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又重新坐回了暖暖的轿厢里长舒一口气脚边就是被捆的单眠。
他很放心。
这绳结是拿来捆猪的你越挣扎它捆的越紧。
要说修仙之人的肌肉就是紧实踩起来脚感真是好的没边。
“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度假,不用你报答我先把嘴闭上好不好?”
墨渊对这个脚垫十分满意就是脚垫呜呜呀呀地实在是吵得太烦了。
不过很快脚垫就没动静了。
单眠是真的对这个少年产生了挥之不去的恐惧。
墨渊下手黑但面上不显,是一个标准的笑面虎,面上笑得越开心越无所谓心里就骂的越厉害越恼火。
插在他琵琶骨上的树枝带着倒刺被墨渊捏着一转疼的钻心汗如雨下。
就当他一心求死以为这辈子就这这样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他被一脚踹下了车。
墨渊靠着帘子用帕子掩着嘴看似是咳了两声实际单眠一眼就看出这个人只是在压盖忍不住上扬的嘴角罢了。
他惯会利用自己脆弱的身体来降低别人的防备。
他轻轻挑起帘子看着被村民围住的单眠轻声道:“你可一定要血债血偿啊。”
不然让这一村子人怎么安心睡觉。
黑夜浸透着四周,村民们举着火把将单眠团团围住。
这些年他干过的事情不少,墨渊给了他们一个复仇的机会,他们在这里建起了一个受害者的村庄,每日都在盼着这一天能提早的到来。
面前满脸恐惧的人就是他们苦苦等待的果。
墨渊举着手看着自己指缝中露出的月光拧着眉想要把它抓在手中。
举着火把的村长佝偻着背凑上来问道:“夜深了,仙人要不要先住下,也好让我们报答仙人的情谊。”
下了马车的魏情也道:“师兄累不累呀,我们在这休息一晚吧。”
面对带着希冀的眼神墨渊只是摇了摇头又咳了两声:“我身体不大好,这次办完事要快些回宗门找人调理,就不给诸位添麻烦了。”
他从宽大的袖袍里探出敲了敲师弟的头催促他快些上路。
马车再次启程小师弟不解地问:“村民如此热情为什么师兄不回应?”
“热情不代表要交集,那是我以前在通天教答应下来的事情,不应该归到木依宗弟子的身份上。”墨渊透过帘子缝隙看着天上零零散散的星辰若有所思:“我已辟谷,你又有辟谷丹,耕种不易吃人家粮食做什么。”
小师弟懵懵懂懂的应了一声。
修仙之人连续三四天不睡觉都可以,但墨渊身子弱,他要睡觉看着星星不消片刻就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也不知做了什么梦。
再一睁眼已经进了木依宗的地界。
外面的阳光被帘子切割成细碎的光影此刻正被墨渊斜躺着压在身下,被单眠一剑捅破的缝隙光线直直地打在墨渊的脸上将他唤醒。
魏情驾着车缓缓地行走在山林间:“前面就到山脚下了,大师兄说要来迎接我们呢。”
墨渊捂着头假装没听见,头发丝上都写着抗拒。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云为安每次见到他都热情的过了火,单方面的认为和墨渊是好朋友。
墨渊不这么认为经常躲着他走。
好在亲传弟子和他们不一样从不在一起修炼能见到的次数也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云为安是皇族后裔大小就被收做亲传弟子平时照顾其他同门体贴入微,怎么看墨渊都不会认为两个人是同路人。
那年墨渊以为进了师门就跟其他师兄弟一样了,在外门当了一年砸扫弟子还乐乐呵呵地,想要和师兄弟搞好关系,被欺负着做了一年的杂务,天不亮就要起床打水,那一口大缸要来回上下山五六次才能打满,等到所有的活都干完差不多也天黑了。
一个秋夜墨渊躲在树后看着内门弟子修炼而后被宿舍的人撞见一脚踹了出去,他跌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他们被当成了一个笑话。
他很向往稳坐高台者,目光盯着那处不由自主就乱了心神。
他想,管他什么命运多舛颠沛流离只要最后的终点是那里就好了。
花开花落人去人散,过了不知道几个春秋,这件事依旧在墨渊心里放着,被搁置在了那么一个隐蔽的地方,即使一路成了内门弟子如今更要晋升成为亲传弟子,他还是不会忘记。
这时刻提醒着他是从哪里而来,修炼又是为了什么。
早早就醒了的白钰抻了个懒腰饶有兴趣地道:“你还知道自卑呢?”
两个人共用一个识海对方有个什么波动另一边都能清楚地感受到。
白钰拿这个当个笑话看。
墨渊抬眸看着他想要勾起唇角,但很快发现笑都笑不出来。
他的心绪从来不会对任何人说,别人发现一角也只是微笑着糊弄过去,白钰却能完全感受到。
他收起了自己的胡思乱想用指甲抠了抠自己的手,几息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扒开帘子跟师弟说了一声就跳车跑路了。
墨渊选择抄小路上山,左右不能跟云为安撞上正脸。
“人家好歹是个皇族,在你眼里怎么就这么不值钱?”
白钰笑话他:“你平时不是很圆滑么。”
圆滑是对别人,对于一个不知道大自己多少岁的师兄墨渊有时候的圆滑在对方眼里无异于小孩子撒娇。
云为安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让墨渊觉得瘆得慌。
宗门内有禁制不能直接使用飞行法器,墨渊只好踩着小路向上走时不时扶着树干休息一下。
山里的景色很好是墨渊难得的安宁,两个人是谁也没有斗嘴,白钰好脾气地要了一只眼睛地视线就消停了下去。
山路蜿蜒辗转几轮尽头的老树下站着一位白衣男子手里抱着一个暗蓝色的大氅。
墨渊远远看见他扭头就想跑。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小师弟,要去哪里?”
该来的总会来但他还是希望晚一点来。
于是他磨磨蹭蹭地蹭了过去。
云为安给他披着大氅又拉过他的手探脉一气呵成熟练地像是私下里排练很多次一样。
墨渊不敢造次只能伸出手给他,乍一接触到冰冷的空气冷的蜷缩了一下手指。
把完了脉云为安拧着的眉头才舒展开,他点评道:“这一年保持的不错,灵力运行顺畅看来是有好好的爱惜自己的身体。”
墨渊除了偶尔的紧急情况以外都很爱惜自己的羽毛。
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呀。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云为安说了很多墨渊听的有一搭没一搭,识海里的两个人昏昏欲睡好几次差点因为没看路而跌跟头。
“我跟师尊推荐你果然没错,自进了内门以来你刻苦修炼,一年前更是不声不响地接了最艰难的任务离开了。”
“多谢师兄举荐。”
云为安说什么墨渊都师兄师兄的胡弄他。
“一年未归师兄还以为你留恋魔窝不愿意回来,那妖僧长得好看吗?”
墨渊:“6”
都说平时少看一点话本子,脑子就是这么看坏的。
白钰幸灾乐祸:“快告诉他我好不好看呀。”
而后墨渊狠狠切断了与识海的联系给白钰狠狠地手动闭麦了。
“你晋升亲传弟子板上钉钉,师尊已传信回来嘱咐守山的弟子为你布置庆功宴,师弟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
别说,还真有。
墨渊斟酌了一下开口道:“想要钱。”
还有他很想念弟子食堂,他现在不想听师兄啰嗦想去吃饭。
办完了任务还要给负责收发任务的长老写一份述职报告,他一脑门的官司必须要去食堂弥补一下自己。
云为安最不缺的就是钱当即解下了腰间挂着的钱袋子扔给了墨渊。
墨渊捧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扒开以恶个小口一看全是中品灵石别提多美滋滋了。
“对了,传信还说你被妖僧打了一掌让我监督你去走一趟碧落泉。”
一句话狠狠地刺激了两个人。
墨渊不可置信地问:“什么?”
碧落泉专查神魂,他一个躯体包着两个魂魄一去准露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