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怀 第39章 拥抱

闻辞走进去后看到宋言瘫坐在沙发上，包厢桌上摆满了喝完的、未喝完的各种酒品，宋言的手中还紧握着一瓶没有喝完的白兰地。

闻辞走向宋言，越靠近宋言，酒味烟味越浓重。烟酒混合的味道吸入鼻中，闻辞第一次觉得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是真的刺鼻又难闻。被烟酒味熏染的宋言也是真的不好闻。

闻辞用手掩着口鼻凑近宋言，在他耳边轻声唤道：“宋言？”

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宋言缓缓地睁开醉意熏熏的眼睛看向唤他名字的人。醉意忽上头，宋言认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他还以为是他的朋友程暮予。

宋言叫着程暮予的名字问他：“暮予，怎么了？要回家了吗？”

闻辞听宋言口中喊着别人的名字，眸光暗了暗，脸上的表情臭臭的，烦躁和某些不知名的情绪缠绕在自己的心中。他说话语气生硬又冷淡：“我不是暮予，看清楚我是谁再说话。”

“搞什么啊？”宋言揉了揉自己醉意熏熏的眼睛，脑袋晕晕的，他将手中未喝完的半瓶白兰地随意地扔在地板上。酒瓶里的液体泄露出来，弄脏了包厢里的沙发。

宋言伸手扯住闻辞的衣服，身体缓缓贴近闻辞，贴近到一定的程度时，还不停住，继续往前贴近。宋言的脸几乎要怼到闻辞的脸上，他才肯停止。宋言平视着他眨了眨眼睛，观察了好些时间，才不确定地，很迷茫地叫出声来：“闻辞？”

终于认出他了。

闻辞淡淡地“嗯”了一声。

宋言又不吱声了，继续观察闻辞的脸。观察没几分钟，就像是如梦初醒般猛地推开闻辞。他表情挂着嫌恶和烦躁之意：“你怎么在这儿？滚开啊，看见你就烦。”

宋言忽然的一推，闻辞没有应对措施，踩在酒瓶上滑了一下后退好几步，才稳住身体站好。

闻辞微微有了怒意，他将自己随身带的那件外套扔在宋言的脸上，动作属实有些粗暴了。外套蒙住宋言的脑袋，遮住宋言的视线。“烦就别看，没人让你看。”

不想看他难道想看跟他一起喝酒的那个人？

闻辞气愤地又补了一句：“你口中的那个“木鱼”就好看了？”

宋言被闻辞的外套扑了一脸，没感觉到疼，就是呼吸之间充满了闻辞身上雪松木的清冽味道。

雪松木的味道很好闻，宋言喜欢。被闻辞蒙住脸、遮挡住视线的宋言胡乱挣扎了一会儿，便靠在沙发上不动了。他无声无息地安静了许久。闻辞不清楚宋言是睡着了还是在做什么，他走上前掀开盖着宋言脑袋的外套。

外套一掀开，宋言就有了动静，他直起身，又靠近闻辞。宋言环手抱住了闻辞的腰，脸埋没在闻辞的腰腹上。

闻辞被宋言亲密的动作吓得一愣，他呆呆的站着，大脑像是一瞬间停止了运转，他好长时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闻辞透彻地感受到从宋言身上传来的热量。宋言主动抱自己了，完全无法用言语形容出来的感觉。

宋言用脑袋在闻辞腰腹间蹭了蹭，口中说着脏话：“你欠揍吗？谁他们让你把外套丢我脸上，一股雪松木味儿。”

真实的错觉，宋言依偎在他身上，有种难以言说的暧昧。

闻辞惊的不能再惊了，宋言的动作像是一个人在向自己的男朋友撒娇一样。

此时包厢内播放的音乐《富士山下》正好到了**。

“谁都记得那双手，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

闻辞嘴角很轻巧地弯一弯，故意问他：“怎么？是不好闻吗？”

“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宋言吸了吸鼻子，特意去闻他身上的味道。“好闻，我喜欢。”

“曾沿着雪路浪游，为何为好事泪流。”

歌词仿佛同宋言的动作衔接在了一起，歌惹人心……醉，宋言也惹人心……醉。

宋言的一句“我喜欢”，深入闻辞的心。

诧异的感觉阻塞了思绪，持续了几分钟后，闻辞的神色很快归于原状。“你喝醉了，我不想听你喝醉时说的胡话。”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此时此刻，闻辞也想将宋言私有。

宋言昂起脑袋，眼神不清明的与闻辞对视，“放屁！我没喝醉。”

闻辞作状推了推紧紧抱住自己的宋言，没有什么感情地说：“起来，不许说脏话。”

宋言感觉到闻辞推自己，越发地抱紧了闻辞，嘴上不饶人：“我就说，你管我呢？”

闻辞不想跟喝醉了胡乱说话的宋言一般见识。

闻辞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半了。

闻辞保持着耐心问他：“能走路么？能走就起来回家。”

宋言依旧和闻辞对视着，他脸上泛起了红晕，眼睛、耳朵也红红的，受到了极大的委屈般。“回什么家呀，没有家，不回家。”

宋言才不要回家，一回家就得看到自己哥哥的那张臭脸。不止是看到自己哥哥的臭脸，还会挨自己哥哥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闻辞没有迁就着宋言无理取闹，很理智地问他：“你每日回的地方不是你的家是什么？不回家你住哪儿？”

闻辞觉得宋言发起了酒疯，因为宋言正在无所谓地喊道：“随便住啊，住哪儿都行，反正我不回家。”

望着红晕、醉熏熏的宋言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闻辞不由地想逗弄宋言。他把宋言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佯装不在乎宋言的样子。“行啊，那你住大街吧，不管你了。我要回家了。”

闻辞确实迈步向外走了。

宋言难以接受闻辞就这样真的丢下他一个人离开了，他急忙阻止道：“不行，你不能走。”

喝醉酒的宋言走路都不稳，他脚步虚浮晃晃悠悠地追过去。

闻辞本意不是真的要走，他走的很慢，特意放慢脚步等着宋言追上来。宋言只走了两步就追上了闻辞。宋言扑在闻辞身上，温热的气息包裹住闻辞。

闻辞没有抱住宋言，任由宋言从他身上滑下去。宋言醉酒腿发软没有力气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他双手抓住闻辞的肩膀才得以稳住身体。

闻辞待宋言站稳脚跟后，问他：“我为什么不能走？”

宋言的表情蔫蔫的，语气让人心疼：“你走了我怎么办？你要抛弃我吗？”

闻辞没有回答他，只静静地看着他。

宋言口齿清晰的叫了一遍闻辞的名字：“闻辞，你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吗？”

闻辞强烈地感觉出宋言就是吃定了自己不会不管他，自己不忍丢下他一个人，才这么……

闻辞揣摩不出他的用意：“难得你对我说这么多话，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是谁还说这么多话。等你明天酒醒了，我看你怎么办才好。”

宋言露出一副凶狠的模样威胁他：“就你一个人知道，别人又不知道，敢说出去就弄死你。”

闻辞趋于无奈地妥协：“好我不说，喝醉了嘴还这么毒。”

宋言又重复了一遍：“本来就是说给你一个人听的，说出去就弄死你，揍的你鼻青脸肿。”

困意袭来，闻辞打了一个哈欠。面对宋言的胡言乱语，闻辞有点烦不胜烦了，他不留任何情面地催促宋言：“困死了，到底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宋言抱的闻辞更紧了一些，恐怕闻辞就这样扔下他。“走，带我走，闻辞带我走。”

喝醉酒的宋言过分依赖于闻辞。

闻辞的嘴角藏不住乐，他终于肯伸出手揽住扑在他怀中的宋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