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辞有一瞬间的想法希望自己是个女孩,这样宋言就会喜欢他了……
闻辞怀着微薄的希望问道:“那我是女孩你会搞我吗?你会喜欢我吗?”
“搞”这个字让宋言觉得闻辞有自轻自贱的意思,他不需要他不愿意闻辞这么对待自己。
彻底断掉他的念想比什么都好,只要有他哥在,闻辞就不能和他扯上关系。
宋言当机立断没给闻辞一点希望:“不会,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无关性别。”
话说的这般决绝,闻辞应该死心了吧。
他听见闻辞问:“你嫌我恶心吗?”
面对闻辞的问题,宋言像被扼住了喉咙,半晌无语。
宋言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撕开包装取出一支烟。
不知道说啥就抽根烟。
闻辞不让宋言逃避他的问题,他伸手夺过宋言要点燃的烟,单手折断扔进垃圾桶里。“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在逃避什么,所以你这么心软,让我如何相信你不喜欢我?”
宋言没有管被闻辞拿走的烟,他又从烟盒中抽出一根来。烟盒扔到茶几上,左手夹着,右手拿着打火机去点燃这支烟。
打火机亮出火光,发出“咔嚓”一声。他成心要转移话题:“你知道你折断的这一根烟有多贵吗?”
“不知道。”闻辞还想趁宋言不注意把宋言手上点燃的这支烟拿走,宋言没有给他偷袭的机会。
闻辞没有办法,只能看着他吸烟了。他理解宋言的做法却还是感觉很难过,逃避怎么能解决他们两个之间的事……
宋言将烟送到自己嘴边,样子欠欠的。“不知道你就敢折断?”
闻辞揭穿他的伪装,让宋言没法在自己面前装下去。“你别转移话题,如果你不是同性恋的话,你的第一反应应该是说我恶心。但是你连一句嫌我恶心都舍不得说。”
宋言吸一口烟,吐出烟圈不说话。
闻辞无奈的语调中夹杂着苦涩之味:“你对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宋言口中叼着烟,咬字不太清晰:“我不说是给你我都留些体面。”
闻辞明白了他话中暗藏的意思,依然自我地笃定道:“宋言我了解你,你不是个会给人留体面的人。你到底是在骗我还是骗你自己?”
宋言抬抬下巴示意闻辞把垃圾桶放到自己脚边。“你想多了。”
闻辞把垃圾桶拿过来,还没有放下,宋言就朝着垃圾桶顺手弹了下烟灰。他故意偏移了些,烟灰精准地落在闻辞手上。
宋言的行为带着一种阴险的恶意。
有些烫手,闻辞没有在意,把垃圾桶放下,甩了甩手抖掉上面的烟灰。
“一句轻飘飘的我想多了就打发我吗?”
宋言看见闻辞手上还残留着烟灰,他抽了张纸巾摁在闻辞手上。“你还不明白我为什么给你讲我哥的事。”
纸巾摁在闻辞的手上时,宋言的手就离开了。没了外力的作用纸巾要滑落,闻辞刚好伸手捂住了。他用纸巾擦着自己的手思索了片刻,突然醒悟:“现在明白了。”
闻辞明白了宋言也要说:“我哥曾经说过我最好一辈子都没有喜欢的人,如果有,他不介意让我尝尝他当时的滋味。你看,我哥这么恨我。”
闻辞解读了他的话却有些不太确信:“你说我如果和你走的太近,你哥会伤害我是吧?”
如果正如宋言所说,那宋言的哥哥是真的有在一直恨着宋言……
宋言吸口烟不说话。
闻辞说:“我也不是不信,只是有人突然这么说,我反应不过来。”
宋言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灭了,提议道:“你可以去搜一搜我的家世,就搜远舟。”
“远舟”集团声明显赫,广为人知。闻辞万万想不到宋言会和“远舟”扯上关系。如此,宋言的哥哥宋时语就是远舟集团的掌权人了。
闻辞短时间难以接受,他为自己争取道:“我需要时间,你给我一些时间。不,一点儿时间就行,不会太久的。”
他本以为宋言和尹冰的家庭情况相似,今日宋言一说他才知道宋言于他是遥不可及的。
预期之内的回答却也让宋言措手不及地痛。
宋言的情绪又怎么会轻易地表露出来。“我不需要深思熟虑后做的正确的决定,当你犹豫的那一刻,我们已经没有可能了。“
心里的苦涩翻涌而上,闻辞却只能默默咽下,无言以对。
宋言冷着脸下了逐客令:“你走吧。”
闻辞此时不想离开,他还要继续说些什么。“宋……”
宋言已经起身往楼上走去。
还说喜欢我,一听会有危险便犹豫不决了……
就算他哥要对他做些什么,宋言还保护不了一个闻辞么?
但是他哥铁了心的要伤害闻辞,他大概率是护不住闻辞的。比如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算了,这样也好……
但是……
他的喜欢果然一文不值。
闻辞如果敢追上来,宋言就会直接动手揍他。
闻辞很想走上前去拉住宋言,可是拉住了要说些什么?他根本无从开口。
怪不得宋言经常说他配不上,说他只想要钱。现在闻辞的反应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就是那种人。
闻辞从宋言家离开,走在回家的路上。天色渐晚,寒风吹在身上,闻辞不由地打了个颤,心里空落落的,仿佛丢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还是他亲手弄丢的。
回了家,家里沁荷已经做好了晚饭,两个人就等着闻辞回来吃饭了。
闻辞洗了手,换了衣服就下楼来吃饭了。
沁荷看出他的心情不佳,关切问道:“小辞怎么了?”
闻辞说:“没事,学习有点累了。”
沁荷说让他劳逸结合,注意休息。
闻辞没啥食欲,随便吃了几口就回了自己房间。
闻辞考虑到宋言还没有吃晚饭,便给宋言点了一份外卖。
闻辞给宋言发微信:“我给你点了你爱吃的,记得吃,不要饿着自己。晚上睡不着就给我打电话,不要想太多,如果非要想,可以想一想今天我对你讲的话。”
隔了几分钟,闻辞又发了一条微信:“我需要时间的宋言,我会给你满意的答复。”
宋言始终没有回复他。闻辞给他点的外卖宋言却签收了,还好宋言没有和他划清界限。
第二日,宋言没有去学校。一连几日闻辞都没有在学校见到那个熟悉的面孔。
闻辞隔三差五地就给宋言发微信打电话,宋言都是一律的不回复和拒接。
宋言是在躲着他吗?既然是在躲着,闻辞就不主动地去找他了。等宋言想见他的时候,他再去找他。他们两个都需要时间去冷静。
闻辞后悔了他当时的做法,明明早就想好了,他只想要宋言,别的什么的他不在乎。
……
元旦将至,宋言的朋友江暮予从巍市赶了回来。三天小长假他打算在老家过,正好约宋言出去聚一聚。宋言和江暮予有段时间没有见了,便应了江暮予的约。
江暮予本想着约宋言一个人去吃顿饭叙叙旧,但是他这儿的狐朋狗友想约他去KTV唱歌。江暮予问了宋言的意见,宋言更想去KTV一些。
于是他们十几个人决定去KTV聚一聚。江暮予订了一个中等的包厢,今夜来的人不多,订大的包厢也没什么用,所谓的大包厢也只是空间大了一些。
几人聚在一起,唱几首歌助助兴,再喝个伶仃大醉。千千万万的愁思都消散如烟了,面上痛快了,心里也痛快了。
宋言望着他们尽情肆意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他也是其中的一员,却发现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他面上似解千愁,内心却聚拢万绪。喜不喜欢和闻辞这两件事的阴霾笼罩着宋言,久久不能挥散。
愁绪上头,宋言只能一杯一杯地喝酒,把自己灌醉或许就能知道答案了。
——
晚上十点半,闻辞洗漱完收拾好后准备上床睡觉了。搁置在床头柜的手机屏幕亮起,闻辞给手机开了静音,并没有铃声响起,手机微微振动,界面显示收到了宋言的来电。
看到来电联系人的那刻闻辞诧异不止,宋言主动给他打电话了宋言怎么会在这时候给他打电话。
闻辞接起来,放到耳边。
“额,你好,请问你是……”对方停顿了一下,才问出这个问题来。“爱多管闲事的sb吗?”
宋言给闻辞的这个备注念起来有些烫口,对面的人不是很好意思一本正经地念出来。
听到对面所说,闻辞怔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意识到是宋言给他的备注。
爱多管闲事的sb。
闻辞也不能表现出什么不满,是宋言给他的备注,与打来电话的这个人无关。他好像无话可辩,只能应答:“是,我是闻辞,有什么事吗?”
对面的人问得直截了当:“你和宋言的关系怎么样啊?好不好?”
闻辞没有立刻回答对面的人,他认为这个问题有待自己认真思考思考。
大概思考了有两分钟,对面的人开始重复了一边自己的问题。
闻辞才回答:“还行,你问这个做什么?”
对面的人阐述了一下原因,向闻辞发出请求:“没什么,就是想确认你靠不靠谱。我是宋言的朋友。我和宋言都喝酒了,然后宋言酒量差点儿,他喝醉了。我还能清醒,但终归是喝了酒,我也不能酒驾,就没办法送他回家。你有时间吗?方不方便来接宋言一下?”
闻辞这次丁点儿都没有犹豫,他应允道:“行,定位发给我。”
对面的人见他答应的如此爽快,发自内心地感觉他是个靠谱的人,宋言交给他肯定是没问题的。
对面先闻辞一步挂断了电话。
闻辞等了一会儿,宋言的朋友在微信上给闻辞发来了定位。
宋言的朋友紧接着在微信上留言道:“兄弟万分感谢,你来了之后直接去306包厢就可以。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宋言就拜托给你啦!别辜负我对你的信任哦。”
闻辞看完之后没有回复他,点开他发过来的定位,查看宋言所在的位置。定位上显示宋言所在的位置是临川市曲县星越KTV。
闻辞早就预料到宋言不会老老实实地在家“反省”,但没有预料到宋言喝醉酒会让自己去接。
闻辞将睡衣换下,穿了一件黑色打底衫和一条复古蓝的牛仔裤。外面穿了一件厚厚的黑色大衣,他拿上手机准备出门了。走出几步,考虑到宋言会不会受冷的问题,又折返回来,去衣柜里拿了一件厚外套再出门。
闻辞到了星越KTV后直奔三楼的306包厢。包厢的门开着一条缝,从缝中望进去,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包厢里面还放着歌,闻辞光听前奏就能听出来是什么歌曲,是陈奕迅的《富士山下》。
闻辞伸手轻轻一推,包厢的门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