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星 第5章 吻

里昂说喜欢他的那天晚上，安瑞没睡着。

坐在窗边，看着里昂房间的方向，指尖缠着一缕暗影。那暗影是有记忆的，能清晰地映出里昂说醉话时红透的耳朵，抓着他衣角不肯放的样子，还有说“没骗你”时认真的眼神。

安瑞拿出星机，点开那个叫“狮子座蠢事大全”的相册，翻到最新一张——是前几天拍的，他练火焰魔法时，不小心把自己的披风点燃了，手忙脚乱扑火的样子，像只被烧了尾巴的松鼠。

以前看这些照片，总觉得好笑。可现在看着，心里却有点发软。

这个笨蛋狮子，明明那么骄傲，却会在他被蜜蜂追的时候，下意识把他往暗影里推，明明怕黑，却会在他魔法反噬时，守在帐篷外点火堆，明明最讨厌麻烦，却会为了护他，跟水瓶座打架。

安瑞摸了摸枕头下的小盒子，里面是那块复刻的徽章。突然觉得，或许不用等太久了。

——

第二天去训练场，里昂看见安瑞就脸红，眼神躲躲闪闪的，像只做错事的小狗。

“那个……”他磨磨蹭蹭地凑过来，手里拿着瓶火焰能量饮料，“给你的。”

“我不喝这个。”安瑞挑眉，故意逗他，“太甜了。”

里昂脸更红了，手忙脚乱地想收回去：“哦，那我自己喝。”

“逗你的。”安瑞接过饮料，拧开喝了一口，甜得发腻，却没觉得难喝，“昨天的事，你还记得吗？”

里昂的动作瞬间僵住，脖子都红了：“记、记得一点……我说了什么胡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往心里去。”安瑞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想逗逗他，“就是觉得，你醉话里说的那个‘喜欢的人’，应该挺幸运的。”

他猛地抬头看向安瑞，眼睛亮得吓人：“你觉得？”

“嗯。”安瑞点头，强忍着笑意，“毕竟是狮子座主动喜欢的人，肯定很特别。”

里昂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看着安瑞，眼神里的光像要溢出来。

那天的训练，里昂频频走神，火焰魔法烧歪了好几个靶子，被总务官骂了好几句，却一点都不生气，嘴角始终翘着。

安瑞站在暗影里看着他，突然觉得，或许把那句“我也是”说出口，也没那么难。

——

议会突然接到急报，上次没清理干净的诅咒残余，在边境小镇引发了魔力失衡。

“又是我们俩？”里昂看着任务单，嘴角却藏不住笑，“看来议会离了我们不行。”

我安瑞翻了个白眼：“别自恋了，只是因为我们的魔法属性互补。”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有点期待。

小镇上的魔力乱得像团麻，红色的火焰魔力和紫色的暗影魔力缠在一起，见谁烧谁，不少村民被误伤。

“得先把它们分开。”里昂凝聚起火焰，却不敢贸然出手，“一旦碰错了，可能会爆炸。”

安瑞盯着那团乱麻，暗影在指尖跳动：“你主攻，我辅助。你的火焰能稳住它们，我的暗影可以把诅咒抽出来。”

“好。”里昂点头，金色的火焰在他掌心汇成一道光流，小心翼翼地探向魔力团，“准备好了吗？”

“嗯。”

火焰触碰到魔力团的瞬间，安瑞感觉到一股灼热的力量涌过来，里昂的火焰像有生命似的，顺着他的暗影往上爬。

“小心！”里昂突然喊了一声，火焰猛地收紧，“左边有股诅咒在咬你的暗影！”

安瑞没慌，暗影突然散开，像张网似的把那缕诅咒兜住，再猛地收紧。里昂的火焰立刻跟上来，把诅咒烧成了灰烬。

“搞定。”里昂松了口气，才发现手心全是汗。

安瑞看着他，突然笑了：“刚才配合得不错。”

“那是。”里昂挑眉，“也不看是谁的搭档。”

安瑞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厉害，看着那金色的眼睛在阳光下亮得惊人：“对，我的搭档。”

——

处理完魔力失衡，夕阳已经西斜。他们坐在小镇的山坡上，看着下面袅袅的炊烟。

“里昂，”安瑞突然开口，“你那天说的话，不算醉话吧？”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慢慢转头看安瑞，眼神里有紧张，有期待，还有点怕被拒绝的小心翼翼。“不算。”他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安瑞，我喜欢你，是认真的。”

风吹过山坡，带着青草的味道。安瑞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那些藏了很久的话，终于可以说出口了。

“我知道。”安瑞笑了笑，往他身边凑了凑，肩膀碰到他的胳膊，“因为我也是。”

里昂猛地睁大眼睛，像被雷劈了似的，半天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伸手，小心翼翼地抱住安瑞，动作生涩得像个第一次抱人的小孩。

“安瑞，”他把脸埋在安瑞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抖，“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安瑞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笨蛋狮子，反应这么慢。”

他没说话，只是抱得更紧了。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火焰和暗影在地上纠缠在一起，像两个终于找到彼此的灵魂。

——

自从那天在山坡上确定关系，安瑞好像没什么变化，还是爱怼里昂，还是喜欢躲在影子里看他出糗，还是会在他练魔法砸了靶子的时候，拍照发他的小相册。

但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安瑞会在里昂训练完，递过来一瓶温度刚好的水，会在议会聚餐时，默默把里昂不爱吃的青椒从盘子里挑出去；会在里昂对着报告发愁的时候，坐过来，用他的暗影笔帮他划重点，指尖偶尔碰到他的手背，像过电似的。

今天训练完，里昂看见安瑞蹲在训练场角落，对着一只瘸腿的小猫发呆。暗影在他指尖绕成小圈圈，逗得小猫喵喵叫。

“什么时候捡的？”里昂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

“昨天在巷子里看到的。”安瑞没回头，指尖轻轻碰了碰小猫的头，“腿被魔兽抓伤了，暂时养着。”

里昂看着他温柔的侧脸，突然觉得心里软乎乎的。这就是我的安瑞，嘴上带刺，心里却藏着片温柔的海。

“给它取个名字吧？”里昂提议。

安瑞想了想：“叫里昂怎么样？”

“什么？”里昂瞪他，“你让一只猫跟我重名？”

安瑞笑出声，暗影突然缠上他的手腕，轻轻拽了拽：“开玩笑的。叫……小阳吧，像你的火焰。”

里昂愣了一下，看着他眼里的笑意，突然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安瑞的身体瞬间僵住，小猫吓得“喵”了一声，从俩人中间跑了。

“你干嘛？”安瑞的脸爆红，眼神都乱了。

“没干嘛。”里昂故意装傻，心里却甜得冒泡，“就想亲你。”

安瑞瞪了他半天，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拉过去，狠狠亲了回来。

安瑞的吻带着点凉，像他的暗影，却烫得里昂心跳都快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