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拦路的人两个人都认识。
要说昔日卧底的墨渊是白钰的左膀,那这个人就是右臂。
以前墨渊就觉得对方不对劲,现在他嗅到了野心的气息。
主子死了,演都不演了,迫切地想要干出一番功绩而后取而代之。
“难为你能弄死他,现在该为我铺路了。”
如果说单眠以前在白钰面前是顺从那么现在的他可以说是阴险狡诈,带着纯粹的野心。
他知道墨渊现在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义无反顾地选择来拦路并且自信地认为他可以活捉墨渊在通天教中立起威信。
墨渊拢了拢外套观察着这一圈人的一举一动。
马车翻在沟里,墨渊站在车厢上踮着脚随手折了一根树枝甩了甩颇有当棍用的架势。
他慢悠悠地说道:“看吧好大的火气。”
单眠昔日最烦他这副样子如今也烦。
这个病秧子最会胡说八道,白钰活着地时候就喜欢吹耳边风,说什么自己体弱干不了累活,于是那些日常事务都堆在他一个人身上。
美其名曰能者多劳。
他就没见过墨渊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每日不是窝在一处懒懒地睡觉就是与世隔绝般成日打坐。
单眠日思夜想失眠半月也没能明白自己为什么在白钰那里不如墨渊受欢迎,他十分嫉妒。
嫉妒白钰的地位嫉妒墨渊的淡然。
在他眼里墨渊每次出声都是要白钰放过一些修仙者,他看不惯也争不过于是表面上遵从白钰的旨意私下全都处理掉,别说一家老小就是养的狗也不会放过。
单眠横着剑骂道:“你这厮最是牙尖嘴利昔日已经见识过了,今日就让你付出代价!来日我入主通天教定不会忘了你这个剑下亡魂。”
说着他握着剑脚下生风朝着墨渊刺了过去。
墨渊轻轻一招便化解了对方的招式,六个人同时攻来对于他来说就好像微风拂过一般风轻云淡。
他似是在苦心教育:“其实蠢和笨还是有本质区别的,笨可以接受,但蠢不行。”
少年如同冬日里被白雪压弯的红梅,在一群人中分外显眼。
他一点也不惯着单眠,手中的树枝如同一把利剑丝毫不输给几人手中精良的装备。
墨渊一步步逼近挑飞了几个筑基期的剑一脚一个小朋友给对方踹远了,足足滑了几米。
他们扯皮花了不少时间,墨渊不想再耽误。
几息之间场上的战斗就剩下了他和墨渊。
墨渊站在马车上跟几人战斗都未挪动半分只是衣角微脏,他胸前绣着展翅欲飞的白鹤随着少年有些急促的呼吸展翅欲飞。
他指节泛白捏着被刮掉了几片叶子的树枝不甚在意感叹道:“果然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单眠手臂负了伤死死地盯着他眼中的嫉妒倾泻而下。
有时候他真庆幸,还好这个人看着命不长,不然他的天资真能气死个人。
这次轮到单眠想跑,墨渊却不想放过他。
墨渊闪身到单眠面前树枝轻轻抵在了单眠的脖颈处。
他语气温柔清凉如同山涧清泉说出的话却让单眠浑身起着鸡皮疙瘩。
他道:“来都来了这么着急走做什么?你今日不来以后我也是要找你的。”
单眠只觉脖子一凉,他抖了两下似乎想用手把树枝推开但脖颈被刺出一串血珠后就老实地束手就擒了。
他尬笑一声:“不如见好就收,你我往后桥归桥路归路。”
就差在脸上标着忘本二字了。
墨渊微微颔首道:“那我们两个学的语言系统可能不一样,我的见好就收是见到好的便都要收。”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墨渊爬出轿厢的时候云边还烧着火红的夕阳,现在已经落了下去只剩下带有余温的云彩。
墨渊眼中的狠厉不似作假,太阳下山后天空没了亮光,他也懒得再掩饰,身形藏在树的阴影下叫人看不清唯有目光钻心。
“在你偷偷背着我杀人的时候我就想对你动手了,你害怕我也是理所应当毕竟我是难得一遇的天才。”
空气凝固了一瞬,随即识海中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
白钰笑出了眼泪:“好好好,这么安慰人是吧。”
他学着墨渊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一句话在他嘴里变得阴阳怪气明明他说的十分理直气壮呀。
墨渊手一抖惹得单眠一阵哀嚎,他不明白为什么逼是他自己装的现在又变了脸色。
单眠本想哀嚎两声但见墨渊晃神片刻就又起了心思弯腰一掌朝着对方腹部送去。
送出去的手被墨渊稳稳接住,少年病态的脸色也因为动作稍微红起来,握着单眠的手腕沉声道:“我就知道你是这种人,只要有机会就会不声不响地咬上来。”
他声音轻轻地却是给单眠判下了死刑。
“嘎嘣”
一声清脆的响声单眠的手弯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他干净利落地拿着树枝捅穿了对方地琵琶骨任凭再怎么求饶也没有多说一句。
尖锐的树枝插在他的肩上阻断了灵力的运行,隔了单眠的修为。
单眠疼的晕了过去,整场摸鱼的魏情倒是醒了过来。
他想要起身蛄蛹了两下才发现自己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只好抬头向墨渊投以求助的眼神。
墨渊脚踩着单眠正拿着手帕一根一根手指仔细地擦着,见状轻轻一挥手撤掉了魏情身上的绳子。
能让别人做的事情墨渊不愿意自己做:“我能力有限就劳烦小师弟把为首的捆起来了。”
魏情看着倒在地上的单眠眼中的崇拜再次溢了出来立刻干净利落地办起事来。
墨渊乐的清闲随处找了一块石头边坐了下来,可没想到小弟子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从对方身上摸来了绳子半天没会捆,于是随手拉来了一个小弟将那人翻来覆去的研究把人都研究醒了。
那人本想动但被墨渊一眼瞪了回去,魏情说怎么转就怎么转十分配合地和他一起研究怎么捆自己。
两人一研究就研究到了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春夜的风带着复苏的魔力吹在墨渊身上凉的刺骨像是从骨头缝中应钻了过去一样,风吹的挺舒服但不适合他。
他哈了一口气有些幽怨地看着那两个埋头苦干的身影。
对于醒来的通天教教徒他没有过多的防备,五个看起来都是年龄不大的,说不定是跑路时遇见单眠被威逼利诱下抓来冲了壮丁。
等来等去等的原本被他拉着唠嗑的白钰都睡着了,剩下墨渊一个人无聊地摧残着路边的野花。
最后墨渊认命的起身拿了绳子给单眠捆了个结实扔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