。
“那最高级是什么?”
系统郁闷道:“最高级s级,要么两人拥有宿敌baff,就是见了面恨不得杀死对方再鞭尸的那种,或者二人身份性格极为反差天壑之别,总之就是任谁看都不可能走到一起的极其不相佩的两个人,达成he结局。那可是主舱最资深的系统前辈才能完成的任务……”
它初来这个世界,预备保c争b,现在嘛……保住统命它就要感恩戴德了。
木织织打了个哈切:“这不是月老该做的事嘛,你们管的还挺宽的呢。”
她说完,站起身,拍了拍双头狼的两个大脑袋:“有人来了,你们随我演一场戏,改日我还来看你们。”
双头狼小声的“敖呜”了一声,狼身迅速变得如先前一般庞大,本懵懂的狼目也弥漫起诡异的赤红色……
修为高深的隐侍护守着伍秋霜进入高阶秘境,少年苍白的脸色阴沉,烦躁中透着几分茫然,他是疯了才不顾自己的伤回到此处救她。
不过又是一个想要攀附于他的贱民。
他这般想着,眉头紧蹙,迟疑。
可若非真心,只想攀附,真得会以自身性命相救吗……
他见过了太多想借他的势达到某种目的的女子,那些人面对他时,连本能的惧怕都掩饰不住,还敢妄图接近他,后来被他戳缠,她们绝望,崩溃,脱下那层虚假的谄媚之色,怒斥他是个冷血的怪物,毫无人性的恶鬼。
她们说,他这样的人,若无权势傍身,没有人会真心待他,更别提爱上他。
可沈拂衣却说那土妹对他情深一切,他并不相信,却无法解释她为何赠他佛莲,以命相护。
地面的震颤与恐怖的嘶嚎令伍秋霜脸色紧绷:“去救人。”
身侧的隐侍有些犹豫:“少主子,你……”
伍秋霜不耐道:“不必管我,将她平安带回来。”
隐侍知晓伍秋霜说一不二的脾性,尽数涌入前方密林。
伍秋霜并未站在原处,犹豫片刻,也向密林中飞身而去。
隐侍寻了许久,双头擎狼的行迹很诡异,每当他们循着妖气靠近,那气息又消失不见,等反应过来,已经深入秘境中心。
伍秋霜寻到木织织时,少女正狼狈地趴在地面上,脸色惨白泪眼盈盈,双头擎狼离她五步之遥张开血盆巨口。
伍秋霜环顾四周,不见隐侍踪迹,此刻有些后悔,他的隐侍都是高阶以上,本以为寻到擎狼踪迹并不是问题,可眼下,那些废物竟不知去向。
少女无助的向后退着,视线触及到不远处的伍秋霜,对他摇了摇头:“伍秋霜,快走…”她声音中带着哭腔。
伍秋霜手腕一转,将隐侍离开前给他的符咒祭出,林中白雾肆起,此符咒可短暂蒙蔽妖兽视觉与嗅觉,他可趁此机会将她带离那处。
符咒祭出的同时,一道微不可见的藤芽没入擎狼额心。
木织织看着向她而来的少年,唇角微微勾起。
伍秋霜飞身来到木织织身前,少女柔软的指尖触及到他掌心,下一瞬,少年腹部被锋利的爪牙贯穿!
伍秋霜整个人被巨大的凶兽甩出数十米,粗壮的树干被撞击,轰然折断…
秘境深处的隐侍与诸多高阶修士听到巨响,面色大变,纷纷循声折返。
伍秋霜唇间不断溢出鲜血,骨骼断裂的声响不断传来,眼前朦胧,耳鸣剧烈。
木织织站起身,含笑的双眼静静打量着半死不活的少年。
察觉到远处林中簌簌,她指尖动了动,双头擎狼缩小身形,掉头而去没入林中。
系统:“宿主,你让擎狼陪你演戏,不是要美救英雄嘛…”
正常来说,宿主刚刚该出手替五号挡住,然后五号感动至极。
“我要他感动做甚。”木织织不解。
系统:“你送他佛莲,不就是想搞定他,让他带你去寿宴?”
木织织:“我当然能去,去探望病重的他。”
系统:“!!!”
她莞尔一笑:“我求着他去寿宴,哪里有一往情深去探病更自然呀。”
故意让沈拂衣察觉她对伍秋霜有心,送他佛莲,为他引走擎狼,都是为了他能知晓她的心意,从而,顺理成章的去伍家探望身受重伤的心上人啊。
他不受伤,她怎么去探望他。
她又没疯,做何要伤害自己换得他的感动。
系统看向气息微弱奄奄一息的少年,所以,宿主在沈拂衣面前提起伍秋霜假装羞涩时,便已经在筹划如何让他落入此时的境地…
木织织微笑,垂眸看向自己的手:“不是哦,是他碾痛了我的手指时,才开始认真考虑此事的呢。”
系统打了个寒颤,利用的同时还不忘了报复,这样的宿主令它胆寒。
五号碾断了宿主的指骨,然后,被折断了手还不够,又碎了全身的骨…
最重要的是,等他醒来,说不定还认为宿主爱死他了。
木织织走到伍秋霜身侧蹲下,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
隐侍与众位高阶修士赶到时,便看到少女抱着不知生死的少年哭得快要晕厥,一阵兵荒马乱,到底发生了什么已经无力去探究,只祈求上苍千万莫要将这身份尊贵的伍家公子的命收走,他们,乃至整个帝宫学庭都无法担待……
秘境外,掌管试炼的长老看着少年被抬上云轿,一口气没喘上来,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少女蹲在角落哭得双目红肿,整个人颤抖地不成样子。
“宿主,有人在看你。”
系统目露惊艳地看着云轿上的雪衣青年,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好生干净。
“干净?”木织织眸底闪过讥诮。
“这些人里,最不干净的,就是他了。”
前世对她下手最狠的三号。
最擅长迷惑人心,伪装得也最深,那副风光霁月岁月静好的面容下,可是一颗野心勃勃的毒蝎心肠呢。
前世濒死时,其他人或多或少对她流露出不忍之色,唯有他,在那双柔和清润的眼眸中,似是根本没把她当人看。
莲生收回视线,目光转向正随医官查探伍秋霜伤情的沈拂衣。
沈拂衣一怔,看向哭得伤心的少女,有些不情不愿地下了云轿。
他也不知为何,一点也不想看着这张与梦境中相同的脸做出此等柔弱之态。
就算有木灵之心的诱惑,心中依旧隐隐升起不耐。
“他伤势严重,却并未危急性命,伍家亦会寻找最好的医师救治,你不必如此担忧。”沈拂衣将木织织扶起,耐着性子说道。
木织织握住沈拂衣的手腕,小心翼翼问道:“真得吗?”
沈拂衣默默抽回手臂:“骗你做何,自是真的。”
木织织破涕为笑,喃喃道:“太好了…我还以为……”她说着,又抽泣起来。
沈拂衣看着她,表情复杂:“你当真如此喜欢他?”
比起这土妹喜欢伍秋霜,更令他你难以置信的是伍秋霜竟然一反常态,为了保护这土妹不惜涉险。
伍秋霜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如此,似是真得对这土妹动了心念。
可这也太快了,昨日他分明还对其厌恶至极。
一夜未归,这二人到底发生了何事,总不至于因他告诉了他土妹喜欢他之言吧……
思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沈拂衣轻咳一声:“你留在此处无用,我送你回去。”
……
接下来的两日,木织织照常去五学堂听学,众人听闻了伍秋霜于秘境受伤之事,一片哗然。
好在并无人注意当晚她也被困在了秘境中,减少了许多麻烦。
下学时,木织织听到前方的讨论,提起几分精神。
“你们可听说了,尔弥世子奉命迎接西疆使臣,途中与那使臣起了冲突,竟把人活埋了半日。”
“当真?”
“尔弥世子威武,西疆那穷山恶水之地,人也粗蛮,听我父亲说,那使臣惯会拿乔作势,碰到了大名鼎鼎的“圣母怨”算他倒霉。”
“要我说依尔弥世子的性子,留着他的命已经算是格外通情达理了。”
木织织收回视线,这些人好歹也是权贵之后,对政事上的见解实在是令人一言难尽,甚至可说得上是愚蠢迟钝。
当真以为两国交流是帝宫学庭这方寸之地的人情往来呢?
自古战争都有两国和谈不斩来使一说,西疆与云沧非敌国,来使被如此对待,于西疆来说乃是奇耻大辱。
这消息能传回帝京,也不罔费她良苦用心,沈拂衣虽为商贾,却是云沧首富之子,论地位并不比权贵朝臣低,他当众被尔弥落了颜面,若如此轻易不计前嫌出手相助,以后这帝京中的高官怕不是都要骑在沈家头上作威作福。
木织织勾起唇角,连系统都能感觉她此刻十分愉悦。
这愉悦的代价,是系统又一次花费巨额,将木织织送入梦境。
脚步声令沈拂衣眼睫一颤,他将药丸含入唇舌,轻咳一声:
“你怎么又来了。”
他说完,余光按捺不住瞟向少女。
她的发丝随意披散在肩头,身着白色入寝裙,薄透的外纱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令沈拂衣耳垂发烫。
她伸手扯过青年的衣领,玉足踩在他的锦靴上,柔软的指尖拨过他锋利的下颌细细打量着:“吃药了?”
沈拂衣挪开视线,脸色有些不自然:“若不服药,你指不定又有何招数折磨本公子。”
他只是想少受些罪罢了。
他说着,少女的指尖落在他突起的喉咙上,沈拂衣呼吸一滞。
“你如此懂事,我该怎么奖励你呢?”
沈拂衣眸光幽深,声音嘶哑:“谁要你的奖励。”
她这什么语气,总觉得不像在与人说话。
木织织轻笑出声,松开沈拂衣:“那算了。”
沈拂衣见少女身着如此不端庄的衣裙便要往外走,他按住房门:“你怎可如此出去。”
木织织眼尾上挑:“又忘了吗……这是梦啊。”
沈拂衣靠在门前:“是梦,所以你现在去哪?”
“你既不欢迎我,我去别人的梦境中看一看,不行吗?”少女歪头看向他。
沈拂衣压下唇角:“你是我的心魔。”
“是你的心魔,就不能入他人之梦了?”
沈拂衣只觉胸口发堵,她刚刚还说要奖励他,变脸怎么如此之快!
偏生她还装作一脸无辜,好似前几次怎么赶都赶不走的人不是她一般,她故意的。
她若走了,他这药岂不是白吃了。
对,他才不是想挽留她,只是伤身体的药吃都吃了……
“不许走。”
他刚说完,便觉对方那不加遮掩放肆至极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好似他是一个待价而沽的物件般,被那轻慢的目光扫视之处,羞愤之余,又有些莫名地颤粟。
她对他勾了勾手,沈拂衣脑海中挣扎一番,又觉得她本就是自己的心魔,他的一切她都知晓,包括卑微的过往以及肮脏不堪的本质,他为何要在此故作清高,明明就很想沉溺在其中。
沈拂衣浑浑噩噩地被少女按住肩膀,他拨开那轻薄的柔纱,唇舌有些生涩。
他边认真的探索,边说服自己,她是他的心魔,是他恶念的化身,她性子恶劣很正常,哪怕方才因嫌弃他笨拙,毫不留情的扇他巴掌。
半个时辰后,白皙的足尖抵在青年胸膛将他踹开。
沈拂衣发鬓微湿,一眨不眨地看着少女。
木织织躺在软塌上发呆,呼吸有些凌乱。
沈拂衣问出了一直想问的:“你为何幻化成这副模样?”
木织织撑着额侧:“这个样子,不好看吗?”
沈拂衣摇头,若真不好看,她第一次出现在他梦中时,他便不会以为她服了“画皮。”
可……
“这张脸是别人的样子,你自己是何模样?”
木织织眼眸流转:“别人?”
沈拂衣颌首:“一个身份低贱的土妹,她便是这副模样。”
说来也奇怪,她顶着这张脸,美得发邪,不似真实。
可见到那土妹一模一样的脸,却又觉得美则美矣,总觉得差点什么。
“你是喜欢这张脸所以变成她的样子吗?”沈拂衣倾身凑近少女,出众的面容满是认真之色:
“你若真喜欢,我可以帮你毁了那张脸,从此这副容颜只属于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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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沉溺(三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