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域 第10章 羞恼 关心 妖怪和山神？

翌日——

当琢醒来时就看见了古里一张苦大仇深的大脸，伸手推开那张脸，琢迷迷瞪瞪的做起来，好一会才想起昨晚的事，猛然回头见古里好似没事了，除了那张苦大仇深的脸以外，琢这才将心放进肚子里。

“少爷，请服下。”从瓶子里到出一个黑色的药丸，恭敬的捧在琢面前。

“哦，”琢接过吞了下去，然后砸吧砸吧嘴，嗯，没啥味道。

一阵尴尬的沉默对视……

“少爷你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吗？”古里继续苦大仇深脸。

琢感觉了一下，道:“挺好的，没啥感觉啊。”然后就一阵恶心。

推开古里就冲下了车，扶着旁边的树一阵呕吐。囡夫人看到便从云枫手上拿了水走过去，等琢吐完喂水给琢漱口。

琢漱口过后，看见自己吐的一堆黑色不明物又一阵恶心，脸都皱了起来。

“娘……难受。”琢回头含着两泡眼泪道。

囡夫人把琢拉到身边，拍拍小孩的背道:“没事的，再吐几次就好了。”

本来只含着两泡眼泪的琢听了囡夫人这话，眼泪就直接落了下来，还要吐啊，什么药啊，不吃可不可以。

囡夫人只是看了一眼孩子就把孩子的想法明白的一清二楚，什么也没有说，态度就已经很明确。

琢没办法只能委屈巴巴的站在囡夫人身边，样子根本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大男孩。墨瑛摇了摇头转身该干什么干什么，道:“这样我觉得少爷要长不大。”

“长大干什么？长大的孩子每一个都要离开母亲身边。”云枫道。

墨瑛真正的觉得真是哪个地方都有这家伙，不耐烦的瞪了云枫一眼道:“早晚少爷要帮夫人操持庄内的事，这样下去少爷要吃亏。”

云枫听了歪头想了想认真道，“庄子里有什么是要操持的吗？又不用管吃喝拉撒，其他人没事的时候不都是自己干自己的事吗？”

“哎？你是不是跟我对着干啊，谁告诉你庄子里没事，庄子里那么多……玩意，对!玩意，谁说不用管的!”墨瑛生气。

“你是说，那些藤精树怪？他们的确很能惹事。”云枫认真的点头，“还有那些鬼，总是飘来飘去的也好烦，还有夫人捡来的尸体也很讨厌，还有夫人救的那些个道士方士和大夫也好烦。”

墨瑛长叹口气问道，“有你不讨厌的吗？”

“夫人，少爷还有你，不讨厌。”云枫认真道。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哦～”

古里和琢手里捧着松子糖看着他们点点头，是古里心疼少爷拿了糖给少爷甜嘴。

还没缓过神来墨瑛就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身后两个小鬼一脸贼兮兮的样子，立马就跳脚道:“岂有此理，在此鬼鬼祟祟成何体统!”

“不是，没有……”琢被吓了一跳，第一次见夫子发火。

“唉？墨瑛你怎么对少爷说话呢！”古里瞪起眼睛。

“哼!”墨瑛拂袖冷道，“我是少爷夫子，负责教导他礼教知识，先不说其他，君子所作所为一定要坦坦荡荡，如今他干了什么？在人背后偷听，这是何等失仪之事!”

云枫眉头一皱刚想辩解，这天大地大又无砖瓦阻隔，何来偷听一说。一抬眼夫人就对自己摇头，云枫闭上嘴，乖乖的收拾马具去了。古里眼尖，见云枫这样就知道了夫人的意思，不服气的将脸扭到一边。

墨瑛继续道:“少爷，如今您已经不能光学字了，从今日起还要学习礼教。”

“是，夫子。”

琢被训得一脸委屈的点头，看看古里再看看大家，都是一副自己忙自己的样子，知道无助可求，只能委委屈屈的受教。

墨瑛也如他所言开始教授琢礼仪教养，囡夫人在车内掀起帘子，看着他们一个教一个学，自己手里的书早变成了装饰。

古里闲闲的坐在车上，一脸不服气的看着墨瑛道:“不就是嫌弃我和少爷妨碍他们亲亲我我了嘛，气急败坏的还拿自己是少爷的夫子来说事，切!”顺便送上白眼一枚。

云枫依旧在旁边的树上趴着，虽然听到了古里的话，也就换了个姿势更舒服的看墨瑛教少爷。

看囡夫人没有表示，古里终于忍不住了，道:“夫人，少爷他……也太委屈了，您也不管。”

“嗯？”囡夫人放下手里装模作样的书反问，“我管什么？”

“夫人您今天为什么不让云枫说话，您明明知道的。”古里一脸的不平。

云枫动了动耳朵，趴在树上一动不动。

“墨瑛说的对，这些都是要学的，早学晚学都一样而已。”囡夫人端起矮桌上的茶道，“琢儿早晚要管辖庄内，我庄可容四海为一处，如若不识礼教如何可以服众？”轻尝了一口茶，凉了有些苦口。

古里听了虽然还有些不服却也不再说什么，夫人都发话了他还能说些啥？

云枫趴在树上悠闲的露出了尾巴，在树间甩来甩去。

囡夫人放下茶之后没有再拿起书看，靠在车内假寐。林间正是繁忙之时，一时间除了墨瑛教导的声音就是鸟叫虫鸣之声，恰是闲恬之时。

墨瑛正讲到‘君子要以修身，养性，立德为本之时’霎时墨瑛神色一凛，抬头只见云枫手撑树枝身子低伏在树上，支棱着脑袋向南方看去。

“真是的，”囡夫人叹道，有些慵懒起身吩咐道:“古里和云枫去采些白茅招待客人。”

“是。”古里炸着自己五条红尾巴点头。

琢睁着眼睛愣愣的看着古里身后那有古里半个人高的甩来甩去的大尾巴，还有云枫那柔软的黑尾巴。心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原来古里说的是真的!以前还以为他骗自己呢，没想到是真的!

等回过神来，琢仔细瞟了一眼墨瑛，嗯，没有看错，没有尾巴。

“少爷，今日授课就到此为止。”墨瑛知道自家少爷鬼鬼祟祟的眼神，心里觉得情有可原，便没有再多说。

琢给墨瑛行了礼，就是连跑带跳的爬上了马车，他要看看娘是不是也有尾巴。

进了马车琢睁着眼睛就打量囡夫人，看囡夫人一点变化都没有，松了一口气，还好娘似乎是人!

囡夫人哭笑不得的嘱咐道:“一会琢儿就呆在马车里，外面有什么事都不要出来，看着就好。”

“好的，娘。”琢点点头。

等云枫和古里抱着白茅回来，在马车外的空地上铺好两个团座，囡夫人下车不一会一阵山风带雾从从南面席卷而来，顿时整个空间都似乎在雾中。

古里和云枫守在车旁，琢偷偷的在车里拉开一条缝隙观察着外面。

山风和雾气散去之后，琢差点叫出来，琢亲眼看见一个巨大的鸟在囡夫人面前，鸟几乎两人高，再仔细一看，这并不完全是鸟，它还有这龙一样的头。

“夫人别来无恙!”巨鸟张嘴口吐人言，声音沙哑竟是男声。

“别来无恙，山神大人亲自而来，我不胜荣幸。”囡夫人请山神坐下，两人分别坐在白茅铺的团座上。

我的天，这是山神？!琢睁大了眼睛。

“不瞒夫人，本座此次来找夫人是有事相求。”山神沉下声音道。

“哦？您乃一山之神，掌管此山生灵命脉，什么事难得住您。”囡夫人道。

山神一挥翅膀霎时间化为人形，再见山神以是一位穿着大氅的男子观形貌身长玉立面若冠玉，观年龄大约而立。

山神有些为难道:“本座的内子这几日身子不适，请夫人为内子诊治。”

“嗯？”囡夫人听后沉吟半晌道，“您可是想明白了？”

“本座实在是无人可求，本来是想到庄内直接请夫人，谁知夫人这几日就在山内，便就来请，望夫人助我。”山神脸色严肃，向囡夫人低头恳求。

囡夫人见了，沉默一阵道:“山神您知道我的规矩，我们虽是认识已久，也当按规矩办才是。”

“那当然，只要夫人肯帮本座，本座别无他言。”山神听了承诺道。

“既然如此，山神大人带路吧，我这就跟您走一趟。”囡夫人起身道。

山神对着囡夫人一拱手化羽而去，囡夫人化雾紧随而去，走之时留下话道:“你们再此等候。”

直到山神和囡夫人完全离开，云枫再次翻上树窝着，古里才偷偷对着帘子里道:“少爷没事了，出来吧。”

“没事了那你为什么声音还这么小？”琢也偷偷回答。

古里听了一脸冷漠，“不是好玩嘛。”转过身不理琢。

“哦，”琢掀开帘子出来，“那个是山神？”

墨瑛解释道:“这是鹊山之中的山神，那一代的山神都这般模样。”说着还环顾了一遍四周。

“哇!还有其他模样的山神吗？”琢问到。

墨瑛一笑道，“那是自然。”把手中的白羽流仙笔收了起来，随意找了一个地方休息。

琢听了脑子里闪过很多的画面，既然有鸟身龙首的，那一定还有其他身子的，嗯，想看。

古里看了一眼琢，晃了晃巨大的红尾巴，扇出了一阵清风。琢一回头就看见了那几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毛在阳光下闪出光泽和他身上穿的衣服一个样，晃动的时候翻出一阵水波样的光。

看着古里的尾巴琢眼睛似要冒出光来，眼馋的手心痒痒的想摸。琢不好意思开口说我想摸你的尾巴，但是还是觉得好看，还是想摸。

古里被盯的背后一阵发凉，转头就看见自家少爷看着自己尾巴眼睛冒光的样子，这让他想起了山里的猎人，瞬间一个哆嗦从头发丝打到了尾巴尖。

“你干嘛？”古里惊恐道。

琢想了想老实道:“我可以摸一下你的尾巴吗？”

“少爷你想摸我的尾巴啊，”古里高悬的心放了下来，“我以为你要拔我的皮呢，哝，你摸吧。”说着就将尾巴伸向了琢。

琢心满意足的摸到了古里的尾巴，很光滑的皮毛，顺滑的让人不想放手。把尾巴抱在怀里，五条尾巴一一摸了过来。古里被摸的很痒，轻轻的晃动了几下尾巴，琢以为古里要收起尾巴，把自己往毛茸茸的尾巴里埋了埋。古里见少爷舍不得自己的尾巴，就直接坐到了车辕上，任由少爷埋在自己的尾巴里。

“娘是大夫？”琢埋在古里的尾巴里问到。

“大概是吧。”古里歪头想了想，其实也不算。

“啊？那奶奶生病的时候怎么……”琢皱眉一脸的难以置信。

三人听了只有古里神色有些慌乱，见状墨瑛起身来到琢身边恭敬道:“少爷莫有他想，我们虽不是凡人，但天道有常，可医阳寿未尽之人，但续不了阳寿已尽之命。”

“你的意思是我奶奶阳寿已尽？”琢看着墨瑛怔愣道。

墨瑛一拱手道:“少爷正是如此。”

“哦……”

愣愣的捏着手里古里的尾巴，难过的神色蔓延上琢的脸。

古里看了晃了晃自己的尾巴，把琢圈在了自己的尾巴里。

不知过了多久，眼看日头就要落下琢眼看囡夫人还不回来道，“娘她什么时候回来？”手指在顺滑的皮毛上打着圈，“娘会不会不回来了？”

“少爷放心，夫人定能平安回来。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墨瑛看着琢落寞的样子，忍不住安慰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琢抬头问道:“为什么非得是娘？”

“是因为夫人厉害，”墨瑛笑着答然后喃喃，“一些人有人想救却救不了，而有些人你不想救却非要救。”

动了动头上的耳朵，云枫睁眼从树上跳下来落在了车篷顶上，金色的竖瞳盯着墨瑛。

“唉？为什么？”琢唏嘘问道。

墨瑛把古里赶去了一边，在琢身边坐了下来道:“这就是无奈。”

“先生我不懂。”琢摇了摇脑袋。

“无妨，少爷以后就会明白了。”

“啊～”琢的脸皱成一团。

墨瑛看了笑道:“少爷不用担心，您一定会和夫人一样。”抬手又在琢的脑袋上揉了揉。

琢听了脸上一红不好意思了一会，突然抬头道，“我要保护娘，我是男孩子，我也会保护你们的，不会让你们去做不愿意做的事。”

墨瑛瞪大了眼睛，随后欣慰的笑了，或许他明白了夫人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孩子。云枫把自己的尾巴垂下了车篷，琢看见突然出现的还在随意动的黑色尾巴开心的去摸。