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怀 第35章 后果

宋言从床上坐起来，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潮湿粘腻，全是他在梦中流的眼泪。

宋言坐在床上发了几分钟的愣，他觉得喉咙很干，起身要去客厅喝水。

走至门口，打开卧室的门，梦中的场景出现在自己眼前。虚实重叠他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他双手揉了揉双眼，场景仍在，他不是在做梦。

宋言的爸爸面目可怖，他嗓音沉重，怒意乍现：“宋时语，你给我过来！”

刚从周泽家回来的宋时语不明所以，他也没往父母知道他和周泽的事情方面想，径直走向宋言的爸爸面前。

“爸，怎么了？”

宋言的爸爸干脆利落地一巴掌抽打在宋时语的右脸上，他用了十足的力气。宋时语感觉一阵眩晕，他的脸因为惯力偏过去，喉中顿感血腥味，他的嘴角溢出了鲜血。

宋时语擦了擦嘴角的血，抬起头皱着眉头，迷茫地望着暴怒的父亲。“爸，怎么了？这是为什么？”

宋言的妈妈心疼地走到宋时语面前，伸出手想摸一摸宋时语被打伤的右脸。即将要碰到时，她停住了，终是不敢碰到宋时语的伤口。

宋言的妈妈眉头紧锁，眼神中透出一股冷冽的怒火。“宋行云，你怎么回事？有话好好说，你打小语干嘛？小语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宋行云依旧处于暴怒中：“好好说话，我怎么好好说话？你问他干什么去了？”

宋行云这么一说，宋时语隐隐意识到他的父母是察觉了什么。

相比于宋行云，宋言的妈妈语气好了许多：“你去哪儿了？”

宋时语面无表情，他的回答平静如水：“去周叔叔家了，帮他整理了些文件。”

宋行云当然知道宋时语是在说谎，他对宋言的妈妈说：“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死不悔改。”

宋言的妈妈瞪了宋行云一眼，“你闭嘴，忘了当时你是怎么和我说的了吗？”

宋行云被她一瞪，知道她是真的要发火了，理智恢复了几分。他承诺道：“行，我不动手，我好好和他谈。”

“我方才和你周叔叔通话了，他说你没有去他家。”宋行云故意停了停，补充了一句：“周泽也没有在家。”

宋时语突然说不出什么话了。

宋言的妈妈问出了心中所想：“你是不是跟周家的儿子……你是不是和他……”她想了许久才找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在一起了？”

宋时语不露破绽，装作不理解她说的话。“妈，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宋言的妈妈是在循循善诱亦是在逼问：“小语，你告诉妈妈是不是？”

宋时语态度强硬，可以说是死不承认了：“没有，妈你想多了，我们是朋友。”

宋行云看着他的样子就火气层层往上涨，他威胁道：“你还在撒谎，你真当我不会再打你吗？”

宋时语一口咬定：“我没有撒谎。

宋行云拿出手机里的照片给宋时语看。

“你还不承认，我想给你留些脸面，现在看来你是不想要了。非要亲眼看看这是什么？”

宋时语看到手机里的照片，指尖微微震颤，蔓延着整个手臂发麻。他的脸上发了白，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这一瞬间，他都想要哭，声音沙哑：“我……这是哪儿来的？”

他恍然明白了，那个经常偷偷跟在他后面的人……是宋言……

宋时语眼眶渐渐发红，双眸阴鸷，森冷的目光投向躲在门后面的宋言，他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是你？”

宋言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睛红通通的，很容易让人看出他哭过。宋时语不会有所感触，明明受伤的人是他，他哭什么？

宋言自始至终都惧怕宋时语望向他的眼神。此时结合着宋时语受伤的脸，阴鸷森冷的眼神，宋言觉得这是他见过最恐怖的画面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不由地瑟瑟发抖。

宋言害怕地缩了缩脖子，眼神畏畏缩缩躲闪着宋时语的目光。他几近麻木地摇摇头，脸颊有泪滴滑落，面部表情带着浓浓的委屈意味。

宋行云顺着宋时语的目光看过去，只看见一扇没有关紧的门。宋言在这之前躲进了房间，他有种预感，他不能让他的父母发现他在偷看。

宋行云叹了口气，表情变得沉重。“你别管照片是哪里来的？你就说你这么做对得起谁？”

宋言的妈妈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失望的气息。“小语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宋时语闭口不答。

宋行云一股脑地将前顾后虑都讲了出来：“你这是要我和你周叔叔怎么办啊？你要我怎么和你周叔叔交代啊？要我和他说我儿子和你儿子搞上了吗？你要他们一家怎么看我们？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们？只贪图一时欢愉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所要承受的那些后果？”

宋时语只道：“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宋行云的话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宋行云脸色一阵青绿，他不顾文雅骂道：“你是不在意，你都不要脸了你还在意什么？”

宋言的妈妈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她对自己的大儿子了解程度颇深。宋时语想要什么就必须要得到什么，哪怕不择手段。周泽平日里又是一个温柔懂礼貌有涵养的孩子，很难不怀疑宋时语对他做了什么。

她怀疑道：“小语，你告诉妈妈，他是自愿的吗？是不是你……强迫威胁他了？”

宋时语挺不想说话的。

宋言的妈妈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换种方式问：“你们谁主动的？”

“我。”宋时语也算是实话实说了。

宋言的妈妈感觉悬在心上的一根弦断了，她早就知道了结果，听到宋时语的回答还是倍感意外和失望。“我就知道，你怎么……你怎么能强迫他？”

“我为什么不能？”宋时语懒得辩解，干脆坐实了她妈妈的想法。“你也知道，我想要什么就会不择手段的得到什么。”

宋行云被宋时语这番话气得不轻，他给了宋时语最后一次机会。“和他断了，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我会送你出国留学。”

“为什么？”

宋行云胸口剧烈起伏，俊朗的五官逐渐扭曲。“为什么？你还敢问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叫别人戳着我的脊梁骨说我的儿子有病，是个神经病，是个同性恋！和周家的世家之交要在你这里断送吗？你承担的起后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