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 第2章 数学课的窘迫

九月的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洒在高二（3）班的课桌上，空气中浮动着粉笔灰和旧书本混合的味道。数学课已经进行到后半节，黑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函数图像和解题步骤，像一张复杂的网，把林霄困在了其中。

他的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思绪却飘到了九霄云外。昨晚为了赶画一幅插画，他熬到了凌晨两点，此刻脑袋里像灌了铅，昏昏沉沉的。讲台上，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声音抑扬顿挫地讲解着复合函数的求导法则，那些"f(x)"、"g(x)"在他听来，跟催眠曲没什么两样。

他悄悄抬眼瞄了一下四周。前桌的女生正奋笔疾书，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斜前方的男生则托着下巴，眉头紧锁地盯着黑板，似乎在认真思考。而坐在他旁边的庄寒，始终保持着挺直的坐姿，背脊像青松一样挺拔。他的视线专注地落在黑板上，手中的黑色水笔在笔记本上快速移动，字迹工整清晰，每一个公式都写得一丝不苟。

林霄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庄寒是班里的学霸，每次考试都稳居年级前三，性格虽然有些清冷寡言，不太主动和人说话，但做事向来认真靠谱。不像自己，总是容易被其他事情分心，成绩也只能算中游徘徊。

就在他走神的瞬间，讲台上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林霄！"

数学老师的声音带着一丝严厉，像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走神的林霄。全班同学的目光"唰"地一下集中到他身上，让他顿时浑身一僵。

"你来说一下，这道题的解题思路是什么？"老师指了指黑板右侧的一道附加题，语气不容置疑。

林霄猛地站起身，心脏"砰砰"直跳。他慌忙看向黑板，那道题的函数表达式复杂得像一团乱麻，x和y纠缠在一起，还有好几个嵌套的括号。他张了张嘴，喉咙发紧，刚才老师讲的内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我..."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子。教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他能感觉到同学们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有好奇，有同情，还有几丝不易察觉的窃笑。

窘迫感像潮水一样涌来，林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完了，这次肯定要被老师批评了，说不定还要被罚站。

他下意识地往旁边瞥了一眼，希望能从同桌那里得到一丝帮助。然而，庄寒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骚动，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数学世界里。他甚至微微蹙了下眉，似乎觉得林霄的沉默打扰了他听课的专注，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林霄。

林霄的心沉了下去，只能硬着头皮，声音小得像蚊子哼："老...老师，我不会。"

数学老师的脸色沉了下来，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失望："上课不认真听讲，走神到哪里去了？这道题我刚才反复讲了三遍！站着听课，好好反省一下！"

"是..."林霄低着头，羞愧地站在座位上。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却暖不了他此刻冰凉的心情。他能感觉到旁边庄寒翻动笔记本的细微声响，那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刺耳。他知道，庄寒肯定早就会做这道题了。

接下来的半节课，林霄如坐针毡。他站在座位上，听着老师继续讲解，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的视线落在黑板上，眼前却全是老师失望的表情和同学们探究的目光。他第一次觉得，数学课是如此漫长和难熬。

终于，下课铃声响了。数学老师看都没看林霄一眼，抱着教案转身离开了教室。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着刚才的题目，或者打闹说笑。

林霄如蒙大赦，疲惫地坐了下来。他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真丢人。他拿出数学课本，假装翻看着，实际上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只想赶紧把这尴尬的一页翻过去。

旁边的庄寒似乎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起身离开了座位，自始至终，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看过他一眼，仿佛他只是空气。

林霄对此毫无感觉。他本来就和庄寒不熟，对方帮不帮忙、关不关心，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晚上回家一定要把今天落下的数学课内容补回来，下次绝对不能再在课堂上出洋相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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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数学课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