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考老师还未到考场,一班的人分成三队,一队围住李乘歌,一队围住左思衡,还有一队以余笙为首的女生,抱着乔以宁不撒手,声称要吸走她身上的紫微星精气。
唯有42名那个位置——二班的一个女生,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也不排除是被他们吓到了。
“啊……我都说了会选A,别围着我了好不好?很吵啊。”李乘歌捂着耳朵哀怨道。
“李乘歌李乘歌,你再预测一下古诗默写吧。”于海铭双手合十摇晃道。
“预测什么的我没想过啊,而且我每次说的都不准。”
“就是不准才问你的啊,你说出来我就把脑容量空出来记别的了。”于海铭急得跺脚,“拜托拜托,听说这次考得特别难,我要是退步的话,我妈指定把我游戏机都没收。”
“哈?”李乘歌眼睛一眯,“滚去问左思衡啊!”
“太不够意思了,李乘歌!”
于海铭眼看时间所剩无几,又转头挤进另一方战场。
“谁啊?推什么?”齐阳皱眉道。
“借过借过!”于海铭抓住齐阳的胳膊,“让我问一个问题,就一个!”
“于海铭,你被李乘歌驱逐了啊?”齐阳打趣道。
“是啊,他已经被我们李氏部落陶片放逐了。”肖扬回道。
“才没有。”于海铭反驳道。
左思衡眼看于海铭越挤越近,不由得贴紧了墙壁。
“你……要问什么?”
“纪委大人,求你帮我压一下古诗默写,我这脑容量实在不够用了,背一条就得挤出去一条,我生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海铭双手撑在桌子上,那架势像是要把左思衡吃了。
“你……要不你先离远点?”左思衡侧过头,略显局促。
“哈哈哈!于海铭,你这是要壁咚左思衡啊?”
“你也太激动了,这样子换做是谁都会被吓到的。”
“还有时间,你别那么紧张,我们也是来问古诗的,一起听吧。”
于海铭忙后退一步,挠着后脑勺道:“抱歉抱歉,左思衡,我……我冲动了。”
左思衡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道:“嗯,下次别这样了。”
“放心放心,绝无下次。”于海铭立马做保证。
左思衡点了下头:“关于古诗默写,我认为月考考过的那几篇古文都不会再出题,所以更倾向于诗词,即《将进酒》《江城子》《春江花月夜》这三篇,其中,《春江花月夜》可能会考查关于月色的意象,如落月意象……”
吕悦看了左思衡一眼,回头道:“左思衡好像在押题啊,我去听一下。”
“哇,吕悦,吸食紫薇星精气可不能半途而废啊。”余笙举着乔以宁的胳膊晃了晃。
“真是服了你了,说什么‘吸食’‘吸食’?好像妖精成精一样。”吕悦无奈摇了摇头,“我去听一下,然后回来告诉你们。”
“好的吕悦师妹,剩下的紫薇星精气就由我代劳了。”余笙“嘿嘿”一笑。
“好恶心。”乔以宁面无表情道。
“哇,以宁你这样说我好伤心。”
乔以宁低头看着余笙越搓越快的动作,无语道:“没看出来。”
“哼,我这叫化悲愤为力量。”
“这句话原来是这么用的吗?”王梓涵故作认真地问道。
“放在余笙身上就没什么不对了。”乔以宁拿起水杯喝了口水,“不过左思衡押古诗默写确实很准,我刚好像听到什么《春江花月夜》?”
“我也听到了。”叶悬铃和王梓涵齐声道。
“等一下!”余笙忽然惊呼。
“你吓我一跳。”乔以宁两眼一翻闭上了眼。
“啊啊啊……以宁以宁,对不起,你要振作啊。”余笙轻轻拍打着乔以宁的脸。
“振作不了了,除非你把我的紫薇星精气还给我。”
“还以为你会觉得幼稚呢,结果还不是陪着她玩?”叶悬铃笑道。
“铃铛,你还是太不了解余笙了,比起说她幼稚,还是配合她更能让她安静下来。”乔以宁拍了拍余笙的头,“对了,你刚刚大叫什么呢?”
“我……我忘了……”余笙眨了眨眼睛,“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愿逐月华流照君下一句是啥来着?”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哦……那再下一句呢?”
“是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叶悬铃单手支着下巴,“不过这一句不是重点,应该不会考。”
“那就好那就好,这一句我总忘。”余笙嘟起嘴巴,“尤其是鸿雁长飞光不度这句。”
“余笙大笨蛋,这一句考得概率还是比较高的,毕竟涉及‘鱼雁传书’的典故呀。”乔以宁敲了敲桌子,“还有那几句和月亮相关的,什么江畔何年初见月呀,人生代代无穷已呀,都是常考的。”
“好好好,别说了别说了,我现在就回去从头到尾背一遍。”
余笙溜走了。
“她怎么回去了?”吕悦正好回来,疑惑地问道。
“背《春江花月夜》去了。”乔以宁道,“怎么样?左思衡押了什么?”
“《春江花月夜》《江城子》和《将进酒》,一会儿我再去告诉余笙吧。”
“嗯,左不过也是这仨了。”
托左思衡的福,围在李乘歌桌旁的人散去不少,让他终于可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老大,上厕所去啊。”肖扬道。
“你不刚去过吗?”
肖扬伸出手道:“不小心把墨水弄到手上了,去洗一下。”
李乘歌不禁一笑:“你怎么变得跟陈三愿一样了?去哪儿都要人陪着。”
“这是很正常的好吧?老大你才是,做什么都想一个人,不觉得没意思吗?”
“一点也不。”李乘歌耸肩,“自己一个人能完成的事,为什么要麻烦别人?”
“哇塞,老大,你说这话之前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肖扬苦笑。
“哦,十分抱歉。”李乘歌微微颔首,“下次会注意的。”
“下次我可不敢麻烦你了。”
洗手出来后,肖扬提议道:“老大,要不要去三考场看看?”
李乘歌迟疑一秒,回道:“去三考场干什么?”
肖扬眼角一弯:“陈三愿不是在那儿嘛?人生地不熟的,就他一个一班人,肯定紧张死了,而且他不是为了这次考试下了很大功夫吗?我们去给他打打气好了。”
李乘歌不语。
陈三愿对自己严苛到了极致,尤其是上个假期,若不是他强制要求陈三愿十一点睡,六点钟起,他估计也就打算睡两三个小时。
“有必要去吗?”
“特别有必要。”肖扬直接走到二考场的后门,转过身道,“我可是班长啊,让班级同学安心是我的职责。”
李乘歌看向一班,右手搭在左胳膊上,随意挠了两下。
“那你去吧。”
肖扬琢磨片刻,朝李乘歌示弱道:“老大,我自己不敢啊,三考场的人我也没几个认识的,孤身入营不亚于送羊入狼口啊。”
李乘歌哭笑不得:“你这什么比喻?”
“哎呀,你就别推脱了,出都出来了,就去看一眼,没时间啦。”肖扬推着李乘歌。
“好……好了,我自己可以走。”
三考场。
陈三愿孤单地坐在中间,周遭的闲谈笑语都与他无关,他始终盯着自己的手心,时不时还会傻笑一下。
“走吧,老大,趁老师还没来。”肖扬火速侦查了一番。
“啊……嗯。”
结果一进班就有人跟肖扬打招呼。
“哟,肖扬,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胡枫。”
“来找同学的吧?在那儿,中间那个。”
“谢了。”
肖扬回头便对上李乘歌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忙不迭道:“刚认识刚认识,不熟不熟。”
“肖扬?你这是走错班了?”
“没有没有,我找朋友。”
“哦,好吧。这次你可要小心了,哥们我绝对考过你。”
“想考过我?还早一万年呢!”
肖扬不敢回头了,盯着陈三愿的后背道:“老大,这个也不熟,纯客套话……”
好在这时,陈三愿感觉到李乘歌的气息,直接转身站了起来。
“啊……”
“哇,陈三愿,你怎么知道我们来看你啦?”肖扬开心地搂过陈三愿,“怎么样?紧不紧张?”
“啊……”陈三愿摇了摇头,喜不自胜。
“嘿嘿,我和老大专程来看你的。”
“没有专程,洗手路过。”李乘歌纠正道。
“你还真是不坦率啊。”肖扬无奈一笑。
“我没有。”
“诶?老大,若你铁了心不愿来的话,我肯定磨破了嘴也叫不动你的。”
“我没有。”李乘歌坚持道。
“哈哈哈,好嘛好嘛,不争论这个了。”肖扬站好,朝陈三愿桌子望去,“三愿,你刚才一直傻笑着看什么呢?”
“啊……”
陈三愿回身,手还未碰到照片,就被李乘歌猛地拍在桌上。
李乘歌惊魂未定,这张照片——北宫翠给陈三愿的拍立得,要是被肖扬看到,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看着从二人中间爆破而出的李乘歌,肖扬的眉毛僵硬地挑了下:“老大……你这是……”
“回去了,肖扬。”
李乘歌手上的青筋随力道攀升渐显,下面的手背凹陷颤抖,因紧张用力而导致指尖泛白。
“啊……哦,不多聊一会儿吗?”肖扬也没多想。
“老师朝这边走了。”
李乘歌说完,先一步走了出去。
“什么?老大,等等我啊!”肖扬跑出几步又折了回来,“陈三愿,别紧张,好好考啊!”
“嗯嗯!”
肖扬刚迈出三考场的门,身后就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
准备考试了。
引用标注:《春江花月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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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彩虹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