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布置同人界基本一致,只是更多了些人界所没有的珍奇装饰和摆件。
自叶子凌弱三界后冥界便以穷困闻名,如此看来郁参倒真有几分本事治理冥界。
彼岸把人带到正宫之中。
里面谈笑风生。
还未进去,就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气,浓重却不刺鼻。
是合欢树花粉的气味。
五人中只有凡丁是第一次闻到,一时脸颊泛起微红,精神充沛。
彼岸轻扣了三声门,等里面喊进来后才推门请人进去。
正位坐着的是合欢树太子朱景行。
他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脸上扬着匪气的笑容,俊朗不凡。
“呦,几位好。”
他站起身,屋内其他的人也就跟着站起来,看向五人。
蒋文渊没让下人关门,和朱景行对视。
“朱太子,好久没见了。”
“是啊,上次见还是什么时候,我父亲的生辰宴上吧。”朱景行笑着说。“鹿姐姐也好久不见了,越来越漂亮了呢。”
他眼神转动,看了鹿一会儿,余光看到一抹淡色,视线扫过去后便停下了。
叶濯侧耳在听凡丁说话,察觉到目光后抬眼看向朱景行。
“这位是?”
“叶落秋。”鹿站在叶濯面前回答。
“叶落秋?”三个字在朱景行嘴里过了一遍,咬着字一点点念下。“是仙冥大战一战成名的叶仙君吗,那真是太有幸了。”
说罢就笑着走来要握叶濯的手。
叶濯不动声色侧身避开,朱景行随之落空的两手一扯香囊,递到叶濯面前。
合欢树花粉的味道更浓,充斥在鼻腔,呛得叶濯有些想咳嗽。
“初次见面,叶仙君有兴趣和我深入探讨一下修行之术吗?”
鹿瞬间变脸。
当着她的面调戏叶濯,朱景行胆子也忒大了。
蒋文渊和陈寻清则一脸平静,看样子接到过不少邀请。
凡丁更是把话颠来倒去的理解了一遍又一遍,张着个大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合欢树的人,随意站在位前或是一脸痴醉或是欣喜的看着两人。
“没兴趣。”
叶濯回答,他撇了眼朱景行手上的香囊,似无物一般。
朱景行被拒后只是笑笑,遗憾的收回香囊。
“不要这么决绝嘛,仙君若是有兴趣可随时来找我哦。”
“保证让你流连忘返。”他眨了下眼补充。“当然,这位小仙君有兴趣的话也可以。”
“不不不……”凡丁脑袋摇拨浪鼓,生怕慢点就要把他拉走。
五人中只有凡丁被吓得惊慌失措,四人平淡的过完这波被骚扰和拒绝的流程后淡定落座。
遇到合欢树这些骚扰就相当于问好了。
彼岸适时派人进来倒茶,而后退下。
“冥帝还有些事情,几位可先在这里休息,等晚些时候再带诸位回住所。”
说罢,退步出去了。
“应该是去接白希白了吧,忘川谷走的水路,好像是撞着礁石了。”朱景行笑说,他特别喜欢看忘川谷出糗。尤其是白希白,两人从小就不对付。
蒋文渊喝了茶道。“冰河融化,走水路是有些危险。”
朱景行:“所以嘛,也不知道忘川谷怎么想的。”
凡丁脸上一直是红的,坐在屋子里竟觉得有些热,陈寻清坐在他旁边,注意到他扭捏的坐姿后礼貌问了一句。
“热?”
凡丁点点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余光好像看到几个合欢树的女子朝他看过来,嬉笑着小声谈论。
“感觉怪怪的……”
“是合欢树花粉的缘故。”陈寻清伸手点在他眉心处。
温凉的灵气毫无阻碍的进入经脉,顺着全身走了一遍。
凡丁睁开眼,觉得好多了。
“多谢大人。”
“无妨。”陈寻清提醒他。“你应该知道合欢树花粉的催情作用,下次再觉得不舒服就叫你家大人敲你一次,他的灵力只一下就能让你一劳永逸。”
叶濯灵力纯寒刺骨,正好能抵御合欢树的花粉。
凡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蒋文渊和朱景行聊了一会儿,不过多时,门又被敲响了。
蒋文渊说了进来,彼岸才推开门带人。
房间宽大,容纳百人也不在话下。
李润之笑得满脸皱纹和碧水堂带领人沈藏进来。
“朱小太子,三长老五长老。”
李润之笑说。
沈藏点了下头。“诸君好。”
他身后站着方泽御,正侧身和柳荀说话。
鹿内心惊讶了一瞬。
什么风把方泽御吹来了,真是稀奇。
朱景行和李润之说了两句,开始打方泽御的算盘。
“方仙君久仰啊,要一起双休吗?”
更直白的邀请。
方泽御只看他一眼,无声胜有声。
“好吧。”朱景行也只是例行一问。
房间里已有四大仙门了,只差一门忘川谷。
四名带队之人和鹿围坐在圆桌上相互交谈。
其他人则散坐在一起互相认识。
柳荀和凡丁被一群合欢树的女孩围着,她们靠得近,热情邀请两人一同修炼。
吓得两人挨在一起闭着眼睛不敢乱飘。
嘴里不停的说不敢不敢。
房间内四大仙门,三家被合欢树盛情邀请着,只留三处静地。
叶濯,陈寻清和方泽御。
没有哪个合欢树弟子敢来烦他们。
叶濯安静的发了会儿呆,头顶撒下一片阴影。
叶濯抬头看向方泽御。
方泽御手搭在腰侧的剑柄上,说。
“是你杀的鹤。”
叶濯看了他一眼。
“是。”
他靠在椅背上,平静回答。
剑柄被握住,剑刃出鞘几分停滞后又合上。
“改日切磋?”
“奉陪。”
叶濯回答。
低压弥漫,柳荀和凡丁好不容易从合欢树的盛情邀请下跑出来就又注意到这边动静,觉得两人似乎要打起来。
凡丁问:“你师尊干嘛呢?”
柳荀摇摇头:“不知道,他俩有仇?”
凡丁:“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
两人同时骂对方,哼的一声一拍两散。
晚些时候彼岸带着人请他们到住的地方。
这次冥界一改往常,不但邀请了仙界五家,更邀请了一些人界的大国。
彼岸带他们住的是长香殿。
长香殿刚好五处居所,足够五家暂住。
就目前来的四家中合欢树的人最多,他们住了较大一处,枕清林则是选了一个靠近寒泉的住所。
分配好房间收拾妥当后四家就先暂时散开休息了。
彼岸告诉他们,晚上会举行宴席,还请他们赏脸一聚。
众人纷纷答应。
过了一两个时辰,朱景行百无聊赖的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和李润之下棋。
他下了一枚黑子,说。
“李尊主近来辛苦啊,说来失礼,何尊主暴毙之事突然,家母本想前去悼念,奈何当时太忙,真是失礼。”
“合欢树的心意我们收到就行,事发突然,又在年前,因此草草了事并未通知诸门。”李润之苦笑着回答。“若是何尊主知道诸位的思念,也会是感动。”
白子落下,李润之做了请的动作。
朱景行没急着下,黑子在他五指间颠倒一圈后才缓缓放到白子旁边。
“说起来何尊主待我如家父一般,我心中甚是伤感,还请允许我改日登门悼念。”
李润之:“小太子想来宛丘我自是随时欢迎。”
这时沈藏刚好路过,他点头示意了一下,往枕清林的方向走去。
朱景行叫住他。
“沈仙君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沈藏竖着长发,闻言回头。“只是堂中小辈又被抓去练武了,我去看看。”
“又?”朱景行眼珠一动,随机起身。“这样好戏,带我一个。”
“请便。”沈藏点头。
“小太子。”李润之摸着胡须。“棋可还没下完呢。”
“回来再继续也是一样的。”朱景行回答。“李尊主一起啊,看看是哪个倒霉蛋。”
“哈哈哈哈哈也好。”
三人一道去了枕清林的住所,屋门开着,一眼就能看到里面。
柳荀垂着脑袋听蒋文渊啰嗦。
“小叔,别骂了别骂了……”
“我怎么骂你了,几月不见修为毫无波动,你难道不该骂?”
“是是是……”柳荀不说话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反正也听习惯了。
而且他提前和沈大人通灵了,沈大人必定会来救他于水火。置于为什么不向师尊方泽御求救。呵,柳荀给方泽御通灵方泽御就没接过。
“三长老。”
一声救赎之声响起,柳荀亮起眼睛,三人背光而进,好生帅气。
沈藏看了柳荀一眼,笑道。
“又在训孩子啊。”
蒋文渊一眼看出这是柳荀叫来的救兵,瞪他一眼让人坐下。
朱景行支着头出歪点子。
“想提升修为我有办法啊,跟我双修嘛,以我俩的修为差,必是对他有利啊。”
蒋文渊眉毛一皱坐回位置上。
“那倒也不必。”
朱景行切了声翘起二郎腿。
沈藏给柳荀使了个眼色,柳荀一套丝滑走位关上门退下。
“小孩子嘛,自有他的未来,你也不要太过担心。”
“沈仙君说的是。”柳荀毕竟是碧水堂的人,蒋文渊还是不好说些什么,点点头就当认了。
傍晚,冥界红灯高挂,黑天红灯之下颇有些沉醉之意。
彼岸通知四门去到正殿用餐。
朱景行一见着叶濯就缠着他说话,奈何叶濯不理,他热脸贴个冷屁股也觉得没趣,就快走了几步问彼岸。
“忘川谷的人到了吗?”
“回仙君,已到。”彼岸垂眼答。“现正在殿中等着诸位。”
朱景行:“我听说月明千星楼的人也会来,是真的吗?”
他此话一说,众人都注意向这边,听彼岸回答。
“是的。”彼岸语气不变。“只是千星楼主事务繁忙,估计会在三日后的大典到。”
千星楼主行踪成迷,在座几人都有意无意去过千星楼参加拍卖,只为见楼主一面。
沈藏对千星楼主不甚了解,此次前来就是为了代碧水堂同千星楼交好。
“诸位里面请。”
殿台明亮宽阔,四门按分好的位置依次落座。
忘川谷的人已经坐在位置上了,和合欢树的人瞪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就连人界的使者都已到场。
座无虚席。
郁参坐在皇位上,彼岸已经站到他身后。
“诸位晚安。”
“此次诸位来此,实乃冥界荣幸。”他端了一杯酒,仰头喝了。
“我敬诸位。”
“冥帝客气。”
蒋文渊率先拿了杯子,枕清林的人便跟着举起来。
其他人也是在领头人的带领下举杯喝尽。
宴席就此开始,歌女踏着小碎步坐到中央,语调扬起,如雀鸟鸣唱。
说来有趣,忘川谷同合欢树自古不和,不论大事小事都能吵起来。
就因双方修炼方式不同,像青霄山和碧水堂,以剑修出名丹修为辅,宛丘则是道法成名。而忘川谷和合欢树则是两个不同的极端。
忘川谷以绝情修炼,生人勿近熟人更是滚开。合欢树则大爱世人,只要符合道义,两厢情愿便能共修。两者唯一的共同点也就是一视同仁了。
朱景行瘫在椅子上笑白希白。
“怎么来晚了我的小神女,您不是算无遗策吗,没算到要撞礁石啊。”
白希白面上没有表情,只是眉尾处的青筋暴起,杯中水晃荡。
“少管闲事。”
“呦,关心关心你怎么还恼了。”朱景行吊儿郎当的。“未来怎么管理忘川谷啊。”
“朱景行。”白希白看都没看他一眼。“少说句话你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